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回 主席闲谈袁校长 饮酒对联把鱼尝

下班回到家，老婆已经吃了午饭，躺在床上午休一会。

我和衣躺下，拉一条被搭在身上。杨婷婷顿时醒了，推了推我说：“快把衣服脱了，外套不脏啊？！”

我乖乖地脱去外套和裤子，钻进被窝，兴奋地说：“老婆，王胖子滚蛋了，哈哈！”杨婷婷也很兴奋，问调去哪里了？

我说：“调到局里的后勤协会做副会长去了！是平调，人事关系不变，还归我们袁校长管。”

杨婷婷说：“协会是管各个学校的吧？王胖子岂不是升官了？”

我说：“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还特地问袁校长了。校长告诉我，后勤协会是个闲职，各校都有物管公司，归各校校长管理。王胖子就是明升暗降了，他原来在我们学校，管大几十号教师、一千几百名学生！各个班级，谁做班主任，都是他说了算，多大的权力？以前学生家长都巴结他，所以才发生了吃拿卡要的事，现在调走了，谁还买他账？王胖子犯的事太多了，之前诬陷罗督学，罗督学去他给学生补课的单身公寓暗访了，录下了视频证据，实名到局纪委举报！再加上王胖子暗地里唆使人，毒打了徐科长一顿，袁校长也去派出所了解到情况。这么多事情叠加在一起，王胖子才倒台调走了......”

杨婷婷说：“还是便宜他了，平调！”

我说：“这也没办法，王胖子的后台卞校长在替他活动，不然不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王胖子也受到打击了，罗督学发微信告诉我，局里顾副局长找他谈话了，训斥了一顿，严禁再给学生补课，断了他的财路！”

杨婷婷说：“本来就不许给学生补课，局里怎么不开除他王胖子？”

我叹了口气，说：“中央是严厉反腐，一查到底！可是地方上执行起来，多多少少总要讲些情面。就像王胖子，资历老，关系网多，把他调走，就算是惩罚了。我们省的扫黑除恶工作，中央很不满意，查到今天，都是些小鱼小虾，没挖出真正的保护伞！我听说，判刑的大多是小混混，暴力讨债，踢欠债人大门的，砸欠债人窗户的；还有些长期把持市场、欺行霸市、为害一方的恶势力。国家也察觉到这一点，正在政法系统内自查，挖出内鬼，反腐斗争远远没有结束......”

杨婷婷说：“我相信党中央是清醒的，反腐不可能一蹴而就，永远在路上......”

我听着听着，一阵倦意袭来，午休惯了，很快睡去。

等我一觉醒来，妻子去上班了，葫芦娃又送去姥姥家了，家里空荡荡地。

我顿觉无聊，拿起手机一看，杨婷婷发了条微信给我：“老公，我下班直接去我妈家，晚上陪葫芦娃睡觉，不回来了。这些天葫芦娃不怎么乖了，白天我上班他总是哭，大概是想家了。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冰箱里有烧好的菜，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不要总去外面喝酒......”

我看了心里一热，老婆还是挺关心我的！

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忽然想起，杨佳丽好久不联系了，应该把王胖子倒台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我发起了微信视频请求，一会儿杨佳丽就接了，一看背景，正是在学校办公室里。

杨佳丽笑嘻嘻地说：“庄文，你这个妻管严，老婆出去了？”

我笑道：“老婆就是在家，我和你视频怎么了？”

杨佳丽嫣然一笑，掠了掠头发，说：“要是你家醋坛子在家，肯定会站在你身后，看我和你说什么！我们同事都念叨你呢，你个没良心的，也不回原来的办公室来看看大家，整天跟那个狐狸精欧阳芳閠眉来眼去。”

我说：“冤枉啊！每天上班一堆事情，欧阳芳閠也有事情做，谁跟她眉来眼去了？”

杨佳丽笑道：“我听张奶奶告诉我的，她有一次去吃午饭，发现欧阳芳閠含情脉脉地盯着你看。”

我苦笑笑，说：“你们女人就是事多！说正事吧，王胖子调走了你知道不？”

杨佳丽说：“难怪这几天没见到他转悠。我听赵锐洪嘀咕了一句，说王副校长高升到局里了。”

我坏笑笑 ，把王胖子调走的内情和盘托出。

杨佳丽“咯咯咯”地笑，说：“大快人心啊！你们高层的事情，我们老百姓哪里知道？待会我告诉同事们，肯定个个高兴，祸害终于走了！”

我说：“你告诉他们可以，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这事不宜张扬。对了，张奶奶好久不联系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杨佳丽说：“张奶奶现在烦呢！她丈夫上次出纰漏，是张奶奶的父亲拿了几十万给他擦屁股，总算保住了没坐牢。现在张奶奶替父亲问他丈夫要钱，丈夫嘴上说还，拖着不还，张奶奶一气之下搬回娘家住了，两地分居......”

