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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一章 痛恨奸臣赴外任 刚刚上任破凶案
文天祥听了母亲的规劝,安心在家守孝读书,一边指导弟弟功课。谁知文天祥依制守孝还不到三年,天下形势骤变!
开庆初年(1259年),元朝大举南下伐宋,宋元战争爆发!
早在1239年,彭大雅任四川制置副使期间,命将军甘闰初筑钓鱼城,其后四川制置使兼知重庆府余玠,采纳播州人冉琎、冉璞兄弟的建议,于1243年再筑钓鱼城,加固城防,屯兵积粮,防范蒙古大军,并作为保卫重庆的屏障。
当时蒙古建国后正横扫欧亚大陆,无暇南顾,到了1258年,蒙古大汗蒙哥派忽必烈进攻鄂州,察塔儿进攻两淮,兀良哈台进攻云南,自己亲自领兵往前四川,分兵几路伐宋!
1259年2月,蒙哥大汗亲自率领四万军队攻到钓鱼城下,蒙哥派宋军的降兵进城招降,掌管城防的合州知州王坚,严辞拒绝投降,当场斩杀了元朝使者,蒙哥大怒,开始进攻钓鱼城!
钓鱼城主将王坚与副将张珏奋起抗击,宋将汪德臣战死!蒙哥却被城上火炮击伤,后来死于温泉寺,蒙古军因此撤退。
但蒙哥部下四万大军是撤了,察塔儿部进攻两淮却很顺利,宋军节节败退,元军前锋竟然屯兵长江北岸!
宋军虽然侥幸杀退了元军,却朝野震动,理宗皇帝升朝议事,文臣武将全都害怕元军的凶悍,无人敢言战,宦官董宋臣却对宋理宗说要迁都,暂避一时。
董宋臣是理宗的贴身内侍,极善逢迎,很得理宗的欢心。一次理宗去禁苑赏荷花,苦于没有凉亭遮日,董宋臣揣摩上意,一天之内就修建了一座凉亭,理宗十分高兴。冬天,理宗又去赏梅,董宋臣已事先在梅园建造一座亭子,理宗责备他劳民伤财,董宋臣说不过是把荷亭移到这里,理宗又大赞他办事得体。理宗晚年喜好女色,三宫六院已满足不了他的私欲,董宋臣引临安名妓唐安安入宫淫乐。
但是大臣中还是忠君报国的多,虽然无人敢言战,却也不附和董宋臣的迁都之议,于是理宗皇帝想到了一个人--文天祥。文天祥的策论“法天不息”,早就提醒过朝廷要居安思危,备战。
理宗皇帝急忙下诏,召文天祥出仕,任命为宁海军节度判官(节度判官是特派担任临时职务的大臣都可自选中级官员,奏请充任判官,以资佐理,掌文书事务。),文天祥到任后,得知了朝廷的争议,愤然上书“请求斩杀董宋臣,以统一人心,整军备战。”但是理宗不采纳,文天祥就自请免职回乡。
理宗皇帝得知后惋惜不已,恰好有大臣奏报,文天祥当年进京赶考的路上,协助多地的知县堪破命案,理宗旋即下诏,召文天祥入刑部任职。文天祥发挥断案入神的天赋,清理积案,疑案,平反冤案,干得风声四起,很快升官至刑部侍郎。
此时深得理宗信任的宦官董宋臣又升为都知(宋朝内侍官,为宦官最高职事。入内侍者设都都知、都知、副都知、押班等),文天祥愤而再次上书一一列举他的罪行,也没有回音。文天祥愤愤不平,上表请求外放,不屑与小人同朝!
理宗皇帝思忖再三,调文天祥外任瑞州知州,还未到任,又改迁江南西路提刑,专管刑狱。{江南西路大致相当于今天的江西省,首府在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境内),江南西路置八州、四军、六十八县,包括文天祥的家乡吉州、抚州、洪州、信州、江州、袁州、筠州、赣州}
文天祥欣然赴任,谁知一上任就遇到一件奇案!
