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烧烤店闲聊孔子 与妻子闲谈游戏

史克殊心情不好，猛灌了一顿啤酒，对我说：“要不是这么多官员、高学历的人卷进去，我也不会轻易相信！对了庄文，前段时间，我看到电视上纪念五四运动，说批判封建文化，打倒孔家店，这孔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沉吟道：“五四运动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空前的思想解放运动，几千年来，封建统治阶级用孔子的三纲五常、封建礼教的思想奴化百姓，百姓只能是任人奴役宰割的奴隶，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没有平等和自由。孔子的思想已成为封建统治阶级奴化百姓，巩固封建统治的工貝，反帝反封建，争平等自由，就必须打倒孔家店，这成为五四运动的旗帜和口号。没有这一场思想大解放，就没有后来的一次次革命行动，也不会有共产党的诞生和新中国的创建。”

“孔子是儒教的教主，被称为‘素王’，受到历代统治者的加封，儒学文化还是有他的合理性的。与孔子并列的，老子被称为‘静王’，释迦牟尼佛被称为‘空王’，这三位都是圣人。”

史克殊问：“孔子被称为‘素王’，是什么意思？”

我说：“有两种说法。 在民间传说中，孔子降生的当天晚上，有麒麟降临孔府，并吐玉书，上有‘水精之子孙，衰周而素王，徵在贤明。’字样。就昭示众人，孔子非凡人乃自然造化之子孙，虽未居帝王之位，却有帝王之德，堪称‘素王’。

在史学界认为，孔子了不起的地方，除了他的学问、道德、修养以外，他在当时的确可以推翻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权，取而代之，但他绝不这样做。

为什么呢？他认为这样做，影响并不久，不是千秋万代的事业。要影响得悠久而博大，不在于权力，而在于文化与教育。

所以后来儒家称誉孔子为‘素王’，这是真正的王。所谓‘素王’，是没有土地、没有人民，只要人类历史文化存在，他的王位和权势就永远存在。称孔子为‘素王’，与佛教中称释迦牟尼为‘空王’是同样的道理，不需要权力，而他的声望、权威和宇宙并存！”

杨佳丽笑道：“庄文不愧是历史老师，说得头头是道，连我也是一知半解。对了，孔子的主要学说是什么？”

我答：“孔子提倡仁爱，仁者爱人。你对别人好，正常情况下别人也会对你好。孔子提倡仁义礼智信，忠孝勇悌廉，几乎涵盖了正能量的价值观：对人仁义，人与人之间自然和谐；与人相处，要讲礼貌；做人要勤学多思，要有智慧；与朋友交，要守信用；在一个单位上班，要忠于上司，忠于职业道德；在家里，要孝敬双亲；遇到恶人欺负你，要勇于斗争；对兄弟姐妹要友爱，和睦相处；做人要廉洁，提倡节俭，知足常乐！这些不都是满满的正能量么？”

史克殊说：“庄老弟说得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反对孔子呢？以前有五四运动，现代有批林批孔。特别是民国，很多学者认为是儒学害得中国积贫积弱，被人欺负，是亡国之学！”

杨佳丽也附和说：“官场腐败也和孔子有关！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所以当官的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有特权，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还有个说法，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我点点头，分析道：“孔子的儒家学说，大部分是对的，但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不过瑕不掩瑜，不能因为有些不足，就否定全部。好比一个人，他为人再怎么好，也会有人不喜欢他！因为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是人就有缺点；黄金纯度再高，也达不到百分之百，但它还是黄金！”

史克殊点点头，说：“这话有道理，像我为人也不错，也有人背后说我坏话！社会上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人说他好，就有人说他不好。十个人当中有七个人说他好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好人了！”

杨佳丽说：“庄文，继续刚才的话题，儒学究竟不好之处在哪里？现代是高科技社会，儒学究竟还有没有用？”

我吸了口烟，说：“儒学博大精深，其核心价值观我认为是对的。现代有些人批判儒学，是鹦鹉学舌，跟在别人后面说。其实自己都没弄懂儒学，到底儒学讲的什么内容？现在不少地方又开始祭祖、行冠礼，也就是成人礼；还有行拜师礼的，说明儒学还是被人接受的。它的核心价值观是对的，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规范。”

