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对对联又讲故事 闻噩耗杨明出事

姐夫陈成龙先举杯，提议大家一起敬一下寿星。

众人一齐站起，敬了钱兴国。钱兴国感慨道：“谢谢大家，我出国治病三年了，终于凯旋而归。今天大家欢聚一堂，真是两世为人啊！”

我举杯笑道：“钱科长，祝贺你病体康复，还文采大增，说话一套一套地，真是因祸得福啊！”

钱兴国笑道：“我这人胸无大志，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放水栽了跟头，多亏姐姐姐夫帮忙，小弟敬姐姐姐夫一杯，表示谢意！”说完斟满一杯酒，敬了姐姐姐夫。

姐夫陈成龙却不大高兴，我心里暗忖，钱若梦替弟弟还了二百万的债务，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一笔巨款，想必陈成龙为这事没少跟钱若梦吵架。

陈成龙坐下来说：“大家随便吃喝，我跟庄老师谈谈对联。”

我掏出黄金叶天叶香烟拆开，散了一圈，笑道：“姐夫你说吧。”

陈成龙说：“我那个战友是个副院长，兼病理科主任。病理科是专门研究人生病的原因的，所以他对各科的业务都熟悉，又爱好对联，给我出了一堆刁钻古怪的对联。”

我说：“那么上联你都记下了么？我试着对一对。”

陈成龙点点头，拿出手机说：“我都记在手机上了，我说上联，你对下联吧，最好还加上横批！这样我下回遇到这个战友，非要挫挫他的锐气不可，看他还嘚瑟！”

我吸了口烟，笑道：“请讲。”

陈成龙说：“放射科的上联：任她胸大胸小，片上只见心肺。”

我对道：“下联：管你貌美貌丑，视下俱是骷髅。横批：穿不穿衣一个样。”

钱兴国听了，笑眯眯地看着杨佳丽说：“杨老师，哪天我带你去照个片子，看看你的内脏？”

杨佳丽白了钱兴国一眼，没有搭话，姜剑萍却“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钱兴国吓得一吐舌头，不说话了。

我暗暗发笑，这时陈成龙又说：“妇产科的上联：十月怀一朝产，都盼母子平安。”

我笑道：“下联：一人进两人出，且看巾帼英雄。横批：一生平安。”

陈成龙继续说：“肾内科的上联：前尿道，后尿道，有病难道。”

我沉吟了一会，说：“下联：左肾脏，右肾脏，无尿易丧。横批：关键是尿。”

陈成龙笑道：“庄老师好才华，来，续一支烟。”又分给我一支黄鹤楼1916，这烟果然好抽，非常醇和。

陈成龙接着说：“骨科的上联：非木匠，非石匠，也曾挥锯弄锤。”

我对道：“下联：是医生？是强盗？经常绑手缚足。横批：刀斧情深。”

陈成龙笑了笑，说：“再来。麻醉科的上联：打一针便可手足麻木。”

我对道：“下联：吹口气立刻人事不醒。横批：不痛就行。”

陈成龙说：“泌尿科的上联：两管能通天下水。”

我笑道：“下联：一刀露出命根来。横批：大禹之功。”

钱兴国说：“你们别光顾着对联，吃菜啊！”

我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再次举杯单独敬钱兴国，祝他生日快乐！

陈成龙接着说：“肝胆外科的上联：管你英雄豪杰，来此便丧胆。”

我脱口而出：“下联：劝那男女老少，莫要坏心肝。横批：坏了没法医。”

陈成龙笑道：“这副对联好，再来，胸外科的上联：掏心挖肺，未必心狠手黑。”

我对道：“下联：抽气放血，还我神清气爽。横批：胸外人管胸内事。”

这时服务员已经上了六道菜：炸凤翼、红扒野鸭、干烧鳜鱼、黄山炖鸽、龙井茶焖大虾、巢湖银鱼球。

坐我旁边的杨佳丽吃了几口，说：“这是徽菜嘛，这家厨师可能是安徽过来的。菜做得不错，颇有特色。虽然材质是取用的本地菜品，却烧出了徽菜的味道，不错！”

