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办个证件烦又难 江湖儿女吵又打

第二天上班，我八点钟准时打电话给修窗户的陆师傅。

陆师傅嘴上答应马上到，可是等到十一点才来！陆师傅仍然带着徒弟，两个人在食堂里转悠了一会，居然对我说，这种铰链本市没有买，已经托人出去买了，明天来换！

我看着陆师傅无语了，这种铰链就是普通的铰链，为什么没有买？我开始相信小苏说的话，他们两个来食堂看了看，又算一个工，拖一天就多拿一天的工钱！

过了一天上班，到了八点还不见陆师傅来，恰好厨师和服务员把健康证都办好了，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我决定不等了，先出去办健康证。

我骑车来到管我们这块的市场监督局，一看拆迁了，迁到哪里连个告示都没有！

我问了路边的几个人，有好心人告诉我，从此向南骑五百米，是市场监督局的新址。

我道了谢，赶到市场监督局，一进门就是受理大厅，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办事，三个窗口开着，其他两个人都在玩手机。

我走到一个窗口，里面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伯，我把健康证都递给他，说明来意。

老伯过了一会才放下手机，拿起几张健康证看了看，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说是第七中学的，老伯皱着眉头说：“你们七中好像收归国有了吧？学校是非盈利性单位，七中的事业单位法人证书呢？相当于私企的营业执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要这个。我从窗口递了支烟进去，问：“老伯，还需要什么手续？”

老伯的脸色好看了些，对我说：“你要办食品经营许可证，要你们学校的事业单位法人证书复印件，还要负责人的身份证正反面复印件，还要食堂负责人的身份证反面复印件。你弄好了拿来，我们十一点半下班。”

我无言以对，只好骑车赶回学校，向袁校长汇报。

袁校长说：“这个好办，我的身份证在汽车上，我去拿给你到校办复印。事业单位法人证书也有复印件，你跟陈小春要。”

我跟着袁校长去拿他的身份证，袁校长说：“你回食堂歇会，我拿到身份证送给你。”

我感激地点点头，走回食堂喝茶抽烟，问小苏，陆师傅来过了没有？小苏说：“我守在食堂不敢出去串门，到现在也没看见陆师傅的鬼影！”

我不悦地拿起电话，打给陆师傅，他居然说：“啊，食堂的事我知道呢，现在在忙别的活，明天给你们换铰链，已经买到合适的铰链了，你放心。”

我也不好说什么，等袁校长送来身份证，我弄好了几样手续，再次骑车去市场监督局。

那个老伯正要下班，我分了支烟给他，请他抓紧办一下。老伯不大高兴地坐在电脑面前，查了我们学校的资料，对我说：“你们学校原来叫花花中学，是民营单位，在城西工商局办的营业执照。后来工商局和几个局合并为市场监督局，但你们学校的地址没有变更，资料还在城西局，你得去城西局办理。”

我顿时无语了，看看手机，赶去城西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带着资料回家，也不想再回食堂吃午饭了。

老婆杨婷婷看见我回来，吃了一惊，问道：“今天怎么不在食堂吃呢？”

我心里烦躁，说：“不想在食堂吃了，回家随便吃一点！”然后我自己去厨房盛饭，杨婷婷赶紧把菜都端上餐桌，陪我吃饭。

杨婷婷看看我沉着脸，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我把办证难的事情告诉老婆，杨婷婷笑着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问：“这话怎么讲？”杨婷婷说：“你不是有个姑父在城西市场监督局上班吗？他虽然退休了，但做过副局长，你找他办，不就容易多了？”

我一拍脑袋，说：“我都忙昏了，我那个姑父是个好好先生，在位时帮过不少人，这事找他肯定小菜一碟！”我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姑父，姑父说：“下午一般局里都没几个人的，明天上午八点，我在城西局门口等你。”

我连声道谢，随即打电话给小苏，让他明天早上去食堂过磅，我办好了食品经营许可证再去上班。

杨婷婷听着我电话，然后笑吟吟地说：“老公，晚上是小苏去食堂对吧，那么你有一下午带一晚上的时间呢，陪我去乡下看看我爸妈吧？我的产假也快要到期了，跟他们商量下，能不能把葫芦娃交给他们带一阵子？”我笑道：“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买些礼物去。”

