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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下乡巧遇欠债人 要和聪会谈佛经
两辆汽车很快出了城,远离城市的繁华与喧嚣,周围静悄悄地,小鸟啾啾,空气里散发着草木的芬芳!
钱兴国坐着,没话找话说:“杨婷婷啊,现在都买汽车代步了,你们家怎么不买一辆?你们两个收入也不低嘛!”
杨婷婷说:“二师兄,你的单位比我老公好呢,你为什么不买汽车?”
钱兴国一本正经地说:“第一,我爱喝酒,开汽车就不能喝酒。第二,我性子急,爱超车,骑助力车速度不会太快,开汽车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我一脚油门踩下去,撞倒个老太太,赔偿不起啊。”
杨婷婷也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家之所以不买汽车,一是小区里车位少,出门又经常堵车,处处不方便。二是我们还要还两份房贷,不比你二师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孩子都是老婆过问!三是庄文长得比你帅,这汽车是个把妹神器,万一买个漂亮汽车给他,他开出去跟小妹车震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说:“怎么我坐着也躺枪?我都没学过驾驶,天天上班下班,哪有时间去学开车?还把妹呢,批改作业,备课都忙不过来!再开学我又带初二六班了,初二是中考的关键一年,好多课目要督促,要提前教完初三的课程,还要给落后的学生补课,这多少事啊?再说家离学校又不远,电动车骑骑就够了,将来等葫芦娃大了,要送他上学了,再买汽车不迟。”
杨佳丽忽然插了一句:“庄文,你真的没有私下给学生补课?这个来钱快呢,一个暑假能赚几十万!”
我吓了一跳,说:“国家明文规定不许补课,我难道饭碗不想要了?别人补别人的,我不眼红。我就安安分分地教书,犯法的事不做,就算警车夜里停我家楼下,我也不害怕!”
钱兴国笑道:“你这就有些书呆子气了!规定是规定,哪个教主课的老师不给学生暗中补课?就说我那孩子,一个暑假,补两门课,就花了将近一万!城里最贵的豪宅,你有空去看一看,起码有四分之一是教师买的!”
杨婷婷说:“你们别劝了,说了没用的。我知道庄文的脾气,我也不赞成他补课收费,咱们穷就穷点,犯法的事情不做,烫手的钱不拿。”
杨佳丽开着车,问钱兴国:“二师兄,你打算怎么安置丽丽?跟老婆离婚和她过?”
钱兴国笑道:“这个问题要是别人问我呢,我就拒绝回答,打死也不承认!既然是熟人问了,我就实话实说, 我和丽丽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她也不会认真要我娶她,我也不会认真想娶她。”
我忍不住说:“你这样对女人是不负责的,再说你老婆也不是省油灯,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钱兴国笑笑,说:“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跳舞专抱下一代,唱歌爱唱迟来的爱!大妈专爱吃嫩草,少妇都选有钱的靠!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有什么负责不负责?丽丽只是暂时拿我解闷,她终归会嫁给有钱人,我也是找点乐子,如此而已。至于说吃亏,都是成年人结过婚的,谁吃谁的亏?我没在她身上少花钱!”
杨婷婷说:“我已经看不懂丽丽了,以前她刚结婚时,跟丈夫那个要好!现在怎么变成这么开放了呢?你岁数比她大好多,你也不会娶她,她为什么还要和你搅在一起?”
钱兴国竟然赤裸裸地说:“生理需要,行不行?双方各出一样,谁也不吃亏!”
我听了震惊无比,但是想想二师兄一直就是这种价值观,劝也没用。于是我岔开话题说:“二师兄,这回你去苏扬生家,带肉包子了没有?”
钱兴国说:“带肉包子做什么?”
我笑道:“你难道忘了,苏扬生家住在一条巷子的尽头,而巷子里有家邻居养了条大狼狗,肉包子是防狗利器呢!上回你去苏扬生家吃喜酒,多亏了肉包子,才得以脱身。”
钱兴国笑道:“那是好久的事了,那条大狼狗说不定都被人炖了吃了呢!我才不怕,我躲在杨婷婷身后,让你们先走;杨婷婷抱着葫芦娃,葫芦娃现在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万一有狼狗窜出来,你庄文还不上去跟它拼命?”