文天祥细细观阅诉状,原来洪州有户富商姓韩,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韩珍珍,视为掌上明珠。这珍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后更是刁蛮异常,无人敢惹。
一天晌午,珍珍带着丫环云儿出门闲逛。走到街口,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鬧,就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个屠户在杀狗取狗宝。
那屠户把一条老母狗开肠破肚,两只手在狗肚子里来回搜寻,终于掏出一个灰黑色的圆球,兴奋得手一扬,把狗宝举在手上示众。
不想动作过猛,手上沾的狗血竟然甩到了珍珍脸上!珍珍养尊处优,突然闻到血腥味,吓得眼前一黑,往后晕倒!
身后一个看热闹的书生见了,连忙双手搀扶住珍珍。珍珍稳住心神,转头一看,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搂着,不禁又羞又怒,脸一沉要骂他几句;但是看见书生潇洒英俊,风度翩翩,一时间竟看得痴了,忘了发火。丫环云儿反应过来,一拍那书生的胳膊:“快放开我家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书生连忙松手,赔着笑脸看了珍珍几眼。
珍珍怦然心动,这时丫环云儿拉她走,珍珍恋恋不舍地走了。
回到家里后,珍珍茶饭不思,像失了魂似地,父母连忙来询问,却又不说,请医诊治,却又没病!丫环云儿从小就伺候小姐,知道小姐的心思,笑嘻嘻地问小姐是不是看上那位公子了?珍珍害羞地默默点头。
丫环云儿笑嘻嘻地出去多方打听,终于查明那个书生在街上摆了代字摊,专门替不识字的人撰文为生。珍珍暗暗欢喜,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丫环云儿,悄悄出门去找书生。
不料刚走近字摊,珍珍就差点气昏过去!只见一个青布衣裙的姑娘陪坐在书生身边,帮着磨墨铺纸,形影不离。丫环云儿赶紧把珍珍拉到一边,找人一打听,这才知道,那青衣姑娘是书生的意中人,他们俩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还好,青衣姑娘还未嫁给书生。
珍珍一脸的失望,丫环云儿一看连忙劝慰说:“小姐你莫用伤心,他们俩还未成亲,你若喜欢那书生,把他抢过来便是!我们是豪门大户,小姐你又长得沉鱼落雁,哪能输给一个布衣姑娘?”
珍珍听到这里,转悲为喜,回去就把心事和母亲说了。母亲连忙与父亲商量,父亲哈哈大笑说:“这算什么难事?我派人送去重礼,再给你良田百亩当嫁妆,他能不愿意吗?”
珍珍听了,却连连摇头说:“不可不可,这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又不是花钱买个家丁,女儿的意思,这事要做得不显山不露水,让他自愿。”
韩大户点点头,第二天亲自出马,让丫环云儿带路,走到书生的摊子前一看,果然英气勃勃,衣服虽然不华贵,倒也干干净净,气质不俗!
韩大户笑着对书生说:“公子,我想请你代写一封信。”书生连忙客气地站起来请韩大户坐下,问写什么内容?韩大户随便找了个借口,看着书生笔走龙蛇地写了一封信,拿起来看看,字迹果然十分漂亮!韩大户说:“不瞒公子,我家中颇有钱财,可就缺一个公子这样的写写画画的人才,公子如若有意,报酬一定优厚。”
书生大喜,施礼问道:“员外,是写一件东西算钱,还是按月给钱?”韩大户哈哈大笑,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常有书信、柬帖、礼单要写,自然是按月付钱!不管有没有活干,每月给你十两银子如何?”书生喜出望外,自己摆摊,一个月写下来最多赚个二两银子,立刻收拾摊子,跟着韩大户回家。
韩大户安排了一间客房给书生住,经常安排珍珍去找他,写写东西。珍珍几乎每天去看书生,给他炖鸡汤、煲燕窝,有时还硬拉书生一同吃饭。
书生从来没有过过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天满面笑容,看见珍珍姿容出色,衣裳得体,渐渐也生出好感,但是碍于身份,没有言明。
珍珍自然看出来了,心里乐开了花,等了一个月,不见书生示爱,心中按奈不住,干脆把话挑明!
