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张奶奶重逢旧爱 黄二哥落难躲债

下班后，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休息。

看了会手机新闻，发了个红包给张奶奶，十八块。

张奶奶很快回复：“咋这么小气？一个主持工作的 ，一个月加班费还好几百呢，就发这点钱？”

我立马回复：“张奶奶，祝你年年十八不好吗？你想要多少？我算下账，红包出得太大，我去吃就不划算了。”

张奶奶回复：“小气鬼！晚上七点一刻，新开的‘鹿鼎记餐厅’啊。”

我发微信问：“怎么请人吃饭约得这么晚？”

张奶奶回复：“小苏七点钟才下班呢，难道不带他吃？你饿死鬼投胎啊，等一会不行？”

我无语了，把手机关机，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经四点，我发现我的生物钟改变了。以前教课，上常日班，中午睡个一小时就足够了。现在六点到校，五点出头就起来了。上班又要看着过磅，又要记账，又要学习强国，还要监督师生们刷卡，很是劳心烦神，午觉能睡几个小时！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手机开机，看看微信，有没有人找我。

果然看见袁校长发了一条信息，问我明天用的红烧肉订货了没有？我心里一紧，赶紧回复：“厨房里负责开订单的汪春兰，到现在还没发单子给我，大概忘了。”

袁校长回复说：“明天用红烧肉，有个袁老板做猪肉，你跟他进一趟货试用一下。我把你电话号码发给他， 一会他打电话给你。”

我回复了句，好的。

放下手机，我心里犯起了嘀咕，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想。

袁校长这个人是罕见的好领导，食堂用的各位供货商，他都让我和小苏去跑市场，让我们联系，从未插手过。这个送猪肉的姓袁，莫非是袁校长的亲戚？

过了一会，袁老板打我电话了，笑呵呵地问我，明天猪肉用多少斤？

我说：“你稍等一下，负责开订单的厨师还没发单子给我呢，我马上联系她，一会回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我随即用微信视频呼叫汪春兰。视频很快接通，汪春兰竟然坐在桌子旁打麻将！我问她订货单为什么不发给我？汪春兰歉意地说：“忙忘记了，我们几个服务员，上班时约好了，下班后在厨师黄志芳家里打麻将，她家里开了个小赌场。”说完把手机转动，我看见打麻将的四个人，有欧阳芳閠、卢翠华、袁大姐，黄志芳站在欧阳芳閠后面看牌。

大家冲我摆手，我笑着也摆手，催汪春兰把订货单发给我，就挂了视频。

过了一会，汪春兰把写好的订货单拍照发给我，我随即打电话给袁老板，告诉他明天早上送七十斤五花肉到食堂，要保证质量。

挂了电话，我却有心事了！因为猪肉用量大，炒肉丝、做肉圆、熬猪油都要用到，卫生和安全非常重要！猪肉的门道很多，有小猪子杀的肉，口感不好，但是便宜；还有掺水猪肉，还有冷鲜肉，是冻猪肉；还有小刀手杀的猪肉，就是没有检疫报告的，不卫生。目前是跟孙老板进货，她家的猪肉是自己买的生猪宰杀的，口感不错，有检疫证明，用着放心。

现在袁校长让袁老板试用猪肉，我就担心了。万一袁老板的猪肉质量不好，让师生吃了腹泻，或者食物中毒了，我的责任就大了！

刚好这时孙老板打电话给我，问明天用红烧肉，怎么还不发订单给她微信？

我说：“我们校长指示，要换一家猪肉供货商试试。我是一万个想跟你进货，用着放心，但我不能违背校长的指示。你跟教育局的几个局长熟悉不？新的供货商来头不小，要不你找局长们跟袁校长打个招呼。”

孙老板说：“我跟顾副局长熟，要不请他帮忙？”

我说：“可以试试，但你不要告诉顾副局长，是我让你找他的。”孙老板道了谢，挂了电话。

我想想晚上七点一刻才有晚饭吃，可我平时六点前就吃晚饭了，就走到楼下，去小区门口王老板开的饺面馆兼带饭店，吃一碗混沌垫一垫。

刚吃着混沌，电话响了。孙老板打电话，对我说：“庄主任，我已经请顾副局长打电话给你们袁校长了。可袁校长说，那个袁老板送的猪肉便宜，先试用他家的......”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明天先用他的货，不行再跟你进货。反正我对你家的猪肉是有信心的，试用了袁老板的再说吧。”

