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言在先

这一次老二带了手铐，嘴里说关于以车抵贷的事情，还是要找老大才能说清楚。虽然跟以前，从他嘴里说出来，所有的事儿都找老大，一模一样。但是，这一次，他却是真心实意地说的，没有半点推脱的意思。

只是，多年以来形成的思维定势，使他说找老大这几个字的时候，每一次都是脱口而出，成了一种习惯，了一种强大的惯性。而每次这样说了之后，银行的贷款，就都没有了下文。

所以，老二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就以为也跟以前n多次的银行收贷一样，说完这句话，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反而，给自己招来了更多的不自在。公安部门，倒是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把他给放了，只是，交给他一项任务。

公安部门也知道，多年以来，银行也多次找过老大，但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无果而终。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找不到老大在哪里。

当然大体的方位是知道的，是在上海，但是上海那么大，要在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中，找到一个具体的人，那无疑是大海捞针。特别是这根针，它自己会移动，会有应对之策，那就更难了。

所以公安部门交给老二的任务，就是，把公安部门出具的传唤通知书，交给老大。“你们是亲兄弟，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听说，老大在上海，具体位置我们也知之不详，我们的传唤通知书，也没有办法送达。不过，幸好有你在，老大躲得不见人，可是见自己的亲弟弟，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还有，这个传唤通知书，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给老大。如果，按照通知书上说的时间，老大没有到公安部门来配合调查，那我们也不客气，会像对你一样，采取强制传唤的措施。”

“当然，我们现在不亲自送出传唤通知书，是因为我们相信你，可以配合公安部门的调查工作。如果你，以各种方式不配合的话，我们的办法，我们的手段有的是。只是，到那时候，就不仅仅是强制传唤了，你们的罪名，就不仅仅是涉嫌欺诈罪了，那就有可能，是妨碍公务罪，罪加一等。”

老二，点头如捣蒜，又像小鸡啄米一般。虽然他在，公安部门的，留置室仅仅呆了一个晚上。但是，这一晚上的经历，却使他终生难忘。

其实，老二也搞不清，公安部门的留置和拘留有什么区别？只是知道自己一个人被孤零零地丢在留置室，外面有警察在值班。整个晚上，倒也没有对他进行什么提审，更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暴打虐待。

可是，他却整宿都没有合眼，根本睡不着。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兄弟二人，白白用着银行的巨额贷款，作着无本生意。

生意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兄弟二人，包括他们全家，都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从来没有想到，欠银行贷款不还，还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而且调查人员告诉他，这种后果，现在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如果罪名成立的话，那他们兄弟就不仅仅是在留置室度日如年了，那是要正儿八经进监狱的。“不掏钱的饭，你们兄弟二人，也可以吃啊。至于好吃不好吃？你吃过就知道了。”调查人员是这样说的。

在留置室度过一晚之后，老二觉得，说一千道一万，能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才是人生最大的目的。试图吃免费的午餐，尽管你吃到了，但是最后还是要吐出来的。

既然迟早要吐出来，那与其等着让别人摁住脖子，强行让你吐出来，还不如，别人要你吐出来的时候，你就赶快痛痛快快儿地吐出来。

其实，认真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亏。毕竟白白用了人家银行这么多年那么多的贷款，即便是现在吐出来，也只是，本来就应该归还银行贷款的本息。所以，这也是，公道的一种方式罢了。

而且，从他们兄弟的生意来说，这么多年，确确实实也赚了很多的钱。归还银行贷款本息，就他们的经济实力来说，并不是一个什么难事。相反，他们的资产规模，归还银行贷款本息绰绰有余。只是，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把银行贷款本息，看做了自己生意取得利润的一部分。

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他也在人生，第一次尝到了，被戴手铐的滋味，尝到了，暂时失去人身自由的滋味。如果，腰缠万贯，自己去坐监狱，吃牢饭，那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通了这一点，老二接受了公安部门的任务以后，以自己的方式，高效率地完成了这个任务。他并没有亲自到上海去找老大，只是，通过电话，立马就告诉了老大，公安部门已经对他发出传唤通知书，让他，在指定的时间前，到公安部门配合调查。

而且，老二，跟老大开通了视频。老二，把传唤通知书，叫老大仔细看了几遍，又伸出手腕，叫老大看他手腕上尚存的手铐印迹，告诉他，自己在留置室的遭遇和自己的心路历程。

通话的最后，老二千叮咛万嘱咐。说道，“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么多年以来，银行对咱们的贷款，虽然也讨要过催要过，但是，都没有这一次的认真。这一次人家是来真的了，我已经带过手铐了，你如论如何，不能再尝试手铐的滋味了。该配合人家的时候就要配合，吃进去的昧心食，本来就是意外之财，该吐出来的时候，就要吐。所以，人家要求你，回来配合调查，你就乖乖地回来。”

通话以后，老大本人没有回来，但是，老大也没有，把公安部门的传唤通知书抛之脑后，而是派了一名律师，来到了公安部门。

公安部门，对律师的到来，并不买账。“我们传唤的是老大本人，现在，我们是要求老大来配合我们的调查，并不是要到法院出庭。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他派你这个律师过来，干什么？”

律师满脸堆笑，“这其中的法律关系，我们也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老大，因为生意上的关系，出国去了，贵部门的传唤通知书，我也通过传真，传给他了。他接到传真，高度重视，只是由于身在国外，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回来，配合调查。所以，指派我替他而来。一个是，说明具体情况；一个是，贵部门有哪些，需要他配合调查的问题，我可以整理以后，传给他，让他早做准备。然后，他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回国内，前来配合调查。”

“不过，毕竟是人在国外，他要回国，不一定能赶在指定的时间之前，为了避免强制传唤，所以派我来打前站，表明我们是高度重视贵部门的传唤，并且态度积极。”

公安部门调查人员见状，就说，“不管你的事主，是真在国外，还是假在国外，既然，你作为他的律师，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说明情况，我们姑且相信一回。”

“不过，我们的传唤通知书，也是有它的严肃性的，即便是你的事主，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赶回国内，但是，也不能逾期太多，最多也是在两周之内，必须前来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