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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五章 赶路巧遇凶杀案 县令求助查怪案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20-03-19 | 字数:4697

文天祥学识渊博,无书不读,无意中用道教的符箓和咒语救了赌鬼黄双喜,心中大喜,原来道书中的记载果真有用!

文天祥一边继续赶路,得空就研读《黄帝阴符经》,获益匪浅。

这天走到一处乡镇上,看见前方人头攒动,议论纷纷,都围在一户人家门口观看,就上去看热闹。

只见那户人家门口躺着一具死尸,是个僧人的装扮,头颅却被砍下,滚落在一旁,地上满是殷红的鲜血,地方上的保正站在死尸旁边,不住地呵斥,让围观的人不要往前挤,说已经报官了,等官府的人来验尸。

这时人群外面走来一个胖胖的老者,红面白须,笑眯眯地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就有人喊:“向老伯来了,向老伯来了,他住在凶手卞二家隔壁,平时没事喜欢四处转悠,他必定知道凶杀案的始末,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向老伯给我们讲讲!”

人群居然自动闪出一条路来,看来这向老伯的威望颇高,文天祥想。

向老伯走到卞二家旁边的一处大树下,捋了捋胡须,干咳了两声,说道:“诸位乡邻,我住在卞二家附近,没事喜欢散步,又是看着卞二长大的,他家的事我可是了如指掌!

卞二常年在外地经商,因为生意繁忙无暇顾家,大约隔半年左右才能回家一次。卞二自幼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娇妻曹氏,平时在家里做些家务,并不种地,全靠卞二赚钱养活。这曹氏年龄不大,刚刚二十,比丈夫小三岁,成婚三年肚子一直不见动静,人长得倒是十分秀丽。

传闻曹氏耐不住空房寂寞,与人有染,但是一直没人知道奸夫是谁?今日卞二家门口凭空多了一具死尸,连头颅都被砍下了,老夫看来,必定是因奸情杀人!诸位,曹氏已经被官府抓走了,想来知县大人很快会带人来验尸,今天有好戏看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保正说:“向老伯,人命关天,你别胡乱猜测。曹氏是被我送去县衙的,因为她家门口死了人,她脱不了干系,照例要去衙门问话,现在还不能肯定她就是主谋。”

向老伯被呛了一句,脸色涨红,正要反驳,忽然几个衙役打着铜锣开道,知县大人坐着轿子来了。

围观的人不由自主地闪到一边,轿子落下,一个四十岁左右、面色威严的知县走下轿子,后面跟着几个衙役和仵作。

仵作不用吩咐,上前验尸,知县命保正找来卞二家的左邻右舍,询问他们一番,都说没发现卞二家昨夜进去什么人,大家都早早睡了,也不认识地上那个死去的僧人。

文天祥心想,凶手杀了人,一般不会暴露身份,也有可能混在人群中观看动静,就左顾右盼,寻找端倪。

忽然文天祥看到卞二家门口的大树上躲着一个人,穿一身绿色的衣服,不仔细察看,根本想不到树上有人!文天祥心中一动,忽然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文天祥转头一看,仵作验尸时,发现死去的僧人胸口鼓鼓地,伸手探了一把,脸色大变!随即在伸手一抄下身,居然发现是个女的!这死去的僧人居然是个尼姑!

现场一片哗然,知县也赶过来附身察看,果然是具女尸,想想大庭广众之下不便验尸,就挥挥手,让几个衙役把尸首抬回县衙去,慢慢查验。

眼看知县转身要上轿子,文天祥匆匆走上去,小声对知县说:“县尊大人,在下是庐陵一个进士,发现有个人躲在树上,偷偷地观看动静!在下怀疑他与本案有关,请大人明察。”知县一愣,随即唤过两个衙役,命他们跟文天祥一起,埋伏在这附近,抓捕那绿衣人,然后一起去县衙回话。

知县上轿子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文天祥和两个衙役躲在不远处一处墙角后面,果然看见树上那绿衣人悄悄地爬下树来!

两个衙役不由分说地扑上去,把那绿衣人按倒在地,捆住双手;文天祥走过去一看,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个子不小,鹰钩鼻,阔口狮子眼,一脸的阴险之色!

这时恰好那个向老伯又出来散步,一看这个场景,惊奇地跑过来,一看就喊:“卞二!你怎么会在这里?几时回来的?”卞二低头不语,衙役押着卞二,又请文天祥一起去县衙走一趟。

文天祥心里暗喜,自己的判断无误,这人果然是卞二,有重大杀人嫌疑,就跟着衙役去县衙看热闹。

知县闻报抓获了卞二,心中大喜,客客气气地请文天祥坐下观审。

卞二矢口否认,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今天回家探亲,忽然看到门口倒着一具死尸,许多人在围观,心里一吓,就躲在树上看个究竟,与杀人案无关,也不知道死者是谁。知县沉吟半晌,因为没有证据,卞二也说得合理,不好对他动刑,就令衙役先把他押下去,带曹氏来审问。

文天祥趁机对知县说:“大人,这卞二很是可疑!他说是今天刚刚回来发现家门口死了人,吓得躲在树上观看,可他的衣服上,湿了好几处,分明是露水造成的,他撒了谎,此人有重大嫌疑!”

知县欣喜地点点头,说:“文进士果然高明!待会我细细地审问他!”一会儿曹氏被带上大堂,文天祥一看,此人果然有几分媚色,长相倒还不错。

知县一拍公案,喝道:“曹氏,人死在你家门口,你怎么解释?”