随后我结了账，想想还没去过那家新开的“鹿鼎记餐厅”，就拿出手机百度地址。

搜索下来，发现离我家并不远，旁边还有家书店。看看时间还早，我索性步行走过去，逛一逛好久不去的书店。

我爱看文史方面的书籍，网上虽然电子书也很多，但是都没什么深度。我贪婪地浏览着一本本书，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七点。

我赶忙离开书店，走到“鹿鼎记餐厅”，一进门就看见张蕴和一个帅哥，坐在离大门不远的一张圆桌上聊天。

我笑着走过去，坐下分了支烟给那帅哥，请张奶奶介绍一下。

张蕴说：“这位是我高中同学，顾老板，现在在南方发展，做生意得不错。”

顾老板和我握了握手，笑道：“我和张蕴当初上高中时就处得不错，不瞒你说，比普通同学关系要好一点。后来我大学毕业后，家里条件不好，在本地找不到好工作，就去了深圳，在一家证券公司做期货经理。后来时间长了，摸到点门道，就自己开了家期货公司，小公司，呵呵。”

我说：“这个行业不错啊，高薪，人也不辛苦。”

顾老板笑了笑，说混口饭吃的。张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我同学厉害吧？告诉你吧，他虽然出去发展了，每年情人节他都寄鲜花给我呢，哼哼！”

我心里明白了，当年这顾老板必定追求过张蕴，但是张蕴自身家庭条件不错，不愿意跟他出去闯荡吃苦。现在张蕴对自己的老公很不满意，就玩暧昧，约这顾老板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我深信佛法，对张蕴的处境很是同情，也知道她对我有好感。但是张蕴还没离婚，婚内出轨是不道德的！于是我说：“听我们学校的小苏说，去年情人节你不是收到两份鲜花吗？”张蕴白了我一眼，说：“一份是我同学顾老板寄的，还有一份是快递送错了，好吧？我当时就把鲜花让快递员拿走了。”我继续揶揄说：“可是小苏告诉我，你那天还收到了三双鞋子，同一办公室的同事们都羡慕你呢！”

张蕴语塞了，过了一会，恶狠狠地说：“我自己买了一双，我爸我妈一人送我一双，行了吧？”说完在桌子下面，狠狠地用高跟鞋踩了我一脚。

这时杨佳丽进来了，掠了掠头发，坐在我旁边，笑问：“张奶奶，你过生日就约了这几个人？还有小苏是吧，其他没人了？”

张蕴说：“人不在多，而在精。一会还有专门卖唱的来给我们这桌唱歌，我都安排好了。”

杨佳丽打量打量了张蕴，说：“原来是故友重逢，难怪你今天这么漂亮，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头发也做过了。对了，蛋糕有没有做？我都忘记做了，欠礼。”

张蕴说：“我让小苏下过订单了，等他下班顺道带来。”

这时顾老板笑问：“张蕴，这两位都是你的同事吧？我怎么听他们都喊你张奶奶？”

张蕴一听，瞪了我一眼，说：“都是这位庄爷爷做的好事！”

我强忍住笑，把张蕴为什么叫张奶奶的英雄事迹告诉顾老板。

顾老板笑道：“我就喜欢张蕴这一点，率真！”

接着张蕴把顾老板又介绍给杨佳丽听，刚好顾老板起身去上厕所了，杨佳丽笑着问张蕴：“这个是你的粉丝吧？结婚了没有？”

张蕴得意洋洋地说：“没结，他眼光高呢，一直单身，但是和我一直保持联系。”

我忍不住说：“张奶奶你有预谋的吧？人家在深圳，大老远跑回来为你过生日？是不是你的男票？你还没离婚呢！”

张奶奶一听，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冲我砸来，说：“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

杨佳丽语重心长地劝道：“张蕴，庄文说得有道理。你那老公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和顾老板来往，好歹先把离婚证领了。”

张蕴垂着头说：“再说吧，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加同学而已，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时小苏冒里冒失地走了过来，把一个三层蛋糕往桌上一放，笑着说：“张奶奶你们还没吃啊？非要等我？”

我看看桌上放着两瓶天之蓝酒，打开一瓶，给大家斟酒。

杨佳丽说不喝，晚上要开汽车。我问张蕴喝不喝，张蕴说：“我今天过生日怎么不喝？给我倒满！我真喝起来，你庄文不一定喝得过我呢。”于是我给她斟满，又给旁边顾老板的酒杯也斟满。