“但是儒学也有他的不足之处。第一，孔子提倡复古，要恢复周朝的礼仪制度。因为他本人是周朝没落的贵族，这是开历史的倒车，时代在进步，怎么能守着祖宗家法不变？

第二，儒学有特权思想，提倡宿命论。刑不上大夫，当官的就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民，反正犯法也没事。礼不下庶人，阶级矛盾就会愈来愈尖锐。孔子要人安贫乐道，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对。人人都安于现状，不去奋斗，怎能过上好日子？孔子还劝人民认命，过得不好怪自己命不好，这也过于消极。都认命了，朝代为什么还有唐宋元明清的更替？

第三，孔子固执！有些假斯文！嗟来之食不吃，盗泉之水不喝，肉切得不方正不吃。如果让他饿上三天，我看他对割不正的肉吃不吃！

乾隆年间，本来中国有机会实行技术革命。但是就因为皇上乾隆长期受儒学熏陶，视技术革新为奇技淫巧，不是正道，实行海禁。不与外国通商，闭关锁国，沉迷于封建农业社会的成就，错失技术革命的良机。所以后来的学者批判儒学误国，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国就从乾隆朝开始没落了，农业文明敌不过工业文明，这才有后来两次鸦片战争的丧权辱国！”

杨佳丽听了说：“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孔子，他生存在两千多年前的时代，怎么会想到后世的事情？那时候当然是以农业为最重要，民以食为天么！所以我们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批判古人的缺失；只能把古人放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来考量，不然对历史人物是不公正的！比如庄子说过，夏虫不可语冰。夏虫是只能在夏季存活的虫子，你无法给它说明白冰是什么样子的，但这句话放在今天也有问题，放到现代，可以从冰箱里拿块冰给夏虫看，诺，这是冰！”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了！

我继续说：“第四，孔子还有点虚伪。他一边说，有教无类；就是说只要你肯学，不管你家里有没有钱，是什么家庭出身，我都教你文化。而实际上，拜师是要交学费的，以两条猪腿当学费，一般穷人是交不起的！孔子还说：‘父死，子三年不改其志’认为这是孝道。就是说，爸爸做什么行业的，他死了，儿子还得从事这个行业三年，三年内不得改行。万一爸爸是做小偷的呢？怎么办？儿子难道也去偷三年？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都说这也太迂腐了！

陈小明追问：“还有吗？继续说呀！”

我说：“孔子的弟子中，有个人叫子路，勇猛第一。有一回子路当了地方官，朝廷派他监督劳役挖河渠。那时候老百姓不光种地纳粮，每年还要服劳役，就是免费替官府当差，没有报酬，还得自带工具，自带吃的穿的盖的。

子路可怜这些人，干的是重活，家里穷又吃不饱，带来的米只够煮粥喝。子路于心不忍，就自己掏钱，让人买些白面来，做馒头给工人吃。这事传到孔子耳朵里，孔子连忙派了两个弟子，去把子路做好的馒头全部倒进河里去了！”

“子路大怒，要揍这两个师兄弟。两人连忙说，这是老师让我们这样做的，要找就找老师去！于是子路怒冲冲地去找孔子理论，孔子说：‘你这样做，朝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你可怜他们干嘛？这些人就是苦命，命该如此，我让学生倒掉你的馒头，是为你的前途着想！’子路大怒：‘你平时教育我们仁者爱人，就是这么仁义的么？’”

我说完，陈小明听得入神，问：“还有吗？再讲点！”

我继续说：“孔子一直清高，说自己的理想是做个隐士，春天到了，和一帮人去河边洗个澡，放风筝玩，不愿出仕。但是他到了晚年，朝廷召他做个小官，他要出仕，弟子阻止他去，认为这官位和他的身份不符。他发牢骚说：‘难道我就是个大瓢，大而无用吗？’”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这时史克殊啤酒已经灌了几瓶下去了。

我举杯又敬了一回，看看老婆带来的放请柬的包还在座位上，就拿起来，翻出小明的请柬交给他，说：“小明哥，三日后帝豪大酒店，六点请早。”

