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回 王小琳自杀为爱 与欧阳细谈腐败

我分了一圈烟，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谈：“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会我刚进花花中学上班，第二年陈小丽也进了学校。当时我们都上青春年少，爱聚在一起打扑克，那会流行打八十分。陈小丽长得还算可以，但是脾气特别刁钻古怪，被父亲溺爱惯坏了。渐渐地我发现，陈小丽爱惹是生非，一道进校的余老师、赵老师、沈老师都是女的，只要有人跟我走得近，陈小丽就在里面挑拨离间，让我疏远她们，她想独占我......”

袁校长笑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年轻时确实漂亮，是个帅哥。”

沈副校长附和说：“庄文现在也挺帅，就是头发少了些，跟年轻时比多了种成熟的美。”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陈小丽之所以没和我走到一起，是我觉得她脾气太任性，还爱折腾。我喜欢的是我老婆这种，文静可爱型的，而陈小丽太活泼了！她跟每个男同事都有说有笑，疯疯癫癫，哈哈大笑，不注意形象。当时流行跳舞毯，她就买了个，放在办公室里跳，影响别的老师办公她也不管。我向来不喜欢心机重的女人，陈小丽跟他父亲学的，假话连篇！当时她放风说，谁跟她处对象，他父亲买套别墅送给女婿，结果时至今日，父亲还是住在老房子里。她还在同事们面前说，要找个公务员做老公，最好是公安，其实是抬高自己的身价，也吊我的胃口。”

袁校长笑问：“这个陈小丽看外形还可以，当时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就没发生点故事？”

我回答说：“当时大家都未婚，都爱打扑克，下了班就轮流去各人家人打扑克，还管晚饭。但是我发现陈小丽几次在我和女同事之间挑拨，心机很重，我就疏远她了。教导处的办事员唐老师当时和我关系不错，陈小丽见我不大搭理他，就主动接近唐老师，一是故意气我，二是打探我的消息。有一年暑假，陈小丽去唐老师家里约人打扑克，唐老师正在午睡，陈小丽居然恶作剧，伸手拔唐老师的腿毛，把他生生给疼醒了......”

沈副校长笑着说：“陈小丽有点傻大姐，顶多是个小家碧玉，不入庄文的法眼。”

我谦让道：“我不喜欢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尤其还有心计。陈小丽当时放风说她父亲要送套别墅给女婿，我就知道是假的！后来陈小丽没嫁给公安，却嫁给了保安......”

袁校长说：“以陈小丽的条件，嫁给一个事业单位的老公应该没问题，怎么嫁给了保安？”

我笑道：“陈小丽家住大街边上，喜欢看热闹。她经常倚着门框，手里拿着山芋啃，一边四处张望。刚好她老公在附近的单位做保安，也是个退伍的义务兵，就有意从陈小丽家门口走过，唱歌、吹口哨，挑逗陈小丽。一来二去两人认识了，有感情了，陈小丽的父亲却强烈反对这门亲事，觉得不般配！她父亲还威胁陈小丽，非要跟这个保安谈对象，就断绝父女关系！但是陈小丽任性惯了，听不进去，私下跟这个保安回去见了他的父母。后来木已成舟，陈小丽的母亲和姨妈苦苦劝说，陈小丽的父亲才默认了这门亲事。”

沈副校长笑道：“这事你庄文也有责任，若不是你当时拒绝了陈小丽，她的丈夫怎能趁虚而入？呵呵。”

我笑道：“婚姻天注定，各花入各眼。”

袁校长忽然问：“那么唐老师的老婆赵湫桦，跟你有没有过故事？”

我说：“没有啊，我跟唐老师是朋友，怎能夺人所爱？”

袁校长说：“唐老师其实挺有才华的，赵锐洪找他麻烦，其实是妒忌他！我有个打算，你们先别说出去，赵锐洪勾结已经调走的王副校长，在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上吃拿卡要！我打算平调他去管保卫科，他当兵的出身，这也算是对口吧，他管各位教师，其实并不合适。”

沈副校长说：“是啊，武夫管文人，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要不还让庄文做教导主任吧？”