小苏主动接过去酒瓶，给自己斟满一杯，说：“就这几个人？两瓶酒好像喝不掉呢，二师兄在就好了，我白酒喝完再陪他弄点啤酒。”

我说：“小苏你也少喝点，你喝酒只要有人劝，就喝个不停，这样不好。”

忽然杨佳丽指着我背后，说：“二师兄来了！”

我说：“你别哄我，张奶奶又没约二师兄！”

突然就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钱兴国熟悉的声音响起：“二师兄在这呢，你喝酒就想不到二师兄？”

我转头一看，钱兴国笑呵呵地站在我背后。我解释说：“今天是张奶奶过生日，我不好越殂代疱。既然遇到了，坐下弄几杯酒吧。”

钱兴国笑眯眯地摇摇头，说：“今晚就不陪你们了，我请王凯吃饭呢，还有我小弟张三一帮人，我们在里面预定了包厢。”

我不禁问道：“王凯找到了？钱还你了没有？”

钱兴国说：“我派出去的张三，带了一帮人，在他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蹲点，今天上午把他找到了！张三拦住他不让他走，打电话喊我去。我立刻打车赶去，把他带到一间茶吧谈判。王凯见我们人多势众，没办法脱身，当着我的面用手机转账，把水钱（利息）都给我了，本金也还了一部分。我还想做他的生意，所以请他来这家新开不久的餐厅吃个饭。”

我哑然失笑，说：“你和他之间，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真应了一句老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二师兄啊，我还是劝你，收手吧，放水风险太大了！”

钱兴国笑了笑，分了一圈烟，说：“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好话，可我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不放水，你让我靠那点死工资，怎么生活？张三他们一帮子也指望我吃饭呢，只有做下去，但是我会小心的。”

说完钱兴国拿出手机看看，对我们说：“你们慢慢吃，我先进去了，待会过来敬酒。”

这时顾老板也回来了，我们开始吃菜喝酒。

我各样尝了尝，这家“鹿鼎记餐厅”的菜还烧得不错，就是分量少，盘子挺大，放了蔬菜雕花，二师兄若是在，肯定不够吃。

杨佳丽带头，拆开蛋糕切了，我们一起唱了生日歌。张奶奶很是高兴，一杯白酒很快下肚，脸色绯红。

小苏举杯说：“张奶奶，我敬你跟你的老同学，我们干一个？”

张蕴轻轻打了小苏一下，说：“不许喊我张奶奶，我没名字啊？”果真和小苏把一杯白酒干了，顾老板也干了。

我打量打量顾老板，文质彬彬地，不知道怎么就喜欢张奶奶这样的傻大姐？也许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

这时一位歌手提着吉他笑呵呵地走来了，站着给我们弹吉他唱歌。

我们边吃边听，他唱了三首歌，走了。

我说：“这个歌手也挺可怜的，别人吃饭的时候，他要去唱歌。”

张蕴说：“切，你老土了不是？这个歌手在许多饭店里唱歌，还捎带卖香烟、玫瑰花。你别看他其貌不扬，比你有钱呢，房子都买两套了！”

张奶奶今天高兴，喝了好几杯白酒，还要跟我拼酒。我笑笑，说明早还要上班，浅尝辄止。

小苏却来者不拒，一顿饭吃完，已经喝得迷迷糊糊地，说话都卷舌了！

张蕴说：“咦，二师兄说过来敬酒的，怎么我们都吃完了，他还没来？”

杨佳丽笑道：“江湖人士的话，能当真么？二师兄也是个见了酒就不要命的人，这会肯定喝得昏天黑地了，我们走吧。对了张蕴，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你喝了不少酒呢。”

张蕴说：“不用，我和我同学还有节目，我们就各散吧，呵呵。”

张蕴起身去结了账，我们一起出了餐厅，发现小苏走路都不稳当了。我拦了辆出租车，对小苏说：“你打车回去，明天来拿助力车。明早反正我过磅，你多睡一会也没事，到家记得发个微信给我。”

小苏还犟，说酒没喝多，可以骑车。我和杨佳丽好劝歹劝，把他送走了。

我送杨佳丽去拿汽车，杨佳丽都要上车了，忽然转头问我：“庄文，你老婆回娘家了，你晚上独睡，就不想男女之事？你走路过来的，我开车送你回家吧，再去你家坐一会......”

