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站队
得了姬纬的传令之后，果然埋伏在城外的那些守军们全都像是同一时间瞎了眼一般，愣是让这一支队伍穿过了重重的封锁。事实上如果不是姬纬故意放走这些人的话，他们恐怕还没有走出多远就会被城外的围攻士兵们“吃个干净”！
对于这些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自己的命已经不是命了。当兵吃粮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敌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拼死搏杀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毕竟谁敢说对方的手上没有沾染过自己朋友、战友的鲜血呢？
战场上原本就是如此，或许一开始大家都互相不认识。可是一场战斗下来之后，恐怕彼此的手上都会沾染上对方朋友、战友的鲜血。恩怨也就自此结下了，想要化解只有一方失败，一方胜利才能结束。
如今姬纬传下命令，又有晁惠亲自监督坐镇，所以即便军队之中有些士兵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目光，却也没人敢坏了将军的大事。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点在任何朝代和任何的时代都是不变的真理！
目送着这一支队伍离开之后，晁惠也没有闲着。再次返回中军主帐，将自己所见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晁惠进入军中主帐的时候，姬纬正在与其他几位将领商议着什么。直至晁惠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包括姬纬在内的众多将士们竟是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像是事先说好了一般。
对于这样的情况，晁惠也并不会感到惊讶，常年在军中生活的晁惠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也一如往常一样只持续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今天先暂且到这里吧，大家下去就按照之前所商议好的行事吧！”
姬纬作为此番攻城的主将，自是一个极有眼力的人。此时瞧见晁惠突然出现在这里，心中也是瞬间明白过来。虽说对于晁惠即将说的事情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过晁惠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这件事情。
这倒不是说不相信营中的这些将领们，而是说军营之中本就人多嘴杂。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到最后追究起来又是一番麻烦。与其如此的话，还不如事先做好保密工作呢！
有了姬纬的发话，众人也都纷纷散了。经过晁惠身边的时候，几个关系相亲的将领还不忘了打个招呼，对此晁惠也是一一点头示意。
直至最后一名身材健硕的将领离开之后，晁惠这才转头看向姬纬，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言语些什么。
“嗯！”
对此姬纬也是心知肚明，鼻中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不过接下来姬纬的口中却是突然蹦出几句莫名其来的话来。
“二公子真的是去打猎了？”
原本都已经打算转身离开的晁惠，听见身后姬纬的话之后，不免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稍稍思索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用一种疑惑不解的语气说道。
“将军，您的意思是？”
看着眼前自己最为信任的将领，姬纬近乎要脱口而出地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二公子此番随军出征，谁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如今我军正在围攻，二公子怎么会突然提出去狩猎呢？难道真的是在军营之中待得烦闷了？”
晁惠也是个心思机敏之人，此番得了姬纬的暗示和提醒之后，也是瞬间醒悟过来，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还是大人看的透彻，如果二公子真的是想要出去狩猎的话，没道理在这种关键时刻出去，否则必定会落人口舌才对！如今攻城到了关键时刻，二公子此番随军出征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夺...”
话到这里，晁惠却是不敢往下说了。而是转头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储君之争向来残酷，我们不过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偏将而已，在这些大人物眼中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鱼小虾。不管最后是大公子获胜，还是二公子获胜，都与咱们无关！你我的性命说不定哪一天就不是自己的了，又何必去趟这一趟浑水呢！”
晁惠的话带着几分规劝，规劝谁呢？自然是在规劝眼前的姬纬！或许如晁惠这般的偏将，不见得真的入了秦氏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眼，可是姬纬可不同！他可是堂堂的大将军，统领着千军万马！在储位之争中如果能够得到姬纬的支持，也就相当于得到了军方的支持。毕竟军中第一人的名号，也绝不是吹出来的！
“哈哈...”
看着眼前的晁惠，姬纬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几分感动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的赤诚，尤其是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更是将交情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姬纬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一句“晚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些告诉给晁惠，倒不是说不相信对方，而是不想拉对方一起下水！古往今来但凡参与帝王之争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孤独终老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站错队伍，往往便是诛灭九族的风险。即便是站对了队伍，以姬纬这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恐怕最后也难逃被剥夺兵权的下场，毕竟没有哪一位帝王愿意将军队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算是后话了。眼前的事情便是姬纬选择了大公子，嫡子继位的观念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即便二公子的才能也的确不错，可是依旧无法动摇姬纬的想法。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也下去吧！”
心中有了几分计较之后，姬纬突然觉得一阵空虚。身体更是似乎疲倦到了极点，此时自己只想躺在软塌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再不想什么帝王之争，更不用考虑攻城之事。
看着眼前的姬纬，晁惠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最后晁惠只能将这些全都咽下，行了一个军礼之后转身退出了军帐。
退出军帐之后的晁惠，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军中主帐，轻轻叹息一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叹息。随后晁惠叫人牵来一匹良驹，扬鞭直奔营地之外而去，看其方向正是野人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