我叹息说：“张奶奶其实也挺可怜的。今晚我有空，请你们吃个饭吧？”

杨佳丽坏笑笑，说：“请张奶奶的，我去不嫌碍事吗？”

我说：“你想到哪儿去了？请张奶奶，也请你，还请二师兄，请欧阳芳閠两口子。现在我老婆上班了，白天没人带葫芦娃，我也要上班，就送去姥姥家了。晚上老婆要陪儿子睡觉，只有中午下班回家一会，晚上我都是自己解决晚饭。”

杨佳丽忽然冒出一句：“张奶奶进来了，你当面约她吧。”说完我就听见她喊张奶奶名字。

果然过了一会，张奶奶的大头出现在视频里，笑嘻嘻地问：“庄爷爷，你要请我们吃饭啊？什么事呢？”

我笑道：“王胖子滚蛋了，我们大家庆贺一下，这个理由行么？你可以把老公带去，我替你们拉和。”

张奶奶说：“我才知道这事的，是该庆贺一下，我又可以穿高跟鞋了，嘻嘻。晚上去哪吃呢？”

我说：“你是吃货，你定吧，我买单。”

张奶奶说：“那就还去碧波舫吧，那里的水产品不错，环境也还可以。”

我说：“好吧，那就六点准时。”

挂了视频，我又发视频给钱兴国，不想他半天没接！

我只好打电话给他，响了好一阵钱兴国才接电话。

我问：“二师兄你在哪作案呢？怎么视频也不接？”

钱兴国说：“我在浴室里洗澡，然后在大厅里睡着了，没开网络，微信接不到。三师兄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说：“你日子过得舒服呢，我晚上有空，请你吃个饭，有档期么？”

钱兴国笑道：“约了欧阳芳閠了么？有她去我一定去，美女看着养眼！”

我也笑了，说：“就知道你好这一口，不但约了欧阳芳閠，还约了杨佳丽与张奶奶，买一送二，包你满意，哈哈！”

钱兴国哈哈哈一阵笑，欣然答应吃饭，我告诉他在碧波舫，六点请早。

随后发微信给欧阳芳閠，欧阳芳閠很快回复：“谢谢主任，我和小戴准时到，要不要我们带酒？”

我回复语音：“不用了，家里有酒呢，你们准时去就行。”

约完了客，我穿衣起床，去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忽然手机微信响起了视频提示音，我赶忙掏出手机接通，是王主席发来的 ！

王主席笑呵呵地问：“庄老弟啊，在干嘛呢？”

我答：“王主席啊，下午在家休息呢，您来碧水市了吗？”

王主席说：“上午刚刚到的。不瞒你说，我们五个老头商量过了，这次疫情来势汹汹，省城里人流量太大，我们就一起来碧水市住一阵子。因为你们这里外来人员少，人口结构不复杂，流动人员少，相对安全些。”

我笑道：“欢迎王主席来做客，晚上我请五老吃饭，还在碧波舫，老地方。”

王主席说：“晚上我请吧，我们好久不聚了。对了，你们袁校长对你不错，何不趁机也把他请去吃个饭？”

我笑道：“袁校长廉洁呢，从不吃请的。今晚我安排，还在碧波舫，刚好已经约了钱兴国、杨佳丽他们几个。”

王主席说：“你莫要介意，我们五个老头工资高，开销不大，不比你要养家糊口，还是由我们请吧。”

我固执地说：“上次五老已经请过客了，也在碧波舫，您忘了？我是拿死工资，但是我抽时间写写网络小说，也能拿点稿费呢。”

王主席笑道：“那好吧，你和我年轻时很像，不肯占人便宜，文人固有的清高，呵呵。”

我也笑了，说：“人以类聚嘛，意气相投的人才能交朋友。那就晚上六点，碧波舫见吧。”

