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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真相大白(五十六)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看康晓梅,然后板着指头说道:“首先,香港寄过来的东西我们两个绝不能沾手,收货人必须是与我们有联系且关系密切、值得信赖的而且与汪梅关系不错、交往频繁且信得过的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预防万一。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把可能要发生的不测想清楚并找好退路,在确保万无一失或退路找好的情况下才能去做。咱们现在要计划的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一旦事情败露,公安机关首先要查的就是毒药的来源,如果收货人是我们两个,必定会被公安机关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想脱身就难上加难了。所以,这个人由我来联系,让他替我们接货,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接着说。”冲着张文点点头,康晓梅的脸上挂满了佩服的表情。
“在拿到毒药之后,我们必须找到汪梅最喜欢吃或喜欢喝的东西,然后把毒药掺进她喜欢吃的这种食品或饮料里让她毫无察觉并且高高兴兴的吃了或者喝了。一个星期之后,汪梅便会悄无声息的死去。唉,这种做法好是好,但今后就麻烦公安局我那帮兄弟了,简直是一起无头案啊,怎么破?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张文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听完张文的话,康晓梅只是象征性的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有保持几秒便消失殆尽。她看了看手里夹着香烟、仰着头哈哈大笑的张文,然后一脸愁容的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听起来非常不错,也确实可行,不失为一个妙招。但要解决的问题太多、太过复杂,我们两个很难完成,找太多的人帮忙又怕泄密,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但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冲着康晓梅点点头,张文接着说道:“想的周全一点并没有错,但不要着急,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我们从头开始把这件事捋一捋,等把事情理顺了,计划也就自然而然的成型了。现在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汪梅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听了张文的话,康晓梅禁不住一愣。她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张文的打火机,皱着眉头望着前方,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康晓梅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兴奋的看着张文说道:“我想起来了。汪梅是个特别矫情的女人,特别是这一年多跟着郝建成,被他惯出了很多毛病。比如说喝酒,汪梅刚到边城的时候,由于和郝建成的暧昧关系还处在保密阶段,所以在我面前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从表面上来看,我们的关系很好。除了和郝建成参加宴会之外,我们两个也经常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天,相处的还算融洽。那个时候,汪梅特别能喝酒,而且喝的都是他们山西老家的汾酒。我们每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一个人几乎能喝一瓶白酒,别说我这样的女人,就是酒量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那个时候我对汪梅既佩服又嫉妒。但时间久了之后,她装逼装出了水平,突然不喝白酒了,专门喝红酒,而且是正宗的法国红酒,除了这种酒之外,别的酒她看都不看。根据她的说法,喝白酒伤胃,喝红酒养颜,像她这种有身份、有地位、有品位的女人是从来不喝白酒的,那样太过野蛮。这个狐狸精,花着我们家的钱有了所谓的品味,最后却忘恩负义抢走了我的男人,破坏我们的家庭,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
说完这番话,康晓梅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度被激怒。她信手拿起一支香烟,点上火,猛猛的对着香烟发起狠来。
“汪梅的做法固然可恨,也正是因为如此你猜有了杀害她的想法。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汪梅喜欢喝红酒,而且是法国红酒,这个习惯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非常有利。你想啊,她不是喜欢喝红酒吗?我们把毒药倒进酒瓶让她喝了就行了。可如果她喜欢吃面包怎么办?我们还要专门给她做个面包啊?”康晓梅的话刚一落地,张文便冲着她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的第一项计划就算确定了:把毒药掺到一瓶法国葡萄酒里送给汪梅。但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把毒药掺到葡萄酒里去?这个人不能是你,也不能是我,更不能是郝雷,那还有谁能干而且是我们放心让她干这件事?”
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康晓梅依然眉头紧锁:“老公,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接货的人,我想能不能就让这个人直接把毒药倒进酒里去不就行了吗?何必再费尽心机去找一个人专门干这件事呢?酒我们买,大不了再给这个人一点好处费嘛!”
冲着康晓梅摇摇头,张文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你说的这个方法很实用,也简单易操作,省了很多事儿。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翻来覆去想过之后我觉得不合适:说白了,我找的这个接货的人就是一替死鬼,是我们为了防止发生不测时的‘顶雷’人。虽然收货人写的是他的名字,但他同时也知道货是我要的,但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样一来,即便是将来出事儿了,他也是有口难辩,更没有证据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但如果收到东西之后再让他做下一步工作,把毒药掺到酒里,这样他就完全知道了我们要做的事情。手里抓住了我们的把柄,他就会趁机敲竹杠,想着法儿的敲我们的钱或者让我帮他们‘办事’。当然,钱对于你来讲并不是大事儿,利用手中的权力帮他们办点事也不是不行。但他手里掌握着的我们的证据却是最致命的,一旦他翻盘,我们就像一个身上什么都没穿的透明人,所有的秘密都会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公安机关面前。一旦是这样的结果,我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张文轻轻的拍拍康晓梅的手背,然后温情的接着说道:“亲爱的,不要将过多的秘密告诉你并不十分了解的外人,以及那些看起来与自己十分亲密但只是相互利用、不能完全交心的人,否则就有授人以柄的危险甚至是给了别人一个谋害自己的机会。亲爱的,你知道吗?”
