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回 听同事抱怨厨师 与友聚两次碰瓷

自从那晚吃烧烤受了风寒，我腹泻了两天，什么东西都不想吃，谢绝一切活动，下班就在家静养。

时间不知不觉中到了12月24日，这天早上，袁校长走进我办公室，分支烟给我，闲聊起国际形势。

袁校长说：“特朗普利用最后的任期，继续搞事！他在12月18日签署了一项法案，如果中国企业不遵守美国的审计标准，就将它们赶出美国证券交易所。这其实是针对我国的阿里、拼多多、中石油等，想要把他们踢出美国股市！”

我说：“特朗普是根据《外国公司问责法》作出这一决定，该法案要求上市公司披露它们是否为外国政府所有或控制。其实这是一项歧视性法案，在政治上压迫中国企业。他们偏执地认为，中国有关部门一直以国家安全为由，不愿让海外监管机构检查本土会计师事务所。其实这是一种长臂管辖的霸凌措施，哪有主权国家的会计师事务所，让外国来检查的？美国自己肯吗？”

袁校长颔首赞同，又说：“不单单是美国抗疫不力转移视线，伦敦也封城了。一些地区秩序陷入混乱，甚至被困人员和警察还打起来了。一方是试图维持秩序的英国警察，一方是被困在英国的大货车司机，双方扭打在一起，有些司机还用大货车堵塞了道路，或者干脆就躺在了货车前面……”

我笑道：“疫情是一面照妖镜，把西方国家所谓的民主与人权，真相展示给世人看！英国货车司机闹事，是因为法国怕病毒传播，第一时间就关闭了英法隧道。至少一万八千辆大货车滞留在英国南部，缺吃少喝，进退不得，怎么能不闹事？后来经过英国首相约翰逊亲自喊话法国总统马克龙，法国才同意大货车司机可以进入法国，但必须提供72小时内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而这个核酸检测是要司机自己掏钱的，且监测点又远又少，被迫停在路边的车辆，还被贴上了罚单，不闹事才怪？”

袁校长说：“疫情是一场大考，能过关的国家没几个。我国又在查阿里巴巴集团的‘二选一’等涉嫌垄断行为，阿里市值一夜蒸发4000亿！马云迎来至暗时刻……”

我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早在2015年，工商总局发布《2014年下半年网络交易商品定向监测结果》，提出淘宝网正品率最低仅为37.25%。但阿里集团不仅没有整改，反而怒怼监管层情绪监管，态度非常嚣张！

2019年，卖微波炉的格兰仕想去拼多多卖货，淘宝一怒之下掐断了格兰仕的店铺流量，直接导致后者20万台存货积压在仓库里，白白损失1亿多元。

面对恶性竞争，监管高层试图规范市场秩序。但马云却在外滩金融峰会上向监管层开炮，导致了今天的局面。阿里旗下的蚂蚁金服，放贷规模大得惊人，但自有资金只占2%，其撬动的金融杠杆高达60倍，如果很多人还不起钱，影响基本等于一次金融危机。

12月15日，央行又发话：互联网平台开展的网络存款，属于‘无照驾驶’的非法金融活动，应该纳入金融监管范围。前财长楼继伟说得不错，中国目前最需要的是实业，不是互联网虚拟经济。”

袁校长说：“企业发展到垄断的地步，无论哪个国家，政府都要管！因为这些企业已经成为‘国内大循环’的堵点，不解决将抬高经济的运行成本。”

我笑道：“24号又出了个新闻，您知道吗？”

袁校长问：“哦？是什么新闻？”

我说：“中国的一位有名的公知--‘河山硕’死了，被丢在太平间。此人一直都在讴歌美国的民主和自由，不遗余力抹黑中国。”

袁校长思索了一会，说：“是不是本名叫‘丁建强’的海外著名反华公知？他不是去美国政治避难了吗？”

我笑道：“正是此人！他和他师傅傅希秋混在一起，今年在美国创办了‘美国对华援助协会’，专门干策划、推动并直接参与中国国内反华事件，并以这些事件为素材推动美国和其他国际机构对中国施压，在美国国内和国际上抹黑中国形象。”

袁校长说：“我想起来了，在今年新中国成立71周年国庆前夕，‘河山硕’亲自策划了一场反华活动，要求洛杉矶的华人华侨留学生摘除五星红旗。他在推特之类的海外社交媒体上非常活跃，恶毒攻击中国，疫情期间还一口一个‘中国病毒’。”