我各样菜尝了两口，就听陈成龙又说：“五官科的上联：双眼如炬，善观生老病死。”

我对道：“下联：两耳顺风，常闻恩怨是非。横批：都要清楚。”

陈成龙继续说：“脑外科的上联：开头颅，抽热血，只是头痛便好治。”

我想了想，对出：“下联：循沟回，理神经，惟有心思最难猜。横批：打开看看。”

陈成龙又说：“ICU科的上联：重症抢救，尽显英雄本色。”

我对道：“下联：特级护理，只是收费太贵。横批：不贵不行。”

陈成龙接着说：“消化科的上联：奥美甲氰，都可制酸。”

我对道：“下联：胃窦球部，好发溃疡。横批：刚好对症。”

这时钱若梦说：“你们慢点好不好？我打字很累的。”

我这才注意到，钱若梦拿着手机打个不停，是在记录我们的对联。

陈成龙笑道：“是我让太太拿自己的手机，把下联发给那个副院长战友。好在上联都记在文本上，把下联和横批填上去就行了。接着来，普内科的上联：常问饮食，都是一群直肠人。”

我对道：“下联：总关冷暖，没有半点甲状心。横批：放屁了没有。”

钱兴国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个横批有意思，颇有点当年毛主席的词意‘土豆烧熟了，不须放屁！’”

杨佳丽却皱着眉说：“庄文，这里吃饭呢，文雅点不行？”

我笑笑，又听陈成龙说：“儿科的上联：一哭二闹三发烧，小人难倒大人。”

我沉吟道：“下联：七横八竖两层楼，加床超过正床。横批：就是太忙。”

陈成龙佩服地说：“我听兴国不止一次说过，说你才思敏捷，尤其是对对联，可算是出神入化，今天亲眼目睹，我才彻底信服了！”

我笑道：“没什么，就是个人爱好而已，不登大雅之堂。”说完陈成龙又分给我一支烟，继续说道：“还有呢。呼吸科的上联：喉头有痰，干鸣湿鸣齐奏。”

我沉吟道：“下联：肺上发炎，脓痰血痰皆咯。横批：呼吸困难。”

杨佳丽趁机说：“庄文，你也知道抽烟不好，就不能少抽点？”

我苦笑笑答道：“自从葫芦娃这小子落地，老婆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不许我抽烟。所以我在外面，老婆管不着，先过过烟瘾。”

钱兴国趁机说：“就是嘛，男人不吃烟和酒，白在世上走！庄文，别听杨婷婷的，她不许你抽，你不会躲到阳台、卫生间去抽？”

我笑了笑，关键时刻，还是二师兄靠得住。

这时陈成龙又说：“传染科的上联：常恐交流惹祸。”

我对道：“下联：还是隔离放心。横批：改日再聊。”

陈成龙笑道：“继续来，肿瘤科的上联：常睹人生离合苦，英雄落泪。”

我对出：“下联：力争世间无奈事，神医多情。横批：人定胜天。”

陈成龙笑道：“还有中医科的上联：问西欧诸国，谁懂散寒解表。”

我沉吟道：“下联：怜东方神技，只剩补肾壮阳。横批：已非时珍。”

陈成龙说：“还有个心内科的，上联：处事者，心有七窍方玲珑。”

我对道：“下联：为人也，胸无二念才坦然。横批：心病有药难医。”

陈成龙颔首道：“血液科的上联：贫血便输，输一红二白三小板，原来全系降低。”

我想了想对出：“下联：发热就查，查七血八尿九骨髓，结果是个感冒。横批：开个玩笑。”

陈成龙喜道：“还有个内分泌科的上联：尿里含糖，不是浪费是糖尿。”

我沉吟道：“下联：眼中有神，不是漂亮是甲亢。横批：就这俩病。”

陈成龙乐道：“还有最后一联，神经内科的，上联：疯疯癫癫痴痴傻傻脑壳有包。”

我沉思片刻，对出：“下联：浑浑噩噩瘫瘫软软颅内出血。横批：难得糊涂。”