书生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珍珍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小姐,竟然青睐自己这个穷书生!惊的是,自己与那青衣女青梅竹马,虽然没有正式提亲,双方的父母都已默认了,自己要是变卦,岂不是嫌贫爱富?那会招人唾骂!书生心里天人交战,话已挑明,如果拒绝,就驳了大小姐的面子;如果答应,自己岂不成了负心汉?
珍珍见他半晌不语,知道书生心中还惦记着那个青衣姑娘,便再三逼问,他青衣姑娘到底定亲了没有?书生被逼得没辙,只好托词说:“我与青衣姑娘倒是没有定亲,但双方父母都已默认了这门亲事。这等婚姻大事,须经父母做主,在下不能表态。”
珍珍满脸的失望,书生看了心中不忍,就说:“要不这样,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青衣姑娘会去我家吃饭,要不你也去我家,让我父母看看,我再告诉父母此事,请他们二老定夺?”
珍珍满肚子不高兴,那青衣姑娘怎能和自己比?但是看看眼前的书生,心里实在是喜欢他,就点头答应了。
回到房中,珍珍忙开了,命丫环云儿把自己所有的漂亮衣服都翻出来,一一试穿,一边试穿,一边问云儿:“这件怎么样?”云儿轻笑道:“小姐,依奴婢看,这些衣服随便挑出一件来,都要远胜那青衣姑娘,就只怕……”
珍珍忙问:“死丫头,说话吞吞吐吐地干什么?只怕什么?”云儿说:“小姐平时说话随便惯了,口无遮拦,说到得意时还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我怕你那天晚上去做客,还是这样,会让你未来的公婆觉得你不稳重,嘻嘻。”
珍珍脸红了红,啐道:“死丫头,你光看我笑话?快想个法子补救才是。”
云儿笑道:“我看小姐戴一副耳环去做客就好。耳环不仅有装扮作用,还能规范女子的姿态行为。如果女子行为不稳重,前仰后合,摇头晃脑,耳环就会随之摇晃不已,左耳环碰到女子左脸,意为‘羞’,右耳环碰到右脸,意为‘耻’,有了耳环提醒,小姐就不会失态了。”
珍珍一听深以为然,立刻命云儿去准备耳环。
云儿带了银子,出了家门,来找离家不远的戴银匠。戴银匠是本地的一位奇人,手艺精湛无比,十里八乡的人都慕名赶来,请他改制或者打制首饰。以戴银匠的本领,本来可以自己开一家首饰店,但戴银匠好赌,赚钱也容易,有了钱就去赌,妻子因为他这个嗜好都气得回了娘家,所以始终首饰店开不起来,只能给人做些首饰改制。
云儿来到戴银匠家,看见戴银匠正在房间里干活,房间里的桌子上摆着各种首饰,墙角还堆着一堆农具。云儿诧异地问:“戴银匠,你不是专门做首饰的,怎么农具也做?”戴银匠撇了云儿一眼说:“小丫头话真多,会做首饰难到还不会做农具?来者都是客,客人要做,我便做。你来做什么来了?”
云儿说明来意,要给小姐打一副耳环,让她说话时不摇头晃脑,显得庄重。
戴银匠沉吟道:“要么打一副六两重的金耳环,再打得大一些,坠着耳垂,自然你家小姐说话时不会摇头晃脑。”云儿笑道:“我不懂这个,全由你做主,你就说需要多少银子?”
戴银匠说:“金子兑换银子的比例是一比十,六两黄金就是六十两银子,连工钱你给我一百两白银吧!”云儿也不还价,从怀里掏出五十两一锭的元宝,给了两锭戴银匠,笑嘻嘻地说:“工钱不还价,但是急要,两天之内要打好,我来拿。”
戴银匠笑呵呵地说:“没问题,我就算不睡觉也要给你赶制出来!”