冲着张文点点头,康晓梅打心眼里佩服。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虽然这句话她一直不认同也不服气,但今天在张文面前特别是听了他的一番话之后,她才心悦诚服,对张文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于是,便看着张文说道:“老公,你别着急,抽支烟歇一会儿。你所说的这个人真的不好找,容我好好想一下。”
说完这番话,康晓梅再一次站起身来,一边拿着张文的打火机把玩一边习惯性的围着房间转开了圈子。
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正当张文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想问她话的时候,康晓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张文说道:“老公,你觉得我们家的那个保姆王大玲怎么样?这个人你是见过的。”
“王大玲?我见过,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农村女人,她已经在你们家干了好几年了吧?我去过你们家几次,发现你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错。看来你是个有善心的女人啊,能对一个保姆这么好,十分难得!”冲着康晓梅点点头,张文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头,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康晓梅说道:“你选择用她的理由是什么?我觉得好突然啊!”
从房间的窗户前面走回到茶几旁坐在张文的身边,康晓梅一把从张文手里抢过他正在抽着的香烟叼在嘴上,先是美美的抽了口烟,调皮的把香烟喷在张文的脸上,然后才看着张文说道:“你刚才说王大玲是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农村女人,其实你看错了,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见风使舵,看人下菜,而且特别善于把握机会。在我们家当保姆的这三年的时间,我们给她发的工资只是她全部收益的一小部分,更多的则是她利用我们郝家的人脉倒卖奇石挣的钱,特别是在汪梅来了边城之后,她们两个突然成了好姐妹,并且内外勾结,把一号玉石矿的好多奇玉石倒腾出去赚了不少的黑心钱。毫不客气的说,她王大玲一年的收入是你这个正处级副局长工资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啊?有这么玄啊?你有证据吗?”听了康晓梅的话,张文大吃一惊,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保姆竟然能做这么大的事情。
“当然有。”冲着张文笑了笑,康晓梅有些自豪的说道:“汪梅和王大玲‘好’上之后立即引起了我的怀疑,两个身份差别巨大且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之间关系能这么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特别是汪梅这种习惯仰着头看人的人,能够和一个毫无关系的保姆情同姐妹,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我便在玉石矿找了一个心腹,专门监视汪梅和王大玲的举动。终于有一天,当汪梅把一包奇玉石交给王大玲、王大玲还没有来得及卖而放在她在我们家的卧室的时候被我抓了个正着。王大玲虽然狡猾,但她毕竟是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农村妇女,所以,我一吓唬,她便把与汪梅一起内外勾结、偷卖玉石矿玉石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并跪下来求我不要报警,还答应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今天能用到她,而是告诉她,如果不想坐牢,今后就要听我的安排,严密监视郝建成和汪梅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汪梅和郝建成在我的家里鬼混,就想办法拿到证据并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我就会拿着今天的证据到公安局报案,让法院判她的刑。”
说到这里,康晓梅停下话题,然后看了看张文,见他一脸微笑、有滋有味的听她说话,于是便接着说道:“不过还不错,近几个月来,这个王大玲还算听话,给我汇报了很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郝建成和汪梅在一起鬼混的情况,偷偷的用我专门给她买的微型录音笔,录下了好多郝建成与汪梅约会时说过的话。对于我,汪梅可以说忠心耿耿。所以,我觉得咱们计划的第二步交给这个女人应该没有问题。”
听完康晓梅的话,张文思忖片刻之后看着她问道:“这个王大玲有什么缺点没有?”