袁校长说：“庄文管食堂管得挺好，食堂还真离不开他，换个人管不下去！熊副主任是个老资历，做事也认真，他做副主任其实是委屈的。但他素质很高，从来没找我诉过苦，我考虑把熊副主任拨正。”

正说到这里，陈小丽打水回来了，我们就不说了。

我站起来要回食堂，沈副校长喊我说：“庄文啊，我们被宣爱华一闹，不敢去食堂吃饭了，怕她想不开投毒呢。我们中午就在办公室里吃，自己烧，羊肉汤就烧饼，你来一起吃不？”

我心里明白，沈副校长这么说其实是帮我，提醒袁校长，宣爱华不适合再在食堂里上班。我笑道：“我想来吃呢，可是走不开啊！中午要监督刷卡，小苏温和惯了，不好意思拉下脸来说别人。下次我准备菜，来人事科吃饭吧，谢谢沈副校长。”

沈副校长随即又约了袁校长，袁校长点头同意了。

我走回食堂，忽然手机响了，老婆杨婷婷要和我视频。

我赶紧接听，杨婷婷神色慌张地说：“老公，大事不好了！小琳为了闹离婚，和苏扬生大吵了一场，苏扬生甩门出去了，小琳竟然在家里打开天燃气自杀！”

我大吃一惊，忙问：“小琳没事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婷婷说：“活该小琳命不该绝，她哥哥王小刚今天去小琳家看她和外甥女苏倩倩，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王小刚就打小琳的手机，但是屋里明明传来小琳手机的铃声，就是没人开门。王小刚急了，把窗户砸开，从窗户爬进去，发现小琳已经倒在地上，屋里一股子煤气味。”

我又问：“小琳被王小刚送去医院了对吧，那么苏倩倩这么小，有没有生命危险？”

杨婷婷说：“虎毒不食子，小琳把苏倩倩放在学步车里，关在阳台上，所以苏倩倩没事，现在也被王小刚带去医院了。老公，我作为好闺蜜，这会要赶去医院探望小琳，葫芦娃我也抱走了，你回家见不到人，不要奇怪。”

我点点头，说：“包个大红包，买一束花去，让小琳开心起来......”

我挂了电话，转头才发现欧阳芳閠站在旁边偷听！

欧阳芳閠笑道：“你老婆长得不错嘛，和我有得一拼，看上去还比我年轻，怪不得我勾引不了你。”

我笑道：“我老婆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只是跟我一样时运不济，给私人老板打工，有什么好比？”

欧阳芳閠说：“切，有学历跟没学历不是差不多？赵锐洪当了几年兵，都不会上课，不是照样把你的位置给抢了？”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夏剥皮这样的腐败分子毕竟是少数。不是也有袁校长这样，处处为职工着想的好官么？中国太大了，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中央是清醒的，一直高压反腐，一直说反腐永远在路上......人性本就有善有恶，哪个国家都一样，有清官就有贪官。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写得很好！”

欧阳芳閠笑道 ：“说给我听听呗，写的什么？”

我说：“题目叫《美国的腐败令人绝望》，是一位旅美华人写的。作者认为，美国政府极度腐败，无可救药。

中国式的腐败，大多是‘普通人给公务员塞钱，换取公务员让你办事方便’，这种直接的腐败，美国是基本没有的。即使零星有，受贿的公务员也会很快被捕，入狱，美国对直接腐败的惩罚十分严苛。

作者刚到美国的时候，发现美国政府、医院、学校等等所有单位的办事都十分正规。法律规章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不会给你故意找麻烦，更不会跟你吃拿卡要。

当时作者以为，美国真的是廉洁的国家。但是，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慢慢地接触社会上层，他才发现，美国的腐败其实是系统性的、无处不在的！

从本质上讲，腐败其实就是权钱交易。按照这个标准看，美国极其腐败。

权钱交易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行贿；第二部分是以权谋私。”

欧阳芳閠问道：“那么美国人如何行贿呢？”

我说：“在美国，普通人直接给公务员塞钱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但是你懂得门道的话，有好多种方法可以合法行贿。比如竞选捐款，竞选的经费是光明正大地进入竞选账户，实际上一部分钱进了官员个人的账户！

