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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暗流涌动(一)
高昶旭虽然对冯天娇的提议没有采纳,但是冯天娇的本意,他却是很有同感的。毕竟事情是自己的事情,毕竟事情牵涉着自己的一生职业生涯。
更何况资格审查的事儿,第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他就很深切地知道,自己的命运不仅仅是掌握在上级银行领导的手里,掌握在营业部部署的手里,同时也掌握在监管部门手里。
银行领导和营业部的部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跟他们是熟悉的,互有信任的,互有了解的;但是监管部门却另当别论。在工作中虽然有交道,但交道也不多,尤其是像高昶旭这样,自己工作兢兢业业,对待监管部门的有关要求,也是想对待上级银行的要求一样,坚决遵守,从不逾越红线一步,因此跟监监管部门的交道也就很少很少。
现在自己面临着职务的提升,对上级银行领导、对自己的部属,他是有信心的,也是有自信的。但是对监管部门他却有点心虚,不知道人家的资格审查到底要审查什么,因此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当然,这种不确定性和冯天娇说到的小道消息满天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所谓的小道消息,高昶旭相信,确确实实是营业部内部人员凭空杜撰出来的。
当然杜撰这些小道消息,个人有个人的目的,而人天生就有八卦欲,喜欢听别人的八卦,作为茶后饭余的谈资。在这些八卦的传播过程中,每一个传播者都根据自己的心思,自己的兴趣,自己的爱好,进行了不同程度、不同级别的加工。
所以这些八卦越传就越能自圆其说,越能使人相信。不过高昶旭也觉得,考察组走了之后,自己也有消极等待的思想,对营业部的日常工作,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管得多了,管得紧了。
这也给了一些人编造小道消息的土壤和可能,看起来要制止小道消息满天飞,还是要从自身做起。要真正多不受这次考察的干扰,还像过去一样去抓营业部的各项工作。
他这样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培英进来了。
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握手寒暄,周培英笑眯眯地说,“听说你要高升了,可是你这个人嘴紧得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若不是我消息渠道多,我至今都还蒙在鼓里。”
“本来打算找几个人给你祝贺祝贺,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官方的消息,我琢磨着咱可不能做那种提前祝贺的事情。我这人,看也看得多了,听也听得多了,干部提拔这件事情是一个好事情,但也是一个复杂的事情,更是一个瞬息万变的事情。”
“有时候,你觉得是板上钉钉了,是煮熟的鸭子,可是你没掀锅盖,别人一掀锅盖,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所以大家说不见鬼子不挂弦儿,确实是一种智慧。”
“当然你身在其中,你比我谨慎得多,所以你不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是对的。当领导的就要这样,要有耐力,有定力。”
“当然,你不说别人也会乱传瞎传,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传,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最起码不靠谱的事情不能从自己嘴里出来。”
高昶旭深有同感地说,“对呀,还是经得多见得多,像考察这种事情,我们作为考察对象,人家考察组走的时候又不向我们交换意见,更不会向我们交底儿,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人家究竟考察了哪些东西,得出了哪些考察结论?”
“人家走了,考察就结束了,至于考察的结果,只能等上级行的正式消息。可是到目前为止,正式消息并没有。当然对于考察的具体情况,市行的领导,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我又不能去向市行领导打听。”
“因为考察的过程,考察的结果,属于保密事项,即便是领导知道,咱也不能叫领导犯错误,违反保密规定,是不是?所以到目前为止我跟大家知道的消息是一样的。”
“现在,营业部上下都有一些小道消息在传播,具体传播了哪些?我也不知道,也管不了,嘴在别人身上,人家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培英说,“小道消息,什么时候都有,那些都是路透社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般的人很难辨别真假。不过像你这情况,我也知道,你在营业部工作做得非常扎实,也卓有成效。这个不是我在你面前奉承,而是实事求是的一种评价。这也就是为什么上面要对你进行考察的重要理由。”
“根据一般的规律和经验,凡是上级定点考察的对象,最后都是要被提拔的。所以你被提拔这个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本人可能不方便去向上级行求证,去打听,但是不等于别的人对这个事情不上心,不搞各种明的暗的动作。我今天来,当然一个是真心替你高兴,另一个也是受人之托吧。”
“你被提拔这是铁定的事,谁也能看出来。你个人被提拔这是好事,同时对别的有关人也是一件好事。这个事儿你想过没有,比如说你提拔走了,你腾出的位置,谁会接着来做?”
周培英提出的这个问题,倒使高昶旭浑身一震,说实话,这一段时间,尤其是考察组走了之后,他想的最多的还是考察是否顺利,自己的被提拔,有没有什么磕磕绊绊之处?
对于自己的继任者或者是可能的继任者,他并没有认真地去思考。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离开营业部老总位置之后,这个位置是不可能空起来的,肯定是要有人填补这个空缺的。
会是谁呢?按照他的想法,这个自然是由市行省行的有关领导去考虑。自己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不可能真正地去关心谁会继任这个空缺,甚至这个缺能不能空出来都还是一个问题。且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人向他提起过这个问题。
所以高昶旭就十分好奇地问道,“你这人口风也紧得很嘛,既然是受人之托,你就把人家的情况和抢托之事和盘托出,给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周培英有点为难地说道,“本来吧,我是不愿意来当这个说客的。因为这个事情,如果你能做主的话,那你肯定有你自己的考虑。别人有想法,那是别人的事,能不能入了你的法眼,那是你的事。我作为你们银行的客户之一,你在营业部当老总期间,给了我很大很大的帮助。虽然从工作关系上是客户跟银行的关系,但实际上作为我作为咱们的私人关系,我觉得咱们是最好的朋友。”
“而且,咱们这种关系,并不掺杂任何的利害关系,所以我很看重这种关系。再一个呢,这种事情毕竟是你们银行内部的事情,我作为一个银行的客户,是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加入其中进行掺合的。”
“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人家求到我头上来了,而且明明白白话里话外也说清楚了,银行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营业部的老总会换来换去,但是下面的人是不会动的。”
“你当老总,我肯定跟你打交道;你不当老总了,我的企业还要照常办下去,还要给银行打交道,还会跟下一任的老总继续打交道。”
“当然,这种交道肯定跟咱俩之间的交道有区别,但是从大的方面讲,这种交道是必须的。所以我即便是有一万个不愿意的理由,也必须受人之托替人传话。”
“从另一个角度讲,我传这个话,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消息来源,而且是一种可靠的消息来源。办不办在你,但最起码,通过我你可以知道某些人有某些想法。”
“他有这种想法,能否达到,那是另一个问题,你知道他有想法你愿意帮他或者不愿意帮他都由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须知道这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这样,你才能根据情况做出你认为是最正确的选择。”
周培英铺垫的这些话,高昶旭有的能想到,有的想不到。当然,他也知道周培英跟自己的关系,是有历史渊源的,是经过了考验的。所以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是不会来当所谓的说客的。
所以从他自己主观意愿上来讲,他是真诚地想帮助高昶旭获得更全面的消息。他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高昶旭答应别人的请托。所以,在这方面,高昶旭并没有任何的思想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