杨婷婷沉吟道：“我爸妈吃过午饭要睡一会呢，我们两点钟出发，路上买些礼物，到了我爸妈家正好他们也午睡过了。”

我说：“跟你商量件事呗，我的工资卡一直在你手里，现在我做食堂主任了，一个月下来，会有几万块钱货款打倒我卡上，由我发给供货商。你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我用得到呢。”

杨婷婷笑道：“你真老土，要银行卡干嘛？现在不是都微信转账么？”

我说：“微信转账有限额的，一天只能转五万，不方便。而且备用金一万，报销后也是打到我卡上，有的供货商用的是老人机，没有微信，我要取现金呢。”

杨婷婷说：“那好吧，卡可以给你，但你每个月的工资必须上缴，需要花钱我微信转给你。葫芦娃越来越大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不能由着你大手大脚地花钱。”

我点点头，杨婷婷拿出工资卡递给我。我问：“葫芦娃那小子呢？又睡觉了？”

杨婷婷嫣然一笑，说：“宝宝能和你比吗？早出晚归地。他又不会玩手机，不睡觉你让他干嘛？”

我笑了笑，匆匆吃完饭，走回卧房去躺一会。

看着葫芦娃小脸红扑扑地，睡得正香，我有些愧疚，没什么时间照顾葫芦娃， 悄悄地亲了他的小脸蛋一口。

老婆也很快吃完，一家三口一起睡午觉，好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

两点钟我们准时出发，老婆提前约好的网约车已经停在楼下等候。

我抱着葫芦娃上了车，老婆带了一个包，路上经过超市时让师傅停了一会，买了一堆营养品，一直开到我岳父岳母家。

杨婷婷抢着拿出手机，扫码付了车资，还从我手里接过葫芦娃，先下了车。

我赶紧把一堆送给岳父岳母的礼物一一拿下来，问杨婷婷：“老婆，今天你怎么表现忽然这么好？抢着付车费，还抢着抱孩子？”

杨婷婷笑道：“你当我傻呀？抱宝宝多轻松，礼品多，不大好拿呢。车资也不是我给的，我的微信绑着你的银行卡，我随时可以从你卡里把钱拿走，嘻嘻。”

我笑了笑，一摸口袋，忽然发现香烟忘带了。我看见前面路边有一家烟酒店，就对杨婷婷说：“老婆你站在这儿等一会，我去买包烟。”

我放下手里提的东西，走过去买了一包硬中华，赶紧往回走。刚走到老婆孩子身边，杨婷婷忽然手指着我身后的烟酒店说：“你快看，苏扬生怎么会在那里？”

我转身一看，一对男女正站在烟酒店前，男的正是苏扬生，女的竟是丽丽！两人去买东西，旁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别克车。

我想了一会，有答案了！我对杨婷婷说：“苏扬生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和我们联系，估计是污水处理厂赚到钱了，买了一辆新汽车！而丽丽自从在污水处理厂做会计，闹出了绯闻，不好再去上班了；但丽丽长得漂亮，会化妆，苏扬生有钱且好色，丽丽爱钱，两人一拍即合！”

杨婷婷频频点头，对我说：“葫芦娃给你抱会，我要打电话告诉小琳，还要把苏扬生跟丽丽这对狗男女的照片拍下来，发给小琳。”

我急忙阻拦说：“姑奶奶，你省点心吧！你发给王小琳看，她那火爆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和苏扬生大闹一场再离婚！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好心做了坏事，别人反而会埋怨你破坏别人的家庭！”

杨婷婷想了想，不高兴地说：“难道就看着王小琳被苏扬生欺骗？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管？”

我说：“这事咱们管不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别人做得，但你说不得！”

杨婷婷想了想，嘟着嘴，抱着葫芦娃往父母家走。

到了岳父岳母家，杨婷婷直接拿出钥匙开了门，抱着宝宝走了进去。

我跟了进去，就看见岳父迎了出来，一看是闺女、女婿和外孙来了，喜出望外，说：“婷婷啊，我和你妈这两天总念叨着，要一起去你们家看看葫芦娃，你们却来了！快屋里坐。”说完岳父一把接过去葫芦娃，亲了又亲，葫芦娃难得见到外公，一时认生，竟哭了起来。