两天后,丫环云儿果然如期拿到了纯金耳环,喜滋滋地带回去给珍珍小姐一戴,非常满意!第二天中秋佳节,珍珍禀明了父母,带着云儿和礼物去书生家里做客,谁知这一去,就失踪了!
珍珍的父亲韩员外在家里久等女儿不归,心里放心不下,就带了几个家丁去书生家里迎接女儿,谁知书生顾朝辉说,珍珍和云儿吃了晚饭,没坐多久就回去了!韩员外以为女儿贪玩,就带着家丁掌着灯笼四处寻找,却找遍了洪州城,一直找到天亮都不见女儿和丫环的踪迹!
韩员外悲痛无比,立刻带着家丁去书生顾朝辉家要人,顾朝辉和父母都矢口否认藏起了珍珍和云儿;韩员外大怒,把顾朝辉家砸得稀烂,把顾朝辉扭送官府,告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和婢女云儿。
韩家有钱有势,知州宋大人十分重视,立刻升堂审问,但顾朝辉矢口否认,其父母也作证说,珍珍和云儿吃罢了晚饭不肯多坐,匆匆回家去了,说要陪父母赏月。
宋知州带着衙役去顾朝辉家里里里外外一顿搜索,没有发现二女的踪影;又四处派出衙役满城寻找,连个见过珍珍的云儿的人都没有,韩员外又三天两头地去衙门里闹,要官府判顾朝辉死罪,为女儿抵命!
宋知州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文天祥来上任江南西路提刑,宋知州急忙把案卷呈送给文天祥,请他断案。
文天祥看完卷宗,听完宋知州的陈述,沉吟道:“本案的关键是在两个失踪的少女身上!二女失踪这么多天没有露面,十有八九是遇害了。但凡命案,不外乎三种原因,一是仇杀,二是情杀,三是财杀。我要到原告被告家里走一遭,细查此案。”
宋知州大喜,忙问要调派多少人手同去?文天祥笑道:“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杀敌,人多无用,我自己去就行了,需要调动人手,提刑衙门自然有衙役,不劳大人费神。”文天祥举手告辞,按照诉状上的地址,先来到顾朝辉家。
顾朝辉的父母正坐在家里相对流泪,儿子同时有两个姑娘喜欢,本来是件好事,谁想那珍珍和云儿来吃了一顿饭就失踪了!害得儿子被羁押在大牢,至今判也不判,放也不放!
文天祥穿着便衣进门,笑呵呵地说明来意,二老连忙跪拜文天祥,求文天祥替儿子伸冤。文天祥扶起二老说:“你们莫怕,可将那晚的情形细细地告诉我,我就是为此案而来的。”
顾朝辉的父亲说:“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得知两位姑娘都要来做客,心中十分欢喜,早早地就催促老伴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那晚我儿顾朝辉也换了身新衣服,在家侯客,青衣姑娘戴琳萍先来的,她和我儿子是青梅竹马,住得也离我家不远,我和戴琳萍的父母都有意做这门亲事,只是没有正式提亲,戴琳萍和我儿顾朝辉经常在一起。
后来顾朝辉遇到了贵人,被本城韩大户请到府里去做事,月薪丰厚,我和老伴都非常高兴,儿子终于有出息了。我儿在中秋的前几天回来告诉我们,韩员外家小姐韩珍珍看上他了,要在中秋这天来我们家做客,让我们夫妻看看人品!我们喜出望外,叮嘱儿子说,戴琳萍这天晚上也要来做客,千万不可在她面前提起此事,两边都是客人,都不要得罪。儿子也答应了,那天晚上果然相安无事,戴琳萍没有问珍珍是谁,珍珍也没有和戴琳萍说话。
吃了一会,戴琳萍似乎察觉出气氛不对,看了珍珍几眼,起身告辞回家了,我连忙让老伴送送她;珍珍也随即起身告辞,和云儿一起回去了,我让顾朝辉送她走的。谁想这一走,珍珍和云儿竟然失踪了!”