特朗普有一个丑闻，就是他用竞选经费给他叫过的一个色情片演员付封口费，他的私人律师麦克科恩也因此入狱。这笔封口费，其实就是用的竞选捐款！

在美国，最简单的行贿方式，是邀请演讲。

比如说你想要贿赂一个官员，你不能直接塞钱，于是你就请他来你们公司演讲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然后就合法地给那个官员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美元的出场费。这些都是属于官员的个人合法收入，在美国不会有人去查。

比如在2013年到2014年，希拉里在高盛、摩根斯坦利、德意志银行分别做了一场演讲，每次演讲的出场费都高达22.5万美元，一共讲话三个小时，67.5万美元就进账了。

另外一种行贿方式，就是成立慈善基金会。比如克林顿、特朗普都有以自己命名的慈善基金会。

利益集团想要贿赂克林顿、特朗普的话，就给他们的慈善基金会捐款。而实际上，这些基金会实质上都是克林顿、特朗普控制的私人小金库。他们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用于慈善，剩下的就可以用于他们的日常花费，美其名曰‘行政费用’。

还有很多美国政客在上任前或者卸任后都在大企业里面当高管、董事会成员、顾问等职位，很多职位每年都有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美元的工资。

这种在企业高管和政府高官之间无缝连接的行为，在美国被称之为‘旋转门’。比如川普的第一任国务卿蒂勒森，曾经是美孚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又比如小布什的弟弟杰布布什，在卸任佛罗里达州州长之后，当上了一个医药公司的董事。

虽然这些公司并没有直接对在任政府官员行贿，但是在这种潜规则下，官员直接就是那些公司的人。在‘退任后就能回大企业领高薪，永享荣华富贵’的预期之下，那些官员就会在任内‘自愿、公平’地制定出有利于那些大企业的政策。”

欧阳芳閠听完咋舌说：“美国人竟然这么腐败啊？我还不知道呢！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官商勾结’的那一套！对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报道呢？”

我点燃一支烟，说：“一是我们中国人善良，奉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政策，不主动去揭发这些国家的丑恶。二是国际话语权被西方国家垄断了，即使报道，也很难有人听到，所以有些国人，误以为就咱们中国最腐败，其实这不是真相！”

欧阳芳閠说：“这些有权的美国人，通过演讲获得报酬，似乎也不犯法吧？”

我笑道：“你轻视美国式腐败了！美国以权谋私的方式，就是拿钱立法。总结起来可以分成两种：第一，把不合理的事情合法化；第二，把合理的事情非法化！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毒品的合法化。大麻这种致幻性比较小的毒品只是小意思了，吸大麻在美国已经和吸烟一样普遍了。而美国现在最严重的毒品问题，其实是鸦片类毒品。

目前美国吸鸦片类毒品的人超过一千万！也就是大约3%的美国人都在吸鸦片。

与之相对比，清末全中国吸鸦片的人，实际上只有300万到400万左右。现在美国吸鸦片的人，是清末中国的三倍！

绝大部分美国人吸食的鸦片类毒品的来源，实际上都是在美国正规出售的‘止痛药’。

美国的药厂，以‘止痛药’的名义，把鸦片类药物合法出售。美国很多医生，看到每一个有病痛的病人，都随意开鸦片类止痛药，给他们下毒。你有风湿性关节炎？吃鸦片止痛！你有腰椎间盘突出？吃鸦片止痛！你有肌肉酸痛？吃鸦片止痛！

于是，很多人在遵医嘱吃完止痛药之后，便鸦片上瘾。

无奈之下，只能回去看医生要求更多的止痛药，医生和药厂便因此赚的盆满钵满，而没有任何的法律后果。结果便是造成了美国每年超过7万人因为吸毒过量死亡。”

欧阳芳閠惊叹道：“天啊，这不是重蹈晚晴的覆辙吗？你再举个例子看？”

我说：“另外一个例子，就是高利贷合法化。

中国政府规定，贷款利率超过15.4%的贷款都是高利贷。而在美国，你走到任何一家大商店，甚至你用网络支付的时候，商家都会问你要不要办信用卡、进行借贷提前消费。这些信用卡的年化利率都在25%左右，如果算上各种各样的‘手续费’、‘罚款’，实际利率更高。”

