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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真相大白(八)
正如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边城市政法委书记李勇所担心的那样,陈思江、张斌等人追踪边城王海的任务确实没有那么顺利。
急匆匆的跑出会议室,陈思江和张斌分别带着一辆早就准备好的、没有喷涂任何标志的别克商务车和四名特警队员,按照市交警支队指挥室提供的定位系统锁定了王海等人换乘的那辆出租车,并且很快就跟了上去。
“陈局,我的车就在您的身后,请指示行动方案。”拿着步话机,张斌向陈思江请示道。
“收到。”对着步话机应答了一声之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思江低着头思忖片刻,然后重新打开步话机说道:“张斌,我们今天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郝雷和王海老奸巨猾且对今天晚上的行动进行过周密部署,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他们再耍什么花招。这样,你现在加速把你的车开到出租车的前面去,我们两个对这辆出租车形成包夹,决不能让他们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明白!”听完陈思江的话,张斌响亮的回答了一声,然后对正在聚精会神的开车的民警说道:“加速,冲到出租车的前面去,形成包夹之势!”
“是!”轻轻的点点头,开车的民警猛地踩了一脚油门,黑色的七座商务车噌的一声窜到了出租车的前面。
一前一后“押”着出租车行驶了大概五分钟,在接近哈密路电池厂家属院的一个路口,出租车突然靠边停了下来。
从汽车的后视镜上看到你这一情况后,张斌一愣,然后赶紧打开步话机对陈思江说道:“陈局,出租车突然停下了,怎么办?”
距离出租车有二百多米的陈思江也看到了停在路边上的出租车,然后对着步话机说道:“你不要停车,慢慢的往前走,以防引起王海等人的怀疑。我在后面跟着视情况行动。”
关掉步话机,陈思江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的出租车。这时,他突然惊奇的发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两个女人!
“为什么是两个女人?难道是情报有误吗?”面对突然发生的变故,陈思江没有多想,也没有通知张斌,而是命令司机加了一脚油门,把车停在出租车的前方,把出租车“别”在了路边。
四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快速下车,把枪口对准了刚想下车发脾气的出租车司机。
“哎,哎,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抢劫啊?”面对面前黑乎乎的四支枪口和全副武装的特警,出租车司机吓得差一点瘫坐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这时,陈思江疾步走了过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冲着出租车司机晃了晃说道:“这位师傅,您不要慌,我们是边城市公安局民警,正在办案,请配合!”
一听是公安民警,出租车司机镇定了许多,但还是紧张的看着陈思江问道:“公安?公安怎么了?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啊!”
“刚才我发现你停车之后,车上下来的是两个女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把出租车司机拽到路边,陈思江赶紧问道。
听了陈思江的话,出租车司机禁不住笑了:“这位警官,我是跑出租车的,只要给钱坐车,我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了,那两个女的是你们要抓的犯罪分子啊?”
“不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在河滩快速入口旁边的路口,你车上拉的应该是三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变成两个女的了?快说,是怎么回事!”听出租车司机这么说,陈思江再也没有给他解释什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说道。
见陈思江有些生气了,出租车司机再也不敢怠慢,摸着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冲着陈思江点点头:“哦,你是说半个小时之前啊?你说的不错,那个时候我是在河滩快速入口旁边的路口拉了三个男的,而且看样子那三个人不是一般人,有可能是有钱的大老板。他们上车后告诉我要到西山路上的中豪润园别墅区。但当我开着车要穿过酱油厂家属区那条小巷子的时候,他们突然叫停了车,下车后坐着路边上停着的一辆黑色的轿车走了。之后我就拉上了刚才下车的两个女的......”
不等出租车司机把话讲完,陈思江便懊恼的挥手在自己的头上打了一巴掌,然后一脸沮丧的看着刚刚赶来的张斌说道:“张斌,我们上当了!”
“啊?怎么回事?”看看旁边的出租车司机,再看看一脸懊恼的陈思江,已经预感到不妙的张斌着急的问道。
“我真的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郝雷会如此的狡猾,计划的如此周密,我们上他们的当了。”说完这番话,陈思江苦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先是扔给张斌一支,然后才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狠狠地抽了两口烟。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局您快说啊!”看着陈思江垂头丧气的样子,张斌有些着急了。
“就像交警支队通过监控掌握的情况一样,从郭涛家的东门出来之后,王海他们确实是坐着那辆警车向河滩快速路口逃去,并且在河滩快速入口旁边的路口换乘了这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之后,在酱油厂家属区那条小巷子里,他们突然下车,然后坐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跑了。这两个小子给我们演了一出‘调虎离山’!”说到这里,陈思江停下话题,把没有抽几口的香烟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了几脚。
“酱油厂那条小巷子是去往中豪润园最近的一条路,但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所以交警支队的监控并没有也不可能跟踪到。王海等人选择在这里下车并上了早就等候在此的那辆轿车,这是他们之前已经安排好了的。出租车司机在卸下王海等人后,开着车‘扫街’,回到了西虹路主干道,并拉上了两个搭车的女人。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车出来了并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出租车的行驶轨迹,傻傻的跟踪到此。”接着陈思江的话,张斌一边抽烟一边分析道。
冲着张斌点点头,陈思江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远方的中豪润园小区。
突然,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着张斌说道:“现在上车,我向顾局他们通报一下情况,请求他们派人支援,我们直接去中豪润园别墅区!”
