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憧憬

随着众人的纷纷离去，偌大的广场之上瞬间显得极为空旷起来。凌志习惯性地一个人坐在蒲团之上，重新仔细消化一下今日道尊所讲述的内容。

或许是因为起步晚的缘故，所以凌志总是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去理解道尊所讲述的内容。或许道尊的一句话，在许多天赋异禀之人耳中如同白开水那般容易，直接仰着脖子灌下去便是。可是对于凌志来说却像是一碗掺了很多盐巴的盐水，根本难以下咽半口。

可是凌志也清楚这些盐水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自己必须一口一口喝下去，这样自己的身体才能够茁壮成长。只不过这种成长的过程极为的艰难，即便如凌志这般心志坚韧之辈，往往也会偶尔产生几分放弃的念头来。

不过每当凌志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少年时遇见的那个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模样，可是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的样子的场景。或许即便是到了今天凌志的心里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拯救三界苍生的觉悟，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的爹娘，保护自己的那些小伙们而已。

或许那些所谓的什么玉帝、刑天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此时的凌志来说太过遥远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之道，万法之道。道之一道，道不可道...”

凌志的脑海之中回忆着方才道尊所说过的话，仔细感悟着这些话语之中所蕴含的天地至理，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人与自己一样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并没有立即离开广场。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记得当凌志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晌午。对于无极山上的这些修道之人而言，早课往往开始的都比较早。一般在早晨的六点便开始了，并且于上午的九点便结束了。如凌志这般足足打坐到接近晌午时分之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了。不过今日却是多了一人，而此人正是南阳。

之前南阳也曾经想要私底下找凌志，只可惜恰好碰上了雾疆，所以最后没能行得通！不过这一次在早课之后，南阳却是特意留下来等待凌志。可是实在让南阳有些意外的是凌志的早课竟是比别人足足延迟了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也就难怪凌志总是能给别人带来惊喜了。

瞧着凌志睁开了眼睛，不远处正仔细观察凌志的南阳的脸上没来由突然微微一红。不过凌志眼底闪过的一道精光却是没能躲过南阳的眼睛，在经过最初的害羞之后，南阳的心里再次浮现几分莫名的高兴来。或许是为凌志在修道一途上又取得了进步而感到高兴，又或许是为了自己终于能够有与凌志单独相处而感到高兴。

但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当凌志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南阳的身上时，这个少女的脸上再次微微一红。

“呃...”

凌志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甚至是有些意外。因为自从登上无极山之后，这么多时日下来每次都是凌志独自一人留在此地。今日南阳突然出现在广场，而且看神情似乎是特意在等自己，这才是让凌志感到最意外的地方。

“南阳师姐，有事吗？”

凌志有些讷讷地说道，眼睛不自觉地往其他地方看去。老实说凌志还是头一回这么单独与一个姑娘家相处，虽说二人之前隔着少说五米的距离。可是对于如凌志这般修炼之人来说，五米的距离与普通人的半米距离真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最为重要的是别看凌志称呼南阳为师姐，事实上南阳与凌志的年龄相仿，甚至有可能比凌志还要小些。只不过是因为南阳入门的早些，所以这才成为了凌志的师姐。

“啊...啊...”

听着凌志的询问，南阳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想要撩起右耳边的头发。只可惜这一次却是撩空了，她忘记了自己今早刚刚扎了一个好看的马尾辫这件事情。

没能成功撩起自己的头发，南阳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凌志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愣愣地坐在原地等待着南阳的答复，一时间广场之上的气氛竟是变得极为尴尬起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凌志方才悟出几分男人该有的气度来，破天荒地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

“咳咳...哪个什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原本凌志不说话也还好，这种尴尬的气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减弱。可是如近凌志一开口就是这种毫无营养的撩妹开场白，实在是又老又土又没新意。

不过这些话落在南阳的耳中，却是成为了一句足以让她把自己的肺给笑炸了的笑话。

“咯咯...凌志师弟，你难道之前都是一直这么可爱的吗？”