王主席点点头，挂了视频。

我看看时间还早，就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泡个澡。然后回家用洗衣机把衣服洗了，优哉游哉地下楼，带了车库里存放的一箱子“天之蓝”酒，拿了两包软中华，慢慢往碧波舫骑。

我五点四十就到了，搬着一箱子白酒走了进去，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说：“老客户，好久不来啦？”

我放下酒箱子，笑道：“最近工作忙，一直没时间来捧场。今天来得不算晚，还有包厢吧？”

老板连连点头，说：“有有有！你们还是一桌人吧？把206包厢给你们，数字吉利。”

我点头同意，老板随即喊来一个服务员，让她把这箱子“天之蓝”送去206包厢。

我让服务员多跑一趟，再拿两瓶“炮炮兵”椰子汁送去。

老板分我一支硬中华，笑问：“今天你们是自己点菜呢，还是让我安排？”

我说：“入乡随俗，你安排吧，按八百的标准，十一个人。”

老板低头去排菜单，我点上烟，走到碧波舫门口候客。

过了一会，王主席等五老先到了，我迎上去分烟，把五老请到206去喝茶。

王主席坐下后，关心地问起我的近况。我把王胖子如何作恶，袁校长忍无可忍，把他调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王主席抽着烟，有些吃惊地说：“你们袁校长这样的好官，现在不多见了！现在当官的大多为自己私利，对下属的腐败，只要不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大多睁只眼闭只眼。更有甚者，只要受了下属的好处，包庇下属的屡见不鲜！”

我点点头，说：“最近还听到一件事，王胖子之前为了把他相好的季老师调到教导处，还喊来季老师的丈夫，让他送了八千块钱的烟酒卡给袁校长，被袁校长一口拒绝！”

五老感叹不已，都说袁校长这样的好官少有！

王主席看看客人还没来，笑道：“我们五个老头对联的瘾又犯了，要不先来几个？”

我分了一圈烟，说：“请出题。”

王主席说：“我刚得了一个新的上联，比较刁钻：稻草捆秧父抱子。”

我想想确实刁钻，稻草是由秧苗长成的，稻草捆秧确实是父抱子！我想了一会，对出：“下联：竹篮装笋母怀儿。”

赵老说：“好！对得妙！我也出个上联：竹本无心，奈何节外生枝 。”

我笑道：“这个难度小点，下联有了：花虽有情，怎料随风飘零。”

钱老说：“我来一个：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

我想了一会，对道：“上联六个木，我就对下联四个水：四水㵘㵘，江河湖海泉泽。”

钱老笑道：“对得很贴切！我出个上联：此木为柴山山出。”

我想了一阵，对出这个拆字的下联：“ 因火成烟夕夕多 。”

李老说：“总是难不倒庄文！我来个上联：四口围犬终成器，口多犬少。”

我笑道：“今天都玩拆字联啊？下联有了：二人抬木迈步来，人短木长。”

王主席抚掌笑道：“我来个有趣的上联：八戒洗澡，猪下水。哈哈！ ”

我正在想下联，钱兴国走了进来，笑道：“王主席！好久不见，一来就想我二师兄啊？”

王主席看见钱兴国这个乐天派也很高兴，笑呵呵地站起来分了一圈烟。

紧接着，欧阳芳閠两口子、杨佳丽、张蕴也前后进来了，于是我无暇再想下联，招呼大家入座。

钱兴国看看包厢角落里放着一箱子“天之蓝”，眼睛一亮，站起来说：“庄文今天大发了啊，弄一箱子天之蓝给我们喝？是不是供货商送你的？”

我笑道：“你拆开一瓶看看日期，是我家葫芦娃满月请客时买的！我们食堂总共才开张几个月，我又把价格压了又压，人家供货商都是微利，肯送一箱子天之蓝给我？”

钱兴国笑笑，走过去拆开酒箱子，拿了两瓶回到桌上，拆开倒酒。

我索性站起来，把剩下的四瓶酒搬到钱兴国坐的椅子下面。

钱兴国问：“你这是啥意思啊三师兄？想灌醉你二师兄？”

我笑道：“你喝酒有个习惯，防止带的酒不够喝，先大口喝掉一杯再说！现在我把四瓶酒放你身后，白酒管够，你慢慢喝不着急。”

钱兴国一听哈哈大笑，说：“知我者，三师兄也！你今天也要放开了喝，争取把一箱子酒全喝掉！”

杨佳丽插了一句：“二师兄，你今天可以喝得尽兴了，庄文家的母老虎回娘家了，没人管他，哈哈！”

