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杨明酒后酿大错 兴国赴宴凑人数

坐在出租车里，我问钱兴国：“老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得乱糟糟地。”

钱兴国笑道：“你还不明白？杨明新提干了，看见两个局的局领导都在，自然要拍马屁，挨桌地去敬酒。光是敬酒也就罢了，偏偏他仗着酒量大，一口一杯地敬，这能不醉吗？看那个视频，他把车都快开成变形金刚了，只怕一路上还不止撞到两个人。”

我吃惊地问：“那怎么办？你去找谷子有用？”

钱兴国笑笑：“视频一发，整个碧水市的人都知道了，这会儿怕是局长、市长都在看视频呢！我估计去了也白去，找人真有用，宋局长找不到人？他这是避嫌，不好出面。但是杨明为人不错，够哥们，就是好胜，也和你拼过啤酒，当场喝吐了，过几天还找你复仇对不？”

我点点头，说：“这件事我印象深呢，还是见机行事吧，能帮就帮他一把。”

钱兴国不说话了，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直到出租车停在城南派出所门口，钱兴国才回过神来，我已经付了车费。

刚刚走到派出所门口，谷子就迎了出来，一脸的不悦之色。

钱兴国迎上去握手，笑问：“老战友，杨明怎么样了？”

谷子皱着眉头说：“烂醉如雷，到现在酒还没醒呢！出事后，现场的群众报的警，属我们辖区，我也在警车上。到了现场一看，杨明衣服都被人扯破了，坐在地上呆头呆脑地。”

我吃了一惊，问道：“难道杨明逃逸后又撞了人，被人打了？”

谷子点点头说：“正是，总共撞了三拨人，重伤五个，还好没死人。”

钱兴国急忙问：“过程是怎样的？”

谷子说：“杨明出了酒店就烂醉如雷了，当时有人劝他别开车了，打车回去，他硬是不听！他平时酒后开车弄惯了，也没被查过酒驾，就自认为开车没事。不想今晚实在是喝得太多了，一桌是卫生局的局长副局长，一桌是环保局的局长副局长，每敬一桌酒，先敬正局长一杯，再敬大家一杯，这就是四杯！加上之前他在自己桌上喝的，别人回敬他的，起码七八杯白酒下肚了，不醉才有鬼！”

我沉吟道：“杨明酒量不小，跟我拼过酒，七八杯应该不会烂醉，也就一斤多酒。”

谷子白了我一眼，说：“一斤？那个酒店的酒杯是大杯，一杯就四两！

我吃了一惊，说：“那不是二斤多酒了？”

谷子说：“杨明身上也有伤，和伤者一起被送去医院。我们问他喝了多少酒？他竖起一巴掌。我问他是不是半斤？他把手掌翻了五次，二斤半酒！”

我惊讶地说：“喝这么多酒还开车，他不懂法律吗？”

谷子看了我一眼，说：“他法律比你精呢！到了医院一直不肯测酒精，和医生一顿胡搅蛮缠。最后是我按住他，给他上了手铐，才成功测试了酒精，是醉驾！”

钱兴国说：“老战友，我找你就是受人之托，来问问情况，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谷子皱眉说：“牢是坐定了，判几年的问题！现在舆论监督多严，刚才网上的评论你们没看到？仅凭一个汽车牌照，杨明的住址、职务、家庭成员都被网友人肉出来了！说他身为公职人员，知法犯法。还有人说，杨明酒后开车不止一回了，为什么交警早没有发现？”

钱兴国问：“你也受牵连了？”

谷子气愤地说：“妈的，我踩雷了！我认识杨明 ，但不知道那汽车是他开的，看不到脸呀！听说鹦鹉大桥出了交通事故，我就调监控看下，看得惊心动魄，就录了一段发到同事群里，提醒他们注意喝酒别开车。谁知就有缺德鬼把视频到处乱发，全市都知道了，我也挨了训，杨明起码要判七年以上！”

