第二三三回 买电动车请吃饭 二师兄喝酒病犯

蔡剑春骑着我的旧电动车回家了，欧阳芳閠又开车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各自回家。

我步行上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老婆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赶紧走进厨房，拿了一瓶酸奶，还用热水焐了会，递给老婆。

杨婷婷诧异地看着我，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说，犯什么事了？”

我笑道：“啥事也没犯，就是想跟你要三千块钱。”

杨婷婷瞪了我一眼，说：“酒后去嫖娼被警察抓住了要罚款？”

我笑道：“哪能呢！我是干那事的人么？再说我身上和手机上都不够交罚款的钱，警察肯放我回来？”

杨婷婷说：“那到底为什么？如实招来！”

我说：“蔡剑春不是刚放出来嘛，他出门没有交通工具，我就把我的旧电动车送给他了，所以问你要钱重新买一辆。”

杨婷婷瞪了我一会，说：“我也知道你做的是件好事，可三千块钱，对咱们这样的家庭也不是小数啊。”

我说：“那这样吧，你先借我三千块钱，我拿工资再还你？”

杨婷婷说：“你的工资卡一直在我手上，这不是还等于跟我要钱吗？”

我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走路去上班吧？”

杨婷婷想了会，嫣然一笑，说：“要钱也可以，你替我做一个月家务活！包括且不限于做饭、洗衣服、带葫芦娃、给葫芦娃喂奶喂饭、换尿布等等。”

我心里暗想，我中午吃过午饭才下班，就不信你回家饿着肚子不做饭？给葫芦娃换尿布可以，但给他喂奶，我又没奶，哈哈。于是我就痛快地答应下来，杨婷婷当场用微信转了三千块钱给我。

第二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跑路去上班。

刚到食堂，门外还静悄悄地，供货商们都没有来。我开门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先做学习强国。

我习惯用电脑登录学习强国，播放视频和浏览新闻，涨分数。手机也上学习强国，主要是挑战答题和争上游、二人对战。我发现一个规律，一大早就做学习强国的人，都是认真学习的人，反应极快。这时候做争上游与二人对战，胜算不大，基本是50%的赢面。而到了下午四点以后，做学习强国的，都是敷衍了事交差的，基本上我是遇到一个打败一个！

但是七中的工作群里，一大早就有人发学习强国的分数，我自然不能等到下午再学。于是就采取了个折中的方法，八点以后再弄争上游与二人对战，这样胜率高些。

等供货商和会计都来了，我去看着过磅、签单。

刚刚弄完，袁校长走了进来，主动分支烟给我。

袁校长说：“去年底，美国弄了个所谓的‘20年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粗暴干涉我国内政，你怎么看？”

我说：“这是继贸易摩擦和技术封锁之后，美国又一次挑衅中国！该法案无视西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各项事业取得的全方位进步、历史性成就，对西藏人权状况进行歪曲抹黑和无端指责，甚至妄称‘西藏流亡政府’是‘民主选举产生’、‘最大程度上代表和反映全世界流亡藏人意愿的机构’。众所周知，所谓‘西藏流亡政府’本质上就是图谋分裂中国的非法组织。该法案的相关内容，严重背离客观事实，是对中国主权赤裸裸的挑衅，扭曲了历届美国政府的官方立场，显示了美国一些人的狂妄无知。

从法理上看，‘西藏流亡政府’从未获得任何国家政府的承认，完全不具有合法性。美国根据中美建交三个联合公报，承认一个中国原则，这次再弄出‘20年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完全是背信弃义、自己抽自己耳光，为了反华不择手段！

从历史上看，‘西藏流亡政府’内部一直争权夺利，根本不能代表藏人。这个非法组织的核心，是十四世达赖为首的旧上层势力，是神权政治与奴隶主贵族结合的怪胎，与当今文明社会格格不入，遑论什么民主 ？

从现实看，‘西藏流亡政府’只顾扩大自己的影响，争取同情和资助，从未以境外藏胞的利益为重，完全不具有代表性。追随达赖集团出逃的那一小撮藏民，就是被达赖利用的棋子，根本就不能代表广大藏民。

美国为什么这时候要抛出个‘20年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呢？还是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美国国会通过炒作‘涉藏人权问题’，否定中国政府的治藏政策和西藏的发展成就，挑拨藏族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不满，破坏西藏的社会政治稳定。这一做法与冷战时期通过资助‘西藏流亡政府’和达赖集团武装对中国进行遏制的策略一脉相承，本质上都是为了削弱中国国家实力，维护美国国家利益和竞争优势。