我笑道:“你怎么好意思的?拿一个婴儿做挡箭牌?不过也没事,到了那条巷子口,我打电话让苏扬生出来接我们一下,他家邻居的狗,由他处理。”
杨佳丽插了一句:“庄文你可要小心点,你最容易挨狗咬。”
我问为什么?杨佳丽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么,谁让你是个好人?我看让钱兴国走在最前面,狗见了他肯定不会咬,嘻嘻。”
钱兴国奸笑道:“你一直向着庄文,人家老婆在旁边,你也无所顾忌?嘿嘿。”
我一听不妙,转头看看,果然杨婷婷的脸沉了下来。我连忙岔开话题,对杨婷婷说:“老婆,葫芦娃让我抱抱,你继续刷APP赚钱,今天还有好多任务没做吧?”
杨婷婷果然开心地把宝宝递给我,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我抱着葫芦娃打盹,一路无话,一直开到沧浪乡。前面小明的面包车停在一条巷子口,又往回倒,停在一块空地上。杨佳丽把车挨着面包车停下,我们全部下了车,走到巷子口。
我果真拿出电话打给苏扬生,让他出来接我们一下,也怕巷子里有狼狗,吓到了葫芦娃。
就在等苏扬生的时候,钱兴国指着墙上的铭牌“濯缨巷”,问我:“这巷子怎么起这个名字?看上去怪怪的。”
我一看,笑了:“这巷子名起得好呢,符合典故,看来起名的人也是一个风雅人物。”
钱兴国说:“我不大明白,请你解释一下?”
我说:“这个巷名应该取自古书上的一句话,‘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这句话是屈原《渔父》一文中的名句。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沧浪河的水,干净的话就可以洗帽子,不干净可以洗脚。是劝人不要善恶太分明,随缘度世,心胸要宽广。这沧浪乡,配濯缨巷,真是风雅!”
正说着话,巷子里忽然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一看见我们一行中的史克殊,脸色大变,转身拔腿就跑!
史克殊也看见了他,大吼一声,拔足就追!事发突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苏扬生走过来,一看也追了过去;我让三个女的留下,我和陈小明,钱兴国也拔足追去。
被追的那个人瘦瘦高高的,跑起来很快,史克殊身材魁梧,却跑不快,追得气喘吁吁。
苏扬生地形熟,眼看着那人进了一片民居,转身对我手一指,说:“快,你从那条小路抄过去,应该能拦住他!”我无暇思索,拔足就奔。
我刚刚走出屋子间的夹巷,那人已然到了我面前!我不假思索,把右腿往外一伸,就听“扑通”一声,那人猝不及防摔了个大跟头,嘴唇都跌破了!
我冲上去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按着他的腰,让他爬不起来。
那人拼命挣扎,我正感到吃力,史克殊大步流星地赶来,飞起一脚,踢在那人耳朵上,当时耳朵里就汩汩地流出血来!
我怕闹出事,连忙站起来拦住史克殊,不让他再打。
那人挣扎着坐起来,一脸的苦相,耷拉着头。
史克殊指着他破口大骂:“卞见腥,你个狗日的,以承包鱼塘为名,借了老子十万块,跟我玩失踪!你躲了几年,终于被老子逮住了!今天你不还钱,就卸下你一条腿!”
说着走上去,抬腿就跺卞见腥的腿!
卞见腥急忙就地一滚,让过一脚,带着哭腔说:“史大哥饶命,我实在是有苦衷,不是故意跑路的。”
这时苏扬生、钱兴国、陈小明都围了上来,看见卞见腥耳朵流血,都劝史克殊不要打他,有话说话。
史克殊恨恨地说:“这事有五六年了!当时我专门放水给养殖户,这个活鬼卞见腥就是养鱼养螃蟹的。他给我看了承包合同,我还亲自去鱼塘看了,才借给他十万。当时说好的年息五分,不高吧?他说等螃蟹上市,货一卖了第一个还我钱!我还是不放心,等到螃蟹成熟了,派了个小弟就住在他鱼塘边,盯着他还钱。谁想他以送货为名,押着螃蟹进城,从此就失踪了!我闻讯赶去鱼塘,他住的房子是租的,就几样破家电根本不值钱!我气得把那出租屋砸了,从此这笔钱就成了死账!”