欧阳芳閠惊叹道：“美国人最爱用信用卡，原来是玩的‘高利贷’啊？这跟二师兄是同行了。”

我笑道：“大多数美国人中招了还不知道呢！我们中国小学生都会背‘乘法口诀表’，可相当一部分美国人加减乘除都算不清，更不要说算年化利息了。

所以，这些商家先用广告轰炸，宣扬消费主义，刺激普通人的消费欲望。然后，再对高利贷的利息轻描淡写，或者故意误导，只说‘每月只要付50美元’，让很多数学不好的美国人掉入高利贷陷阱和破产的深渊。”

欧阳芳閠若有所悟，问：“那你刚才说，美国以权谋私的另外一个方式，就是把合理的东西非法化。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回答说：“这种是美国腐败最隐秘的方式。详细来说，就是以保护人民、保护环境、保护文化等为名，立法对各行各业设立极度严苛的规章制度，消除市场竞争，使得由少数西欧白人和犹太人控制的垄断利益集团可以永续、合法地获取几百倍的暴利！

比如美国的医疗产业，是美国最大的利益集团。

现在美国的GDP里面，大约有18%都是花在医疗上面，是发达国家里面最高的。而美国的医疗水平，却是发达国家里面最低的。美国的预期寿命等各项指标，和黎巴嫩、古巴、土耳其之类的发展中国家差不多。

与之相对比，中国医疗支出只占GDP不到7%，人均医疗支出大约是美国的十分之一，预期寿命却只比美国低了一年左右，而且还在持续提升。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美国通过各种各样的严苛的立法，人为地制造稀缺和垄断，让医疗系统能够获取暴利。首先就是通过‘处方药制度’，让病人生病不能自己拿药只能去医院。

我小时候扁桃体不好，喉咙发炎了，我父母到楼下药铺花几块钱给我买一瓶抗生素，病就治好了。而该文的作者到了美国之后，喉咙发炎，需要请上半天的假，在诊所排队几个小时，医生和他交谈30秒左右，开了10粒一摸一样的中国产的青霉素。就为了这瓶几块钱人民币的抗生素，病人要花上几百美元的医疗费，算上半天一千美元左右的误工费，喉咙发炎一次，损失一万元人民币！”

欧阳芳閠说：“听说我们国家滥用抗生素很厉害，过度医疗，还是像美国谨慎些好吧？”

我说：“错了！滥用抗生素以美国最为严重，我们国家某种程度上就是跟他们学的！比如美国的畜牧业，农场主为了让牛羊少生病，每次喂养都会在饲料里面加抗生素。

所以，美国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在美国，牲畜不管有病没病，每一顿都吃抗生素。而人类就算病入膏肓，也无法不通过医生买到抗生素。所以美国的执业医师，要拿到处方权，真的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美国所有的大学的本科阶段是没有医学教育的。所以必须花费本科四年的时间，先拿到一个化学或者生物学本科的学位。然后再花四年时间，拿到一个医学博士的学位。然后还要花三到八年时间当实习医师，才能拿到处方权！

而且美国为了减少医生，故意控制医学院招生数量。过去20年来，美国人口增长几千万，结果美国每年只招9万人左右的医学生。与之相对比，中国每年招收医学生的数量在80万人左右！”

欧阳芳閠说：“我听懂了，美国为了保护医疗产业这个最大的利益集团，设置种种障碍，阻止普通百姓进入！”

我说 ：“是的，美国最厉害的人才都集中在商学院、法学院、医学院这三个地方，政界要员也大多出自这三种学院。所以美式民主，看起来是普选，一人一票，其实还是为利益集团服务的！美国建国以来，难得一年不打仗，也是为了这三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我国的一些公知，看不到美式民主的本质，是为少数利益集团服务的寡头政治，其实是幼稚的！”

这时小苏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我说：“主任啊，昨天下午你下班了，有两拨人来找过你了，我让他们今天十一点来遇你，应该快到了。”

我觉得诧异，问：“是什么人来找我？”

小苏说：“他们都说是你的朋友，一个叫胡大，一个叫李老板，他没告诉我名字，只对我说，是卖水产品的，你就知道了。”

我稍作思忖，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找我，是想给我们食堂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