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买东西被敲竹杠 王胖子横插一杠

我骑车赶回家里，心事重重。

杨婷婷和我一道吃饭，关心地问：“老公，怎么了？”

我说：“后天就要开张了，今天去跑农贸市场，看得我一头雾水！米油、调味品、各种荤素食材，一样都没有下落！”

杨婷婷说：“袁校长怎么指挥你的？”我说：“他让厨师帮我买米油调味品，下午就办。可是厨师只肯介绍卖猪肉的，其他鸡鸭鹅、鱼虾、蔬菜，一样都没下落！”

杨婷婷说：“我不是给你介绍了两个人吗？你去谈了没有？”我说：“一上午忙到现在，还没时间去谈呢。我吃完饭就去谈，你把葫芦娃带好，这段时间我很忙，顾不上你娘俩。”

杨婷婷点点头说：“你去忙工作吧，家里事一样也不要你问。”

我匆匆吃完饭，下楼又从车库里拿了一包软中华，骑着电动车出发。

出了小区大门，我一直骑到路边，果然看见老翟坐在几个鱼桶后面，还在卖鱼。

我停好车，走过去分他一支软中华。老翟受宠若惊，接过去，笑问：“庄老师，你难得来买鱼啊？家里来客人了？”

我说：“老翟，我们住一个小区，但是我很少跟你买过东西。现在有桩生意你想不想做？是长期供货。”

老翟笑呵呵地问什么生意？我就把我们七中要办食堂的事说了一遍，还告诉他大约三百个人吃饭。

老翟笑道：“找我你是找对人了！我送过几个食堂呢，你们这么多人吃饭，只能用草鱼。”

我反问：“其他鱼难道用不起来？”老翟说：“其他鱼不一般大，比如你用鲫鱼，有大有小，而且成本还高！草鱼要用三斤四斤左右的，剁成块，两指宽一指长，红烧，这样打菜才好打，不信你问厨师！”

我想了想，还没厨师电话，就拿出手机打给袁校长，问了电话。

等我打通厨师仇泽安的电话，仇泽安果然说：“食堂只能用草鱼，鲢鱼鱼腥味太重，鲤鱼泥腥味重，用草鱼最合适，口感也好。”我反问：“那么用鲢鱼烧酸菜鱼呢？”仇泽安说：“鲢鱼是不贵，但是酸菜贵，还要买专用的酸菜鱼调料，不划算 。”

我说了声谢谢，挂掉电话，对老翟说：“就按你说的，跟你定草鱼，要三四斤左右的，下月一号要用，不能误事！”

老翟分了支利群给我，说：“你放心，绝不会误事！只是你要多少斤，要提前告诉我，我要一条条剁成块呢！”

我说：“你把手机号码给我 ，我提前一天跟你订货。对了你有没有微信？”

老翟笑道：“我这么大岁数了，哪会玩微信？我把号码说给你，你存一下吧。还有，草鱼要八块二每斤，再少我赚不到钱。”

我存了老翟的号码，问：“草鱼进价是多少？你跟我说实话。”

老翟说：“我老实人做老实生意，进价六块出头。但是送到你们食堂，要剐鳞片、去内脏，鱼鳃还要抠掉，有百分之二十的损耗！三四斤的草鱼，拿价还要贵些，再少我赚不到钱了。”

我爽快地说：“好，就按八块二！但是你要保证质量，鱼要拿活的，还不能太小，一号要用，千万不能误事。”

老翟拍着胸脯说：“您尽管放心，你们学校我也认识，原来叫花花中学，餐厅在三楼，我也认识。”

我又分支烟给老翟，叮嘱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提前一天打电话给你订货。”

离开鱼摊，我向西骑到菜市场，这家菜市场离我们小区最近。

我停好车，走进市场大门，没走几步就看见一家菜摊，果然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美女老板娘站在摊位后面。

我上前问道：“老板贵姓？”老板娘嫣然一笑，说：“免贵姓金，先生买菜？”

我点点头，说：“买呢，每天要一百多斤！”金老板一愣，问我做什么用？我把学校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目前大约三百人吃饭。

