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始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陆小北的出生是幸福的。

她是外婆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亦是奶奶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女孩子。所有人都盼着陆小北的到来，“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陆小北的身充分体现着。舅舅前几天就定好机票，从D市赶回老家，只为给小小的陆小北送上新衣。阿姨早早预支假期，只为迎接姐姐的第一个孩子——陆小北。外婆从预产期开始就一直在灶上炖着海带汤，炖烂了、炖干了，重新再来，只为能在女儿出产房的那一刻能喝到一碗鲜美的海带汤。大伯早早的买了银镯子，已在心中将陆小北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陆小北的七岁堂哥已在产房门口拿着千纸鹤，他想要把自己最喜欢的礼物送给陆小北妹妹。

小北妈出月以后，小北成为全家的关注点。陆小北每天都穿着新衣服，店里的店员每日抢着抱陆小北。

开始是幸福的，可惜陆小北太小，记不住这一切。

两年过后，小北妈再次从产房出来。这次陆小北多了个弟弟，可他也就是陆小北噩梦的开始。他叫陆小希，是外婆家第二个孩子，是奶奶家第三个孙子，是陆小北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陆小希的出生让小北妈忙的不可开交，小北妈多次向小北奶奶求助。而小北奶奶平时的吃食都得小北爷爷亲自下厨，面对自理，她属实没有信心，更何况是面对两岁多吃喝拉撒都不会的陆小北。最后小北奶奶拒绝了小北妈的求助。此时应该怎么办？所有孩子的后路都是自己的母亲。最终，小北妈将陆小北送到外婆那。

小北的童年是美好的。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春去夏又到，秋来冬又回。陆小北是一个真真的野孩子，她跟三个发小捉过蜻蜓、追过蝴蝶、掏过鸟窝、烤过地瓜。街坊邻里可疼陆小北了，日日将陆小北喊成孙媳妇，有啥好吃的都往小北手上送。而邻居的几个哥哥姐姐，不是来小北家里编花圈，就是来小北家翻跟头。

唯一让小北不开心的是，每日小北外婆都会让小北吃青菜，这让食肉动物陆小北痛不欲生。所以每当此刻，陆小北外公都会在旁边帮陆小北打掩护，不是说今日煮的青菜不好吃，就是强行将陆小北饭碗中的饭菜夹走。

等到陆小北再长大点，上了幼儿园，乐趣就变成了每日回家在水井边吃月饼。半个咸蛋黄月饼，一个小人，是小北外婆每日格外喜爱的时刻。

那是六一儿童节下午，幼儿园老师送给每个小朋友一只白色陶瓷小狗。陆小北那天开心的都没有吃月饼，在三发小面前炫耀过后，直奔邻里大哥家里。不知为何，陆小北格外喜欢邻里大哥家里的味道，喜欢透明的橡皮，喜欢白色的涂改液，喜欢哥哥们偷偷吃的零食。哥哥们看到小北手上的陶瓷小狗，喜爱的撒不开手。两个哥哥用零食跟陆小北换取小狗的玩耍权，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成你争我抢。小狗碎了，陆小北也“哇”的一声就哭了，两个哥哥不知所措。陆小北的外公刚好经过，看到陆小北鼻涕眼泪在脸上糊在一起的样子，还以为碎片割到陆小北，慌忙把她抱起。“唰”一下，外公的眼泪也在眼中打转。事情是咋样的收场？小北的外婆买了一个陶瓷柴犬，摆在外婆的陶瓷观音菩萨旁。但过后只要两个哥哥来，陆小北就在两陶瓷面前守着不动，生怕小白狗事件会再次发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小北特别喜欢外婆用牙嚼着青菜的声音，慢慢的陆小北也开始吃青菜，虽然没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但陆小北相信总有一天，“咔嚓咔嚓”也会在自己嘴巴里发出好听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