我们笑呵呵地进了屋，岳母看见了，急忙抱过去葫芦娃，哄了一会，葫芦娃不哭了。

岳父张罗着泡茶给我们喝，又给葫芦娃泡了奶粉。岳母说：“今儿早上我就听见喜鹊叫呢，估摸着有什么喜事，原来是你们来了。你们工作都忙，难得回家一趟，多住几天。”

我掏出刚买的香烟拆封，递给岳父一支，岳父要接，被岳母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手又缩回去了。我心里暗暗发笑，原来杨婷婷的跋扈是遗传她母亲的！

这时杨婷婷走进厨房看了看，出来说：“妈，你们老两口子吃菜这么简单啊？太素了，缺乏营养。”

岳母笑着说：“我们岁数大了，牙口不好，消化也不如从前了，吃素的就够了。你们多住几天，镇上新开了一家饭店，菜烧得不错，晚上去饭店吃。”

我忙说：“妈，我怕是住不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市场监督局办证，让葫芦娃和婷婷多住几天，陪陪二老吧。”

岳母还没回话，杨婷婷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又想我！哼，我的产假快到期了，正要好好在母亲家住几天呢。”

岳父开口说：“欢迎啊，我们也可以多陪陪葫芦娃，这小子都认生了，我刚才抱他他还哭呢。对了，快坐下说话，站着干嘛？”

我们坐下后，岳父把茶杯一一捧给我们夫妻，我们连忙双手接住。

杨婷婷说：“言归正传，我们两口子今天回来，一是看看爸妈，二是我没几天就要上班了，想把葫芦娃请爸妈带一段时间。”

岳父一口答应，说：“好啊，求之不得！我们每天闷在家里都没什么事。”

岳母却沉吟道：“婷婷啊，这事怕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呐。葫芦娃和你生活惯了，一下子交给我们，他适应不适应？刚才他爷爷抱他他都哭，夜里要是哭闹怎么办？我和你爸睡眠都不好，岁数大了手脚又没从前麻利，夜里休息不好，白天没精神，要是不小心把葫芦娃摔着哪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葫芦娃吃母乳习惯了，我们只能喂他奶粉，他不肯吃怎么办？这些都要考虑在前面。”

杨婷婷听得直点头，转头问我怎么办？我沉吟道：“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白天请爸妈带葫芦娃，晚上把葫芦娃接回去跟你睡。”

杨婷婷听了手一伸，说：“拿来。”我问什么拿来？杨婷婷说：“买汽车的钱啊！眼看要入冬了，晚上多冷啊？你让我骑电动车带孩子？路上冻感冒了怎么办？”

我笑道：“你还没拿到驾照呢，现在就是给你买汽车，你也不会开。这样吧，等你上班后，你下了班直奔爸妈家，陪葫芦娃睡觉。第二天早上你反正八点才上班，从这里到你单位，也就十几里路，赶去上班应该来得及。”

杨婷婷听完又把手一伸，说：“我的电动车旧了，来回开来不及充电，要买辆新的。拿钱来，这还没跟你算带孩子的辛苦费。”

我哭笑不得，说：“我的工资卡都在你手上，即使现在我拿回了工资卡，可你的微信还绑着我的工资卡，你直接把钱提到微信上不就完了？不提也可以，买电动车时可以用微信直接从我工资卡上付款。”

岳父岳母听了，会心地一笑。

杨婷婷接着说：“那你坐一会就可以回去了，家里没人。”

岳父忍不住说：“婷婷你这就不对了，姑爷难得来一趟，好歹也吃了晚饭再走啊？”

杨婷婷笑着说：“爸，去饭店吃多浪费？而且店里又是酒味又是烟味，对孩子不好。我打发庄文回去，这就去买菜，晚上我亲自下厨展示厨艺，烧一桌好吃的菜，孝敬父母，嘿嘿。”

岳母说：“那也留庄文吃过晚饭再回去不迟，急着催他走做什么？”

杨婷婷居然说：“他现在回去，可以坐公交车回去，把打车的钱省下了。再说，他晚上正常有饭局呢，在我们家他吃不习惯。”

我默不作声，忽然手机响起来了，一看是光头强打来的。

我接通了问：“强哥什么事？”光头强笑道：“啊？啊？不是我约你啊。是钱兴国打电话给我，说谷子感谢你上回帮他找回了失踪的女朋友，晚上请我们吃个晚饭，让我转约你的。”

我说：“那好吧，上回小苏也出力的，我把他也请去？”