我说：“他迷信特朗普，特朗普说新冠病毒不要紧，‘河山硕’就说新冠是个感冒而已。然后他就感染了新冠，发烧咳嗽，但美国医生告诉他是普通肺炎让他回家呆着。他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但很快发现不对了，特朗普得新冠三天就好了，自己咋还没痊愈呢？他确诊后拖延了一个月，病情加重住进了医院。他住院了还不忘辱骂中国，但他没有特朗普的待遇，住进的是没有任何救护的等死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怀着对美利坚的美好梦想，‘以身殉道’了，哈哈。”

袁校长叹息道：“我们国家的汉奸还不止这一个，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华裔提琴家刘韵杰，曾在推特上发了一张图，把中国国旗的五角星换成了新冠病毒，并称之为‘中国病毒’。17年时，有一位四川籍的高考状元、在香港中文大学读书的唐立培，不但为港独分子辩护，更是称呼国内同胞为‘支蛆’。尤其是出国后的公知，夸大美国的自由民主，‘逢中必反，逢美必捧’，通过对自己民族身份的不断贬损与丑化来凸显自己对美国的‘热爱’与‘忠诚’。他们对祖国的进步，选择性失明，但是一场突如起来的新冠疫情，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我也叹了口气，说：“这些外逃的公知危害极大，比如余茂春，疯狂地给美国主子出点子，对付中国！所幸上天选择了特朗普做美国总统，这位川建国同志帮了我们大忙！他刚上任后就表示：美国继续推行错误的民主之春和颜色革命，没有任何意义！奥巴马大肆浪费纳税人的钱，不仅是极其错误的，而且会招来全世界对美国的仇恨。于是2017年，川建国宣布停止向海外负责颜色革命的团伙输送资金，断了公知的奶！”

忽然老婆打我手机，我就走到大厅里去接电话。

杨婷婷说：“老公，你们食堂里不是很多人么，明天你把我手机带去，请他们跟我摇一摇拼多多？两边都得钱的。”

我说：“省省吧，欧阳芳閠已经弄过了，一开始能得个十五块钱，再想弄钱，难上加难！况且我这人向来不愿意求人，为点小钱求张三拜李四！我直接发个十五块钱红包给你吧。”

老婆沉默了一会，发来一条微信：“拿来！”

我发了微信红包，没过多久，一中分校负责拿饭菜的老石和老陈都来了。欧阳芳閠等四个服务员立刻喧哗起来，纷纷拿出手机，跟两人轮流摇拼多多，食堂里接二连三地响起：“拼多多现金已到账！”

过了一会，人事科的陈小丽和吴小琴也拿着手机，笑呵呵地走进来，大家互相摇拼多多。

我走出食堂，想想好久不去一楼看看了，就从电梯下去，来到我原来的办公室。

同事们看见我非常热情，纷纷分烟，我嘴里叼着一支，两手各拿一支，耳朵上还夹着一支。

王老师笑道：“庄主任升官了，难得来看我们啦。我有个小建议，能不能提？”

我微微一笑，说：“我从教师变成伙夫了，都是夏剥皮害的！这不算什么升官，就一流浪猫，被腐败分子踢来踢去。你有什么建议？请讲？”

王老师说：“食堂里有的菜烧得还可以，有得菜不行，总体偏咸。比如红烧鱼和海带丝，都过咸，吃了不健康。”

我叹息道：“为这件事和厨师说过几次了，菜不能咸，但我前脚说，他们后脚忘，这是厨师的出手病吧！”

张老师说：“我觉得有的蔬菜烧得不好吃，像油焖豆子，等于是水煮豆子，看不到油，淡而无味。”

我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油焖豆子、炒豆芽、炒包菜，都是把开水烧开，下锅去烫熟，然后捞起来加调料搅拌......”

张老师说：“啊？把我们当猪啊？哪有这样烧菜的？”

我说：“这事一分为二，一是四百人吃饭，菜的分量多，这样的做法省事。二是厨师也懒，按照家常菜的做法，下油锅炒，要分好几锅，麻烦。”

张老师问：“听说你很节约，是不是控制他们用菜油？”

我说：“菜油从不控制，要用就领。”

王老师说：“这俩厨师太懒了，就不能把他们换掉？”

我苦笑笑，说：“去年提过几次了，可袁校长认为他们菜做得不错，不肯换，有什么办法......”