说完,不等张斌说什么,陈思江便匆匆的上了车。
张斌也不敢怠慢,一溜小跑跑到车前上了车。
两辆黑色商务车向着中豪润园小区疾驶而去。
此时此刻,中豪润园别墅区8号楼的客厅里却是另外一种情景:温馨、别致的灯光下,杯楚交错,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工作实在太忙,加之家中事情繁杂,直到今天才略尽地主之谊,请您们到家里来坐一会儿。抱歉,抱歉!”端着高脚杯,郝雷走到厄河王海面前,一边说话一边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郝总客气了。家父郝先生是我在赏石领域最崇拜的大收藏家,更是我王海的恩人,他的被杀我倍感心痛。在此,我谨代表我个人和我的全家,向您,向您的母亲表示衷心的哀悼和慰问。王总,节哀顺变!”看看郝雷,王海的脸上不但没有一点笑容,反而挂满了严肃和痛苦。
冲着王海点点头,郝雷轻轻的摇摇头:“谢谢王先生,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家父没有看错人。来,我敬您一杯!”
说到这里,郝雷先是亲切的拍了拍王海的肩膀,然后端起酒杯将被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低下头看看被子里的红酒,王海笑了一下,心里禁不住暗暗的想:83年的拉菲,一瓶酒就是我们家一年的收入,有钱人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
想到这里,他也端起酒杯,仰起脖子,把大半杯红酒“倒”进了嘴里。
这时,边城王海和冯胜龙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冯老板请坐,快请坐!”见边城王海带着冯胜龙走了过来,郝雷赶紧从茶几上拿起香烟,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给冯胜龙递烟。
“郝总,今天晚上我可是长见识了。在您和王老板的亲自导演下,我这个从小就梦想着当演员的人正儿八经充当了一把警匪片的主角。感谢,感谢!”坐在沙发上,冯胜龙一边说一边冲着郝雷和边城王海竖了竖大拇指。
“是啊,二位老板,我王海今天也是开了眼了。不过啊,故事情节有些太惊险,我这颗老心脏差一点爆掉。不过还是要谢谢您们,如果不是二位老板的巧妙设计,我和冯老板说不定现在已经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接受审讯呢,哪还有这么好的红酒喝、这么好的西餐吃啊?郝总,王总,您们说是不是啊?”看看郝雷和边城王海,厄河王海也禁不住冲着他们竖了竖大拇指。
面对厄河王海和的冯胜龙的夸奖,郝雷的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而是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看着他们两个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两位受惊了,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看看郝雷,冯胜龙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他说道:“哦?郝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实话跟您说,从来到边城后我的心就没有安生过,我就想不通了,您郝总和王总是光明正大的卖东西,我和王老板是合理合法的买东西,咱们之间似正儿八经的生意,是受法律保护的。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从开始到现在,您们特别是王总,总是对我们怀疑这怀疑那,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不说,今天晚上更是在来您家的路上没收了我和王老板的手机,并且被公安局的车追着在边城‘逛大街’。二位老总,您们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有点蹊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敢和您们做交易啊?”
说到这里,冯胜龙有些失望和无奈的冲着郝雷和边城王海摊了摊手,然后拿起香烟,默默的抽起烟来。
看看冯胜龙,郝雷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看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边城王海:“兄弟,你没收了二位老板的手机?”
抬头看看郝雷,边城王海一愣,心里暗暗的想:你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没收他们两个人的手机是你让我干的,现在这么说又是几个意思?
但是,看看郝雷复杂的表情,边城王海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便冲着郝雷点点头:“郝总,不好意思,刚才情况复杂,为了保险起见,我暂时把二位老板的手机保存了起来。这件事......”
“好了,不说了,等会儿二位老板走的时候要完好无损的把手机还给他们!”看看边城王海,郝雷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冯胜龙的面前,坐在他的身边,然后面带难色的看着厄河王海和冯胜龙说道:“二位来的这两天确实让您们受了委屈,这是我郝雷办事不周,在此特向二位道歉。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容我向二位解释一下好不好?”
