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蝇头小利也吵架 小三子出手豪华

第二天一早，我神清气爽地去食堂上班，准时六点到了。

今天过磅的是三个会计之一的孙会计，我一直喊她孙姐。

孙会计到厨房里看了电子秤，然后拿着几张送货单走回大厅，坐在餐桌旁一笔笔登记。

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她登完一张送货单，我拿过来签字，然后撕下第二联，让送货商拿走。

就在我们弄的时候，袁校长微笑着走了进来，看着我们记账。

等我把送货单签完字，拿回办公室记账，计算今天用了多少钱，孙会计拿着开水煲去打水了。我走出食堂后门，打算出去吃早饭，看见校长室开着，我就走了进去。

我分支烟给袁校长，说：“校长，我来上班了。”袁校长点头微笑，说：“昨晚我们同学聚会，我一杯酒也喝不下去！今天早上，沈副校长在他办公室弄了鸡蛋面，请我吃早饭，我只吃了半碗面条就不吃......”

我有点惭愧，看来我做得有点过火了，给袁校长的压力不小。我低着头说：“这事怪我冲动......”袁校长摆摆手说：“事情都过去了。这对厨师夫妇菜烧得不错，不然我早就把他们换了！好几个供货商，包括送鸡蛋的老吴，都受过他们的训斥，就是想捞好处，素质太差了！”

我也无话可说，站起来说：“那我先吃早饭去了。”

我下了楼，走到学校门口，想想几家面馆都仇视我们，同行就是冤家么！我们食堂开张，确实影响了他们的生意，原来去他们面馆吃早饭的老师和学生，都去食堂吃了，他们自然仇视我们。

想了想，我绕了一圈，走到学校围墙后面，一家新开的“如意面馆”吃面条。

这家面馆的上方，就是我们的食堂，但是隔着一堵围墙，也是租的我们学校的房子。“如意面馆”旁边是一家“必胜客餐厅”，也卖三餐，但是东西贵些。

我坐下点了一碗鸡蛋面，一边等 ，一边拿出手机学习强国。忽然孙会计匆匆地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来要请她吃面，孙会计抢着自己付了账。

孙会计坐在我对面，对我说：“你知道吗庄主任？刚才袁校长去财务科问我了，问你早上几点来的？我说你准时到的。”

我笑道：“校长有点不放心呢，怕我还闹情绪，今天不来上班。”

孙会计说：“姐姐劝劝你，袁校长是个好人，你没必要和那些低文化低素质的人计较。”

我说：“不是我要计较，是他们找我麻烦！七十斤大蒜，择干净需要三个小时，突然下午订货，明天早上就要，人家供货商弄得出来么？”

孙会计叹了口气，说：“是啊，这些人怎么这样贪呢？要是供货商给他们些好处，就什么话也没有了！”

我说：“我在单位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没拿人家供货商好处，难道还要我自己掏钱给厨师、服务员送礼？还有没有上下级了？”

孙会计说：“你也难做呢。袁大姐跋扈，处处逞能要插手，又不好打她，又不好骂她，还是看在袁校长面上，睁只眼闭只眼吧。”

我说：“通过这次闹一闹，也有好处。把我逼急了我就不干了，大不了换个部门上班。我又没犯错误，又没贪污，我怕啥？只是食堂不办了，那些能姑奶奶、贪得无厌的厨师，到哪上班去？他们也能找到工作，但是没我们学校轻松，烧什么吃什么，学生又不挑剔，还给他们交保险！”

孙会计叹了口气，这时面条端来了，我们各自吃面。

吃完我回到食堂，小苏笑嘻嘻地来上班了，坐在我们对面的办公桌后。

我分了支烟给他，小苏刚刚点燃，厨师仇泽安进来了，对我们说：“两位主任都在，倒泔水都是我一个人倒，太累了。从明天开始，大家轮流倒，不然我就不倒了！”

小苏看看他，不敢说话。我冷笑道：“当时你和袁校长谈，我在场的！你拍胸脯说，你们食堂来三个人，拿四个人的工资，泔水也包给你倒！现在你突然不倒了，将我一军？”我差点就把扣他二百块工资的事情说出来！

想想袁校长嘱咐我不提此事，我就说：“你顶撞上司，还洋洋得意了是吧？现在两条路让你选，一是从你们厨房三个人的工资一万三里扣一千块钱出来，我找人专门负责倒泔水。二是，你们不想干了，把单位发的工作服、劳保用品都留下来，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想干的人多着你，你拽什么拽？这是因为你们是袁校长招聘来的，要是我招聘的，立刻解雇！”

