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侯主任反客为主 犯众怒反戈一击

第二天到校，我刷脸打卡，刚往办公室走，侯老师迎面走来。

我也不搭理她，继续走路。

不想侯老师忽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说：“庄副主任，请你帮个忙呗？”

我只好站住，问：“什么事？”

侯老师说：“我们七中的工作群里人员太杂，各个科室的人都有，连管宿舍的都有！我想请你建个教师群，把教师们都拉进来，弄个我们教务处的群，方便工作联系。”

我没好气地说：“建个群你不会吗？还要我弄？再说你官比我大，群主理应是你。”

侯老师谄笑笑，说：“我人缘哪有你好？拉人进群，起码得是微信好友吧？我微信上老师好友没几个，你拉吧，由你做群主。”

我想了想说：“一会弄吧，我先赶去办公室吃早饭，不能误了上课。”

侯老师连声道谢，我明显地闻到一股子老人味，赶紧捂着鼻子走了。

走进办公室就闻到面香，杨佳丽和张蕴已经下好了鸡蛋面，其他老师都吃了起来。

张蕴见我进来，连忙端着一碗鸡蛋面送到我的桌上，说：“来得正好，再晚一点面就糊了。”

我接过筷子，叉起面条一看，碗里有两个水蛋。我皱着眉头说：“其他教师都是吃一个蛋吧？为什么给我两个？大家都出钱的，不能多吃多占，下次不许这样。”

张蕴哦了一声，解释说：“本来是每人一个水蛋，可到最后剩了一个，就给你吃了。”

我没搭话，一手叉面条吃，一手拿出手机建群，第一个把杨佳丽拖进教导处群。

杨佳丽很快发觉了，拿着自己的手机问我：“庄文，你又建个教师群干啥？夏校长让你建的 ？”

我说：“是老巫婆让我建的，她说联系工作方便。”于是杨佳丽帮着我，把学校的老师一一拉进群里。

我数了数人数，齐了，侯老师也进了群。忽然侯老师就发了条消息：“接夏校长指示，各班班主任要重新优化选择，请有意当班主任的教师，来我办公室报名，择优录取。”

这条消息一发，群里顿时炸了锅！就有教师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做班主任的，难道不称职？为什么要重新选班主任？是不信任我们？

侯老师一句也不回答，我的手机顿时忙碌起来，不住地有教师发消息给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就在群里回复了一条信息：“大家别急，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告诉你们。”

我匆匆地吃完面条，赶到二楼的侯主任办公室，直接推门进去，候主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椅上。

我不悦地问：“侯主任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建群，就是干这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现在的班主任哪个不称职？为什么要重选？”

我一口气问完，侯主任冷冷地回了一句：“是夏校长让我通知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气不打一处来，对侯主任说：“你和我一起去找夏校长，问个清楚！”

侯主任说：“据我所知，夏校长去局里开会了，要不你去校长室看看？我没有骗你。”

我气呼呼地来到三楼，一看校长室门关得铁通似地，就走到隔壁的校办室问陈小春：“陈主任，校长去了哪里？”

陈主任回答：“去局里参加什么教学交流会议，各校校长由局长带队，轮流到各校参观教学，学习交流经验，起码要一个星期才回来。对了，我们学校也参加这次活动，王胖子没跟你说？”

我气呼呼地说：“好几天看不到王胖子的鬼影了，他到底上班了没有？”

陈主任压低嗓门说：“不要说我告诉你的，你去食堂找他，一找一个准！王胖子迷上了欧阳芳閠，几乎整天泡在那里！”

我只好道了谢，来到食堂一看，果然王胖子在里面坐着，跟欧阳芳閠谈得眉飞色舞！

我咳嗽了一声，走过去分支烟给他，问道：“王副校长，关于突然任命侯主任的事，你问过夏校长了吗？是为什么？”

王胖子笑道：“老弟，你的事我怎能不关心呢？问过了，夏校长说，学校里女教师不少，你和赵锐洪都是男的，有些事不大好沟通，就让侯主任试用一下，都没有正式任命呢！”

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又问：“那侯老师要重新选择各班班主任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王胖子吃惊地问：“竟有此事？大概又是夏校长越级下的命令吧？唉，看来我这个副校长迟早要被侯主任取代。”

我皱眉说：“王副校长，你是老资历了，这班主任是能随意换的么？各班学生的学习情况，班主任最清楚，尤其是毕业班。把班主任贸然换了，会影响升学率的！再说，您的小舅子洪老师也当着班主任呢，难道连他也换了？”