钱兴国立即问我：“三师兄你得罪老婆了？老婆气得回娘家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请她回来？”

我笑道：“你听那个杨狐狸瞎说？我老婆产假满了要上班了，孩子没人带，就送去姥姥家。葫芦娃这小子晚上跟姥姥睡总是哭，杨婷婷就下了班去陪他睡觉，暂时不回自己家了。”

欧阳芳閠说：“庄主任，我们明天早上都要六点到单位，是不是可以开始吃了？”

我暗暗发笑，欧阳芳閠一是好吃，二是好色，但她很坦然，自己承认这两点！

我举起筷子说：“大家开始吧，边吃边聊。”

我们互相敬酒，客套一番。钱兴国忽然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我问他做什么去了？钱兴国说：“我关照服务员开始上热菜呀！冬天了，菜也烧得慢，你不催她她就先给别的包厢烧菜......”

我笑了笑，发现今天欧阳芳閠和小戴都喝的白酒，就问：“欧阳芳閠，今天你们两口子都喝白酒，谁开车？”

欧阳芳閠笑道：“我们知道庄主任不小气，请我们吃饭正常是好酒，所以两口子是打车来的，嘻嘻。”

吃了一会菜，“碧波舫”老板举着酒杯过来敬酒。我们一起站起来，喝了一口。

欧阳芳閠说：“老板，你家的菜口味是不错，只是花样还是原来的，有没有翻新？”

老板笑道：“有特色菜呢，已经关照厨师在烧了，过一会儿就端上来。”

我吃着菜，想起刚才王主席出的上联，我就举杯敬他，说：“王主席，下联有了！八戒洗澡，猪下水；如来翻山，佛跳墙！”

王主席笑笑，钱兴国抢着说：“三师兄啊，我给你提个意见。你们玩对联，文绉绉地，什么拆字啊、会意啊、顶针格啊，在座的都不大听得懂。能不能还像之前那样，来点浅显的对联，再讲点典故，给我们下酒？”

王主席笑道：“这个主意好啊！我们出上联，庄文对下联，再讲解一番，有意思！我先抛砖引玉，出个上联：要足何时足，知足便足。”

我笑道：“下联有了：求闲不得闲，偷闲即闲。此联教人在生活和物质享受上要随遇而安，不求完美。人的需求是无止境的，满足感是相对的。‘知足者常足，不知足者无足也。’何时才能得到满足呢？能适可而止，知道满足便是足。

下联是说想求得清闲而未得清闲，能在忙中‘挤’出和‘抽’出空闲时间便是闲。

人生在世，不可不忙，不得不忙。然而，人生又不可没有休闲，不可不懂休闲，没有闲暇的人生就像永远拉紧的弦。当然，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固然是浪费生命，但对春花秋月、良辰美景毫无亲近感和喜悦感，又何尝是热爱生活、懂得人生的乐趣？休闲与生命不可分割，休闲本身就是生命的一部分。”

钱兴国听完带头鼓掌，众人也说解释得好！

赵老说：“我出个上联：容人却侮，谨身却病，小饮却愁。”

我对道：“少思却梦，种花却俗，焚香却秽。这幅对联是讲修身养性的，能够包容人，就不会被人侮辱；能够谨慎养身，病痛就少；能够少饮些酒，恰到好处，就能忘掉忧愁。下联很简单，我就不展开讲了。”

钱老站起来分了一圈烟，说：“我也出个吧，上联：静坐补劳，独宿补虚，节用补贫。”

我对道：“下联：为善补过，息忿补气，寡言补烦。此联为清代篆刻家、书法家邓石如的自题书斋联。

‘补’是弥补、补养、裨益、补救的意思。这幅对联是说，静坐、独宿、节用、为善、息忿、寡言六种作为，能够缓解劳顿，裨补肾虚，尚俭养寿，补救过失，益气养性，减少烦怨。”

孙老说：“我也凑个热闹：名利萦牵，山水皆归自浊。”

我对出：“志趣旷达，市井亦觉幽清。上联是说，人如果被名利缠绕牵扯，即使青山绿水也会感到臭浊。下联是说心胸开朗、豁达，志趣广泛，即便是处于争名逐利的场所也觉得清幽。

李老说：“我来个上联：心无物欲，即是秋空霁海。”