“见钱眼开,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敢做,而且特别喜欢玉器。”虽然不知张文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康晓梅还是脱口而出。
“好,有前面你的铺垫,再加上她特别认钱这个缺点和她并不起眼的身份,这个人还是可以利用的。但是,你不能只拿她过去在玉石矿上盗窃玉石这件事要挟她,而是要用金钱或者她喜欢的玉器‘锁’住她,让她心甘情愿、心无杂念的为我们服务。”冲着康晓梅竖了竖大拇指,张文接着说道:“在香港的东西寄过来之后,你通知王大玲去拿,然后把这种毒药加到葡萄酒里并且恢复瓶子的原样,不能让汪梅发现动过手脚的痕迹。王大玲做最后这件事可能有难度,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一个专门仿造外国葡萄酒的人,他造的假酒几乎到了乱真的地步,不用专门的仪器识别,是很难看出真伪的。所以,恢复酒瓶包装的原样没有一点问题。”
听完张文的话,康晓梅喜出望外,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太好了,等王大玲把酒做好之后,让她给汪梅打电话,以给她送礼物的名义把这瓶酒送给汪梅,然后......”
不等康晓梅“抒情”完毕,张文便冲着她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看着她说道:“亲爱的,不能这样做。”
“啊?为什么呀?王大玲和汪梅关系好,让她把酒送给汪梅不是名正言顺吗?”看看张文,康晓梅不解的说道。
“王大玲是个特别在乎钱的人,只要有钱,她什么事情都敢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是你刚才跟我讲的王大玲的情况,我的陈述没有错吧?”看着康晓梅一脸不解的样子,张文笑着问道。
见张文一边说话一边冲着自己笑,康晓梅更迷糊了,疑惑地看着张文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本来的王大玲呀,这不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人民币是国家印的,你康晓梅有,别人也有。如果到时候有比你出钱更多的人让王大玲揭发我们所干的事情,王大玲会不会干?如果公安机关查到了王大玲的线索让她交代她所做的事儿,王大玲会不会看在钱的面子上替我们抗罪?我想不会。所以,在我们的计划中,每个人只能干一件事儿,而不是全部。这样一来,即便是今后有什么麻烦,公安机关查办起来也是难上加难甚至会成为一个无头案。”说到这里,张文停下话题,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康晓梅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亲爱的,我说的有道理没有?”
“道理有,有道理,你说的话能没有道理吗?也不看看你是谁!”翻着眼睛看看张文,嘴上似乎有些不满的康晓梅脸上却笑开了花。
但没有几秒钟的时间,康晓梅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既然这样,等王大玲把酒弄好后再交给谁呢?”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抬手刮了一下康晓梅的鼻子,张文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问道:“根据你的了解,有谁既和郝雷关系好又和汪梅也不错?”
抬头看看张文,康晓梅皱了下眉头,然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应该是郝雷的同学、在保险公司工作的张晓梅。郝雷和张晓梅是小学到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而汪梅来到边城后经过郝雷的介绍也认识了张晓梅,一来二往之间,张晓梅和汪梅成了好朋友。上次我要和汪梅‘谈判’,还是张晓梅把汪梅约出来的,否则,那个狐狸精是不会来的。”
说到这里,康晓梅一脸迷惑的看着张文:“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让郝雷参与这件事吗,现在又扯出他来干啥呢?”
“先听我说。”张文没有直接回答康晓梅的问题,而是冲着她摆摆手之后接着说道:“王大玲做好酒之后,你让她把酒送到保险公司大门外那个小超市里,交给老板娘暂为保管并且告诉她等会儿有人来取。老板娘那里我找人说好,她一定不会拒绝。然后,你让郝雷给张晓梅打电话,让她去超市取酒,然后再让张晓梅给汪梅打电话,就说接到了郝雷的电话,告诉她有位朋友从法国带来一瓶法国葡萄酒暂存在了超市,由于他人在广西参加石展一时回不来,让汪梅拿回去喝。郝雷和汪梅的关系我已经告诉你了,对于他送的东西,汪梅只有惊喜、激动,而不可能有丝毫的怀疑。到此,这瓶掺杂了毒药的白酒就到了汪梅的手里。”
张文的话刚一落地,康晓梅便摇开了头:“哎吆我的天哪,你这像说绕口令一样,把我都绕迷糊了,需要这么麻烦吗?”
“需要,非常的需要。”冲着康晓梅点点头,张文接着说道:“我们的计划就是一根完整的链条,虽然环环相扣,但每一个环扣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互相连接又互不了解,即便是将来事发,也是愁死公安,累死法院。我是二十多年的老公安了,在这方面应该比你懂得多。是不是?”
说到这里,张文再次抬起手,亲昵的刮了一下康晓梅的鼻子。
“那郝雷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不就暴露了吗?杀了一个情敌,害了自己的儿子,这种事情我能办吗?”挥手挡开张文的胳膊,康晓梅几乎是一脸怒容的看着张文,用质问的口气问道。
“郝雷绝对不会受任何影响!”看着康晓梅气呼呼的样子,张文往她面前凑了凑,然后附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