仇泽安听完，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催着小苏学习强国，过了一会，服务员们忙完师生们吃早饭，收拾碗筷送进厨房洗，开始打扫大厅了。

欧阳芳閠兴奋地走进我办公室，问：“庄主任，事情解决了？”我把经过告诉她，也告诉了她扣厨师工资的事，故意让她去放风。

欧阳芳閠笑着说：“我们服务员也议论呢，你是正式编制，不可能把你开除的。我原以为今天早上厨师会跟你打招呼，分烟给你抽，你们又和好了呢！”

我说：“我要他打什么招呼？他不是爱钱么，我让他放血！”

欧阳芳閠笑笑，出去和其他三个服务员干活了。

过了一会，忽然我坐在办公室里听到外面吵起来了，连忙起身去看！

只见宣爱华带着哭腔在吼叫：“我拿点餐巾纸上厕所怎么了？你们没有拿过吗？你还把烧红烧肉用的啤酒偷回去呢！”

旁边袁大姐铁青着脸，反驳道：“你呕血了！我什么时候拿过啤酒？我又不喝啤酒！”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问：“什么事吵架？弄得不得安宁！”

袁大姐说：“刚才我们打扫餐桌，我亲眼看见靠着宣爱华的那张桌子上有大半包餐巾纸，她擦完桌子，餐巾纸就不见了！不是她拿的是谁拿的？”

我哭笑不得，说：“为点餐巾纸至于吵架吗？你们也注意影响！”

袁大姐却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抽过餐巾纸去上厕所，可她一拿就是大半包，小个便要这么多纸吗？不能不节约成本！”

宣爱华气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然跪倒在地，哭诉道：“我不曾拿呀，不曾拿呀！我拿要我家死儿子，我没拿要你家死孙子！”

袁大姐顿时脸上变色，破口大骂宣爱华是贼！

我看看宣爱华，平时不大说话，吵起架来却像一头猛虎！

我说：“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谁又没当场捉住拿餐巾纸。”

欧阳芳閠和卢翠华也过来劝，一人拉走一个，总算平静了。

这时袁校长听到吵架声，从后门走进来，招手喊我去问，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一说，袁校长皱眉道：“我这个姐姐也真是多事，工作人员拿点餐巾纸上厕所怎么了？真是话多......”

我不好说话，走出去上厕所了。

等我回来，忽然看见宣爱华像一只猛虎，拿起一个扫帚，在打菜间的工作台下面一顿扫，然后又走进两个包厢一顿扫。

我莫名其妙，等她回来，我问：“你拿扫帚扫什么？”

宣爱华气愤地说：“庄主任，好多事你不知道！她们欺负我，用到水果，暗暗选好的藏起来，不带我分。我刚才拿扫帚去扫，看她们有没有把今天用的桂圆藏起来！”

我哭笑不得，说：“应该不会的，我进的货我有数。人数固定在三百人上下，每人发三个桂圆，用到最后差不多，纵多也有限，少也少不了多少。同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为点小事何必翻脸呢？”

宣爱华气呼呼地说：“庄主任你不知道！有人偷水果，有人偷啤酒，还有人偷偷把调料带回家......”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宣爱华，这种事不能随便乱说的，捉贼要捉赃，你有证据么？你拿出证据，我立刻处理她！”

宣爱华说：“要证据是吧？我要求在打菜间里装摄像头！”

我说：“这个我做不了主，装摄像头要花钱，就要请示袁校长。而且监控录像查起来非常麻烦，你又不知道准确的时间点，那么就要从上班看到下班，要看几个小时呢！每天上班我都忙，又要过磅，又要学习强国，还要五天排一回菜谱，每天还要记账，每月还要报账、发放货款，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

小苏补充说：“还要开会，水电出问题还要维修......”

宣爱华竟然又哭了，抹着眼泪说：“你们都不相信我，都不相信我，呜呜呜......”