金老板说：“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这么大的量，起码教育局里有后台，才能做得下来。我一个普通百姓，怎么会让我做？”

我笑着说：“你也别把社会想得都那么坏，起码我们校长是个正派的好人！不瞒你说，我做食堂主任，校长让我出来找供货商，并没有什么关系户内定下来。”

金老板喜出望外，说：“你真的让我做？谢谢你了大哥！”

我说：“现在还没定下来，但我和我老婆都跟你买过菜，你家菜的质量不错，价格也公道，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有意做，下午两点，带几样样品，比如藕啊、刀豆啊、青椒啊、青菜啊，花菜啊，去第七中学三楼最北面食堂找我，把样品给我们袁校长看，由他定夺！”

金老板笑眯眯地说：“好的好的，我肯定不会迟到！”

我叮嘱道：“你就拿你摊位上的货，不用特地选好的。因为以后我们进货，都是拿普通的蔬菜，不能作假。”

金老板兴奋地点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我骑车赶到学校食堂，才一点钟不到。

我刚坐在办公桌后面喝了一口茶，手机微信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张蕴发来一段话：“庄爷爷你到单位了吗？”我回复说：“刚刚到，张奶奶你什么事？”张蕴回复说：“你不是跟我要个薄被吗？你都忘了？我今天早上就带来了，上午没看见你，这会我送给你吧。”我回复了个“谢谢。”，坐在食堂里继续喝茶。

不一会儿，就听得一阵高跟鞋响，张奶奶像踩高跷一般走了进来。

我站起来笑道：“张奶奶，你穿着高跟鞋就敢来食堂？你不知道校长室就在门外？”

张蕴笑着说：“切，这不还没上班嘛！我一会回办公室就换掉，要不要也送你一双穿穿？”我把手一伸，说：“拿钱给我自己买吧，我的脚比你大！”张蕴笑道：“不给，美得你！”说完把一个纸袋子丢在我桌上，转身就走。

我说：“谢谢你啊张奶奶，还特地送上来。”张奶奶撂下一句话：“里面还送了个小礼物给你，打开看看，别多想。是我双十一为老公定做的礼物，他不喜欢，我就转送给你。”

我非常好奇，立刻拿起纸袋子，倒出来一看，是一条崭新的薄被，里面还包着一个礼品纸盒子。

我拆开盒子一看，是一个带盖子的电动剃须刀，旁边还有一根充电用的数据线。

我自言自语道：“张奶奶真有意思，弄个剃须刀，老公不喜欢，她又用不到，我就笑纳吧。”我随手拿掉盖子，刮了会胡须，觉得还挺好用。忽然觉得触手处觉得不平整，我看看剃须刀的正面，竟然喷着一行金字：“老公：既然牵手，不离不弃，一起为将来努力！爱你的蕴。”

我一下子头昏了，张奶奶怎么送了这个东西给我？拿起来细看，尾部还有USB插口，这剃须刀可当充电宝用！

我正想找个机会把这东西还给张奶奶，小苏忽然冒失鬼似地进来了，我怕他看见，连忙拉开抽屉，把剃须刀放进办公桌里。

我问：“小苏，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小苏笑呵呵地说：“我想着下午要进许多货，怕中午一觉睡迟到了误事，吃过午饭就提前来了。庄主任你也有心事？来这么早！”

我说：“是啊，后天就开张了，现在供货商跟服务员都没下落呢，你说我能不急吗？”

小苏笑着说：“没事，我发现袁校长是个老江湖，什么事情他都考虑到了，我们按部就班就是了。”

我说：“你到隔壁包厢睡一会，有事我喊你。”小苏说：“这个天，睡了会着凉的。”