陈成龙恭恭敬敬地又分给我一根烟，举杯敬我，两人一饮而尽！

这时钱兴国的姐姐钱若梦笑道：“庄文老师，我把你的下联都发给陈成龙的战友看了，他看得非常惊讶，说想不到有你这么个人才！他还说，你对得非常工整，哪天有机会来我们碧水市玩，要请你吃顿饭。”

我抽着烟笑道：“就是个人爱好而已，其实没什么了不起，都有规律可行的。首先是词语的对仗，古时候小孩都要学的，比如山对海，朝阳对晚霞，等等，都是套路。然后就是句子的意思要通，上下联的语境要贴切，多练习练习也就会了。当然，最难的是押韵，既要照顾到意思的对仗，又要韵脚合拍，这个不大容易。”

钱兴国忽然举杯敬我说：“三师兄，跟你这样的老师交朋友，我也脸上有光呢！这里都不是外人，你给我们讲几个好玩的对联故事？也好让我下酒，多喝两杯。”

我举杯和钱兴国喝了一口，然后说：“故事我讲，但你莫要贪杯，喝个两杯白酒过过瘾就行了，啤酒就别喝了，混合酒对身体不好。”

钱若梦笑道：“庄老师说的是好话，兴国，你要听他的，喝酒悠着点。”

钱兴国掏出烟散了一圈，说：“那你就讲吧，我们边吃边听，过瘾！”

我想了想说：“先讲个对子定佳婿的故事。明代程敏政极有才华，少有‘神童’之誉，十多岁即被举荐入京。宰相李贤欲招之为婿，便在一次宴会时手指案上的果品对程说：因荷（何）而得藕（偶）。程敏政明白李贤的意思，便答道：有杏（幸）不须梅（媒）。李宰相大喜，决定把女儿许配给程敏政。

成化二年，程敏政不负众望，考中一甲二名进士，为同榜三百五十余人中最年少者。历官左谕德，直讲东宫，学识渊博，为一时之冠。明孝宗嗣位，擢升为少詹事，直经筵，官终礼部右侍郎。

程敏政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他自己长得也帅气，19岁中解元，23岁成榜眼，30岁刚出头就做大学士，40岁做太子老师，后来得罪人致仕几年；44岁复出，46岁担任翰林学士，可谓一帆风顺，没有吃过苦头。

但是到了50多岁，大名鼎鼎的唐伯虎和江阴才子徐经一起进京赶考，拜访过程敏政。后来唐伯虎和徐经太高调，四处扬言今科状元榜眼非二人莫属，被人诬告，说程敏政预先卖考题，科举舞弊！

这在历代都是件大案，程敏政受此牵连，下了锦衣卫的大狱，被关了四个月。结果查无实据，无罪释放，却勒令他提前告老还乡。

程敏政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严重打击，没多久就生病了，得了毒疮。加上内心忧伤愤懑，没多久毒疮发作，病逝而终。这时皇帝感觉有点对不起程敏政，追赠他为礼部尚书。”

陈成龙笑道：“庄老师尤为难得的是，不恃才傲物。你的故事我听出来了，是时刻警惕，不能走物极必反的程敏政老路。古人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果不其然！”

杨佳丽趁机问道：“姐夫，你现在做什么生意？还弄房地产么？”

陈成龙抽了口烟，笑道：“房地产不好做啊！以前的地产商，主要靠银行贷款运转，自有资金很少，楼盘预售，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可现在国家意识到风险太大，加上高房价老百姓怨声载道，就提出‘房住不炒’。这个政策是好的，但是地产商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拿地、捂盘、现金周转，各方面都受到限制，连万达这样的大公司都出售资产降低负债率，我的小公司自然难以生存。不过我发现一个商机，楼市成交量还是挺大的，无论买或者卖，房产中介都赚钱！所以我准备做房产中介了，这个是稳赚，庄老师你怎么看？”