我被她哭得头疼，对她说：“从现在开始我授权给你，谁偷偷拿东西，你用手机拍下来给我看，我肯定处理他！”

欧阳芳閠她们过来劝解，宣爱华总算止住了哭声，准备打菜了。

我刚刚走回办公室喝了两口茶，忽然听到厨房里又吵起来了！

我连忙走进厨房一看，只见欧阳芳閠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用手揉脚。

我忙问怎么了？欧阳芳閠说：“都是厨房里做的好事！他们三个人拿四个人的工资，忙不过来，喊我们服务员帮忙端菜！一锅红烧鱼非常沉重，我不小心崴了脚，差点把鱼汤都泼到身上。”

我来没来得及说话，厨师黄志芳的大嗓门吼了起来：“我们三个人拿四个人的工资怎么了？有本事你来烧菜，我们出去打菜！”

男厨师仇泽安也吼道：“我们烧个菜，内裤都湿了，这钱好拿吗？还看不得我们，妈的！”

欧阳芳閠立刻反唇相讥：“拿什么钱做什么事！整个碧水市，也没哪家饭店，服务员进厨房帮忙的！”

我说：“好了好了，每人少说两句，眼看就开饭了，让同事们看见闹笑话！”

忽然我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走出厨房接听。

就听市场监督局的胡局长说：“庄主任你好啊，上回检查，要求你们食堂隔出一间专门洗碗筷消毒的，弄好了吗？”

我说：“刚刚弄好，胡局长您要验收？”

胡局长说：“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我们一小时后去，你提前准备。”

我立刻走进厨房，对汪春兰说：“今天市场监督局要来检查，所有的碗筷、不锈钢餐盘，全都拿到刚弄好的那一间里清洗，上面要求的。”

汪春兰说：“主任，那一间下水道狭窄，来不及排水，我怕洗碗水漫出来。”

我摆摆手说：“市场监督局要求的，你敢违背？先拿到那间去洗，过了今天再恢复原样！还有，我在网上查了，我们食堂这么多人吃饭，每天用的四菜一汤，要各取一点留样，放进冰箱保存四十八小时备查，万一出现食品中毒不是闹着玩的！”

汪春兰答应了，我松了口气，走出厨房，小苏递给我一支烟抽。

我刚吸了两口，小苏说：“刚才袁校长从门外经过，好像听到了厨房里吵架，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立刻走进校长室，袁校长问刚才什么事吵架？我把经过一说，袁校长皱着眉头说：“一天吵两回架，影响很不好！你分别找她们谈话， 做做工作。尤其是这个欧阳芳閠，能干，但是脾气也不小。已经有几个老师向我反映，她打菜的时候，口气很强硬！”

我走回食堂，把欧阳芳閠叫到我办公室，对她说：“大家都是混工资的，没必要顶真。厨房的事，你不想给他们帮忙就不进去搭锅，没必要吵架。”

欧阳芳閠说：“那还怪我了？厨房里凭什么指挥我们服务员？他们三个人拿四个人的工资，要我们帮他们干活？”

我解释说：“我也不满意这两个厨师，可是袁校长不同意换，我能怎么办？你要知道，对于食堂来说，厨师比服务员重要......”

欧阳芳閠居然说：“我无所谓！大不了不做服务员了！”

我无奈地说：“你是成年人，说话点到为止，你看着办，先去忙吧。”

一小时后，市场监督局的胡局长带着两个人，来食堂里到处看了看，发现我已经安排好了菜品留样，比较满意。

胡局长拿出一张表格，说：“上次你办食品证的时候，忘了填写，你们食堂有灭蝇灯几盏？消毒柜几个？补填一下。”我立刻如实填好，胡局长满意地走了。

下班后，到了傍晚，杨婷婷对我说：“老公，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龙虾馆，菜也烧得不错，我们喊上王小琳，一起去吃吧？”

我说：“好吧，王小琳好久不和我们联系了，她整天忙些什么呢？”

杨婷婷说：“她经常发微信给我呢，她女儿苏倩倩老是生病，要照顾女儿，还要带倩倩去看病，都没时间找我们玩。”

我说：“那么葫芦娃给我带，你约她出来逛逛街，到七点钟再去吃晚饭，顺便约上小苏、欧阳芳閠。小苏晚上去看着刷卡，也很辛苦。欧阳芳閠今天和厨师吵架了，我想劝劝她。”

杨婷婷一听，立刻把葫芦娃往我手里一塞，说：“好久不逛街了！我打车去找王小琳，一起去逛街，晚上七点龙虾馆见！”

我笑着说：“龙虾馆的地址我还不知道呢，你忙什么？”

杨婷婷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待会我发定位给你，我解放喽！”

我笑了笑，抱着葫芦娃，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葫芦娃我难得抱他，这小子显得很兴奋，一对大眼睛滴溜溜地，不住地盯着我看。