私心极重的王胖子这下坐不住了，霍地站起来，说：“我去找侯主任交涉，换班主任的事要缓一缓，等夏校长回来，我们班子再商议。不管怎么说，我还分管教务，侯主任是我的下属，她不能不给面子。你先下去忙，等我跟侯主任协调好了，打电话告诉你。”

我点点头，回到办公室，手机又响了，不停地有班主任打电话问我情况。

我不胜其烦，王胖子的电话又不来，我干脆群发了一条消息：“换班主任的事，经王副校长拍板，暂时不搞。各位班主任请安心工作，莫要听信小道消息，以群里的工作通知为准。”这条信息一发，果然我的手机安静下来！

然后我就去上课了 ，等下了课，一看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有一条未接来电，是夏校长打来的！

我回拨过去，就听夏校长问：“刚才你上课的吧？”我说是的。夏校长说：“重新优化选择班主任，是我的意思，你怎么出面阻扰？”我一听就明白，侯主任告过状了！

我就装糊涂，说：“夏校长，您的决策我怎敢阻扰？换各班班主任是件大事，尤其对毕业班而言，班主任至关重要！侯老师发了通知要换，现任的班主任们都有意见，纷纷向我反映！我作为教导处副主任，当然要向您汇报，可您出去开会了，我只有向王副校长汇报，这事该他分管对不？至于王副校长和侯主任谈了什么 ，我不在场，要不您问问王副校长？”

夏校长对我的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说：“这事先放一放，等我回去再说吧。按道理，这件事应该由王副校长通知侯主任，可王副校长当时不在，我就直接让侯主任群发了通知，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嘛。”说完挂了电话。

我对着手机“呸”了一声，冷笑道：“夏剥皮，你当我这个名校本一毕业的高材生是傻瓜呐？你要玩宫斗，老子就陪你玩一把，究竟是魔高，还是道高？”

我微笑着走回办公室，杨佳丽看了看我说：“庄主任心情不错嘛，彩票中奖了？要请客哦！”

我笑道：“你哪天见我买过彩票？不义之财，是祸不是福。”

张蕴一听，也好奇地走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着把与夏剥皮通话的经过告诉他们，张蕴双手竖起大拇指说：“高！让他们内斗，你达到了保护现任班主任的目的，这叫什么来着？狗咬狗？”

我笑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这可以叫做‘驱虎吞狼’之计，出自三国里。”

张蕴兴奋地问：“什么叫‘驱虎吞狼’？给我们讲讲呗。”

我缓缓说来：“驱虎吞狼之计，虎是指刘备，狼是指吕布，让他两家自相残杀。在曹操引客进许都的时候，众谋士都聚集在一起商量今后的作战策略。有人指出在这个时候，刘备和吕布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若是这二人联合起来同时进攻，那就是曹操的心腹大患。曹操听了，问谋士们有何计谋？荀彧就出计谋说：‘彧有一计，名曰二虎竞食之计。’荀彧因为了解刘备和吕布的性格特点和心理状态，由此便推算出二人将要有所作为，并且同时利用刘备对汉室的忠诚之心和吕布贪婪自负的特点，使计让二人虎狼相争，在两败俱伤之时，曹操一方不战而胜，坐收渔翁之利。”

杨佳丽沉吟道：“不大准确吧？虎比狼凶猛些，夏剥皮应该是虎，王胖子只是条狼，应该叫‘驱狼吞虎’才对。”

我笑道：“你小看王胖子了！王胖子何许人也？前任卞校长的忠实走狗！卞校长这个无恶不作的人渣，退休了还能分一千万回去养老，他的关系何止通到局里？王胖子资历很深，在学校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夏剥皮能奈他何？王胖子这事占理，本来这事夏剥皮应该与王胖子商量，不好越级指挥，这是官场规矩！我找王胖子说这事，以他小舅子洪老师的班主任位置受到威胁打动他，他又私心极重，自然为我所用，与侯主任杠上了，哈哈！”

杨佳丽佩服地说：“你不是一般的聪明！现在我相信，人事任命，笑到最后的必定是你，侯主任没戏！”

我谦虚地说：“戒骄戒躁，反动派的力量是强大的，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夏剥皮混了这么多年官场，不是个省油的灯，下一步肯定还要出幺蛾子，不信你看着！”