我连忙说：“你回去睡觉吧，杨狐狸！明天食堂吃红烧肉呢，你来吃不？”

杨佳丽瞪了我一眼，说：“明天周六，我要睡懒觉呢，去个鬼啊，拜拜！”

我步行回到家里，袁校长发来微信，问猪肉订好了没有？我回复说都订好了。等我洗漱完毕，小苏也发来微信，说平安到家了。

我刚刚要脱衣服去睡，忽然听到大门“砰砰砰”被人敲得震天响！

我心里诧异，谁这时候来敲门？走过去拉开大门一看，是杨婷婷抱着葫芦娃站在门口！

我问：“老婆，你不是说还要在娘家住几天回来的吗？怎么搞突然袭击？”

杨婷婷嗔道：“还不把你家葫芦娃接过去？这胖小子越来越沉。我之所以突然回来呢，两个原因。一是天气预报说，明天大幅降温，我怕葫芦娃给冻着了，二是查你的岗，看你有没有和哪个野女人鬼混！”

我苦着脸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吗？”

杨婷婷笑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到张奶奶发朋友圈了，一桌吃饭的人就有你！张奶奶正闹离婚呢，对你有点崇拜，万一你们酒后乱性......”

我不悦地说：“以后你别这么乱猜疑我好不好？张奶奶带着前男友去吃饭的，是她的高中同学，你怎么没看到朋友圈？”

杨婷婷说：“别废话，我哪认识她前男友？快把葫芦娃放到床上，这小子路上睡着了。然后你来帮我拿东西，我身后一堆东西呢！”

我只好照办，心里暗忖，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第二天上班，我心里没底，早早起来，在小区门口王老板开的面馆吃了鸡蛋面，赶去食堂。

供货商们络绎来了，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走了进来。

他不认识我，看了看厨房门口贴着的公示牌，那上面有我们所有人的照片。然后他笑呵呵地走过来，分了一支烟给我。

我说：“你是送猪肉的袁老板吧？会计坐在厨房里过磅呢，你把猪肉放在电子秤上称一下。对了，我们进的五花肉，价格是22一斤，你不能比这个贵。”

陆老板笑呵呵地说：“好的，没事，我去过磅。”

我跟着进去看了看，分量不少，就在送货单上签了字。

猪肉都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看不出质量，而且我也不懂猪肉的好丑，就叮嘱黄志芳说：“黄师傅，你现在忙着弄早饭，等早饭吃完了烧中饭菜的时候，你看一下，这猪肉怎么样？”

黄志芳点点头，问我：“不是猪肉都给孙老板送的吗？怎么换人了？”

我答道：“我也不知道，是袁校长让我试用他的猪肉的。”

说完我走出厨房，恰好袁校长进来了。

我道了声校长早，袁校长点点头，对我说：“我发现有的老师和学生，在校外买些早点，再来食堂吃稀饭。冬天了，早点买回来就凉了，你要弄个微波炉给大家加热早点。”

我说：“全校只有王副校长办公室里有微波炉，还是当年他横行霸道，把教师办公室里的微波炉强行拿去用的。要么我们食堂出钱，买个新的来用？”

袁校长皱着眉头说：“王副校长才一个人，就霸占一台微波炉？去他办公室拿过来用，他要是问，就说我的意思。”

我点头同意，袁校长又去别处转转了。

等师生们早饭都吃完，小苏笑嘻嘻地走进来上班了。

我问道：“小苏，昨晚一觉睡得舒服吧？”

小苏说：“不舒服啊，昨晚一点钟才睡！”

我诧异地问：“你不是早就到家了？还发了条微信告诉我的。”

小苏说：“当时确实是到家了，刚刚脱衣服，被几个朋友三番五次打电话，拖我出去吃烧烤喝啤酒，吃二顿吃到夜里一点才睡觉......”