不想史克殊看见了请柬，抢过去一看，不悦地对我说：“庄文，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儿子满月也不请我喝喜酒？”

我笑道：“你外出发展，不是刚回来吗，联系不上你。”

史克殊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说：“这是我给你儿子买奶粉的，别嫌少，拿着！”

我知道史克殊豪爽惯了，再客套他反而不高兴，于是说：“那好吧，回头我补张请柬，明天给你送去！”

史克殊说：“我刚回来，还有事要办，居无定所。你就不要费事了，后天我一准去。”

我问：“要不要再烤点东西，每人再弄两瓶啤酒？”

史克殊说：“已经酒足菜饱了，三日后再遇吧。”陈小明抢着去结账，我笑而不语，小明很快回来，埋怨我说：“你怎么偷偷把账结了？”

我笑道：“都是好朋友，还计较这个么？”说完分了一圈烟，大家散了。

我拿起装请柬的包，步行回家。

开了门一看，老婆杨婷婷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葫芦娃已经睡了。

我到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杨婷婷还坐着，我忍不住问：“老婆你怎么还不睡觉？”

杨婷婷说：“你这么晚才回来，我不大放心呢！你和杨佳丽谈了什么，谈这么久？”

我苦笑笑，就把与史克殊他们谈的话，复述给杨婷婷。

杨婷婷一本正经地问我：“都说乾隆是千古一帝，非常聪明，他为什么要搞海禁？弄得咱们大中华落后了许多年......”

我沉吟道：“那也是历史的使然，偶然性中有其必然性。其实明朝初年，朱元璋就立下了‘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后来‘海禁’一度松弛，郑和下西洋就发生在明朝。再后来，为了防御倭寇的侵扰，又曾厉行‘海禁’。

清廷为了办铜的需要，最初并不禁海，后来为了防止沿海民众通过海上活动接济反清抗清势力，才实行海禁，而且较明代更为严厉。顺治十二年，朝廷下令沿海省份‘无许片帆入海，违者立置重典’，顺治十八年，更强行将江、浙、闽、粤、鲁等省沿海居民分别内迁三十至五十里，设界防守，严禁逾越。直到康熙二十二年台湾收复，清廷方开海禁，先后设立闽、粤、江、浙四海关，分别管理对外贸易事务。

但是，仅仅过了三十多年，全面开海的政策就开始收缩，面对日益严重的‘海寇’活动和西方势力在东亚海域的潜在威胁，康熙五十五年，康熙召见大臣，提出禁海问题。次年，规定拟定，正式实行禁海，这就是南洋禁海令。

南洋禁海虽然并非全面禁海，但对于正在不断发展的中国民间对外贸易力量无疑是严重的打击。清朝出于防汉制夷的政治考量，同时为了打击毁灭反清复明实力，配套施行了闭关锁国政策，甚至实行了残酷的沿海迁界，一度因为海禁，迁界中造成了几十万人的死亡和数不清的大小屠杀！

清朝海禁的后果是在以海禁、文字狱等一系列配套策略的配合实施下，完全摧毁了中国文化的发展道路。到雍正五年，雍正在大臣的反复奏请讨论下，担心闽粤地区因海禁而引发海患，才同意废除南洋禁海令，随即开放了粤、闽、江、浙四口通商口岸。

但是到了乾隆二十二年，乾隆下令关闭江海关、浙海关、闽海关，指定外国商船只能在粤海关——广州一地通商，并对丝绸、茶叶等传统商品的出口量严加限制，对中国商船的出洋贸易，也规定了许多禁令，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闭关政策！

统治者轻视科技和闭关锁国，导致中国的科技极大落后西方。1840年后帝国主义的入侵，使清廷与侵略者分别缔结了大量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开放通商口岸，中国的主权受到严重损害，逐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人民负担更为沉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一气呵成地说完，却发现杨婷婷在玩手机！

我哭笑不得，走过去一看，杨婷婷在拿手机刷抖音！画面上是一只萌萌哒的狗狗，在说着人话：“没有人喜欢我了，没有人爱我了，你能给我一个关注吗？”

