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回 王小琳另谋出路 苏老狗砸墙闯祸

我在“海底捞”说完王胖子的糗事，大家笑成一团。

忽然我抱着的葫芦娃“嗯嗯”叫了起来，小手连连划动。我知道他要吃，夹了一小块肥牛，吹了吹，喂到他嘴里。

欧阳芳閠笑道：“我们主任真有用，又会干活，又会带娃。”

我接道：“我没有王胖子有用啊，王胖子擅长到处播种，还会讲神话故事，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逼真！”

杨婷婷笑盈盈地说：“举例说明。”

我说：“还是去香港旅游出糗的事。王胖子旅游回来，有一天快下班时，有个亲戚来找他有事。那天王胖子心情比较好，就请亲戚喝酒，喊了我们几个老师陪同。在酒桌上，有老师提起去旅游的事，王胖子抢着告诉他亲戚，说他去香港时毫不怯场，装哑巴，买东西不给钱，还把导游戏弄了一番。”

欧阳芳閠说：“这是当面撒谎，把别人都当傻瓜？就没有老师戳破他？”

我说：“当时王胖子是教导主任，一般教师谁敢得罪他？我敢说他，但是一桌子人，多少给他留点面子，不砸场子。”

欧阳芳閠说：“我听说袁校长刚调来时，对王胖子不错的，跟沈副校长倒是不怎么亲近。”

我笑道：“王胖子犯了多少事你知道不？吃拿卡要被人举报，公开为情妇季老师过生日，大肆卖官，到食堂里偷鸡蛋，还把烧红的红烧鱼拿回家里吃...... 他还忽悠袁校长，说在‘城市客’楼上，一层楼被他买下来了！一层楼值多少钱？他王胖子哪有这么多钱？说有一间房子是他的我信，因为他放水，别人有可能把房子抵押给他。袁校长被他忽悠了几次，加上他跟财务科的徐科长对骂，搞得跟个地痞流氓似地，这么多事加起来，袁校长才把他调走、架空。”

欧阳芳閠恍然大悟，说：“哦，我说呢，王胖子干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调走了呢？竟然犯了这么多事！”

大家杯觥交错，边吃边聊。

过了一会，有个食客进来就餐，抱着一只宠物狗，也是黄色的。葫芦娃一看，就当是阿黄，不住地“啊啊”喊着，要去跟狗狗玩。

杨婷婷训了他几句，他竟然张开小嘴，大哭起来！

我站起来说：“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欧阳芳閠也站起来要买单，我匆匆走到吧台，用会员卡结了账，再把会员卡还给欧阳芳閠。

大家各自回家，杨婷婷让我抱着孩子，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看，一阵尖叫！

我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失贼了，赶紧冲进去一看，原来是阿黄在家里闲着无聊，把餐巾纸咬破，满地都是纸片。

我笑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大声叫？把葫芦娃抱着，我来扫地拖地。”

葫芦娃挣扎着非要下地，阿黄一看，尾巴连摇，活蹦乱跳地窜过来，跟葫芦娃玩。

杨婷婷念叨说：“葫芦娃到现在还没怎么吃东西呢，我去冲奶粉给他喝，你看着点。”她走去厨房，我笑着对阿黄说：“阿黄，你看着宝宝，我去阳台抽根烟。”阿黄连连点头，围着葫芦娃跑，我放心地去阳台抽烟了。

烟刚抽了半支，忽然有人按我家门铃。

我赶紧走过去开门，一看是王小琳来了，提着许多东西。

我连忙让她进来坐，杨婷婷端着奶瓶走了出来，笑道：“小琳，你带这许多东西来，太客气了。吃晚饭了吗？”

王小琳点点头，说：“吃过了，我哥开车送我来的。我打算来你们家小住几天，散散心。我哥和苏扬生谈判了，他也害怕我去举报他偷税漏税，答应补偿我钱，协议离婚。我买了点吃的给葫芦娃，还有阿黄最爱吃的狗粮。”