我们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对此表示强烈愤慨和坚决反对，发表严正声明：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藏族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一员。西藏事务纯属中国内政，不容任何外国势力说三道四、粗暴干涉。和平解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西藏各族人民，进行民主改革，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推进改革开放，贯彻党的民族和宗教政策，西藏各项事业取得全方位进步、历史性成就。而‘法案’罔顾事实，颠倒黑白，以人权和宗教等为借口，对西藏社会发展状况歪曲抹黑、无端指责，诋毁我国民族宗教政策，干涉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的正常秩序，其根本目的是破坏西藏的繁荣稳定。

今天的西藏，人民当家作主。1959年，西藏实行民主改革，彻底废除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度。百万农奴翻身解放，成为新西藏的主人，平等参与国家事务管理和自主管理本民族本地区事务。目前，西藏自治区有35900多名各级人大代表，其中藏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占92.18%......

今天的西藏，经济社会快速发展，人民安居乐业。和平解放前，西藏没有一条公路，如今公路、铁路、航空四通八达，高速公路不断延伸，全区公路总里程达到10.36万公里。教育事业优先发展，实行“三包”政策和15年公费教育，人均受教育年限达到9.55年。社会就业更加充分，群众精神文化生活丰富多彩，民族传统文化得到保护与传承。医疗卫生水平大幅提高，西藏人口由1959年122.8万人，增长到2018年343.82万人，其中藏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0%以上，人均预期寿命提高到70.6岁。社会保障水平大幅提升，2019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增长10.7%、13.1%。2020年西藏脱贫攻坚取得重大胜利，所有贫困县脱贫摘帽，历史性消除绝对贫困，西藏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增强。

今天的西藏，民族团结、宗教和睦、社会和谐。党中央历来十分关心西藏，中央先后七次召开西藏工作座谈会，制定系列特殊优惠政策，全国人民大力支援西藏。西藏各族人民与全国各族人民同心同德，像珍视生命一样珍视民族团结，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中国政府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目前，西藏有藏传佛教活动场所1787处，住寺僧尼4.6万多人......中国政府颁布有《宗教事务条例》和《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管理办法》，尊重和保护藏传佛教这一传承方式。

今天的西藏，生态环境美丽，自然资源丰富。我们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保护优先、建设并重，各类自然保护区已达到西藏自治区总面积的1/3。当前西藏高原各类生态系统结构整体稳定，西藏仍然是世界上生态环境最好的地区之一。

新中国成立70余年，西藏民主改革60余年，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短短几十年，把贫穷落后的旧西藏建设成了经济文化繁荣、社会全面进步、生态环境良好、人民生活幸福的新西藏，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美国不仅对西藏的发展进步视而不见，还极力抹杀西藏各族人民的奋斗成果，肆意抹黑中国政府的治藏政策。这是为从事反华分裂活动的达赖集团撑腰打气，这完全是打着宗教和人权的旗号干涉中国内政，破坏中国发展，我们对此坚决反对，美方的险恶政治图谋也绝不可能得逞！”

快下班时，欧阳芳閠对我说：“主任，你的电动车还没买吧？下班我带你去买？”

我笑道：“你去买，打骨折嘛？”

欧阳芳閠白了我一眼，说：“你个书呆子就不懂了吧？买电动车要以旧换新，能抵五百块钱呢！你把自己的旧电动车送给蔡剑春，你再去买新车，就要多花五百块！”

我说：“可是已经送出去了，咋办？”

欧阳芳閠说：“我有个亲戚卖电动车，你随便找个旧的电动车，只要能开起来，拿去抵五百块钱。”

我说：“旧电动车也这么值钱？我家里也没有用旧的车啊？”

欧阳芳閠说：“听我亲戚闲聊过，旧电动车的蓄电池和电机值钱，可以翻新了再用。外壳和其他配件不值钱，主要就是回收蓄电池和电机。你没有旧电动车也不要紧，我妈有辆旧电动车放在车库里，她退休后都好多年不骑了。我打个电话给小戴，让他取来，放在汽车后备箱里，然后带你去以旧换新。”

我说：“那真是感谢你了，但一个电动车也不小，汽车后备箱放得下么？”

欧阳芳閠“咯咯”笑了，说：“你咋这么实诚呢？女式电动车本就不大，我亲戚看我面上，照样可以换辆新的男式电动车给你。”