光头强笑道：“没问题。谷子和我是好朋友，和钱兴国是老战友，带个人我和钱兴国都能做主的。你约吧，晚上六点在中州大酒店吃，不见不散。”

我道了声谢谢，挂掉电话，对杨婷婷说：“老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哈哈。晚上我有饭局，我先乘公交车回去了。”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说：“少喝点，我要在妈妈家住几天，喝多了没人照顾你。”

我说了声明白，跟岳父岳母打声招呼，站起来往外走。

岳父客气地送我出门，我悄悄地把刚拆开的一包硬中华塞给他，岳父憨厚地一笑。

我来到公交站台，等了一会，一辆纯电动的崭新大巴车开了过来，我看了看前面挂的线路牌，才知道公交车更新了。

我上去准备投币，一摸口袋发现没有零钱。司机笑呵呵地说：“现在不用找零了，可以扫码支付，微信和支付宝都可以。我们公司还有充值卡，办的话坐车有优惠。”

我拿出手机付了钱，刚好司机侧面有张空位，我就坐了下来。

电动公交车很快启动，车上客不多，路也空旷。司机就与我闲聊说：“你怎么一个人坐车？我每天开这条线路，从未见过你。”我说：“唉，被老婆赶出来了，没办法呀。”司机笑道：“你跟我一样，是个怕老婆的啊，呵呵。”我反问道：“怕老婆不好吗？”司机认真地说：“那要看是什么样的老婆！都说老婆是娶回家疼的，但是遇到奇葩的老婆，你还真不能惯着她。”我问：“您想必也是受够了老婆的气吧？老婆大都就是撒娇，还能咋地？”司机摇摇头说：“那不一样。最近重庆一辆公交车坠江了，你知道是为什么？”我说：“好像是一个女的，抢了司机师傅的方向盘？”这司机连连点头，说：“我看了视频，没见过这么蛮横的女人。你想啊，在家里发发火充老大也就算了，怎么能在公交车上发火呢？抢方向盘，公交车失控，一车子人命啊！就因为这个女的没教养，为了点小事抢方向盘，十几条人命没了！还害得我们下班不能回家，集体学习安全防范，你说这女的咋这么坏呢？”

我笑了笑，世上还真有这样奇葩的女人，起码的天文常识都没有，总以为地球是围着自己转的，而不是围着太阳转的，还真不能惯着！

忽然我想起晚上吃饭的事，拿出手机打给小苏，告诉他时间地点。

小苏说：“主任啊，我晚上六点要到食堂上班呢，你忘了？”

我说：“上次谷子的事，你也出力的，所以我约你去。你看吧，七点下班再来也行，我们边吃边等。谷子和钱兴国这样的江湖人士，正常约客是不准时的，约六点，六点半能吃起来就不错了。你下班是七点，赶来刚好。”

小苏说：“哦，我知道了。晚上反正都是学生吃饭，人少，能早走就早走吧。”

我说：“那可不行，工作第一。万一袁校长去呢？发现我和你一个都不在，会怎么想？”

小苏说：“那好吧，我一下班就赶去中州大酒店。”

我回家躺了一会，到五点钟时去浴室洗个澡，然后骑车前往中州大酒店。

进了中州大酒店的门，一楼有几张小圆桌，还有卡座。我估计人不多，谷子不会开包厢，就坐在靠近大门的卡座上歇会，抽支烟。

六点钟刚到，钱兴国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我迎上去分了一支烟，笑道：“二师兄，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下次不许啊。”

钱兴国笑道：“谷子收入不算高，爱喝酒抽烟，还喜欢去KTV唱歌。我不用他花钱，从家里带了两瓶今世缘老地球酒来，这是陈酒呢。”

我笑着说：“我也喜欢喝今世缘老地球酒，这酒不掺镇定剂和解酒药，喝着健康。”

钱兴国说：“我跟光头强通过电话了，他已经在路上往这赶了。我们先坐下点菜吧，小苏什么时候来？”

我说：“小苏晚上要上班，七点下班就来。对了，是谷子请客，你也不等他来就点菜？”

钱兴国说：“没事！我跟谷子老战友了，我替他做主就是了。我们才五个人，没必要开包厢，就在这一楼找张圆桌吃吧。”