我说：“杨婷婷，你返老还童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说：“你懂啊？抖音不是白刷的，能够赚钱呢！葫芦娃这小子奶粉喝得很多，能赚一个是一个。”

我笑道：“你当我不懂这些？我说些门道给你听吧！”

杨婷婷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快说，别装大尾巴狼！”

我说：“其实这些游戏，都是玩的套路！比如欢乐消消消，一开始是得钱容易，但你想达到提现标准，越来越难！越往后玩，奖励越小，其实就是利用人的贪图小便宜心里，为游戏本身赚钱！”

杨婷婷问：“游戏靠我们赚钱？怎么赚？”

我说：“你是不是玩的这类游戏，动不动就要你看广告，还不能跳过？游戏就靠这个赚钱！某个养恐龙的游戏，你按他的步骤，一步步合成恐龙，要看许多广告。你看一个广告，游戏商得几块钱，你才得一分两分！你要提现，不看得你昏天黑地，让游戏商赚足了钱，你是达不到提前门槛的！”

杨婷婷惊叫道：“天呀？这么黑？”

我笑道：“不但黑，还无底线，几乎绝大部分这类游戏，都是虚假宣传！在他们的视频广告里，义正辞严地抨击其他游戏骗人，什么走路赚钱，睡觉赚钱，读书赚钱，都是假的！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游戏才能赚钱，还发誓！还有的游戏商和属下唱双簧，责怪手下把提现门槛设得太高，要赶快改正。结果呢？还是赚不到像样的钱！”

杨婷婷笑道：“老公你也上过当吧？还真是这么回事呢！还有的游戏商，在视频里摔手机，发狠说送不出去，宁可砸了！还有配合他的下属说不能砸呀，然后就劝你下载他的游戏，说肯定能赚到手机。当你下载完了试玩，想得手机太难了！”

我笑道：“放暑假，你又生孩子，我不玩手机做什么呢？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国家监管缺失，大多数的虚假广告，每天播放，无人过问！”

杨婷婷歪着头问：“难道就没有一个好鸟？”

我说：“也不尽然。我玩下来，大公司相对好些。比如腾讯NOW直播，前期我能赚上百块一个月，但是做任务很辛苦，大号邀请小号，起码五个号才玩得转。现在这游戏也小气了，做任务只能得欢乐豆，要得现金，要一个个的直播间去抢红包，我就放弃了。”

杨婷婷一本正经地问：“那还有什么游戏能赚钱？”

我说：“腾讯微视也不错，每天登录一下，刷几个视频，一个月也能赚几十，不累人。”

杨婷婷笑道：“还有呢？我也想玩呢。”

我说：“快手极速版也不错，你邀请一个好友看视频，自己每天刷一会，隔三差五地提现个三块钱，再想多就难了。还有我玩的‘ 疯狂猜成语 ’也还可以，做各种任务，就是成语接龙，看图猜成语，还有与人对战，对于我这样的一个语文老师来说，很简单，已经提现了两次二十块钱了。”

杨婷婷忽然笑得像个狐狸，把手一伸说：“赚的钱交公，你还敢私吞不成？”

我苦笑笑，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说：“网赚的钱都充了手机话费了，不信你查！”

杨婷婷接过手机，仔细查了微信红包记录，然后把手机还给我，说：“以后记着，你网上赚的钱，只能给我充话费，不许私吞！”

我说：“可我手机也要消费呀？”

杨婷婷笑着说：“那我不管，你赚钱就是养我和孩子的！有句话说得好呀，‘老公负责努力赚钱，老婆负责美丽妖艳！’不然我结婚做什么？”

我只好点头答应，杨婷婷又问：“老公，视频上有许多家保险的广告，说零元赠送，后续一个月才交几块钱，有上百万的医疗保障，这个能不能领？”

我说：“我们有国家正规医保的人，最好别领。这里面也是套路，首次是零元赠送给你一份保险，后续每月缴费，就没那么简单了，会根据你的年龄，增加保费！那些保险的条款，都是专家设计的，宣传的时候往往夸大其词，只展现好报销的一面。真的出险了，它有一个免责条款，并不是如宣传的那样，什么病都给你报销！大的保险公司还好些，有的保险公司都没听说过，若干年后，还不知道他存在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