这事过后，侯主任安静了两天，除了去给学生上课，没有找教师们的麻烦。

我却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暗暗嘱咐大家小心，不要让侯主任找事。

赵锐洪似乎也安稳了许多，不大在教师们上课时去旁听了，教师中却起了分化，有人觉得侯主任得势了，暗暗地与她接近，献殷勤。

杨佳丽和张蕴都把这一动向告诉了我，我一笑置之，对她们说：“中国是盛产汉奸的国家，抗战时期，投敌的伪军比国军还多！人各有志，由他去吧。”

张蕴说：“最气人的是隔壁办公室的赵老师，也教历史，你对她一直不错，常常指点她教学，她却和侯主任走得最近！”

正说着，赵老师穿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找我诉苦：“庄副主任，你给评评理！我穿的是半跟的鞋子，不算高跟鞋，是为了掩饰我个子矮的缺陷！王副校长看见过这鞋，都没说什么，侯主任这个老巫婆刚才遇到我，把我好一顿训斥！”

我打量打量赵老师，这个女人嘴碎，平时有点叽叽喳喳，她的家务事都拿来絮絮叨叨告诉别人，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我知道她和侯主任最近走得近，怕她是用苦肉计来探我的底，于是我不冷不热地说：“你也知道，侯主任是正主任，官大一级压死人呀！她现在是夏校长的红人，我劝你别招惹她，换个平底鞋穿吧。”

不想赵老师居然攀咬张蕴，手指张蕴说：“那么张老师的鞋跟比我高，侯主任怎么不管她？”我皱着眉头说：“你也是老职工了，有些事还要我明说吗？张蕴穿高跟鞋，是夏校长特批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去问夏校长吧。”

赵老师悻悻地走了，王副校长忽然走了进来，对我说：“庄文，你和各位老师说下，换班主任的事，暂时被我压下了。但我估计等夏校长回来上班，这事还有变化，你让大家都小心点，不要违反制度，授人以柄。”

我说：“王副校长，教师们除了张蕴都是老职工，都是大大的良民，不用嘱咐的。”

王副校长皱眉说：“你别不当回事！我估计，侯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还要惹事，我们小心无大错嘛！”

我说：“那好吧，我就不在群里通知了，绕过那个巫婆，分别通知下。”

王胖子点点头走了，我悄悄地通知了各位教师，要小心谨慎。

回到办公室坐下，杨佳丽对我说：“庄文，老是躲着，被动防御也不是回事，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反击老巫婆一把？”

我笑道：“古话说得好啊，祸不彰，不足以灭其身。我等侯主任再蹦几蹦，抓住机会，一击致命！”

杨佳丽问：“你已经有计划了？”

我点上一支烟说：“计划早就有了！但是还要大家配合。”

杨佳丽兴奋地说：“你说怎么做吧？我和张蕴去联络各位教师，我看起码90%的人都向着你。”

我沉吟道：“再等几天，等夏剥皮回来上班，如何处理换班主任的事。只要侯主任激起公愤，事情就好办了！”

杨佳丽说：“好吧，王胖子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们最近都安生点，不要被候老巫婆抓住把柄就是。”

接下来的几天，侯主任和赵锐洪都没找事，似乎风平浪静了。

这一天，久违的夏剥皮终于上班了！我看见他的汽车开进学校，我看看张蕴刚好没课，招手把她叫来，对她说：“你辛苦一趟，悄悄去夏剥皮的办公室看看，侯主任有没有去告状？”

张蕴笑嘻嘻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张蕴悄悄回来了，小声告诉我：“侯主任和夏剥皮在密议呢！校长室门没有关，我装作路过，走过去时瞟了几眼，两人正谈得入神！我隐约听见‘班主任’三个字。”

我点点头，说：“你去忙吧，谢谢你，我估计一会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不到十分钟，王胖子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兴冲冲地赶到三楼副校长室，王胖子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二话不说，带着我就去了夏剥皮的校长室。

这回侯主任不在校长室，夏剥皮仰靠在沙发椅上，也不招呼我们坐，劈头盖脸地说：“王副校长，庄副主任，看来我在七中说话不管用了？”

王副校长诚惶诚恐地赔笑说：“夏校长言重了，您是一校之长，法人代表，怎么会说话不管用呢？”

夏剥皮吐了个烟圈，说：“那么侯主任安排重选班主任，是我的意见，你们为什么不执行？”

王副校长笑笑，转头对我说：“庄文，你是一线负责人，你来解释。”

我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对夏剥皮说：“夏校长，各班的班主任，都是学校多年运行下来选择的结果，人家没犯错误，是不能轻易动的。尤其是毕业班班主任，掌握着班里学生的学习情况，跟学生家长又熟，贸然换人，会影响到升学率。”