文天祥听完,沉吟半晌,问:“顾朝辉送珍珍回家,有没有送到家里?回来说了什么?”
顾朝辉的父亲说:“送了没一会就回来了,说珍珍主动提出要趁着月色明亮走一会,一边赏月一边回家,让我儿子先回来,所以没有送到家中。”
文天祥忽然问:“戴琳萍那边有什么动静?”顾朝辉的母亲说:“我把她一直送回家中,戴琳萍看似不大高兴,连她父母也沉着脸,没有往日见到我那般热情。”
文天祥继续问:“戴琳萍的父母,知不知道你家儿子有韩员外的女儿青睐的事情?”
顾母说:“应该不知道,我们没说,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听到了风声似地。”
文天祥见问不出什么 ,举手告辞,顾朝辉的父母恭恭敬敬地把文天祥送出门外。
文天祥一路问人,找到戴银匠的家,信步走进去一看,屋里“叮叮当当”声响,戴银匠正在打一副银镯子。
戴银匠看了文天祥一眼,继续低头干活。文天祥笑道:“您是戴银匠吧?在下是外乡人,慕名而来,想打一副金耳环。”
戴银匠低着头说:“要打多大的?多重?”文天祥答:“要打纯金的六两重,少女戴的,是为了让她注意仪表。连工钱一共是一百两对吧?”戴银匠听了脸色大变,浑身一颤,问:“你几时要?怎么给钱?是拿金子换吗?”文天祥答:“我急用,两天就要!给你两锭银子,每一锭重五十两!”戴银匠浑身一震,停下手上的活计,问:“式样呢?是按图打造,还是按实物打造?”文天祥笑道:“这个你做主便是,我知道你是老字号,从来不错人的,银子先给你。”说完掏出两锭银元宝递给戴银匠。
戴银匠打量打量了文天祥,说:“那边有纸笔,你写下自己的名字,过两天来取货。”文天祥点点头,走过去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告辞走了,戴银匠一直跟到门外,看了半天才回去干活。
文天祥继续问路,找到戴琳萍家,戴琳萍全家都在 ,文天祥亮明身份,说:“我是官府中的提刑,特来查出珍珍失踪一案,你们要如实告诉我情况,查明凶手也好为你们洗脱嫌疑。”
戴琳萍说:“大人,那天晚上正是中秋月圆,我高高兴兴地去顾朝辉家赴宴,不想顾朝辉嫌贫爱富,另结新欢,爱上了韩大户家的女儿珍珍!我十分地不自在,吃了一会就起身走了,是顾朝辉的母亲送我回家的。大人,珍珍的失踪,和我们家完全没有关系,求大人明察。”
文天祥点点头,问:“顾朝辉另结新欢,你是怎么知道的?”戴琳萍答:“我是看了珍珍戴的金耳环,又大式样又新颖,才知道她就是顾朝辉的心上人。我一个平民女子,怎能与富家小姐争夺夫君?只好知难而退,自己回来了。”
文天祥追问:“你和珍珍素不相识,怎么凭一副耳环就认出她是顾朝辉的心上人?”这时戴琳萍的父亲说:“大人,我来回答吧。戴银匠和我家是亲戚,都姓戴,是同宗叔伯兄弟。那天我去戴银匠家里串门,正好看见他在打造一副很大的金耳环,就问他这是给谁做的?他说是韩员外家的丫环送来的,说打了给小姐戴,小姐要在中秋节用。金耳环是用来约束仪态的,我就估计那小姐有了心上人,戴了去相亲的。我听了没在意,见戴银匠忙着干活,就告辞走了。回到家里,我无意中对戴琳萍说起此事,戴琳萍听说打这么大的金耳环,十分好奇,就问了那金耳环的形状。中秋之夜,戴琳萍去顾朝辉家赴宴,看见珍珍小姐戴了这副金耳环,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时戴琳萍的母亲插话说:“大人,我看那顾朝辉就是个见异思迁的白眼狼!嫌贫爱富,看上珍珍家有钱,就嫌弃我们家戴琳萍!大人也不必多查,回衙门把那顾朝辉打一顿,他自然就招了!”