王老师叹了口气，说：“我们一线教师也听说了，这两个文盲厨师贪婪，还时不时地给你找事！”

我无言以对，掏出香烟分了一圈，走回食堂。

欧阳芳閠对我说：“主任，天太冷了，开空调吧？”

我说：“还没到吃饭时间呢，室内人多，不是太冷。中央空调太耗电，还是等会开饭时再开吧。”

卢翠华笑嘻嘻地说：“主任，我们就不觉得冷，欧阳芳閠每天晚上都要折腾，把热气都弄没了，肾亏，哈哈。”

我会心一笑，说：“欧阳芳閠，冬天要藏阳，晚上早点休息，你懂的。最近没听你喊腰疼，上回尾骨脱落，现在好了？”

欧阳芳閠笑道：“咹，现在不大折腾了。”

我说：“给你出个主意，你在床的上方装一副吊环，两手拉着吊环，上上下下。这样既过了瘾，还锻炼了臂肌，省得再去健身房......”

几个服务员笑成一片，这时到了开饭时间，有教师和学生陆陆续续进来吃饭，我们就不说了。

我和小苏正忙着给一中分校按饭盒，忽然手机响了。

我对小苏说：“你弄一下，我接个电话。”随即我洗干净手，拿出手机，一看是王主席打来的。

王主席笑道：“庄老弟，好久不遇啦，忙啊？”

我说：“每天上班下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呵呵。”

王主席说：“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啊，晚上我们聚一聚？弄个火锅吧，还去‘老北京涮羊肉’怎么样？”

我说：“我请五老吧，不能老是让你们请客。”

王主席笑道：“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五个老头本来工资就高，还年年上涨退休金，钱花不掉啊，呵呵。那就晚上五点半吧，早点吃，太晚了天就冷了。”

我说：“那好吧，但是白酒我带。”

王主席同意了，挂了电话。

欧阳芳閠忽然出现在我眼前，说：“主任，我听到你说话了，吃火锅带我去啊？”

我说：“不是我请客啊，是五老约我的。”

欧阳芳閠说：“五老我又不是不认识，晚上我带一箱子白酒去，不带男朋友去，你把白酒都省了，嘻嘻。”

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告诉欧阳芳閠地址。

晚上五点三十，我准时来到“老北京涮羊肉”，刚好欧阳芳閠也到了店门口，正守着脚下一箱子“海之蓝”等我。

我走过去笑着说：“你真实诚，就这么几个人，需要带一箱子酒么？五老年纪大了，喝不了多少。”

欧阳芳閠说：“没事，这是我家里的酒，喝不完你带回去。”

我说：“这可不行，我不能收你东西，喝剩下你还带走。”

欧阳芳閠吐了吐舌头，说：“你真是个正人君子，好吧，今晚我多喝点，我骑电动车来的，不用开车。”

于是我和欧阳芳閠走进火锅店，四处张望，意外地发现五老都不在！

我嘀咕道：“五老一向守时的，今天怎么回事？”

这时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王主席打来的。王主席说：“庄老弟啊，跟你打个招呼，我们五个老头晚一点到。”我说没事。

王主席又说：“我们五个老头是打车来的，已经快到火锅店了，谁想到出租车遇到了碰瓷的，司机一再央求我们为他做个见证。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问明情况，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关心地问：“没伤到五老吧？”

王主席说：“没有，是一个骑电动车的中年妇女，忽然横穿马路，电动车跟出租车车头蹭了一下，倒在地上，说车撞坏了，衣服也跌破了，要司机赔偿。我们为司机做个证，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说没关系的，就和欧阳芳閠找了张大桌子先占座，请服务员倒两杯茶来喝着。

过了十来分钟，王主席和五老匆匆走了进来，王主席分烟打招呼：“抱歉，让庄老弟久等啦。”

我笑道：“没关系，我擅自做主，带了欧阳芳閠来吃火锅，白酒是她带来的。”

王主席大度地说：“没问题，就请女士点火锅和配菜吧。”

欧阳芳閠点了一份大份的羊肉火锅，还点了些配菜，火锅很快烧开，我们边吃边聊。

王主席笑着说：“不瞒老弟，我的对联瘾又犯了，哈哈。还继续上回吧，我们出上联，你说下联和作者。”

我笑道：“敢不从命？”

王主席说：“我倚老卖老，先来个上联：茶烟清与鹤同梦。”

我脱口而出：“下联：诗榻静听琴所言。作者是乾隆朝军机大臣英和，权臣和珅欲召之为婿，其父不准。英和工诗文，善书法，是个才子。”

赵老说：“庄文真是问一答三！我也来个上联：瓦当文延年益寿。”

我对道：“下联：铜盘铭富贵吉祥。作者叫何凌汉，嘉庆朝大臣、书法家。”

钱老说：“上联：百福屏开花富贵。”

我对道：“下联：九如图绕竹平安。这是林则徐写的。”

孙老说：“上联：诗传画意王摩诘。”

我对道：“下联：船载书声米舍人。作者郭尚先，嘉庆朝画家、书法家，多才多艺。”

