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狼烟渐起

阿布哀嚎了一声，本能的和貂蝉，亦或者那条巨蛇打了起来。

看着二人从水里打到岸上，又从岸上打回水里，哀嚎声响彻云霄，川湘有些不忍心的将头埋在地瓜怀里，二人召唤来小黑，飞到了半空中，低头望去，便见下面已然是乱石残树满地，血肉横飞了。

很快，林远山带着人马赶了过来，而此时，无论是饕餮还是大蛇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婵，我来找你了。”饕餮低声呢喃着，“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吗。”慢慢的它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它被一双温暖的手报了起来，也把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林远山让手下将两具尸体和其他找到的尸体放在一起，然后燃起大火烧了起来，看着熊熊的大火，他仰起头看向天空的一个黑点，每次与川湘的相遇都是那么匆匆，每次好像都是川湘在帮他，但是他却出卖了川湘，想来这丫头是不想见到自己了吧。

他缓缓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何尝不是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却换不回那人回头看一眼吗。

川湘二人看着冲天的黑烟，微微吐了口气，好在饕餮是个没啥智商的舔狗，不难对付，只可惜了一代美人，最后沦为尸首无存的下场，也是唏嘘。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第三颗宝石了呀。”她看着手中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说。

地瓜正要说话，却听风中一声虎啸，前方半空中忽然闪出一只小白虎，它在空中迈开小短腿噗呲噗呲的跑到二人面前，晃动着可爱的小脑袋。

川湘顿时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忙一把抱过它，一个劲儿的撸毛，小老虎被撸得舒服，一边哼哼，一边甩着小尾巴。

地瓜看不下去，从川湘怀里把小老虎拎出来，从它脖子上拿出一个装信的竹筒，然后将它甩到小黑背上，自己开始读信。

川湘伸长脖子，跃跃欲试的想要看信，地瓜见她的小脑袋一弹一弹的，无奈的笑了，将信递给她：“三公子准备出塞，你猜他要去干嘛？”

“昭君出塞？他肯定是去找王昭君的那颗宝石。”川湘一边看着字条一边说，“咦？郭怀修居然联合顾家军造反了？打的是为先皇报仇的旗号，还驮着先皇的尸体，什么？郭怀修说自己的皇帝的儿子？”

“三公子倒是聪明，知道我们肯定会选离着近的地方。”地瓜低头看了看正舔着自己爪子的小白虎，“你的主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塞外？”

小白虎蠢萌的抬起头，点了点头，叫了一声。

地瓜揉了揉它肉肉的脑袋：“回去告诉白虎使，继续密切监视京中动向，若有消息，及时与我联系。”

小白虎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然后转身向小黑的头部跑去，当它跑到小黑头部的时候，四个蹄子忽然冒出火星，吓了小黑一跳，差点儿就翻车了。

而罪魁祸首在空中紧跑几步，忽然回头做了个鬼脸，便闪身不见了。

小黑气苦，这熊孩子，在自己背上撒野便算了，居然还太岁头上动土，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找回场子。

看着两个不大对盘的宠物，地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怀中眼睛亮晶晶的宝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皇帝在外面藏了多少个儿子，一会儿冒出个楚王三公子，一会儿冒出个郭怀修，等等，之前那封信上明明写着‘吾儿郭怀修’，换句话说，那个老人才是郭怀修的父亲呀。”

见川湘眉头如在打架一般的冥思苦想，地瓜不觉笑出了声：“你替他们愁什么呀，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狗咬狗争的是骨头，人杀人争的江山，而倒霉的永远是老百姓，只是不知顾家军为何要淌这趟浑水。”

“想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且静观其变吧。”地瓜安抚的拍了拍小黑的背，正要说什么，却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黑点飞来。他抬眼看了看，便拿出专门的哨子吹了起来。

很快，那几个黑点便飞了过来，果然是蜀山巨鹰，不同的是都背着些东西。

蜀山巨鹰都是蜀山弟子从小养到大的，因此都比较爱惜，背上背的东西都不多，饶是如此，这几只巨鹰背上的东西加起来，也比较惊人，地瓜询问了弟子几句，便让他们离去了。

“蜀山那边倒是太平，郭怀修忙着争夺天下，倒是没空管我们。”地瓜冷笑道，“不过若是他真的得逞了，怕是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地瓜，我们去捣蛋吧。”川湘坏笑起来，捣蛋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傻丫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做，倒是有个人按捺不住了，你猜刚才这些物资是谁定的，一个你绝对猜不到的人。”