我扮鬼脸逗他，小家伙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想想葫芦娃已经四个多月了，可以吃点素食了，决定晚上带他去龙虾馆，弄点蔬菜喂喂他。

一会儿我手机微信响了，我拿起来一看，老婆杨婷婷发来了龙虾馆的定位，还发了一段语音。

我点开语音一听，老婆说：“老公，刚才我的表哥朱老板，打电话给我，说进城办事，要看看我们家葫芦娃宝宝。我顺带约他去龙虾馆，吃个便饭。”

我发语音问他：“是不是那个排行老三，人称小三子的、开塑料粒子厂的朱老板？我带两瓶‘天之蓝’去吧，给你撑撑场子。”

过了一会，杨婷婷发来语音，说：“我表哥能喝酒呢！你和小苏也能喝，欧阳芳閠估计会带男朋友小戴去吃饭，还是带三瓶酒吧。”

我回复了个动画表情，OK。

晚上我带着三瓶酒，抱着葫芦娃，打车赶到龙虾馆。

杨婷婷和王小琳已经到了，王小琳一见到葫芦娃，一把接过去，亲了又亲。她边亲边说：“好女婿，乖女婿，丈母娘好久见不到你了，我的乖乖心头肉啊！”

不想葫芦娃好久不见王小琳，认生起来，哇哇大哭。

杨婷婷赶忙抱过去哄，对我说：“还有哪些客人没来，查点下，打电话催催吧。”

我刚拿出电话，欧阳芳閠和小戴联袂走了进来。我迎上去分烟，欧阳芳閠笑嘻嘻地从杨婷婷手里抱过葫芦娃，亲了几口，笑着说：“好漂亮的宝宝哦，长得像妈妈。一对眼睛更漂亮，又大又有神，跟爸爸一样聪明。”

杨婷婷初见欧阳芳閠，只见她一身火红线织套装，皮肤白皙，五官雅致，还涂了口红。

杨婷婷笑着说：“欧阳芳閠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一句话把我和庄文都夸了，真不愧是混过社会的。”

我看看手机，七点过了，打电话给小苏，他说已经在路上了。

我催杨婷婷打电话给表哥小三子，没一会儿功夫，小三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手上拎着一堆奶粉、纸尿裤、玩具等，递给杨婷婷，说是送给葫芦娃的。

我看杨婷婷抱着葫芦娃，连忙接过东西，替葫芦娃谢谢叔叔，递给小三子一支烟。

这时龙虾馆老板笑呵呵地走过来分烟，问人齐了没有？

小三子站起来，和老板一顿握手，问：“老朋友，几年不见，你开饭店了啊？也不通知我一声，来给你捧捧场。”

老板说：“朱老板啊，你搬厂都搬了好几回了，我也知道你忙，不好打搅你啊。”

小三子说：“别提了，我开的塑料粒子厂，本来是赚大钱的。可是现在环保抓得紧，我被迫搬厂址，搬了好几回了！你也知道，我原来的工厂是自家的地皮盖的，搬厂就要跟别人租厂房，要给租金。而且新搬一个地方，设备要拆卸搬过去，安装调试，接水接电，还暂时不能生产，一些老客户都流失了......”

说完小三子和老板一起走了出去，我当他去买烟了，也没多想，不想他偷偷地把账结了！

等小三子回来，小苏也到了，于是我们开始吃菜喝酒。

我坐在小三子旁边，细细打量他。他中等身材，非常结实但不胖，一对眼睛炯炯有神。

我看看他的手上，满是老茧，还有几处伤疤。我举杯敬他，问是怎么受的伤？小三子满不在乎地说：“我是个小老板，自己也动手做塑料粒子呢。我这双手有碰伤，有烫伤，伤疤太多，我都记不清是怎么受的伤。”

我暗暗叹息，做塑料粒子的很苦，环保查得紧，只能偷偷地开厂，一旦被发现，除了罚款就是搬迁。

小三子喝酒很是豪爽，一喝就是一大口，颇有些像钱兴国。

这时欧阳芳閠很活泼，跟杨婷婷、王小琳谈个不停。王小琳对欧阳芳閠的皮肤保养得好很感兴趣，不住地向她讨教；欧阳芳閠的儿子好几岁了，笑呵呵地给杨婷婷传授育儿经。

小戴却很少说话，慢慢地喝酒。我敬他酒，他也只喝一小口。我问欧阳芳閠，小戴是不是不怎么能喝酒？欧阳芳閠点点头，说：“他喝不了多少的，今晚我开车，才让他喝一点，否则不准他喝酒！”