李老说：“上联：静室焚香盘膝坐。”

我笑道：“下联：长廊看画散衣行。这也是林则徐写的。”

王主席笑道：“我们上了庄文的当了！他是历史老师，又爱读书，尤其对近代的名人了如指掌，我们怎么考得倒他？呵呵，继续上联：如写阳春识者已领。”

我笑道：“下联：若纳水輨来之无穷。作者是清朝学霸何绍基，晚清诗人、画家、书法家、碑刻家。”

这时欧阳芳閠笑道：“你们对对联开心，我几乎听不懂，我就使劲地吃，哈哈。”

我们都笑了，互相举杯敬了一回酒。

赵老分了一圈烟，说：“该我了，我来个上联：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我对道：“下联：英词妙墨好古多闻。作者何绍基，晚清诗人、画家、书法家。”

钱老说：“上联：雨外舂声日边帆影。”

我对道：“下联：琴中绿水屏上青山。作者何绍祺，是何绍基的弟弟。”

孙老说：“上联：左琴右书相乐永日。”

我对道：“下联：芝草茂木有馥其馨。作者是清朝名臣曾国藩，曾子的七十世孙，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封一等毅勇侯，谥曰文正。他是中国近代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

李老笑道：“如数家珍啊！我来个上联：句里江山随指顾。”

我笑道：“下联：堂前水木湛清华。也是曾国藩写的。”

王主席又分了一圈烟，兴致勃勃地说：“继续啊，真过瘾。我来个上联：腾云冠峯高霞翼岭。”

我说道：“下联：光风转蕙迟日采蘩，左宗棠写的。”

赵老紧接着说：“上联：山高水长中有神悟。”

我说道：“下联：风朝雨夕我思古人，也是左宗棠写的。”

钱老说：“上联：阆苑有书多附鹤。”

我说道：“下联：春城无处不飞花，李鸿章写的。”

孙老说：“上联：诗书千载经纶志。”

我说道：“下联：松竹四时潇洒心，北宋王安石王荆公写的。”

李老说：“上联：蕙草饶淑气。”

我说道：“下联：扶桑昇朝晖，光绪帝的老师翁同龢写的。”

我们正对得高兴，忽然火锅店吧台上吵了起来。

欧阳芳閠立刻好奇地跑过去看，我本不想过去，但是看见欧阳芳閠指手画脚和人争论了起来，只好过去看看。

欧阳芳閠对着一个食客说：“你这人真奇怪，这么冷的天，火锅里怎么会有苍蝇？”

那人不悦地说：“要你多管什么闲事？我找老板算账，老板出来！”

旁边一个女服务员怯生生地说：“老板不在，要不你等会。”

那人对着欧阳芳閠吼道：“你强要出头？你说火锅里没有苍蝇，你自己去那边看！”

欧阳芳閠随即走向旁边一桌的火锅，果然汤里浮着一只苍蝇！

那人跟过来说：“看到了吧？冬天冷我也知道，外面是没有苍蝇的。可厨房里暖和，谁能保证不躲着几个苍蝇冬眠呢？”

我盯着苍蝇细看了一会，笑道：“这位兄台，你是来碰瓷的吧？想免单还是想赔偿？”

那人怒道：“你他妈怎么说话呢？老子是碰瓷的人？你有什么证据？”

我笑道：“嘴巴放干净点！我看了这只苍蝇，蜷缩成一团，显然是掉进汤里之前就死了！你不信也好办，让老板带着苍蝇去化验，要是活的苍蝇掉进火锅，肚子里肯定有羊肉汤，要是已经死了被人放进火锅，就不会腹中有羊肉汤。”

那人愣住了，半晌无语。

这时服务员匆匆带来一个中年男子，说：“老板，就是这个人闹事。”

老板显然听到了我的说话，立刻拿出手机说：“遇到碰瓷的了，什么也别说，报警处理！”

那人顿时傻眼了，自找台阶下，自言自语地说：“报警就报警，我出去等警察来。”说完匆匆地转身走了出去。

老板分了支烟给我，问了我的职业，笑道：“原来是同行啊，服务员，给他们那桌打八折。”

我笑道：“不用的，该付多少钱我们照付，我就是看不惯那个人碰瓷，想吃白食。”

老板问道：“兄弟，死苍蝇掉进火锅，真的腹中没有羊肉汤吗？”

我笑道：“谁知道呢？我就是以诈对诈，先诈他一下。他要是心里有鬼，自然不敢把苍蝇拿去化验，呵呵。”

欧阳芳閠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王主席走过来说：“庄老弟，外面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