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大白（三十八）

由于出发之前于海和李凯已经提前联系好，所以，等张斌、江天雪等人赶到博乐，并且按照他发给于海的定位找到他的时候，李凯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多时了。

“李凯，这位是边城市公安局重案大队大队长张斌警官，这位是边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江天雪警官，而这两位一位是来自厄河市的冯老板，另外这位就是厄河市著名的奇玉石收藏家王海先生，你仿造的那方厄河奇石‘钢铁战士’的真品就是他第一个发现并以120万元的高价卖给郝建成先生的！”在酒店的门口，李凯拉着张斌等人一一向李凯介绍起来。

“各位警官、各位大师，因为我李凯的错误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让各位特别是边城市公安局两位大队长在百忙之中颠簸几百公里来到博乐，这都是我的错，实在不好意思。所以，今天略备薄酒算是给大家赔礼道歉。请！”一脸歉意和江天雪等人握了握手，李凯向着众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走进了酒店。

等王海等人依次走进酒店，张斌悄悄的拉了一下江天雪的衣襟，然后悄声说道：“等会儿您找个机会出来一趟到前台把账结了。李凯虽然制假造假触犯了法律，我们可以向博乐市有关机关反映，也可以促使他主动坦白，但目前来讲还不是我们管的事儿。咱们到这里来是请求人家配合工作的，让人家请客多不好意思？等会儿你把账结了，回去后我还你！”

冲着张斌笑了笑，江天雪点点头：“知道了，快进去吧，让人家这么多人等的时间久了不好。”

说完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并在一名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李凯早就定好的包厢。

菜上齐，酒倒满，李凯率先端起了酒杯，然后看着众人说道：“各位，首先欢迎大家以这种形式来到博乐，作为于海的战友，我没有听从他的劝阻，唯利是图，见钱眼开，帮助别人仿真造假，触犯了法律，并且听于海老连长讲，因为我的造假行为，给犯罪分子创造了机会，给边城市公安机关的破案制造了麻烦。作为曾经的一名解放军战士，我的内心感到十分的愧疚，在此，我先自罚一杯，以示悔改！”

说到这里，李凯端起酒杯，把满满的一杯酒倒进嘴里。

紧接着，他又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然后看着张斌和江天雪说道：“二位大队长，通过这件事我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放心，等您们办完事一走，我就会到相关机关自首，接受政府的处罚，而且对天发誓，从此不再沾手奇石造假这件事，金盆洗手，好好的做我的奇石底座，正儿八经、光明正大的挣钱。而您们在博乐调查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会积极配合您们的工作，把我所做的、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差的告诉您们，算是将功折罪吧！”

说完话，李凯再次端起酒杯，仰起脖子就想往嘴里倒。

这时，张斌赶紧站起身来一把拽住李凯的胳膊，然后笑着说道：“李先生，虽然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但通过您刚才的一番话，我觉得您是一个性格直爽、老实诚信、敢作敢当的人，有一种老兵的风范，值得我们尊重。但是，您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到博乐来麻烦您完全是因为一起案子，时间紧，任务急，不敢有半点的耽搁。所以，今天咱们只吃饭不喝酒，吃晚饭之后马上开展工作。全省人民都知道博乐是白酒之乡，博乐人民一个比一个能喝。等我们把工作做完，我来陪您好好喝一场，您看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从李凯手里拿过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凯。

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张斌点点头，李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然后便忙着照顾着大伙吃饭。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吃完了饭走出了酒店，来到李凯的店里。于海、王海和冯胜龙三个人在一楼的大厅里参观李凯的雕刻作品，而张斌、江天雪和李凯则上了二楼，在李凯书房兼卧室的房间里聊了起来。

“李先生，因为您所知道的原因，今天我们就不闲聊了，直接进入正题吧。”见江天雪已经打开笔记本，做好了做笔录的准备，张斌便看了看忙着泡茶的李凯说道。

把两杯泡好的茶放到江天雪和张斌面前，李凯冲着张斌点点头：“好的，二位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

“在来博乐之前我听于先生说，您在帮别人‘仿制’奇石时都会签订一个协议。那么我问一下，在‘仿制’‘钢铁战士’这方奇石的时候您们是不是也签订了协议？这份协议您还有保存吗？”见张斌正在从手包里忙着掏烟找火，江天雪便对着李凯问道。

为了顾全李凯的面子，江天雪在说话的时候把“造假”故意说成了“仿真”，但说完之后，江天雪也觉得可笑，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冲着李凯笑了笑。

接过张斌递过来的香烟，李凯一边点火一边看着江天雪说道：“二位警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不说您们也能想的到，我和客户签订的那份协议就是为了做个样子，完全是形式主义。别人是不是遵守我不知道也管不了。之所以知道最后的结果我还要这样做，一个根本的目的就是向客户表明我的态度，自我心理安慰而已。所以，二位警官不要当真，听听也就算了。”

说到这里，李凯欠欠身子往面前的烟灰缸里弹弹烟灰，然后接着说道：“至于刚才江大队长所说的‘钢铁战士’是否签订协议这件事，因为是一位关系很好的朋友介绍，委托人又不愿意和我签订协议，所以我们之间就没有签订协议。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即便知道那份协议没有什么作用，但我还是要和对方签，这样我心里会坦然一些。但不瞒二位说，因为那天那个老板给的价钱很高，再加上朋友在旁边一个劲的说清，所以我就没有坚持，在收了定金之后便开始干活了。”