夏校长沉默了一会，又吐了个烟圈说：“这不是刚开学吗？现在换班主任，完全有时间适应，进入角色。我已经让侯主任在工作群里发消息了，有意做班主任的教师，全部到侯主任的办公室报名，重新择优录取。比如你庄文，也要去报名，但你的教学质量我们校领导是清楚的，已经内定你还做初二六班的班主任。”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是给我个糖球吃呢 ？我又不图学生家长送礼，又不给学生私下补课，做不做班主任都无所谓。但是我要为现任的班主任讨个公道，于是我问道：“夏校长，敢问录取班主任的标准是什么？”

夏剥皮一愣，缓缓说道：“这事侯主任已经安排了，你直接与她对接，协助她做好这项工作。对了，过几天，局领导要带着各校校长，来我们学校听交流课，正好把新定的班主任上台亮亮相，也相当于上公开课吧。”

王副校长掏出一包烟，分给夏校长和我各一根，点燃了就吸，就是不开口。

我狠抽了几口烟，飞快地动着脑筋，忽然问了一句：“夏校长，局领导什么时候带校长们来我校听交流课？”

夏剥皮毫不犹豫地回答：“后天。所以我让侯主任跟你抓紧办优选班主任的事，必须公开公平公正，后天要以崭新的面貌，迎接局领导和各校校长的检阅！”

我说：“好吧，那我去帮侯主任做这件事，我就先走了。”

也不等夏剥皮回话，我径直走出了校长室，来到教导处主任室。

我推门进去，侯主任正坐着看手机，一见我进来，连忙站起，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庄副主任请坐，我正要找你商量新班主任的事。”

我一屁股坐下，问道：“群里你发过通知了？有人报名了没有？”

侯主任满脸堆笑，说：“有两位教师报过名了，我正要与你商量呢。其实报名就是走个过场，新的班主任经过夏校长这一段时间的考察，已经内定了。”

我大吃一惊，夏剥皮刚才还说要公开公平公正，原来早都弄好了！

这时侯主任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打印的名单递给我，说：“人员名单全在这上面，你看看。”

我心里有了主意，一手接过名单，一手掏出手机。我单手拿着名单看了看，故意一松手，名单掉落在地上。我弯腰去捡，乘机飞快地用手机拍了照，然后捡起名单仔细看。

侯主任见我看了一会不说话，忽然伸手从我手里抽走名单，说：“还没公布呢，这是机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你看过就行了。”

我故意问：“都有哪些人啊？我草草扫了几眼，没看清楚。”

侯主任压低嗓门，神秘地说：“班主任要比普通教师待遇好，还有学生家长孝敬，所以好多教师盯着这个位置！最近不住地有人托关系找夏校长，要做班主任，夏校长权衡利弊，才草拟了这份名单，还没给其他人看过，你一定要保密！”

我不悦地说：“既然已经定下了，直接宣布不就行了？何必再报名选拔？”

侯主任说：“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嘛，落选的班主任肯定有怨言，所以我才向夏校长进言，要你帮着我办这件事。你人缘好，威望高，帮我安抚那些落选的班主任，这件事才会圆满。”

我犹豫了一会说：“那这个报名的期限，是截止今天下班前吧？”

侯主任说：“是呀，后天局领导都来听交流课了，今天报名，明天必须定下来。对了，你和洪老师的班主任位置都不动，这是夏校长一再叮嘱我的，你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说：“那先等报名的人都报了名，明天再说吧，过场总要走一下的。”说完我往外走，侯主任笑眯眯地把我送出门外。

我回到办公室，已经拿定主意，对杨佳丽说：“你现在没课，悄悄地帮我通知一下所有的现任班主任。大家中午都不回去，到食堂吃完饭，十二点半就在食堂二号包厢开会。”

杨佳丽紧张地问：“夏剥皮下手了？”我颔首道：“是的，欺人太甚，太虚伪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反戈一击！”

杨佳丽问：“为什么定在食堂里开？那里离校长室最近，你想过没有？”

我笑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要是在办公室开，有的教师吃过午饭回办公室休息，容易走漏消息。夏剥皮的规律我已经摸到了，吃过午饭不回家，在校长室关门睡觉，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开会，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杨佳丽佩服地说：“还是你有办法，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对了，中午开会能让我参加么，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对付夏剥皮。”

我想了想说：“好吧，你带个本子和笔，做会议记录，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