钱兴国惊讶地问：“不是没死人么？要判这么重？”

谷子叹了口气，说：“性质严重了！醉驾、撞人肇事逃逸，已构成了危害公共安全罪，刑期七年起步！”

我听了一震，问道：“到底撞了几个人？伤势如何？”

谷子说：“一出酒店，杨明的汽车过马路时，先擦倒了一个行人，他非但没停下下来看，反而加大油门逃走了！那人也报警了，后来去医院查下来是软组织挫伤，无大碍。杨明的汽车这时已经开到了鹦鹉大桥，大概是酒劲发作，加上心慌意乱，竟然把汽车右侧开上了绿化带！

汽车与地面呈45度角开着，剧烈颠簸，终于把右侧前轮颠得飞了出去，汽车又重重地落在路面上。这时杨明还不刹车，速度飞快，下了桥看见红灯还知道右拐弯，撞飞了一对站在路边的奶奶和孙女！这孙女伤势最重，听医生说，可能要截肢！

杨明还是不停车，慌慌张张地往前开，又撞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儿子骑车带着母亲回家，一下子被汽车撞飞！路边的行人看了都愤怒，纷纷涌了上来，逼停杨明的汽车。杨明这时才停车，知道闯了大祸，下了变形的车，坐在路边抽烟。

被撞伤的母亲有五十多岁了，头上都是血，被120车接走；儿子却无大碍，愤怒地冲过来，对着杨明拳打脚踢，把他的衣服也扯破了.......”

钱兴国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见一见杨明吗？”

谷子说：“按规定是不许见的，杨明在留置室里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嚎啕大哭！派出所正在办手续，准备把杨明转捕。”

钱兴国一听，愣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谷子说：“那不方便我就不见他了，拜托你买包烟，买几瓶矿泉水给他，就说我来看过他了。”

谷子接过钱，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老战友，你还有两个朋友进了派出所，打架斗殴，还没处理呢，分开关着，让他们先冷静冷静。”

钱兴国眼睛一亮，问是谁？

谷子掏出香烟分了一圈，说：“都是你的好朋友，两个都能打，在本市也是排得上字号的，一个是周三，一个是金六。”

钱兴国惊诧地问：“他们两个不是钟山和黄二手下专门要债的马仔吗？怎么自己人动起手来了？人关在哪里？我去看看！”

这时有辅警来喊谷子，谷子手一指斜对面的院子说：“两人都关在院子里，你们去看吧，我失陪一会。”

钱兴国带着我往里走，我问道：“二师兄，周三和金六不是和我也吃过饭吗？好像两人武功都不错呢！”

钱兴国点点头，说：“这两个人是钟山和黄二联合放水时的金牌打手，都是武艺过人，算是本地的一号人物！周三曾经到处外出学艺，还是少林俗家弟子，会各种武术套路，有洪拳、谭腿、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等。

你还记不记得在酒桌上我们让他露一手，周三一个旱地拔葱，双脚跳上了面前的桌子，碗筷都没被震动！而且他是脚尖点着桌面，人站得稳稳当当地！”

我点点头说：“想起来了，那是在秋水山庄吃的饭。还有那个金六，练的是自由搏击，每天锻炼身体，一身的腱子肉，曾有杨家的弟兄八个群殴他，被他打得倒了一地！”

钱兴国笑道：“那秋水山庄也换了主人了，被钟山抵押给一个老板开了，不过厨师和服务员都留用，哪天我们去搓一顿？”

我笑道：“好啊，不过要请你姐姐姐夫一道去，我做东。”

钱兴国深沉地一笑，说：“再议。”

说着话，我们已经走进院子，对一个辅警说：“警长，我们是周三的朋友，谷子让我们来见见他。”那个瘦小的辅警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推开一扇门，让我们进去。

周三正坐在一张长木椅上，闷头抽烟，心情不爽。看见钱兴国进来，连忙站起来，喊了声：“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兴国笑笑说：“来找谷子有事的，听说你打架了，就来看看你。怎么弄的？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就打了起来？”