我说：“小苏啊，你是单身，爷爷跟你一起过，岁数又大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喝酒只能喝到七八成，骑车还要慢点骑，不然摔伤了你自己受罪。”

小苏还没来得及回话，厨房里黄志芳的大嗓门喊了起来：“这送的什么猪肉？这猪肉能吃吗？”

我连忙走进厨房去看，只见放在黑色塑料袋里的猪肉被厨师黄志芳倒进一个大号不锈钢盆子里，准备清洗。

我问怎么回事？黄志芳说：“你看看，这送的什么猪肉！红烧肉要用五花肉，这分明是偷工减料，送的三花肉！”

我一脸的懵逼，黄志芳解释说：“五花肉应该是三层肥肉夹两层瘦肉，这样烧出来才好吃，油也多。可这些都是三花肉，两层肥肉夹一层瘦肉，价格比五花肉差远了！而且你看看这些肉，还掺了不少肥肉，还有一股子浓烈的猪腥味！这分明就是犟猪肉，怎么能吃？”

我问：“什么是犟猪肉？”黄志芳回答说：“就是小猪子，没长大，急着杀了卖肉，猪肉比成年后出栏的猪肉味道差远了！”

我确实闻到一股猪腥味，但是想想，原来送猪肉的孙老板是厨师黄志芳介绍来的，不排除黄志芳玩花样，欺负我不懂，挑刺，还想让孙老板送猪肉。

于是我说：“已经送来了，先烧吧， 多放些调料。供货商是袁校长要换的，不是我得了人家好处，想换掉。”

黄志芳听我抬出袁校长来，才不说话了。

看看到了八点钟，我大摇大摆地走进王副校长办公室，搬起桌子上放着的微波炉就走。

王胖子急忙喊住我，问：“谁让你拿微波炉的？”我说：“是袁校长让拿的，拿去食堂给师生们早上热早点吃，你要的话，去找袁校长要。”王胖子悻悻地不说话了。

等到十点半开饭，红烧肉一大盆抬了出来，果然还是有很浓的猪腥味！

排队刷卡的师生们，许多人表示不要吃红烧肉，宁可少吃一个菜。

袁大姐也气呼呼地说：“这是跟谁进的猪肉？不但不是五花肉，还掺了许多肥肉！烧熟后，肥肉浮了一层，猪腥味很浓，这肉怎么能吃？”

我笑道：“你别问我，是你兄弟让这个人送的，好像也姓袁......”

袁大姐一听，立刻走到食堂外面，打电话给袁校长。

过了一会，袁大姐回来了，对我说：“已经问过了，我们姓袁的没这个亲戚！他是和我弟媳妇的娘家，住得隔壁隔，托了我弟媳妇的关系，送来猪肉。我已经跟我兄弟说过了，这个人的猪肉不能用！”

欧阳芳閠也说：“是啊，这人把我们食堂当成倾销劣质猪肉的地方了。他却不知道，老师和学生们吃饭很讲究，今天的红烧肉我估计一天都用不完。”

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是袁校长打电话给我。

我接通了电话，袁校长问：“今天的猪肉怎么样？”

我说：“猪腥味很浓，许多人不敢吃，而且说好的五花肉，只有三花肉......”

袁校长愤愤地说：“这个奸商！以后还跟孙老板拿货，不用他家的猪肉！”

我顿时放下心来，打电话给孙老板，告诉她情况。

孙老板说：“主任啊，这两天猪肉价格涨得厉害，几乎是一天一个价！要我送货可以，但是五花肉要涨一块钱一斤。”

我说：“孙老板你不要跟我玩得寸进尺！你以为我们非要跟你进货？除了你我们就买不到猪肉了？肉是你的，钱是我的，你不送我找别人送！”

孙老板连忙改口说：“好吧好吧，你们食堂用量大，我就吃点亏，下趟还按22一斤送货。但是猪肉要是再涨，我也要涨点。”

我说：“那可以，但是我会去摸价格，只要发现你背着我乱涨价，你就不要做了。”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我一看是钱兴国打来的，就问：“二师兄什么事？昨天晚上你说好来敬酒的，也没来。”

钱兴国笑道：“昨晚我又喝多了，多多包涵。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不知道你肯不肯？”

我笑道：“你也知道我没什么钱，经济大权都在老婆手里。要我担保呢，只能小额的，还要保证尽快还清，不能拿我受罪。”

钱兴国说：“不是这事，我现在和黄二又和好了。他现在避难了，租了个房子躲在你们学校附近躲债，想去你们食堂吃饭。”

我惊讶地问：“你和他都打官司了，怎么又好上了？我向来是公事公办，他要来吃白食，要么我回家吃饭，我的一份饭菜给他吃，其他我做不了主。”

钱兴国笑着说：“他跟你们袁校长关系也好呢，今天中午我请他吃过饭了，明天我带他去找你们袁校长。”

我说：“哦，那明天再说吧。”到了一点钟，我就下班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