我拿起张奶奶刚送来的薄被说：“新的，给你先盖着。”小苏接过薄被，去隔壁包厢睡觉了。

我静了下来，打开抽屉，拿出早上去利民市场收集的一堆名片，找了几家蔬菜供货商的电话号码，一一打电话。我通知他们下午两点，带着样品来我们食堂，公平竞争。

忙完这些，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厨师仇泽安，让他别迟到。

到了一点四十分，我听到后门外面，校长室的门响。走出去一看，果然袁校长午睡醒了，拿着脸盆去洗脸。

我赶上去，分了支烟给袁校长，说：“校长，我联系了几家蔬菜供货商，一会他们带样品来，由您定，跟谁家进货。”袁校长笑了笑，说：“这些事你做主就是了。”说完去洗脸了。

我走回食堂，想想袁校长对我还是挺信任的，完全不同于夏剥皮！但是食堂这么多人吃饭，每个月的开销很大，我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遇事多请示，免得别人闲话，以为我拿回扣！

我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快到两点钟时，金老板和利民农贸批发市场的几位做蔬菜的老板，络绎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立刻领着他们去袁校长的办公室，袁校长分别看了几个装在塑料袋里的蔬菜样品，对我说：“这事你看着办，再和厨师商量商量。”

我立刻走出校长室，用手机打电话给仇泽安。仇泽安说：“庄主任，跟谁进货我们不管，但是有一条，厨房里只有三个人，所以蔬菜要打理干净送到食堂，不然我们来不及弄！土豆要削皮，大蒜要扯掉黄叶，芋头要把皮弄掉，青菜要洗掉泥土......”

我听了暗暗高兴，批发市场的供货商，拿来的样品，品相明显没有金老板的好，而且他们是批量送货，只管送，不会帮我们食堂打理。

我对供货商们说：“样品我们已经看了，大家回去等通知吧，跟谁进货会提前打电话订货的。”

供货商们都走了，金老板腼腆地走进我的办公室，问：“庄主任，我有没有机会？”

我把仇泽安的话转告了一遍，问她能不能做到？金老板连连点头，说：“我丈夫和公公、婆婆一家子都帮我卖蔬菜呢，你要弄得怎样，我就弄得怎样。也不怕你庄主任笑话，这个生意对我很重要，儿子一天天长大，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公婆都没有养老保险，他们老家是农村的，我就靠卖菜过日子呢。”

我听了心里一软，说：“好吧，我已经定下跟你进货了，但有两条要说在前面。第一，菜要保证质量，不能今天拿来的样品是好的，到时候送货了，东西差了，这样不行！第二，我也不可能天天去市场摸价格，你给我们的价格，只能是微利，细水长流嘛！行情涨了，你可以涨一点，随行就市。行情降了，你必须给我降价，要是我发现你玩花样，发现一次我就跟别人进货！”说完我拉开抽屉，拿出一叠名片说：“你看，这些都是蔬菜供货商的名片，我随时可以把你换掉。”

金老板听得连连点头，说：“庄主任你放心，我和我丈夫都是老实人，不会玩花样的。我也知道你们要的货量大，我就图个做长久了，薄利多销！”

我说：“那好吧，下月一号我们开张，我会提前一天打电话给你订货，你把号码留一下。”

金老板说：“留电话再加微信行不？这样订货也方便，直接发图片给我就行了。”

我欣然同意，互相加了微信，金老板连声道谢，走了。

过了一会，仇泽安和黄志芳来上班了，我立刻喊醒小苏，四个人一起，骑着车去买米油调味品。

仇泽安领着我们来到城西菜场，走进一家调味品专卖店，拿出一张纸给我看，说道：“庄主任，要买什么东西，我都写好了，你看一下。”

我接过来一看，字写得歪歪扭扭，有大米、各种调料、还有花椒、八角、红枣、冰糖，还有几箱子啤酒！

我问：“要买啤酒做什么用？”仇泽安说：“烧红烧肉不放啤酒不好吃，都是食堂用的，买回去放在库房里，要用了再领取。”

我说：“那好吧，大米要买多少袋？”仇泽安说：“我算了下，一天大概要七袋子米，三餐呢。买多少你做主，价格和其他地方一样，九十一袋。”

我沉吟道：“天气开始凉了，摆得住，就先买半个月的分量，一百零五袋吧！”