我说：“你做主吧。对了，谷子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

钱兴国说：“陆老三和雷飞刀涉嫌绑架，被刑拘了，等判刑。谷子和他女朋友丁艳丽关系复杂呢，两人分分合合好几回了，一会要是谷子带丁艳丽来，你不插话。”

我点点头，刚好谷子和丁艳丽一起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二师兄，点菜了没有？快点，我酒虫子都爬到喉咙口了。”

钱兴国很快点好了菜，谷子查点人数，小苏要下班才来，光头强还没到！

谷子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光头强说，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谷子分了一圈烟，一支烟抽完，光头强还是没到！谷子拿起筷子说：“不等了，光头强最喜欢玩套路，经常迟到，我们吃！”

钱兴国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连声喊香。

我也品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起码有三年陈了。

这时谷子拿起酒瓶，给丁艳丽斟了满满一杯酒，两人一起举杯敬我们，说上回的事情谢谢了。

我近距离打量丁艳丽，长得还可以，但是脸上皱纹不少，明显老了。

吃了一会菜，光头强匆匆进来了，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事来晚了，我自罚一杯。”说完光头强端起桌上倒好的酒，举杯敬我们，却只喝了一小口。

谷子说：“光头强你总是玩套路，说好的敬我们一杯，把一杯干了！”

光头强坏笑笑，说：“你请客，你是东道主，要干你陪我一起干！”

谷子端起酒杯站起来，我看看也有大半杯酒。光头强又说：“嫂子也一道干了吧，我还没祝贺你呢。”丁艳丽二话不说，端起酒杯站起来，一仰脖子全部干了！

这时光头强和谷子也一起干了，坐下来后，钱兴国主动拿起酒杯给他们斟酒。

钱兴国带来的陈酒很好喝，也不上头，中州大酒店的菜也烧得不错，吃了一会，两瓶酒只剩半瓶了。

钱兴国忽然把酒瓶拿到面前，把盖子盖上。光头强笑道：“钱科长，好酒舍不得给我们喝？”钱兴国说：“不是的，还有个朋友小苏没来呢，好酒留半斤给他喝，不够的话我再去买一瓶老地球。”

我暗暗赞许钱兴国想得周到，喝到好酒，记得留些给小苏尝尝。

偏偏光头强对丁艳丽被绑架的事很感兴趣，问个不停。

谷子听了一会，忽然问丁艳丽：“你被陆老三和雷飞刀绑架了几天，那两个都不是好鸟，他们碰你没有？”

丁艳丽眼睛一蹬，反问：“碰了又怎么样？老娘十八岁就出来混社会了，什么人没见过？又不会少一块肉！”

谷子听了很不高兴，说：“我想起来了，雷飞刀还去商店给你买卫生巾！是你自己告诉他的，还是他看到你的下面？”

丁艳丽一听，一言不发，拿起桌上酒杯就泼了谷子一脸酒！

我们连忙劝解，我拿了几张餐巾纸给谷子擦脸。

谷子黑着脸，强压怒火没有发作，忽然手机响了，就拿出手机来接。

谷子接电话吞吞吐吐地，不大说话，嗯嗯，啊啊。丁艳丽起了疑心，一把抢过手机一看，是小芳打来的！

丁艳丽大怒，伸手“啪”地一下，打了谷子一个嘴巴！

我们都愣住了，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抓住丁艳丽就要打！

我们三个连忙上去拉住，谷子气呼呼地一脚踢飞座椅，走到吧台去结了账，转身就走！

事发突然，我们都呆呆地不知怎么办？丁艳丽却铁青着脸，把谷子的手机往地上一摔，还狠狠跺了几脚，说：“沾花惹草的东西！跟小芳好了这么多年了，却告诉我早就断了来往！我被人绑架，还不是受他牵累？反倒怀疑我，妈的！”说完也踢翻了一张椅子，转身走了。

我问钱兴国怎么办？钱兴国笑道：“见怪不怪了。谷子多情，有几个女朋友呢，也不怪丁艳丽发火。”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看，说：“老牌子的手机，还真结实，没跺坏。我去送给谷子，你们各散吧，改天我让谷子请你们喝酒打招呼。”

然后钱兴国拿起桌上的半瓶酒递给我，说：“给小苏拿回去喝吧，不好意思了。”

钱兴国走了，光头强也跟着走了，我只好出了中洲大酒店，打电话告诉小苏，不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