我也笑了，说：“那行吧，但我不能白拿你东西，晚上请你们两口子去钱兴国的酒店吃个便饭，你不同意我也不要你家旧电动车。”

欧阳芳閠笑嘻嘻地打了电话，让小戴一点半来食堂。

下班后，我顺利地买了辆新电动车，只花了两千五。我很开心，当场就打电话约了五老晚上去钱兴国的“客来香”吃饭，也约了钱兴国。

回到家里，我问老婆去不去吃晚饭？杨婷婷瞪着我说：“我总共就给了你三千块钱，你买了电动车，还有钱请客吃饭？”

我笑着把欧阳芳閠帮我买电动车，节省了五百块钱的事说了一遍。

杨婷婷说：“吃饭的钱是有了，酒钱呢？”

我说：“上回在家里请客，买的一箱子‘老地球’，不是还剩三瓶吗？五老岁数大了，钱兴国现在喝酒节制了，我也喝不了多少，三瓶酒带去应该够了。”

杨婷婷说：“那我也不去，你遇到五老又要玩对联，我对那个没有兴趣。”

于是我打电话约蔡剑春六点钟吃晚饭，不想蔡剑春说：“抱歉啊，我已经到服装厂上班了，下班晚呢，你们吃吧。”

晚上我准时带着白酒赶到“客来香”，这次却是丽丽走了出来。

我问她：“丽丽，钱老板呢？”

丽丽说：“在包厢里歇着呢，最近身体不大好，瘦了许多。菜已经安排好了，人不多，定的五百足够了。”

我谢了丽丽，上二楼包厢去找钱兴国。

看见他我吃了一惊！一段时间不见，钱兴国明显地瘦了，颧骨暴凸，脸色憔悴，眼带血丝！

我掏出香烟分给他，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

钱兴国接过香烟却没有点，叹了口气，说：“糖尿病并发症又犯了，走路无力，看东西模糊。这些天我都没有出门，也不想喝酒，今天你来我店里我才陪你，要是喊我出去吃，我都不想去。”

我忙问：“去看医生了吗？得治疗啊！”

钱兴国淡淡一笑，说：“去过医院了，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要休养，不能劳累，戒烟戒酒戒大米饭......我才不管那么多，全他妈的戒了，我还活着干嘛？”

我紧张地说：“那你今晚别喝白酒了，喝饮料吧？”

钱兴国反问我：“饮料就不含糖？我还是少喝点白酒，舒筋活血。”

这时王主席带着四老进来了，我赶忙安排座位，请钱兴国打电话给周大厨，开始烧菜。

我拆开“老地球”给大家斟满一杯，王主席掏出软中华分了一圈，钱兴国接过去还是没点火。

王主席说：“庄老弟，谢谢你还记得我们五个老头，呵呵。借此机会向你告别，后天我们就要回省城了，明年开春才来。”

我笑道：“应该的，回家过春节嘛。”

王主席说：“还有一层考虑，怕再度封城回不去了！1月7号，河北石家庄累计确诊新冠肺炎83例，其中16例参加过婚宴。这个新冠病毒害人啊，全世界死了这么多人，经济还受重创，除了中国，社会秩序和经济都恢复的国家，寥寥无几！”

我举杯敬酒，又劝菜，大家边吃边聊。

吃喝了一阵，互相敬酒，我发觉钱兴国喝到酒，精神焕发，似乎跟刚才换了一个人！

王主席乐呵呵地说：“继续对联啊，今日一别，明年才遇到呢。还继续上回的玩法吧，我们出上联，庄文对下联，并说明作者。我倚老卖老，先来个上联：家富人喜顺如流水。”

我笑道：“要过年了，王主席善言善颂啊！下联是：时言乐笑穆若清风。作者朱汝珍，光绪年榜眼、书法家。”

赵老说：“我跟着来个，上联：庆云在霄威凤绚采。”

我说道：“下联：甘露被野嘉禾遂生。作者吴澐，清代书法家。”

钱老说：“上联：乐与人善即隻字片言皆为良药。”

我说道：“下联：悯济困穷虽分文升合亦是福田。作者季守正， 现代书画家。”

孙老说：“上联：半亩松阴籍鹤眠。”

我说道：“下联：一庭花影留禽语。作者王国维，中国近、现代相交时期一位享有国际声誉的著名学者。”

李老说：“上联：生意如春花开万簇。送给钱老板，呵呵。”