这时卞见腥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解释。
史克殊看了更气,冲上去狠狠一脚,把坐在地上的卞见腥踢出去一丈多远!
卞见腥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反倒把我们吓坏了,连忙拦住史克殊,让他不要再打了。
钱兴国笑眯眯地走上去,蹲下来说:“卞见腥是吧?你也是个混社会的,光棍不吃眼前亏你不懂?你知道史克殊是火爆性子,今天你一毛不拔,怕是他要把你打个半死,你还得还钱!”
卞见腥费力地坐起来,说:“史大哥,我不是故意赖账,当年也是没办法!就在螃蟹出塘的前天晚上,我赌博赌输了,欠了二十万!万般无奈,我只好送了一批螃蟹进城,拿了货款就跑路了。大哥你莫打我,我想办法还钱。”
史克殊吼道:“你拿什么还?妈的,你个色鬼加赌鬼,还能拿出十万块来?我还是狠狠揍你一顿出出气!当年你卷了我十万跑路,有一部分钱是我挪借的别人的,非但没拿到你的本和利,我还倒贴水钱,还了很久才把坑给填了!”
史克殊越说越气,冲上去又要打卞见腥!
我连忙拦住他,说:“卞见腥,你识相点,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不然史克殊真能把你打残废了!”
卞见腥苦着脸,抖抖索索地翻了身上的口袋,只有几百块钱。
史克殊举拳又要打,我拦住他,对卞见腥说:“把你手机给我!”
卞见腥一愣,慢吞吞地把手机递给我。我登录微信,一查零钱通和微信余额,竟然有一万多块钱!
我告诉了史克殊,史克殊大喜,立刻拿出手机,命令卞见腥转账给他。
卞见腥望着史克殊钵子般大的拳头,只好加了史克殊的微信,把手机上的钱全转给史克殊。
然后史克殊让卞见腥滚,我拦住说:“现在不能让他走!微信转账是有记录的,万一他报警说你抢劫怎么办?”
史克殊一愣,反问我怎么办?我拎起卞见腥,押着他走回“濯缨巷”巷子口,请杨佳丽从车上取来纸笔,命令卞见腥写了张欠条,写上已还一万,尚欠史克殊九万块。
史克殊看了大喜,踢了卞见腥一脚,让他快滚!
这时苏扬生领着我们走进巷子,最里面那间就是他家,院子里喜气洋洋,亲朋好友济济一堂,都在等开席。
苏扬生带着我们走进一间房间,王小琳抱着苏倩倩在等着,茶都泡好了。
苏扬生说:“大家先坐一会,喝点茶,很快就开席了。院子里和堂屋里都摆了家宴酒席,我去看看菜做好了没有。”说完分了一圈香烟,出去了。
小琳请我们随便坐,要端茶给我们喝。杨婷婷连忙把葫芦娃递给我,和杨佳丽一起,帮着把茶杯一一捧到我们面前的茶几上。
我喝着茶,问史克殊:“老同学,这个卞见腥的名字起得真怪,是真名字吗?”
史克殊笑道:“当然不是,他大名叫卞剑新,又是色鬼,又是赌鬼,说起话来满嘴的跑火车!因为他见了美女就迈不动腿,就像猫见了鱼一样,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卞见腥’,喊着喊着,他的真名却没人喊了。庄老弟,今天多谢你,帮我追回了一万多块钱,我以茶代酒敬你一回。”说完真举起茶杯,敬了我一下。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劝史克殊:“老同学,你还是别放水了,这行当风险太大,好比刀口舔血,一不小心就把舌头割了!”
史克殊点点头说:“我去南方找我叔叔,就是想做点生意的,谁知又上了传销的当!庄老弟你帮我听着点,有什么生意我能做的,我打算干实业了!”