看着川湘懵懂的眼神，地瓜强忍住狠狠吻住她的心思，低头在她耳边笑道：“这位娘子可还记得黄河水鬼。”

川湘回想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就是那个黄河九道湾那里把仇家那个登徒子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黄河水鬼，哈哈，他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叫齐峰，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的手下很多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最近因为奉元龙连连抽税，很多农家没了生机，都来投奔他，听说已经有几万之众了。”

“这么厉害，他哪里来的钱来筹划呀。”川湘甚是奇怪，“难道都是做强盗抢的？”

“他一般都是劫富济贫，而且凡事不做绝，要才不要命，在道上口碑倒是不错。而且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军师，听说这些年暗中做生意，也赚了不少。”地瓜看向几只巨鹰消失的地方，“我感觉他在壮大实力，谋求什么。”

“不会要造访吧。”川湘打了个寒颤，然后有些悲天悯人的看向地面，“奉元龙，郭怀修鹬蚌相争，北皇、三公子在观望，现在加了个齐峰，这天下真的要乱了，可惜那些百姓。”

“大乱才能大治，一个王朝若是真的从根子上坏了，怕是只能连根拔起了。道理我懂，但是想想那些百姓，也是有些唏嘘。”地瓜轻叹，“只希望这些纷争快些尘埃落定吧。”

二人在小黑背上讨论着天下，殊不知在顾家军的军营中，顾常胜也和人在讨论天下，只是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顾老将军冷冷的看着郭怀修：“郭将军，我之所以答应你，只是因为先皇的遗嘱，只是先皇尸骨未下葬，你便要起兵，而且带着先皇的棺材一起，是不是对先皇不大尊敬。”

“我听说顾老将军和父皇是过了命的交情，果然君臣相得。”郭怀修呵呵笑道，“那么顾老将军应该更希望为父皇报仇才是，他为何会中毒，为何会死，你应该很清楚，便是那道貌岸然的奉元龙，勾结妖妃白雪莲所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我定然要让父皇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斩落奉元龙和妖妃的头颅的。再说了，顾家军里很多少壮军官都是赞同我的做法的。”

顾老将军长叹了一声，自从顾霄凌虐苗人之事后，他便敏感的发现，很多新起来的少壮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困守在边防，想去更广阔的天地闯闯，而就在郭怀修来的这几天，已经煽动了好几个自己培养起来的小将了。

他转身摘下自己头上的盔甲，看向屋子中间的那个棺材，里面住着救了他一命的人，而这个人因为此事儿，挟制了他一辈子，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既然助你称帝是先皇的遗愿，我们顾家军定然遵从，只是这大西北的门户不能撤，这样吧，明日点将，愿意跟你走的，你便带走，愿意留下来，为你解除后顾之忧的，便留下，你看如何。”

“顾老将军果然爽快，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郭怀修眼里绽放出希望之光，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位在军中颇有威信的少将，明日奋臂一呼，想来应该能带走至少六成顾家军，再加上他自己原有的力量，定然能与奉元龙周旋一二。

见他志得意满的出了房间，顾长松走到棺材旁边，一手按在了棺材上：“之前为你守住西北门户，是为了报答你与我的救命之恩，现在你死了，我尊从你的遗愿，将顾家军的主力给你的儿子，至于他能走到哪一步，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你算计了一倍子，防了别人一辈子，却不想在奉元龙身上栽了跟头，你可有悔，哎，其实你也好，我也好，这辈子哪里为自己活过，哪里快活过，权势如一把刀，一块块削掉了我们的善良，单纯，和快乐。我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不，义父，你还有我。”顾鑫走了进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义父，你放心，有我在，顾家军会重振雄威的。”

“只是那些精锐......”

“道不同不相为谋，顾家军这些年，也长出一些乱枝，正好修剪一下，而且......”他看了看门窗，然后低声说，“蜀山掌门托人送来了之前皇后扣下的军饷，数额巨大，有这笔钱，我们定能将顾家军再组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