戴琳萍连忙捂住母亲的嘴说:“母亲别胡说,珍珍看上了顾朝辉那是他的造化,他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害珍珍?”
文天祥点点头说:“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你们先不要对别人说起此事,我定会还顾朝辉一个公道。”
说完文天祥急匆匆地赶回提刑衙门,调集了三班衙役,赶到戴银匠家,把他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戴银匠正在家中,看见衙役冲进来大吃一惊,再看见文天祥进来,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向我定做金耳环的客人吗?为何带着衙役来我家里?要做啥?”
文天祥也不多说,把手一挥,下令搜查!
谁知衙役把戴家里里外外搜了几遍,一无所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戴银匠面露得意之色,对文天祥说:“你是官府中人吧?为何无故搜查我家?小民犯了何罪?”
文天祥并不答话,在屋里走了几圈,眼光忽然落在戴银匠家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灶上,转头一看,戴银匠神情有些紧张。
文天祥微微一笑,对衙役说:“去两个人打些井水来,把灶头浇灭!”衙役很快提来井水浇上去,青烟四冒,烟气呛人。
文天祥等了一会,命衙役上前,把火灶里的灰全部拔出来,赫然露出两副烧焦了的骸骨!
文天祥转身对面如土色的戴银匠说:“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两具骸骨,一具是珍珍的,一具是云儿的吧?”戴银匠脸上冷汗直流,诡辩说:“那不是人的骨头,是我将两只野狗扔进去烧烤了吃肉的!”
文天祥传仵作进来查验,果然都是人的骨头!文天祥大怒,立刻把戴银匠带回衙门审问,只打了二十大板,戴银匠痛不可当,开口招供。
原来那天丫环云儿来家里要打一副纯金耳环,还先给了钱,出手大方,戴银匠就起了歹意,暗暗用镔铁打造了一副耳环,外面镀了一层金粉!云儿取走耳环后,戴银匠心里忐忑不安,怕时间一长穿帮了,韩员外肯定要找自己算账!于是暗中打听,珍珍姑娘要在中秋之夜戴这幅耳环,去穷书生顾朝辉家里相亲。
恰好戴银匠知道亲戚戴琳萍与顾朝辉青梅竹马,两人就差提亲这一步了,双方父母都有意了!于是想出一条毒计,中秋之夜截杀珍珍,抢了那幅假的金耳环,掩盖自己,再嫁祸给嫌贫爱富的顾朝辉,同时替戴琳萍出了口恶气,一举两得!
那天晚上,戴银匠早就怀揣利斧,躲在顾朝辉家附近,眼看着顾朝辉送珍珍和丫环云儿回家,正愁不好下手;忽然珍珍让顾朝辉先回去,自己要和云儿走回家,一路赏月。
戴银匠大喜,尾随其后,走到无人处突然扑上去动手,先后砍杀了珍珍和云儿,一手一个,把两具尸体拖回家中。
邻居们都在家里饮酒赏月,没人发现这一过程,戴银匠按照预谋,把两具尸体扔进火灶,装作熔炼金银、铁块,点火焚烧。尸体很快烧得只剩焦骨,戴银匠洋洋得意地以为天衣无缝,也懒得再把骨殖挖出来扔掉,以为自己每天升火锻造金银,没几天骨殖就完全烧化了,不想遇到断案如神的文天祥,东窗事发!
文天祥令戴银匠画了押,判他斩立决,申报朝廷,秋后处斩,顾朝辉无罪释放,就此结案。
顾朝辉出狱后,亲自登门去戴琳萍家解释,说珍珍钟情于他,但二人并没有定亲。戴琳萍念在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原谅了他,二人喜结连理,请文天祥征婚,文天祥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