杨婷婷笑道：“这样就好，好聚好散吧。你们夫妻闹离婚，姐劝你离也不是，劝你和好也不是，呵呵。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王小琳说：“苏扬生告诉我哥，他现在手上的钱都投入做口罩去了，暂时没钱。等资金回笼了，马上就跟我协议离婚，女儿归他，房子我也不要，他补偿我二十万。我之前英语不错，现在不是流行辅导孩子功课嘛，我打算去找一家教育机构，辅导小学生英语。姐，我暂住你家，等工作稳定了，我就租房子搬出去住，行不？”

杨婷婷笑道：“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姐也帮不上别的忙，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而且你住我们家，可以帮我带宝宝，阿黄也有人照顾了，我们姐妹俩还能一起去逛街、吃东西，一举三得！”

王小琳看看阿黄走到她面前，尾巴不住地摇，叹息道：“阿黄也跟在我后面受罪，它都瘦了......”

杨婷婷抱歉地说：“我们没养过狗，也不知道该给阿黄吃什么。你来了就好了，阿黄有妈妈照顾了，呵呵。”

我看着两个女人有说不完的话，趁机溜到阳台上，又抽了一支烟。然后我洗漱一番，主动去客房睡觉。

第二天上班，小苏一到食堂就问我：“主任，杨佳丽一大早就发微信给我了，她要看请愿书呢。”

我笑道：“袁校长关照了不要让别人看的，她跟你要，你让她找我。”

小苏说：“主任你今天中午不能早走啊！今天是吃大排，每回用到大排都不够发，后面来的老师吃不到，颇有怨言。”

我微微一笑， 说：“从今天开始我不需要早点回家带娃了，王小琳又住我们家了。今天我亲自监督刷卡，不管是谁，一张饭卡只能打一份大排！尤其是王胖子的那个相好季老师，就像几百年没吃过大排似地，每次食堂用大排，她都要打包几份走！”

小苏说：“是啊，这个懒婆娘，平时回家吃现成的，连碗都不洗！自从宿管处的生活老师吕老师每次都打二斤米饭走，袁校长发火，一概不许打包了，就没见季老师来吃过饭。因为以前她全是打包，一吃把饭盒一扔，不需要洗碗！”

我说：“越是这样的人，越要盯着她！一天只要有十个人打包，一个月下来，打包材料花费也惊人呢！”

小苏问我：“二师兄好久不跟你联系了吧？现在国家打击放高利贷的，他会不会出事了？”

我说：“应该不会吧，二师兄混社会多年，精着呢。我估计最近又迷上了哪个美女，泡妞呢吧？”

欧阳芳閠走过来说：“鼠年真是多事之秋，疫情还么有完全平复，国家又布置扫黑除恶，打击放高利贷的......”

袁大姐走过来，插话说：“疫情不是控制住了吗？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南海召开党外人士座谈会，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听取各民主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代表的意见和建议。

习大大说：‘疫情防控斗争实践再次证明，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显著优越性，能够战胜任何艰难险阻，能够为人类文明进步作出重大贡献。’

5月18日晚，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以视频方式召开，国家主席习近平应邀发表题为《团结合作战胜疫情 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致辞。

全力搞好疫情防控、发挥世卫组织领导作用、加大对非洲国家支持、加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恢复经济社会发展、加强国际合作——习近平主席提出六项建议，宣布推进全球抗疫合作的五大举措，发出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中国倡议。”

我说：“地球上许多国家，新冠疫情还在肆虐！现在的焦点不是大国能不能控制住疫情，而是人口多又贫穷的国家能不能控制疫情，比如非洲国家和印度。2019年9月11日，中国和印度的军队在拉达克地区发生短暂对峙，对峙事件发生在靠近班公错北岸的实际控制线一带。而现在印度又蠢蠢欲动，究其根源，就是印度控制不住疫情，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力，挑起边境争端！所以新冠疫情不单单是要人命，还让很多人赚不到钱，国与国之间发生战争的风险大增！