我掏出烟分给仇泽安一支，他摇手说不抽烟，我就分了一支给调味品店的周老板。

周老板接过清单，看了看满脸堆笑，说：“这上面的东西，除了啤酒，我家都有！啤酒也没问题，我可以代买。对了，我们店里还卖牙签、餐巾纸，你们要吗？”

我说：“仇泽安你看着办，都买一些吧，开张了要用呢。”仇泽安笑道：“那我就做主了。对了，还要买些砧板、厨刀、铲子勺子，捞菜的钢网，这些谁买？”

我说：“你怎么不一起写在单子上呢？先把米油调料买好，那些厨房用品你自己做主吧，其实厨房里旧的也能用。”

仇泽安说：“这你就不懂了，各个厨师用的刀不一样，要选合手的买，还要买台电子秤，过磅要用呢。”

我说：“那这样吧，你先买米油调料，让老板立刻安排人送货，我回食堂去等着接货。然后小苏跟你走，去买厨具电子秤等，一下子买全，别缺了什么。”

仇泽安满口答应，把清单交给周老板，让他尽快备货，下午务必送去食堂。

周老板很快写好了送货单，还算好了账。我一看吓了一跳，竟然买了一万五千块东西，还不算厨具、电子秤！

我心里有些不安，细看单子，米油都是正常价格，但是调味品出入很大，跟我们去利民市场摸的价格不一样，可能是品牌不同吧。

我看看送货单是一式两份，我拿走一份说：“那就这样，我先回食堂等着接货，你们去买其他东西。”

我骑着电动车风风火火地赶回食堂办公室，拿出我和小苏跑利民市场调查的调味品价格，跟周老板开的清单仔细比对，终于发现了端倪！

周老板送货单子上的调味品，也有和利民市场同一牌子的，但是价格明显高出一截！我顿时明白了，周老板是仇泽安的熟人，仇泽安肯定吃回扣了！

我立刻走进校长室，向袁校长汇报！袁校长听完，沉默了一会，对我说：“你应该不知道这对夫妻厨师的根底，他俩都是渔船上的渔民出身，后来才学的厨师。这两个人加起来认不全二十个汉字，你说他们怎么能不吃回扣呢？他们没你的境界，你和小苏去利民市场摸价格，有个高老板主动提出要给你回扣，你说只想把工作做好，个人不要好处！”

我听了非常吃惊，袁校长又不在场，他怎么会知道这事？看来要么袁校长对我还不完全放心，调查我了，要么就是高老板和袁校长认识！

这时袁校长分了支软中华给我，说：“已经买了就算了，吃亏上当头一回，下次进货，你就有数了。”

我沉默不语，过了会说：“校长，我去食堂看着，很快有人来送货了。”

袁校长点点头，低头看文件了。我走回食堂，呆呆地坐了一会，没想到人心这么复杂！买什么都要好处、回扣！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小苏打电话请示我：“主任啊，电子秤有好多种呢，有一二百的，有三百五的，买哪种？”我说：“电子秤有得用呢，买贵的，要保证质量，让店家开发票，必须要有质保！”

小苏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在食堂里走走看看，想想还缺什么没买？这时袁校长走了进来，对我说：“庄文，你把财务科的徐科长喊来。”我立刻去喊来徐科长，袁校长说：“徐科长，一号食堂准时开张，过磅是重要的一环。财务科连你一共三个人，你们三个轮流，每天七点，准时到食堂过磅，要每天登记。”

徐科长唯唯诺诺，连连点头。我想了想说：“校长，周六周日只有住宿生吃饭，财务科休息，让她们也赶来过磅？食堂里一共有九个人呢，我们随便让谁过磅不行吗？”

袁校长严肃地说：“不行，必须让会计过磅！”

我忽然想起来了，食材是我订的，我们食堂的人再过磅，防止我串通供货商，上下其手捞钱！

我正后悔多了这么一句话，袁校长说：“你也别多想，这是财务制度，对事不对人。一个月下来结账，要三方对账，你和供货商对账，还要跟会计对账。报账先要会计做好账目给我批，然后送局里给管财务的王处长批，还要副局长、局长签字，最后有专门的会计打账，还要核对一遍。”