周三愤愤地说：“还不是为了钱反目！钟山跑路了，黄二也找不到人影，他们还欠我跟金六两个月的工资没发呢！金六这小子不厚道，有一个客户欠了钟山的钱，他私底下去找人要了几次，威胁动武，把钱要回来了，却瞒着我，一分也不给我！我和他理论，越说越气，就打了起来。”

我关心地问：“那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周三说：“没事，我们两个都是练家子，打人不上脸，手下有分寸。他打了我两拳，我踢了他两脚，算是平手，哼！”

钱兴国笑道：“稍安勿躁，我再去问问金六是怎么回事，给你们调解调解。”周三没有表态，掏出香烟分给钱兴国和我一支，看来是默认了。

钱兴国随即走了出去，我也跟上，来到隔壁一间房间，推开门一看，果然金六坐在里面。

金六一看见我们，连忙站起来分烟、打招呼：“钱老大、庄老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钱兴国看了看金六，说：“和老三动手了？你们多大岁数了，还打打杀杀？”

金六忙说：“老大，这事不怪我！是我要回的债，凭什么要和他周三分？钟山跑路，黄二不露面，谁家不要养家糊口？”

钱兴国拍了拍金六的肩膀说：“啥也别说了，给哥一个面子，明晚六点，在秋水山庄摆一桌，为你们拉和。”

金六想了想，说道：“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大哥，以后有差事带兄弟混混？不瞒大哥说，我除了一身力气，不会别的，这段时间都开摩托车送客糊口......”

钱兴国深沉地笑笑，说：“一定不会忘记你的，现在啥也别说，跟我走，先把这事了结了。”

于是金六和我们一起来到周三的房间，钱兴国也不多说，带上周三一起去找谷子，说两家自愿和解了。

谷子本就事情多，看看双方都没有流血受伤，巴不得了结此事，就去和所长说了声，把两人都放了。

钱兴国又约了周三明晚吃晚饭，然后说：“你们俩先走吧，我跟庄文一起走。”

金六和周三道了谢，钱兴国拉着我出了派出所，拦了一辆出租车先送我回家。

坐在车上，钱兴国把车窗按下去，点燃一支烟，也分给我一支。吸了两口烟，钱兴国笑道：“庄老弟，你不是一直囔囔着要请客吗？明天给你个机会，秋水山庄，你买单。”

我说：“好的，那把你姐姐姐夫也约一下，还个人情。”

钱兴国笑道：“你的邀请我一定带到话，但他们到底去不去，我不能做主。我看你明天多约几个朋友，什么杨婷婷啊、王小琳啊、你家娘娘啊，全都喊去，凑一桌热闹热闹，哈哈！”

我也没多想，满口答应，然后拿出手机打给苏扬生，告诉他情况，顺便约他们夫妇明日吃晚饭。

出租车一直把我送到楼道门口，我要付钱，钱兴国推了我一把，催着司机把车开走了。

回到家里，老婆正抱着葫芦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咬牙切齿！

我吓了一跳，连忙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走回客厅递给老婆。

杨婷婷说：“快看新闻！热点报道！一名公职人员，仗着有些势力，醉酒驾车，把人害惨了！”

我笑道：“那个肇事者你认识，还一起吃过饭，就是杨明。”

老婆“啊”了一声，说：“就是喜欢和你拼酒的那个杨明？血的教训啊，看来以后本官不能再让你喝酒了，你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呢！”

我苦笑笑说：“他贪酒关我什么事？我哪次喝失态过？实在不让我喝酒，我就不许你化妆！”

杨婷婷坏笑道：“好呀，成交！反正本宫刚生了孩子，在家带宝宝不用出门，不化妆也罢！我看你真能戒酒？才不相信，哼！”

我连忙投降，说：“谈正事吧，我和钱兴国刚从派出所回来，杨明非坐牢不可了......”