南阳抿着嘴，轻笑着说道。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在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甚至因为要控制这种情绪，此时南阳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可爱...南阳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个人嘴笨，尤其是面对漂亮的女孩子的时候，更是不会说话！”

凌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憨憨的样子。

“哈哈...凌志师弟，你还说自己嘴笨？你这夸人都不露痕迹的！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呢？”

听见凌志夸自己长得好看，南阳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蜜。不过南阳对于凌志的看法却已经渐渐有了几分变化，或许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小子，并非真的像自己之前所了解的那样。

看着南阳开心的笑起来，凌志也是会心一笑，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右手更是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口中憨憨地说道。

“南阳师姐，你就别嘲笑我了，我刚才完全是发自肺腑，你长得的确很漂亮啊！”

听着平日里有些沉默寡言的凌志突然口绽莲花般夸赞自己长得好看，南阳也得笑的前仰后附。不过脸上却是故作严肃地突然一沉，口中笑着言语道。

“哦？那我是有多好看呢？”

“南阳师姐如果是在我们村的话，一定是俺们村里的村花。到时候恐怕说媒的媒婆都要把你们家的门槛给踩烂了嘞！”

“咯咯...真的吗？要是真那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要招惹来许多的是非！”

南阳笑道，一双好看的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条缝。对于南阳这样的姑娘来说，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女平等，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男尊女卑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凌志说起他们村里的事情时，南阳才会表现的极为轻松自如。

而对于凌志来说，南阳除了是自己自从上了无极山之后，第一个与自己主动讲话的人之外，更是因为南阳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与普通世俗女子不同的气质，使得凌志总是会对眼前这个其实年纪与自己相仿，但是笑起来却极为好看的小师姐产生几分其他的感觉来。

当然这种感觉只是单纯的友谊，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事，起码对于此时的凌志而言是如此。

事实上南阳也和凌志一样，只不过多了几分好奇。因为南阳很少下山，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也极为的好奇。恰好凌志又是从一个小山村里上来的，对于南阳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一扇看透世界的窗子一般！

二人就在这广场之上，彼此相隔十米的距离，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而往往许多时候，友谊便是从这种极为细小的事情开始建立的。

当凌志站起身来，打算暂时结束这场愉快的谈话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金色的阳光落在凌志的侧脸上，将那张本就算是极为英俊的脸庞，照射的平添了几分颜色。

“师姐，今天就暂且到这里吧！等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带你下山去看看！”

十米开外的地方，南阳同样是站起身来。只不过脸上却挂着几分意犹未尽，短短一下午的时光，凌志不重样地给她讲了许多山下的事情。尤其是凌志口中的“糖葫芦”“小糖人”，最是勾引南阳的心魂。或许接下来的几天里，南阳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凌志口中描述的“糖葫芦”和“小糖人”吧！

“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南阳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充满希翼地盯着凌志。

别看凌志和南阳都已经是修道之人，可是他们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此时又有凌志绘声绘色的描述，所以南阳动了下山的念头，倒也不足为奇了。

传言之中玉皇大帝的女儿，七公主动了凡心与凡间的牛郎结婚。牛郎长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七仙女下凡，必定是被人间的美景所吸引！

看着眼前睁大眼睛，一脸憧憬神情的南阳，凌志根本难以说出半个不字来。似乎一旦自己真的狠心拒绝了南阳，那就是在犯罪，在伤害一个可怜的只有三岁的小朋友一般难以容忍。

“好的，我一定会带你下山好好看看，山下的杂耍可好玩了。有的还能嘴里喷火，人和人叠在一起能够叠到十几米高...”

凌志又说了不少山下的把戏，其实又何尝不是他有些思念家乡了呢！

离家数载未归，也不知道家里面的老父母是否还安好！凌志从小也没有什么太宏伟的愿望，他只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正是出于这种最为朴实的念想，这才促使凌志来了无极山！

“嗯！”

得到凌志肯定的回答之后，南阳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来。随后二人互道晚安，各自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