我无所谓地说：“这样最好，钱不经我手，直接打账给供货商，省我好多事。”

袁校长笑着说：“你别偷懒，我跟局里商量过了，供货商很多，一一打账太麻烦。所以货款是打到你卡上，由你发放。”

我说：“那也行，现在米油调料、鱼肉蔬菜都有下落了，鸡鸭鹅和鸡蛋还没有合适的供货商呢！”

袁校长说：“这事我也想好了，你让厨师先排菜单，等用到鸡蛋了，我联系人送货。至于鸡鸭鹅嘛，王副校长的哥哥专门宰杀家禽送货，他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再摸一下价格，价格差不多的话，就给他哥哥做。”

我暗暗佩服袁校长想得周到，但是王副校长为人十分贪婪，肯定会上下其手捞钱，我不想给他做！

这时徐科长走了，我问：“袁校长，我们食堂到底归谁管？”袁校长说：“你们和办公室并列，按理应该由王副校长管。”

我倔强地说：“王副校长私心极重！这次人事任命的风波，就是他摆了我一道，贿赂夏剥皮卖官！我不服他管，您非要让他管，我只管食堂打扫卫生，打扫不干净你找我，其他事我一概不问！”

袁校长沉思了一会，笑着说：“这事以后再说，先把食堂办起来。”

我补充道：“袁校长你可能不知道，王胖子好多亲戚在菜场里做生意！有卖鸡鸭鹅的，有卖鹌鹑的，有卖鱼的。他这么个私欲极重的人，你让他管我，我控制不住成本......”

袁校长还是那句话：“以后再说，先做事。”说完走了出去。

我气呼呼地走回办公室，喝了几口茶，就看见几辆推车推了进来，周老板带人送货来了。

我连忙找出库房钥匙，打开库房，让周老板他们把米油调料牙签餐巾纸等送进库房。

忙碌了好一阵子，我拿着清单一一核对，东西不少，签了字让周老板带回去，叮嘱他一个月用下来结账，还要开税票。

周老板刚走，沈副校长神秘兮兮地走进食堂办公室，坐在我对面小苏的椅子上，笑呵呵地说：“庄主任，刚才袁校长去找我了，说你不想让王胖子管，校长让我管食堂。”

我紧张地问：“你是怎么回他的？”

沈副校长说：“我跟袁校长说，我分管食堂，遇到事情还是要向你请示，不如你直接管？袁校长没有表态，看来是默认了。以后你有事直接向他汇报，有我能帮上忙的事，你直接找我。我年轻时也业余学过厨师，能给你出主意的事，我会直接跟你说！”

我连忙分了支烟给沈副校长，说：“多谢你帮忙，王胖子平时跟我称兄道弟，关键时刻摆我一道！几个买官的，都是通过他贿赂的夏剥皮，我当然不服他管！”

沈副校长笑笑，说：“不说这话，放心里。反正我跟你没有过节，日久见人心。你忙，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要我办，你直接开口，要人有人，要主意有主意！”

我笑笑，送走了沈副校长，暗想：“这沈副校长和王胖子一直尿不到一个壶里，他明显是在拉拢我。他也知道我是个刺儿头不大好管，干脆送个顺水人情，让袁校长直管食堂。我不能把副校长都得罪光，以后要和沈副校长处好关系。”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王胖子走进我的办公室，老气横秋地往我对面一坐，说：“庄副主任，送鸡鸭鹅的事，我已经跟袁校长说过了，让我的大表哥送。鸡块他卖九块一斤，市场上都这个价格。”

我不悦地站起来，说：“您稍等，我内急去上个厕所。”我走出食堂，立刻打电话给卖蔬菜的金老板，让她赶紧问一下，菜场上鸡块什么价格？金老板很快回电话，说问过了，卖九块一斤。

我想想这事袁校长出面了，不能同时得罪两位校长，就走回办公室，向王胖子要了他大表哥的电话号码，答应跟他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