“委托您‘仿制’‘钢铁战士’的人叫什么名字？男的还是女的？您哪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接着李凯的话，张斌追问道。

“请二位稍等！”冲着张斌和江天雪点点头，李凯站起身来走到书柜前，拿着一把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走回茶台前，从档案袋掏出一张收据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是我当时收取定金时给对方开具的收款收据。委托我干这个活儿的老板叫陈梅，是个三十多岁、四十岁左右的一个女人，她的微信名字叫‘玫瑰花开’。我的那位朋友是您们边城人，叫王海，是一家建筑企业的老总，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好像是陈梅陈老板的亲戚，在吃饭聊天的时候我只知道他姓杨，具体名字他没有说，我也没有好意思问，所以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从吃饭的过程来看，这个司机对陈梅陈老板表现的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而且非常有眼色。”

听完李凯的话，张斌和江天雪同时皱了一下眉头，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张斌从李凯手里接过那张收据认真的看了一下并冲着江天雪点点头。

“刚才您说这个委托人是个女的，名字叫做陈梅，她的微信名称叫做“玫瑰花开”，您有她的微信吗？之后您们之间还有联系了没有？”看看李凯，张斌的脸色明显有了着急的意思。

冲着张斌摇摇头，李凯有些遗憾的说道：“我是在陈梅老板给我付定金的时候，我扫了她的付款码才知道她的微信名的。但是没有互相加微信。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或者联系比较多的石友，我一般不轻而易举的加别人的微信，因为我平时很忙，几乎没有多少时间看微信。在我的意识里，加了别人的微信又不和别人联系和互动就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再说了，这位陈梅老板是个女士，她不主动说加我的微信，我怎么好意思说？如果被人拒绝了不是很难堪吗？咱们是男人，这点自尊还是要要的。”

说到这里，李凯停下话题，然后笑着看看张斌和江天雪。

“真的没有看的出来，曾经当了好几年兵、英俊潇洒的李先生竟然心思如此缜密，考虑问题这么全面，而且还有些害羞的意思！”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江天雪先是和李凯开了个玩笑，然后接着说道：“李先生，在这位陈梅陈老板要离开您的店的时候，您们两个是不是有个合影？而且是那个陈老板主动提出来和您合影的。如果方便，能不能让我们欣赏一下？”

听了江天雪的话，李凯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轻轻的摇摇头：“我这个老连长啊，啥事情都往外说，真拿他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李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茶台上，一边在手机里找照片一边低着头说道：“不过，老连长说错了，照这张合影不是陈老板主动提出来的，而是我要求的。”

“不管是谁主动说的，反正已经照了。帅哥和美女合影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事，谁提的要求无所谓。”听完李凯的话，江天雪看看正在低头找照片的李凯，笑着和他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哈！”江天雪的一番话把张斌和李凯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警官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个最不喜欢照相更不喜欢和女孩儿照相的人。那天我之所以要求和陈梅合影是有想法的。”笑声过后，李凯抬起头来看看江天雪和张斌，然后一脸认真的接着说道：“刚才我跟您们说过，因为各种原因，我和这个陈老板没有签订协议，但为了留个证据，防止今后有什么麻烦事情，所以才厚着脸皮要求和陈老板合的影。但是，当时那个陈老板对我的请求并不感兴趣而且还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在我的朋友王海的再三劝说下才勉强照了一张相，现在看来，我这个‘小心眼’还真有用了！”

说到这里，李凯伸手把手机递给张斌：“张大队长您看，这就是那天我和陈梅的合影。”

接过李凯递过来的手机，张斌和江天雪把头凑在一起认真的看了看，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李先生，我现在告诉您三个问题：第一，照片上这个女人不叫陈梅，而是叫汪梅，他在写给您的收据上签的名字是假的。”把手机还给李凯，张斌一脸严肃的接着说道：“第二，这个汪梅是我们边城市最近发生的三起杀人案中其中一个案件的被害人，也就是说，她已经死了；第三，您帮她‘仿制’的那方叫做‘钢铁战士’的奇石并不是她的，而是您刚才说过的边城名宿郝建成的。最最严重的是，那方真的‘钢铁战士’已经不见了，而我们目前发现的两方‘钢铁战士’都是假的，您帮汪梅‘仿制’的那方石头出现在青岛一名我们圈定的犯罪嫌疑人手中。”

“啊？这么复杂啊？”听了张斌的一番话，李凯大吃一惊，一边惊叫着“啊”了一声一边慌张的站起身来看着张斌说道：“老连长在电话里只是跟我说过，我仿制的那方‘钢铁战士’牵涉到了一起案子，但是没有说这么严重啊！现在怎么办？”

“李先生您先不要着急，请您回忆一下，汪梅和王海找您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冲着李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张斌接着问道。

从江天雪面前拿起那张收据，李凯指着上面的日期说道：“这张收据就是他们来的那天交定金的时候开的，日期就是当天的日期：12月22日，绝对没有错！”

“但是，李先生我可以告诉您，汪梅被害的日期是12月18日，因此，我们把这起案件定为‘12.18’汪梅被杀案。她人都死了四天了，怎么会到您这里来？还有您刚才说的您的朋友王海和那个姓杨的司机，难道他们是跟着汪梅的魂魄一起来的吗？”看着李凯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斌一脸认真的说道。

“啊？张大队长，江大队长，我真的没有撒谎，他们就是12月22号来的呀！”听完张斌的话，李凯更着急了。他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看着张斌和江天雪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