我点点头,这时钱兴国说:“依我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呀!你老家是沧浪乡的,这里林地多,河流少,你何不弄些野味去卖?比如兔子啊,梅花鹿啊,山羊啊。”
史克殊点点头说:“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没有干过,怎么进货,卖给谁?都要摸索一阵子再说。”
王小琳抱着孩子忽然说:“二师兄,你说的是老黄历了。沧浪乡因为自然环境差点,乡政府想了个法子,硬是挖出一座人工湖,吸引人们来游玩,顺带卖些山货,拉动经济发展。今天不是有庙会吗?就是乡政府牵头,湖里和岸上都办庙会。岸上赛马、舞狮子、舞龙、卖糖葫芦、卖山货土特产、演古装戏、扭秧歌。湖上赛龙舟,对歌等等,非常热闹!吃完了午宴,我陪你们一起去逛庙会,也算没白来一场。”
钱兴国坏笑道:“有你带路我就去!对了你家门口巷子里那条大狼狗呢?上回差点咬到我,这回来我没遇见它,它是不是生孩子了去公公家办满月酒了?”
王小琳笑骂道:“你这个二师兄,拐着弯子骂我是狼狗呐?大狼狗和你一样,岁数大了,又大吃大喝,得了糖尿病,出国治病去了,哈哈!”
钱兴国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言以对。
这时小琳也觉得说得有点过了,解释道:“告诉你吧,大狼狗本来就没人类寿命长,去年又被人套走,杀掉吃了 !估计这会早变成肥料了,哈哈!”
钱兴国问:“本乡人都相互认识,也好意思下手杀狗吃,咱咋这么馋?”
小琳白了他一眼,说:“本地人自然不好意思下手,是你们城里人吃的!前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谣言,说吃了体格壮健的狗肉,最是滋补!于是城里的大狗都被杀了吃肉,还有人下乡找狗,碰到就杀,绳索套、下毒、棍棒打,无所不为!”
我啜了一口茶,叹息道:“这样横死的狗肉,吃了是有毒素的,根本起不到滋补的作用。”
钱兴国问我:“三师兄,你这谬论是从哪听来的?”
我说:“这不是谬论,是有科学依据的。科学家做过实验,人类生气的时候,血液会发生变化,在试剂的作用下,血的颜色会改变!本来血液是红色,生气后,血液会变青变紫甚至变黑!可见人生气了,血液里会产生毒素。日本有一个科学家江本胜拿水做过实验,代表作是《水知道答案》。该书核心理论就是:水能够根据外界的信息,辨别美丑善恶。听了贝多芬《田园交响曲》的水结晶美丽工整;而听到‘混蛋’等不好的词汇的水,只能结成难看的、不规则的结晶……”
这时杨佳丽说:“这事我听说过,真有其事。那么狗生气了,血液里也会产生毒素吗?”
我说:“是的。佛经有过记载,动物被残忍杀害的时候,怨气最重,相应的血液也会产生毒素。你想,那条大狼狗不是老死的,是被人活活打死,或者用套索活活勒死,或者下毒毒死,它的仇恨该有多大?吃了这样的狗肉,能够滋补身体吗?”
钱兴国听了,忽然转头问王小琳:“小琳,你那个亲戚,聪会和尚,今天来不来做客?”
小琳点点头说:“我表哥聪会,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看我的宝宝,自然是请了他了,怎么了?”
钱兴国坏笑笑,说:“庄文这个三师兄欺负我们没看过佛经,经常一惊一乍地糊弄我们!等会在酒席上遇到聪会,我要问问他,有没有这回事?对了,请你把聪会和我们安排在同一桌。”
小琳笑道:“好的呀,我家亲戚也怕和聪会同一桌吃饭,他总喜欢板着脸讲佛法,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我看呀,这么多客人,只有庄文镇得住他,上回两人对联,聪会也是铩羽而归......”
我正要谦逊几句,忽然苏扬生走进来,笑道:“诸位,外面请吧,准备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