听完郝雷的话,厄河王海和冯胜龙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冲着他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对于我的父亲郝建成,王先生应该了解的多一些,冯老板可能知道的不多。”看看厄河王海和冯胜龙,郝雷先是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一边吸烟一边接着说道:“我的父亲郝建成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从一名小餐馆的小老板到闻名边城的大企业家,他吃了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罪,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几十年的经商过程中,他也得罪了不少的人。特别是我的父亲喜欢上了观赏石收藏之后,足迹遍布全国,收藏了很多奇石精品品,这就让那些心胸狭窄、喜欢玩石头的人心生羡慕和嫉妒。在他被杀之后,这些人跳将出来,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利用各种借口、打着各种旗号,编造是非到市政府和公安机关告他。其目的就是搞臭我父亲的一世英名,利用非法手段得到我父亲的奇石藏品。而边城的公安机关却是非不分,听信谗言,四处搜集我父亲的所谓‘犯罪证据’,所以才出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唉,现在这个社会,落井下石的人多啊!”
说到这里,郝雷一边皱着眉头一脸沮丧的摇头一边唉声叹气起来。
看着郝雷,厄河王海暗笑了一下,心里暗暗的想:你郝雷的演技太高了,编故事的本事也非一般,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被你这番“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的谎言所蒙蔽,把你看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可真相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两声,转而又一脸平静的看着郝雷,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郝总,您可要看清楚了,我和王老板这次来边城,可是带着真金白银和一片诚心来购买您的父亲郝建成先生的奇玉石藏品的,并不是您所说的哪些人。所以......”
“冯老板,您误会了。”见冯胜龙有些着急的看着他解释,郝雷微笑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二位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来,在我父亲的熏陶下,我也开始喜欢上了奇石收藏,但只是个初入该行的爱好者而已,所以,虽然喜欢,但根本无法驾驭我父亲这么多年来收藏的这么多奇玉石精品,再加上父亲去世后,集团公司这么多事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管理和经营他遗留下来的奇玉石。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决定把其中的一部分卖掉,充实集团资金链,做大做强父亲遗留下来的其他产业。为了防止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落入那些心术不正、见利忘义的人手里,我和王海王总是在有意接手这些奇玉石精品的人选上小心了些。但都对于您和王老板,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毕竟您们是杨凯杨叔介绍来的,而杨叔又是我父亲多年的挚友,他老人家介绍来的人我百分之百的放心。”
说到这里,他停下话题看了看厄河王海和冯胜龙,然后微笑着说道:“只不过我听王总说,二位在购买奇石方面有些条件,具体有什么条件现在就说吧,如果不是很为难,我一定会满足二位的要求,力促我们的生意成交!”
听完郝雷的话,厄河王海和冯胜龙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冯胜龙率先开了腔:“郝总,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要求和条件,只是从保护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跟王总说了一些我们的要求。郝总您应该理解,我和王老板都是奇玉石爱好者,是仰慕您的父亲郝建成先生在奇玉石领域的盛名和他所收藏的奇玉石精品,带着真金白银和一片诚意来跟您谈生意的,我们不愿意花费巨资购买的东西不明不白,最后落个人财两空。我们的具体要求嘛,王总肯定跟您汇报过了,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谢谢!”
冯胜龙的态度不卑不吭,所说的话有理有据,让郝雷信不得不信服的点点头:“冯老板,您刚才说的一番话很有道理,作为商人,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所以,现在我就回答您和王老板提出的条件。”
“那就谢谢郝总了,我们洗耳恭听!”看看郝雷,厄河王海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里却在暗暗的想:郝雷,我看你怎么解释!
“郝建成是我的父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件事情二位没什么可怀疑的吧?”看看厄河王海和冯胜龙,郝雷一脸的认真。
“当然,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冲着郝雷点点头,厄河王海和冯胜龙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冲着他点点头。
“既然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现在他去世了,那我就是他所有财产的第一继承人。因此,那些收藏证书上写着我父亲名字的奇玉石是不是都是我的?如果是,我是不是有权力出售?如果有,咱们之间的生意是不是合法?王老板,据我所知,您曾经在厄河市检察院工作多年,懂的法律知识比我吃过的大米饭都多,您说,我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说完这番话,郝雷突然冷笑了两声,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厄河王海。
看着郝雷得意洋洋的样子,厄河王海笑了笑:“郝总,在没有正式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您......”
“王老板,您多虑了。刚才我就说过,作为杨凯杨叔介绍过来的人,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可说不可说的?王老板请讲!”不等厄河王海把话说完,郝雷便一身豪气的冲着他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我想亲眼看一看您要惠让给我们的奇玉石到底是什么成色,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议题非常的重要。郝总,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