我们国家领导人就看得远，5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强调，要坚持用全面、辩证、长远的眼光分析当前经济形势，努力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

5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湖北代表团审议时强调，针尖大的窟窿能漏过斗大的风。要时刻绷紧疫情防控这根弦，慎终如始、再接再厉，持续抓好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工作，决不能让来之不易的疫情防控成果前功尽弃。

所以，只要世界范围内的疫情没有基本被控制住，就不能掉以轻心！”

过了一会开饭了，我亲自站在刷卡机旁边，监督师生们刷卡，果然没有人敢多打包。

吃到大排，人人笑逐颜开，我不知道这猪肉就有多香？

忽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二师兄钱兴国打电话给我。

二师兄说：“老弟啊，哥哥没得混啦，去你食堂里做个服务员吧？”

我笑道：“二师兄你莫拿兄弟寻开心，放水来钱多容易，你肯当服务员？”

钱兴国叹息道：“最近又严打放水了啊，你不知道？就因为5月底出了件事，国家又重视放高利贷的事了。”

我说：“你是放水专家，说给我听听？出什么事了？”

钱兴国说：“5月31日，在厦蓉高速蓝山洪观服务区发生一起自杀事件，三位自杀者系一家人，其中两人死亡，一人经抢救暂无生命危险。

经记者多方了解，此次自杀的一家人就是一周之前在海南自杀未遂的一家人。5月20日晚，一名年轻女孩在微博发布了一篇遗书，称因为父亲欠下高利贷，一家人不胜其扰，决定自杀。网友发现了这事，报警了！

自杀的女孩姓邓，毕业于某医科大学，是一名护士。她们一家三口今年三月份从北京来到海口，租住在美兰区盛科水城小区。根据遗书内容，这位姑娘的父亲邓先生由于公司经营出现问题，欠下高额借款并牵扯到家人，身心疲惫厌倦生活，和其女儿邓某于5月20日晚在微博上发布一家三口要自杀的消息。

这封遗书牵动了无数网友的心，许多网友在留言中劝解她，并转发微博希望找到这个女生。

幸运的是，5月21日中午，有消息传来，女孩一家三口抢救成功！全家脱离生命危险！得到这个消息，不少网友揪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希望姑娘一家人醒来后能选择坚强面对生活！但是没想到，这一家子还是在5月31日自杀了！

因为这件事，国家看到了高利贷的危害，又出重拳整顿了，我也暂时不做放水了，连我小弟张三都做保安去了......”

听完我笑道：“二师兄，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据我所知，你们单位以前分给你一套房子，现在值百十万吧？你失业了，把公积金提取出来，也有几十万吧？你现在哭穷，只不过是暂避风头，你逗我玩呢？”

钱兴国一阵坏笑，说：“最近心情不好，没和你联系。过几天请你喝酒啊，拜拜。”

我笑了笑，二师兄总喜欢突兀地挂电话。

到了一点钟我准时下班，回到家里一看，阿黄警惕地趴在客厅里，卧房门关着。估计是王小琳喂饱了葫芦娃，陪他睡午觉去了。

我找出换洗衣服，去小区对面的浴室泡澡，这是我的最爱。

美美地泡完澡，我拎着装衣服的袋子往回走，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个老奶奶，倚在三轮车上卖香蕉。我问了价格，不贵，就买了一把，剥开一支吃着，走到我家楼下。

忽然看见一楼的新住户老苏，身影一闪，走进自己家，楼外却堆着一大堆刚刚砸下来的墙砖！

我好奇地跟进去看看，老苏家里到底装修得怎么样了？这一看，却大惊失色！！！

老苏狗胆包天，把家里砸得一塌糊涂！卫生间的两堵墙之前拿掉一堵，现在全拿掉了！厨房里瓷砖全部砸了，露出裸墙，还在墙上凿槽子，准备布电线！

客厅和卧室隔开的一堵墙，是厚厚的承重墙，居然用凿墙机凿了个圆圆的大洞，做隔断！两间卧室之间也是承重墙，居然被这老苏几乎砸光了，开了个长方形的大洞，把两个房间打通！