我笑道：“下联：财源似水浪涌千层。对联是不错，可惜是汉奸汪精卫写的。”

王主席说：“我来个正面人物的上联：快雪时晴佳想安善。”

我说道：“下联：惠风和畅游目骋怀。作者吴湖帆，现代名家，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委员。收藏宏富，善鉴别、填词。”

赵老笑道：“如数家珍啊！我来个上联：竹契兰言春因日永。”

我说道：“下联：水静山幽乐与天随。也是吴湖帆先生写的。”

钱老说：“上联：千里碧树锁青苑。”

我说道：“下联：四面朱楼捲画帘。还是吴湖帆先生写的。”

孙老说：“上联：惜食惜衣非为惜财原惜福。”

我一听乐了，说：“我们食堂后门上贴的就是这副对联，不过稍有不同。这个下联是：求名求利终须求己莫求人。作者白蕉，现代上海人，能篆刻，精书法，亦擅长画兰，能诗文。”

李老说：“上联：独占春光最多处。”

我说道：“下联：已凉天气未寒时。也是白蕉先生写的。”

王主席笑呵呵地端起酒杯，说：“总是难不倒庄文，我们换个玩法啊！我们五个老头出些修身养性的对联，庄文对下联，再适当解释。我先抛砖引玉吧，上联：福慧双修须及物。”

我笑道：“下联：身名俱泰要留余。这是说，幸福与智慧的修炼要涉及事物，使外境都能够得到好处；身体与名望最佳的时候要留有余地，切不可骄傲自大！”

赵老说：“上联：云龙盛标为时栋。”

我说道：“下联：辰象中合仰德华。上联是说，如云龙腾飞，树立好的榜样，成为时代的栋梁；下联是说，像日月运行，在天地间交会，仰承道德的光华。”

钱老说：“上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说道：“下联：综一代典成一家言。这是龚自珍写的，上联用古人成句，寓含读书要联系实践的道理；下联则指出，做学问要在综合前人典籍的基础上，融会贯通，去伪存真，融合成一家之言。”

孙老说：“上联：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吃杯茶去。”

我笑道：“下联：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斟碗酒来。这副对联是醒世之言，就不解释了。”

李老笑道：“我说个上联：处己何妨真面目。”

我说道：“下联：待人总要大肚皮。上联是说何妨以真面目看待自己，反省自己？下联是说，对别人要以大肚皮包容，度量要大，要宽以待人。

王主席又分了一圈烟，这回钱兴国才开始点第一支烟，我心里暗忖，二师兄果真身体不好，以前喝酒时他抽烟也挺猛的。

大家吃了会热菜，王主席笑道：“继续啊，我来个上联：行是知之始。”

我说道：“下联：学非问不明。上联讨论知与行的关系，语出王阳明的‘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下联讨论学与问的关系，语出《易经·乾卦》：‘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赵老笑道：“解释得不错，引经据典。我来个上联：学海无涯勤是岸。”

我笑道：“下联：云程有路志为梯。上联劝人勤学，求学如泅海，只有勤奋者才能登上彼岸；下联劝人立志图强。云程是指古代读书入仕的道路，比喻远大美好的前程。青云阶高，并非遥不可及，而志向就是登天之梯。”

钱老说：“我来个上联：宝鼎茶闲烟尚绿。”

我笑道：“下联：幽窗棋罢指犹凉。这个是《红楼梦》中游大观园，贾政命贾宝玉为潇湘馆所作。上联写用宝鼎烹茶饮罢，而馆中还绿烟袅袅；下联写在清幽的窗边一盘围棋下完了，落子的手指还有凉意。”

孙老说：“上联：霁月光风在怀袖。”

我说道：“下联：白云苍雪共襟期 。这是一副咏怀言志联，霁月光风本意是雨过天晴的明净景象，后用以比喻人的品格气度。上联激励人应有广阔的胸襟和坦荡的心怀，下联砥砺人，志向要像白云苍雪那样明净而不染。”

李老说：“上联：读书心细丝抽茧。”

我笑道：“下联：练句功深石补天 。对联用蚕结茧抽丝及女娲炼五色石补天为喻，生动地说明读书须心细、作文应练功的道理，构思巧妙，设喻精当。”

这时王主席忽然说：“你们快看，钱老板怎么了？”

我转头一看，钱兴国伏在桌子上，脸色苍白！我暗道不好，恐怕是二师兄喝了酒，糖尿病并发症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