杨婷婷说：“活该！你看看记者在医院采访呢，那个小女孩还不到十岁，伤势最重，可能要截肢了，你让她后半生怎么活......”

我笑道：“我不是肇事者，老婆你别问我呀。”杨婷婷这时问了我去派出所的情况，我如实禀报，杨婷婷听得津津有味。

等我说完明天请客的事，杨婷婷沉吟道：“二师兄坏呢，他目前淡出放水行业了，但还想做这一行，就趁机拉拢周三和金六。你是个厚道人，一直要补钱兴国的人情，钱兴国就让你请客，他做好人，把周三和金六约去，保不准还要带个相好的去......”

我说：“别把二师兄想得那么坏，人家对我们不错的。我已约过苏扬生了，你再约一下小琳？还有，二师兄要我多约几个人凑一桌，要不把陈小明两口子也约去？”

杨婷婷笑道：“你还少约了一个人--杨佳丽。”

我慌道：“老婆你又考验我 ，我约她做什么？”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说：“人家杨佳丽对你不好吗？你还在上海旅游，人家发微信，要把同事的份子钱送给你。你回来后一直忙，人家杨佳丽还上门帮你拿红蛋去发。今天钱兴国请客，人家还主动给你一包好烟，明天你请客，你不该请她一下？”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约她吧，只要你不乱吃醋就好。”

杨婷婷嫣然一笑，说：“我当然不吃醋，早就查过你微信了，你很少和她说话，要说也是学校改制的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我哭笑不得，说：“你未经同意看我微信，这是侵犯隐私的违法行为！”

杨婷婷瞪了我一眼，说：“我就违法了，咋地？报警把我抓起来呀？葫芦娃要喝奶，你挤奶给他喝？哈哈哈！”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与杨佳丽视频，不想显示对方忙线中，断了！

我刚放下电话，微信想了，杨佳丽主动向我发起视频。

我想了想，还是把手机交给老婆，让她和杨佳丽说，省得又疑神疑鬼！

老婆接通了视频，对着手机笑道：“杨大美女啊，我家庄文刚才与你视频，你怎么不接呢？”

杨佳丽落落大方地说：“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我刚好也在给他发视频要求。”

杨婷婷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么晚了，找我家庄文啥事呀？”

杨婷婷说：“我都忙昏了头了，同事出的份子钱还没给庄文。现在骗子多，特地跟他视频一下，确认过眼神，是不是本人，哈哈！”

杨婷婷笑道：“是他呢，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哈哈。这就有劳你了，明天晚上六点，秋水山庄，请你吃饭，犒劳犒劳。”

杨佳丽笑问：“什么事请我呀？今天不是刚吃过么？”

杨婷婷笑道：“那不一样，明天是我家庄文请客，一是回请钱兴国和他姐姐姐夫，二是你为我家葫芦娃的事奔波，要感谢你一下。明天人不多，你可以不化妆了。”

杨佳丽“咯咯咯”一阵笑，说：“那我就素面朝天地去！对了，秋水山庄我光听说过，不认识路呀？”

杨婷婷说：“这个好办，明天你开车来带我家庄文一起去，他带路，你要负责安全地把他送回家。今天酒驾出事的那个杨明你也应该认识，现在我对贪杯的庄文不大放心呢。”

杨佳丽笑道：“好吧，明天我牺牲一下，只喝饮料。这杨明真是可惜了，当初他和钟山是好朋友，经常和我一起吃饭的，这回看来是要进号子了......”

杨婷婷还想说些什么，我连忙抢过电话说：“杨老师，那就这样了，明天六点开席，我这东道主要早些去，你五点来我家楼下接我吧。”

杨佳丽说道：“好的，拜拜。”挂了微信。

老婆瞪着我说：“你干嘛？怕我问出你和杨佳丽的秘密？”

我笑道：“哪有什么秘密？提到杨明，他和钟山当年是吃喝不分的好友！而钟山是杨佳丽的情夫，我怕你说漏了嘴......”