我一看火冒三丈，指着老苏就骂：“你偌大年纪了，不懂人事？楼板结构的房屋，每一堵墙都承重，你怎么能砸成这样？你要讲究，怎么不去高档小区买新房？那是钢架构的，墙任你砸！”

老苏先还很客气，分支玉溪烟给我，我说不抽！

对门的夏奶奶听到动静，过来也指责老苏，不该这么胆大！

我问夏奶奶：“您老住在他家对门，怎么就不制止他砸墙？”

夏奶奶说：“他都是关起门来装修，我们看不到，而且自己家也有事情。”

邻居们都惊动了，老苏却若无其事，淡笑着抽烟。我气愤不过，一把拖住他走到十号楼外面，让邻居们来评理。

老苏看见人多，反倒张狂起来，大言不惭地说：“房子是我买的，我爱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你们管不着！”

我怒斥道：“你只买了一户，却要危害邻居？一楼的墙都被你砸过了，你七十二岁了，说死就死，为什么要拉着我们陪葬？你家里装修，贴金条我也不管你，但你危害了别人！谁砸的墙？给我把人交出来，追究法律责任！”

这时我手上的一支香蕉已经吃完，就走到路边，把香蕉皮放在草坪里。

老苏立刻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啊，七中的教师就这个素质！”

夏奶奶说：“这事是怪庄文不好，你别扯淡，谈房子的事！”

我立刻反驳：“苏老狗，你懂个鬼啊？香蕉皮仍在路上容易让人滑倒，是不文明不道德，我放在哪里你狗眼看清了吗？草坪里有谁去走？爱护花草你不懂？香蕉皮放在没人走的草坪里，很快就烂了，滋润花草懂不？你犯的罪行是‘危害公共安全罪’，刑期起步价是七年！”

老苏这才耷拉着脑袋，不那么嚣张了。邻居纷纷指责老苏胆大妄为，不顾人命！ 当时就有人打110报警。

谁知老苏一听报警，居然神气起来，说：“你们报警啊，报啊，我看警察能把我怎么样！”说完掏出钥匙打开路边的电动车，就要溜！

我一把抓住他的车龙头，说：“给我站住！你心里没鬼跑什么？”劈手拔掉他的车钥匙。

老苏放下电动车，转头就走，我火冒三丈，冲上去要打他，被邻居们劝住，老苏趁机跑了。

十来分钟后，警察出警了，是管我们小区的派出所民警。这时老苏忽然又回来了，嘴里还让嚷嚷着：“警察来了啊？看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我迎上去把情况说了一遍，民警喊老苏来打开大门，要进去看看。

警察走进去四处看了看，却不怎么上心，只对老苏说：“你有没有违法装修，我们也不好下结论，应该由城管来处理这事。”

我急忙说：“起码先要制止他施工，不然楼房成了危房，倒塌下来，百十条人命呢！”

老苏竟然喊起来：“警察，庄文限制我人身自由！”

警察看了看，没有搭理他。

老苏连说三遍，警察问他：“庄文是绑你了，还是关你了？都出来，把身份证、电话号码登记一下。”

大家走出老苏家，警察要了我和他的身份证与电话号码，作了登记。

随后警察问：“夏天不是已经制止你施工了吗，怎么又弄？”

老苏神秘兮兮地把警察拉到旁边，说了几句话，声音很小，我没听清。

警察皱眉说：“这可不行，人命关天。夏天的时候已经报过警了，当时是谁处理的？”

夏奶奶说：“我们小区归吴警官管，当时是他处理的。”

警察说：“那好，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今天周六，礼拜一我们派出所出面协调此事。”

我一听非常高兴，把老苏被我抢来的电动车钥匙还给他，然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