我笑道：“这倒是个好行业，方兴未艾。其实国家早就该整顿房地产了，许多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房产公司，负债率都达到七八成；就是说，他有一百个亿资产的，自己只有20个亿，其他全是银行的钱，还不包括其他债务！所以这种大公司都是浮肿，房价一直涨还好，要是房价一跌，银行的风险就太大了！而百姓投资渠道窄，大多数人把钱存在银行，银行有风险，社会就不稳定，这是非整治不可了！”

这时钱兴国又站起来，分了一圈烟，说：“庄文啊，你还是继续讲对联的故事吧。”

我举杯敬了敬钱兴国，缓缓说道：“明嘉靖年间，有个宦官到浙江公差，地方上派了两位户曹陪同饮酒招待。三人寒暄一番，宦官得知一位户曹家住城南，却管着北关；另一位户曹家住城北，却管着南关。宦官多喝了两杯酒，就出了一个上联讥刺两位户曹：南管北关，北管南关，一过手，再过手，受尽四方八面商商贾贾辛苦东西。”

两位户曹听出讥刺之意，一时间对不出下联，急得抓耳饶腮。

恰好才子解缙也在酒店饮酒，听了上联，脱口而出：前掌后门，后掌前门，千磕头，万磕头，叫了几声万岁爷爷娘娘站立左右。”

钱兴国听了愣住了，没领会过来！杨佳丽笑道：“这上联是揭露户曹贪赃枉法，下联是嘲讽宦官卖身求荣！”

钱兴国嘟囔道：“我看的书不少，可是没留意看对联方面的，庄文你欺负人，重讲一个呗。”

我笑道：“那就再讲个解缙戏弄地主的故事。解缙小时候家贫，家门正对着地主的一片竹林，于是作了副对联贴在门上：门对千杆竹，家藏万卷书。

地主看了不爽，就命长工把竹子砍短，解缙又将门联改成：门对千杆竹短，家藏万卷书长。

地主一看更不爽，下令把竹子全砍了，解缙又改门联：门对千杆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钱兴国笑道：“这个我听懂了，但是不怎么有趣，重讲一个。”

我想了想又说：“那就说个唐伯虎嘲弄商人的故事。有一日，某富商找唐伯虎，求写一副对联，唐伯虎欣然挥毫而就：生意如春意，财源似水流。

富商看了，嫌对联中发财的意味不浓，要求重写一副。

唐伯虎见他一身铜臭味，俗不可耐，又写一联嘲笑之：门前生意好似夏夜蚊虫队进队出，夜里铜钱要象冬天虱子越摸越多。

谁知富商却十分喜爱这副不伦不类的对联，欢天喜地地拿回家贴在大门上，惹得亲朋好友一顿嘲笑......”

众人听完会心一笑，这时服务员上了几个菜，又端来一大盆蟹黄豆腐汤。

陈成龙笑道：“这家酒店的蟹黄豆腐汤非常有特色，大家尝尝。”

我对着大汤碗一看，碗里五颜六色：雪白的是豆腐块，切得非常小，几近豆腐花的模样；微黑色长条状的是蟹爪剥开的蟹爪肉；乳白色的云絮状的是蟹身的肉；淡紫色的小块是切得细细的芋头；橙黄橙黄的小块是蟹黄；绿绿葱葱的小粒是葱花；汤面上还荡漾着一缕缕橙黄色的蟹油，真正是色香味俱佳！

大家都拿起公用的调羹舀汤到自己碗里喝，我喝了一小碗蟹黄豆腐汤，十分鲜美！

杨佳丽也不矜持了，喝完一小碗，拿起公用的调羹又舀了一碗，这一大汤碗的蟹黄豆腐汤很快被大家喝完。

钱兴国心满意足地咂着嘴说：“鲜！真鲜！美国人根本就不敢吃螃蟹，看见这种美食就像见了蝎子一样，避之不及，哈哈，真没我们中国人会享受。”

说完，钱兴国一摸口袋，烟抽完了，就对陈成龙笑道：“姐夫，你随身总带些好烟呢，小舅子没烟抽了......”