我对道：“坐有琴书，便成石室丹丘。上联的霁海即平静的海波，下联的石室是指古代藏图书档案的地方，而丹丘亦作‘丹邱’，传说为神仙居住之地。此联意思是说内心没有物欲，他的胸怀就如秋天的碧空和浩瀚的大海那样宽广明朗。闲居无事有琴书作伴消遣，生活就像神仙一般逍遥自在。”

王主席笑道：“我们岁数大了，喜欢游山玩水，畅享人生。我就以此出个上联：好山水游，其人多寿。”

我笑道：“有诗书气，生子必才。上联说游览山水有益于自身长寿，秀美壮丽的自然风光能够帮助人们排遣忧愁，激发对生活的热情和对人生理想的追求。所谓‘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游览山水，可以振人精神，帮助人们寻求审美愉悦，扩大视野，陶冶情操，运体动脑，增强体质。

下联讲家有诗书气氛有利于子女成才。北宋诗人、书法家黄庭坚曾有‘藏书万卷可教子’的诗句，意谓诗书传家宜于子弟读书成才。”

赵老说：“我也来个上联：三顿饭，数杯茗，一炉香，万卷书，何必向尘寰外求真仙佛。”

我略加思索，对道：“下联：晓露花，午风竹，晚山霞，夜江月，都于无字句处寓大文章。上联意思是说：每天按时吃三顿适口的饭菜，品几盏沁人心脾的佳茗，伴着香炉的缕缕青烟，坐拥万卷书城捧读奇书，神交古人，可谓其乐融融，何必脱离尘寰到世外去寻仙求佛？

下联的意思是：清晨的花草带着晶莹的露珠供人餐霞饮露，正午的翠竹摇曳在轻风之中显示其有节有柔的品格，傍晚的山霞映红天际，静夜的月光洒落在沉寂的江上。这些都是无字句的自然美境提供的文章素材，面对这媚人的山光水色花草翠竹，能不令人文如泉涌吗？”

钱老站起来分了一圈烟，笑着说：“我来个短的：致爱则存致悫则著。”

我对道：“不辱其身不羞其亲。这副对联的意思是：能爱人以真、诚实守信，实乃安身立命之本；不投机取巧、自取其辱，不让列祖列宗蒙羞。该联启示人们做人要真诚，胸襟要开阔。”

孙老乐呵呵地说：“我来个类似的吧：且住为佳，何必源寻世外。”

我对道：“与奢宁俭，无忘来自田间。上联讲住，意指房屋能住就行，何必要建得像世外桃源？下联讲食，意指食物不要追求奢华高档，简单一点最好，因为田间耕种真的不容易。

此联告诫我们，不能沉溺于物质的享受，而应该多修养品格、多做贡献，这样的人生才更有价值。”

李老说：“我也出一个：离合悲欢，天下事如斯而已。”

我对道：“生旦丑净，世间人尽乎此矣。此联通俗易懂、言简意赅。上联以离合悲欢示例启示人们，世间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下联以戏剧的生旦净丑比喻社会中人各有分工，应该各尽其责。”

张蕴忽然插了一句：“我从书上看到一个上联：道有源头，立言立功立德。”

我笑道：“下联是：工无驻足，希贤希圣希天。上联指出，修身悟道的源头唯有立言立功立德，下联则警示追求圣贤的境界应该永不满足。此联为人们指明了人生目标，可谓大言稀声、意境高远。”

这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了，双手端来一个很大的不锈钢盆子，往桌上一放，占了一大块地方。大家看看，里面是各种鱼一起烧的，有鲫鱼、鳑鲏鱼、鲶鱼、黄花鱼、鲅鱼、罗汉鱼、鲳鳊鱼、鲤鱼、鲢鱼等等等等，还有的鱼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鱼都不太大，不足半斤。除了各种鱼，菜里还有小龙虾、小螃蟹、螺丝等等，份量非常多，这一份鱼估计我们几个吃完都饱了。

钱兴国举筷笑着说：“还是吃鱼聪明，比吃肉好！大家尝尝这道特色菜，应该叫做叫‘一网打尽’吧！”

我们都觉得好笑，这名字起得有意思，河鲜基本上这菜里都齐了，还真是菜如其名，一网打尽。

大家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一边吃着“一网打尽”。

我吃了几块鱼肉，还真是美味！各种鱼混在一起煮，特别地鲜；鱼跟鱼味道不一样，肉质也有粗有细，混在一起红烧，一种混合的美味无法用文字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