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杨佳丽转账给我 ，连她自己五个老师，转了三千元！

我一看就明白了，其他四位老师每人五百，杨佳丽出的一千。我收下转账，回复了个“谢谢”的表情。

杨婷婷看我收完钱，说道：“好吧，我来约小琳。”说完拿起自己手机，用微信呼小琳视频。

过了半天，小琳才接了视频，我在旁边一看，小琳满头大汗！

杨婷婷问道：“小琳妹子，你忙什么呢？半天才接视频？”

小琳苦着脸说：“还不是你未来的儿媳妇苏倩倩惹的事？她不知怎么着凉了，拉稀，喝奶吐奶，哭个不停，我都烦死了！”

杨婷婷关心地问：“苏扬生呢？他不帮忙吗？”

小琳狠狠地说：“被一个狐朋狗友一个电话喊出去了，说是谈业务！我知道，肯定又去喝酒！婷婷姐，我看到庄文在你旁边了，我家苏扬生要是有庄文一半疼老婆，我睡着了也会笑醒......”

杨婷婷不好回话，过了会才说：“小琳，明天我们请你全家去秋水山庄吃饭，你去不？”

小琳苦着脸说：“想去呢，去不了啊！苏倩倩总是拉稀，我怎么好带她出去？我让苏扬生去吧。”

杨婷婷说：“约过苏扬生了，他去呢。好吧，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那么多男人喝酒抽烟，熏得我受不了，葫芦娃也吃不消。要不这样，明天姐准备几个菜，带着葫芦娃去看你这个丈母娘？”

小琳终于笑了，说：“欢迎呀，你也别做菜了，抱着葫芦娃不方便。明天我叫几个好吃的外卖，咱们姐妹两小聚聚，也让葫芦娃和倩倩小两口聚一聚，嘻嘻。”

我正听得入神，忽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钱兴国的电话，立刻接听。

就听钱兴国笑道：“三师兄，还没睡吧？明天的饭局约了哪些人啊？”我如实相告。

钱兴国说：“我和周三、金六，加上你和苏扬生、杨佳丽，才六个人啊！”

我问：“你没约你姐姐姐夫吗？对了，我还准备约陈小明两口子。”

钱兴国说：“约了，他们明天都有事，去不了，托我向你致意，改日他们请你。就算加上陈小明夫妇，也才八个人，吃一桌菜太浪费了吧？”

我说：“二师兄你别绕弯子了，是不是有什么相好的要去？你就带去，让我和杨佳丽把把关。”

钱兴国忽然压低声音说：“你到阳台上去，我和你说句话。”

我依言走上阳台，钱兴国说：“你可千万别告诉你老婆，她那辞职的同事丽丽，和我又好上了，明天我带她去赴宴。”

我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总喜欢挑良家妇女下手呢？就不能积点德？”

钱兴国笑道：“丽丽已经离婚了，详细情况明天见面说。对了，明天你怎么去？”

我告诉他明天杨佳丽开车送我去，钱兴国笑道：“那就一客不烦二主，我明天准备放开了喝，也不骑车。我和丽丽在你们花花中学门口等，五点半见！”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冒失鬼！”我嘟囔了一句，又拨通陈小明的电话，约他们两口子明天吃晚饭。

陈小明说：“我老婆要看店呢，就我一个人去吧。对了，那秋水山庄在什么地方？你明天发个定位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我惊喜地问：“小明哥，你买车了也不吱一声？我们去给你庆贺一下啊！”

陈小明笑笑：“主要是为了送货买的，二手的国产桑塔纳，没什么好贺的。对了，你家葫芦娃的红蛋，我已经留下来了，你就别再送给我了。”

我心里一热，说道：“欠礼啊小明哥，生了孩子就被老婆押着出去旅游，没有亲手把红蛋送给你......”

小明大大咧咧地说：“谁让我们是发小呢？做哥哥的还能为这个计较你？呵呵，店里有客人来了，就这样吧，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