陈成龙笑了笑，从身旁包里拿出一条香烟拆开，丢给我和钱兴国、姜建国每人一包。

我看了看，是软包装的，钻石“软景泰”，也值180一包！烟盒非常漂亮，中间一颗大大的钻石，周围是景泰蓝图案，非常大气！

这时陈成龙又拿出一条烟拆开，再次丢给我们三人一人一包，笑着说：“好事成双。”

我接住烟一看，是广西烟，真龙(盛世）。烟盒非常漂亮，背景是棕红色云彩图案，最上面是白色的繁体字“真龙”。中间是一个大金币，金币上浮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色的龙，龙身凸出盒面，很有立体感；下面是几个字--中国驰名商标；最下面是广西中烟工业公司出品，大概值190一包！

我看着两包好烟，正在想先抽哪一包？忽然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苏扬生的电话，就按了接听，只听见苏扬生急促地说：“庄老师，出事了，你千万要帮一把！”

我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你慢慢说，声音大点，我在酒店吃饭呢，噪音比较大。”

苏扬生急促地说了几句，我听听手机里杂音多，大概是包厢里信号不好，干脆按了免提，听他说。

苏扬生说：“宋局长刚刚打电话给我的，要我想想办法，我只有找你。原来和咱们喝过几次酒的卫生监督所主任科员杨明你还记得不？他深得环保局的宋局长的赏识，提升为环保局副主任了，升官了。”

我说：“当然记得，杨明和我拼过啤酒呢，他怎么了？”

苏扬生说：“今天刚好是环保局的一个副局长女儿出嫁，杨明开车去吃喜酒。环保局和卫生局联系密切，两个局的局长、副局长都出席了喜宴。杨明遇到了卫生局的老领导，又遇到环保局新领导，抢着去敬酒，而且一干就是一杯，喝醉了酒后驾车，撞到人了......”

我诧异地问：“这是醉驾啊，罪不小呢，找我有什么用？我能帮什么忙？”

苏扬生急促地说：“本来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可是被钱兴国的那个战友、派出所的辅警谷子队长调出监控视频，传到网上去了！现在事情闹大了，盖不住了，杨明可能要坐牢。宋局长也参与了酒宴，不便出面，就要我打电话给你，让你通过钱兴国找谷子队长，看能不能挽救这件事，赔钱可以，不要让杨明坐牢。”

我听得莫名其妙，钱兴国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拿起我的电话说：“苏扬生你先别急，我跟谷子联系一下，你回复宋局长，就说我必定帮忙，但是结果如何不能保证。”

说完钱兴国挂了电话，我听得一头雾水，问是怎么回事？

钱兴国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谷子，笑问：“谷子队长，在哪喝酒呢？今晚有没有任务啊？”

谷子嗓门很大，说：“还喝酒呢，倒逼霉，刚被所长训了一顿，要我写检查呢！”

钱兴国笑问：“你现在不是负责监控室吗？是不是监控出了问题？”

谷子说：“是的！我在监控里看到一个人醉驾，把汽车开得歪歪扭扭，还冲上路牙，一路横冲直撞，撞了几个人！我好心把视频发作工作群里，提醒同事们喝酒别开车，谁知捅了马蜂窝了，局里都有领导打电话来，查问视频是谁发出去的！你可以进碧水市市民论坛公众号，视频不知哪个缺德鬼发上去了，害我挨骂！”

我一听连忙用手机进了碧水市市民论坛，果然看见一个才发了大约十分钟的视频，里面一辆白色汽车从鹦鹉大桥上冲下来，速度极快，忽然就冲上了路牙！汽车左侧两个轮子在路面上，右侧两个轮子在绿化带里，车身成45度角开着，像是拍警匪片！

忽然“嗵”地一声，汽车的右前轮飞出老远，汽车落回路面上，三个轮子开着，轮毂把水泥路面摩擦出一阵阵火花，像是放烟火！

车主居然还知道不能闯红灯，下了桥就拐弯，把人行道上站着的一对父女撞到在地，逃逸了......

钱兴国也凑过来看了视频，大声说：“不好！杨明这回闹大了，快随我去城南派出所，看能不能把他捞出来。姐姐姐夫，你们慢慢吃，我和庄文先走了。”

说完冒冒失失地拉着我出了文林大酒店，打车直奔城南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