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暗流涌动（四）

对于高昶旭的疑问，冯天娇微微一笑。“看来你是准备要参加资格考试了。因为我是非正式跟人家沟通，身份不一样，人家只能说资格考试工作正在进行准备中。当然他们会有一个题库，到时候发下来方便参加资格考试的人准备。”

“但是，这个题库人家又不能直接发给我，是要通过市分行人事科下发的。反正你现在就心里有底儿了，人家要考试，考试有题库，到时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吧。”

“不过，人家也说了，像你们这种正牌的本科毕业生，参加这样的这个考试，应该是鸭子吃菠菜，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我们这些土包子出身的，恐怕就要费老鼻子劲儿了，看起来人还是要多读书啊。”

又说了一阵闲话，冯天娇就走了。高昶旭还是在琢磨着，这个考试到底要怎么考？从现在的情况看，上级银行考察这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监管部门的资格审查这一关，尽管有冯天骄提供的有关信息，王晓悟案件可能也是一个影响因素，当然是消极的因素。

对于自己在王晓悟案件中的所作所为，高昶旭心底坦荡，心情坦然，既然上级银行都没有给自己任何处分和处理，那就代表着上级银行认为自己在这个案件的处理中，并无任何责任。那么作为监管部门也应该承认并尊重上级银行的结论。现在唯一的压力就是如何对付资格考试。

虽然各种考试他经历的多了，而且考试成绩都还不错，但是这一次的考试不一样啊。以前的种种考试，考的都是你所学过的知识点，考察的是你学习内容的基本功。

参加这样的考试，只要你平时认真学习，努力复习，心中是有底儿的。但是资格考试，却没有任何先例可循，尽管冯天骄说有题库要发下来，可是一想到题库两个字，高昶旭就觉得资格考试也是题海战术。说明应考的题目浩如烟海。

如果是在以前，学习能力强，接收得快，自己一点也不怯场；但是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以来，学习的机会，学习的时间都大大减少。

所谓的学习，也只是学习上级银行的各种文件，各种规章制度。新的金融理论研究成果，自己基本上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研究过。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点心里发虚。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原来在学校学过的东西，也遗忘殆尽。现在前面的程序都顺利的走过去了，关键就卡在这个资格审查资格考试这一关上。

如果这一关过不去，不仅仅是自己升职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而且会贻笑大方，自己的脸面也没有地方放。所以高昶旭马上想到，要把在大学的教材重新找出来，温习一遍，最起码不能把这点家底也丢掉。如果有这些家底儿在，好歹也能混个及格。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谢俊波驾到。虽然高昶旭跟谢俊波互为搭档，在一个楼内办公，但是谢俊波却很少到高昶旭的办公室来。两个人的会面更多的是在会议室，是在各种会议上，在各自的办公室内相见，少之又少。

跟周培英谈话之后，高昶旭一直疑虑，为什么谢俊波要舍近求远绕一个大圈子，叫周培英当说客，自己像神龙一般隐身而去，见首不见尾。

但是当谢俊博真人现身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又觉得有点儿惊讶。随之，他心中的疑团就化解掉了。因为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跟谢俊波之间竟然是这样既熟悉又陌生，既陌生又熟悉的一种关系。

说陌生吧，两个人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搭档同事；说熟悉吧，两个人却从来少有直接的私下的接触。所以四目对视之下，两个人竟然都觉得有不少的尴尬，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谢俊不要舍近求远要找周培英当说客。

不过高昶旭很快就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连忙热情地让座倒水。谢俊波嘴里连连说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自己来。”

然后谢俊波满脸微笑，面如春风说道，“本来应该早点儿当面向你表示祝贺一下的，但是你也知道，虽然考察组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上级银行方面的正式消息，却迟迟没有到来。尽管你的提拔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事，但毕竟最后是要有文件宣布的，所以一日文件不来一日就不敢百分之百地说你被提拔了。”

“我也是最近才从监管部门得到很确切的小道消息，说是你的资格审查资料，已经交到了监管部门手上。”

“监管部门搞资格审查，叫我看就是六指头挠痒，多此一举。在你之前，不管提拔多少人，提拔什么级别的人，都是咱们银行系统自己说了算，从没有资格审查这一说。”

“可是偏偏到你这儿，开始有了什么资格审查。监管部门虽然对咱们银行进行监管，但并不是单单监管咱们一家，他要监管辖内的所有银行。”

“既然是监管这么多的银行，那么对于银行的具体业务工作，他就不可能面面俱到深入细致，只能是在执行政策层面，执行制度层面进行把关。这样的监管，他能对咱们银行的高管，有什么直接的确切的了解吗？”

“所以，在大家看来，他的所谓资格审查，也就是走个过程，做个样子，叫你知道还有他这个监管部门在，你得尊重他的权威。”

高昶旭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有这么一个规定，咱们银行算一方，咱们上级银行算另一方，监管部门可以说是第三方，就是监督管理。”

“从制度设计方面来说，有第三方监督咱们上下级银行之间的业务工作，确实有必要。上下级银行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这种关系里边还掺杂着大量的利益关系。”

“所以咱们上下级银行之间，都是当局者，而监管部门却又超然超脱许多，可以说是一个旁观者。当然他并不是简单的旁观，他根据自己的观察审查来监督你管理你。”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监管部门在一些方面可能比我们看得更清楚，更深刻更透彻。所以作为咱们银行，要自觉地接受监管部门的监管。”

“所以现在人家要搞资格审查，咱们也要适应人家的监管措施，积极配合。不过从咱们上级银行的正式消息来看，到现在为止，人家也没有说过，已经把我的资格审查资料交给监管部门了。你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小道消息。”

谢俊波立马就严肃起来，“我这个消息，绝对是官方消息。当然不是官方明确宣布的消息，而是从官方人士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

“实话说了吧，我在咱们这里深耕几十年，现在想来也就是混了一个朋友圈。不仅在金融圈内有自己的人脉，在监管部门也有自己的人脉。”

“当然，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并不简单是人脉，而是比人脉更深一层，更亲近一层。我们是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关系。”

“这个亲戚还负点小责。所以，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肯定是官方的正式消息。说实话，咱们在一块儿搭班子，配合得很愉快，我对你也是非常的敬佩，我真的是把你当自家的兄弟来看。所以这一次，你被列为定点考察对象，我是从心底里为你感到高兴。”

“我也是感到考察组走之后，这一段时间拖得有点长，按正常情况，你的任命通知早就已经下达了，可是到现在仍然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不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替你着急。听别人说，现在的任职要有监管部门进行资格审查，我就灵机一动，把我那个亲戚约了出来，请他喝咖啡，然后向他打探有关情况。”

“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项正常工作，虽然也有保密的要求，但是毕竟牵涉到咱们营业部的老总，牵涉到你。咱们俩的关系，他也知道，所以他也不把我当外人。就实话实说，你的资格审查材料，已经交到了他们手上。”

“由于是一件新的工作，没有前例可循，一切都靠他们自由发挥。当然上面也有原则性的要求，要进行资格考试，但并不是一个硬性的规定。”

“所以这里面就有可操作的空间。虽然知道你是正经八百的大学生，但毕竟毕业这么多年了，参加那种资格考试，过肯定是能过的，但总是要花费不少的精力去准备。我就想征求征求你的意见，咱们能不能请他吃顿便饭，让他变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