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风吹草动

王晓悟被抓的消息，对高昶旭来说是一个好事。因为王晓悟作为特大金库内盗，终于到案，那么这个案件过程中，存在的各种想不到各种谜团，就都有了被打开的钥匙。

但是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来说，特别是对于经常跟营业部打交道的客户来说，却使他们意外得知，王晓悟干下了惊天大案，盗用了银行的巨额现金。

当然王晓悟的案件，因为还在侦破中，办案的公安人员并没有向社会上公开这一案件，当地的新闻媒体也并没有进行过公开的报道。虽然有外地的报社的记者站，不知从哪里捕捉到了这个新闻线索？以为奇货可居，竟然敲了营业部一笔钱。

不过，高昶旭觉得闫凌云的策略，从现在的效果来看，还算是对的。因为就那家记者站而言，尽管手法不地道，缺乏职业道德，但毕竟他们把这个线索做成了一笔交易。

作为交易对象，他们也应该说是不错的，至少他们信守了自己的诺言，没有把这个案件给捅出去。虽然那是一家行业报纸，在全国来说，并没有什么名气，但毕竟他那个报社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把那条新闻发出去的话，从新闻的角度来说，还是有点儿轰动效应的。

高昶旭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外地的行业报纸，都能捕捉到这样的新闻线索，而柳曲市当地的新闻媒体，报纸也好，电视台也好，他们按说人在本地，有足够的人脉，去发现去捕捉这样的新闻线索。他们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尤其是本地媒体，却没有任何记者来找过营业部，好像有点儿灯下黑的意思。

但是，对高昶旭来说，对营业部来说，尤其是本地媒体这样的表现，应该是给营业部帮了大忙。尽管有关王晓悟案件的各种传说，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版本众多，但因为没有官方的确认和背书，所以这些沸沸扬扬的传说，最终也就只能是坊间的传说。

不过，高昶旭也认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坊间的传说，并不能等闲视之，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未雨绸缪的理由。尽管还没有发生挤提苗头，但高昶旭并没有丝毫的大意，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高昶旭就是到营业室柜台前走一遭，看看前来办理业务的客户，跟平时有什么异样？

高昶旭就特别安排营业室的冀秀芳总经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兼任营业室的坐班总经理。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金库的现金库存是不是符合财务科给核定的限额。这个限额，只能超不能减。”

“第二，你要特别留意，前来办理业务客户的人数变化。如果前来办理业务客户的人数多于平时，要在第一时间立刻向我报告，向史云莲经理报告。”

营业时金库发生了这么大的案件，作为主管营业室的冀总经理，自知责任不小。特别是高昶旭召集有关涉案部门涉案人员，开会传达了市分行韩行长的有关讲话之后，季总经理在工作上更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戴罪立功，带功赎罪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所以，当高昶旭照例巡视营业室柜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放心地坐在自己办公室处理事务了。可是没过一会儿，他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起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冀总经理打来的，高昶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直觉，直接袭上心头。

果然，冀总经理用压低的声音说道，“现在营业室柜台前来办理业务的客户，明显多于昨天，排起了队，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

高昶旭同样用压低的声音说道，“不要慌，只要咱们的库存符合财务科的要求，就足以应付这些来办理取款业务的人。告诉柜台人员态度要好，办理业务的速度要跟平常一样，不要让大家看出什么异样来。”

放下电话，高昶旭就拨通了史云莲的手机。问道，“你现在什么位置？”史云莲回答说，

“我在我办公室啊。管理行那边，我已经跟他们的会计出纳科说好了，只要咱们这边有需要一个电话过去，他们随时可以供应咱们需要的现金。”

管理行的这个态度，使高昶旭的心安了不少。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安排史云莲，“刚才冀总经理打电话，说今天柜台办理取款业务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现在已经排起了长龙。你现在到营业室看一下，然后带上相关人员，迅速赶到管理行。你就在那里守着，这边一有电话，你们就赶快办理调取现金的手续。我这边儿也告诉保卫经理和运钞车辆，让他们把车停在人民银行楼下，随时听从你的指派。”

安排妥当以后，高昶旭还是不放心，想了想，就叫上闫凌云，一起到营业室，现场查看情况。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进营业室的大门，就看到柜台前办理业务的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龙。这种阵势，是以前所从来没有过的。

高昶旭虽然是营业部的一把手，但是这些排队办理业务的客户，却并不认识他是谁。高昶旭也就无所顾忌凑近排队长龙，很随意问道，“好长的队，这要等到啥时候啊？为什么要排队？是有什么好事吗？”

“有什么好事？听说这里的出纳，把银行的钱都搬到他家去了，弄得银行金库都空了，咱们存在银行的钱也被他拿走了。现在才知道这情况，赶紧排队把自己的存款取出来，晚了可就取不出来了，到时候哭天没泪。”

高昶旭就说，“我听他们说，咱们存钱的银行，是国家银行，有国家楼后腰呢，你存进了多少钱，国家都不会短下你的。最好不要凑这个热闹，把存款取出来，放在家里又不保险，不如放在银行。”

“放在家里是不保险，可是放在银行，银行的金库都被偷了，那还不是把咱的钱也偷走了？一样不保险，可是放在自己家里自己守着，总是要放心一点吧！”

高昶旭见没有人理会自己的解释，也知道，凡是现在来取款的客户，都是受到了坊间传说的影响，是执意要取走自己存款的，你再劝解也没什么用。特别是排着这么长的队伍，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要取出自己的存款，不就更印证了坊间的传说吗？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任何解释任何劝说，都显得苍白无力，都不会收到真正的效果。这个时候唯有亲手拿到钱，把钱揣在自己兜里才是真的。

高昶旭就拉着闫凌云到了大厅的角落处。安排他，“你马上派人到街上买一些瓶装水，同时买上一些小塑料凳或者是马扎，送到这里来。”

安顿好了闫凌云，高昶旭又营业室柜台前，他看到营业室总经理坐在值班总经理的位置上，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办理业务的窗口，以至于高昶旭站在柜台外面，她都没有发现。

再看柜台的当班会计跟出纳，排队的长龙对他们肯定是有着很大的压力，但是看他们办理业务的情况，却看不到有什么异样。他们仍然是像平时那样，有条不紊地办理着有关的业务手续。

因为办理手续的人太多了，他们害怕忙中出错，乱中出错，办理业务反而比平时更显谨慎，虽然速度比平时稍微慢了一点，但外面排队的人并看不出来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