我看看小戴五大三粗地，却对欧阳芳閠很是疼爱，主动夹菜给欧阳芳閠吃，很是体贴。

杨婷婷也发现了，笑着说：“欧阳芳閠，你男朋友很是疼你啊，还夹菜给你吃。”

欧阳芳閠说：“哼！他的官司还没了结，现在是取保候审，目前也不敢做什么事，怕警察随时传唤。他没有收入，全靠我养他呢。一会龙虾上来，他还剥龙虾给我吃呢。”

小戴说了一句：“我暂时没有工作，但是也没亏待你，你在家里喝茶都喊我倒。我每天开车送你上班，接你下班，不辛苦吗？”

欧阳芳閠说：“没让你白干活啊，每月发你一千块零用钱。 我爱好打麻将，每次我赢了钱，你都要去‘好想来’买一堆零食吃。平时你三朋四友地请客，都是我买单。”

小戴也不恼，笑道：“那我之前跟你一起开食堂，赚的钱不是都给你了么。”

我听了莞尔一笑，这对夫妻都很率真，感情不错。

小三子喝酒快，我是东道主，自然要多敬他几杯。小苏一看也来劲了，频繁举杯敬大家，很快酒又喝多了。

我看气氛不错，就举杯敬欧阳芳閠：“今天你和厨师吵架的事，就算了。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厨师文化差点，说话冲，不必计较。”

小戴抢着说：“庄主任你不知道，她们已经和好了，下午还一起打麻将呢！”

我笑问：“怎么好得这么快呢？”

小戴说：“黄志芳家，和欧阳芳閠的妈妈家住得很近，欧阳芳閠小时候还喊她干妈妈。黄志芳这对夫妻，唯利是图，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午她们吵完，黄志芳想起下午自家开的麻将场子打牌还缺人，又约欧阳芳閠下班去打麻将！欧阳芳閠爱好这一口，欣然答应，于是两人和好了......”

欧阳芳閠忽然问我：“庄主任，听说你在袁校长面前告我的状？”

我哭笑不得，心知是黄志芳挑唆的，就说：“你想一想，你在食堂里最顶用，又能干，处处都懂，对我帮助最大，我为什么要告你的状？”

欧阳芳閠笑着举杯敬我，说：“主任，我说着玩的，诈你一下。来，喝酒。”

我忽然想起，说：“你们夫妻不是有一个人要开车不喝的吗？今天怎么都喝上了？”

欧阳芳閠笑道：“我下午打麻将赢了钱，高兴就喝一点酒，吃完了喊代驾开车。”

这时老板亲自来上了两份龙虾，一份是蒜泥龙虾，一份是蛋黄龙虾。

小戴果真拿起纸手套，剥龙虾给欧阳芳閠吃。

杨婷婷一看，囔囔着也要我剥龙虾给她吃。我笑着说：“我抽烟呢，手上有烟味，你自己剥吧。吃龙虾自己剥着吃才有意思，葫芦娃给我抱，我喂他点黄瓜吃。”

杨婷婷立刻把葫芦娃递给我，我抱过来放在腿上，夹了一小片凉拌黄瓜给他吮，这小子咂吧着小嘴，津津有味！

三个女的吃龙虾很开心，都说蛋黄龙虾好吃，有味。小三子一听，走出去嘱咐老板，再上一份蛋黄龙虾。

他回来后，杨婷婷说：“表哥，你喜欢吃什么你点，一会儿我一道结账。”

小三子分了一圈烟，笑道：“账我都结过了，没开始吃时就结账了，你们放开吃，不够再加。”

杨婷婷觉得不过意，邀我一起举杯敬小三子，再次谢谢他给宝宝买的东西。

欧阳芳閠说：“主任，你把宝宝给我抱吧，我吃小戴剥的龙虾，不用动手，你还没吃龙虾呢。”

于是我把葫芦娃递给他，剥了几只蛋黄烧龙虾吃，果然可口。

这时我看看小苏似乎喝多了，抢着说话，不住地喊：“姐姐，姐姐哦，先听我说。”我觉得龙虾也吃得差不多了，三瓶酒也见底了，就提议吃点主食，准备结束吧。

小三子一听，出去叮嘱了老板，弄了一大盆蛋炒饭，吃完我们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