曹氏娇滴滴地说:“大老爷,民妇丈夫外出经商,民妇每天很早就关门睡觉了,门外死了人,实在是不知呀!听保正说,死了个和尚?民妇从未与什么和尚有来往,大老爷明鉴呀。”

知县沉吟道:“本县听你家邻居说,你不守妇道,与他人有染,这凶杀案与你有关?”不想曹氏顿时勃然变色,哭倒在地,大喊大叫:“冤枉啊大人!冤枉!民妇恪守妇道,并无奸情,每日天刚黑就关门睡觉,邻里都可作证,是哪个杀千刀的嚼舌头污蔑我?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是谁告诉大人我不守妇道?大人一定要追究此事,还民妇一个清白,不然民妇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上!”哭喊了一阵,曹氏就地躺倒,大哭大闹!

知县不想这个曹氏如此泼悍,没有证据也不好对她动刑,只得挥挥手,命衙役把她押下去,再提审卞二。

卞二很快被带来,神色自若地跪在大堂上,一言不发,装作若无其事。

知县一拍公案,喝道:“大胆刁民,你明明昨天夜里就回家了,却诈称今天才回来!我问你,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湿了几块?不是露水是什么?”卞二顿时脸色大变,手足无措,但是不肯招供。

知县大怒,掷下令签,下令重打三十大板!打到二十板子,卞二腿臀上已经血肉模糊,杀猪般喊疼,求大人别打了,愿意招供!

知县大喜,命书办录口供,只听卞二招道:“小人常年在外经商,与曹氏聚少离多,就有乡邻暗中告诉我,说曹氏不耐深闺寂寞,与人有染!

我自然不信,觉得曹氏平时端庄贤惠,在家里也是勤劳能干,不像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就问那乡邻,奸夫是谁?乡邻竟不敢说,怕闹出事来,只说信不信随我。

我心中起了疑惑,就把手上生意先放一放,故意提前回家,昨天上午就回来了,却没有进家门,偷偷爬到门口的树上观察动静。

曹氏果然天刚黑就关门睡觉了,我在树上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什么奸夫来,秋天夜凉,露水又重,我正准备爬下树去准备回家睡觉,忽然我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我心中一惊,继续待在树上观看,果然过了不久,一个黑影飞快地走来,一闪身进了我家家门,看上去轻车熟路,我都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他就进去了!

我勃然大怒,急忙往树下爬,等我走进家门,发现卧房里亮着灯,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下静听,只听房内传来一阵男女云雨之声,还夹杂着曹氏这个贱人的淫声浪语,非常不堪入耳!

我一听心中狂怒,想踹门进去捉奸,又怕闹将开来被邻居耻笑,想了想,一咬牙,摸黑走到厨房,取出一把菜刀,返回卧房要杀了那奸夫!

不想等我回到卧房之外,却发现房门开着,里面只有曹氏一个人!我怒气冲冲地举着刀逼问曹氏,奸夫哪里去了?曹氏却哭哭啼啼地说哪有什么奸夫?说我乱怀疑她!

我自然不信,转身提着刀冲出大门,看见一个人影正急匆匆地走过去,不由分说,上去一刀就从背后砍下了他的头颅!杀了人后我心中害怕,连忙回家把大门关起来,将菜刀洗去血迹放回厨房,再走到卧房逼问曹氏,奸夫是谁?!

曹氏却哭哭啼啼地说,我常年不在家,她被人威逼利诱,强迫成奸,并非本愿!现在人已经被我杀了,劝我赶紧连夜逃走,她保证不说出此事,这就是件无头案!等案子了结了,让我再回家,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便我!

我听曹氏处处为我着想,又想起平素夫妻的恩爱,反而不忍下手打她,就和她商量好说词,一口咬定我没有回过家,然后我转身往外走,想连夜赶路回到外乡经商的地方。

我走到门口,悄悄地听了一会动静,外面没有人路过,我悄然拉开大门,闪身走了出去,那具尸体仍然躺在血泊之中。

我走出不远,忽然想起,曹氏既然出轨,乡邻也悄悄告诉了我,很可能有人知道奸夫的身份,万一我走了,曹氏把我供出来,我岂不是要偿命?想到这里,我心里打鼓,又返回家门口,悄悄爬到那棵树上睡了一觉,就等天明看看官府怎么处理此案,曹氏有没有出卖我。

到了天明,果然有人路过,发现了死尸吓得魂不附体,去禀报当地的保正,保正很快敲开我家大门,带着曹氏一起去衙门报案。

等大老爷你带人来验尸,只派衙役简单进屋看了看,并没有去厨房查找凶器,我躲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这才放心下来,曹氏没有出卖我。大老爷走后,我悄悄溜下树来,正要远走高飞,却不想被衙役抓来县衙。”

知县听卞二招供完毕,命衙役把供词拿去让他画押,随即派衙役提审曹氏。

曹氏来到大堂,一看见卞二也跪在这里,顿时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知县亲自走到曹氏面前,把她丈夫卞二的供词摔在她面前让她自己看,曹氏看完放声大哭,招供道:“大老爷,既然案发了,我就实说了吧!卞二错杀了人了,奸夫不是那个死去的和尚,另有其人。”

知县诧异地问:“你不认识那和尚?其实那和尚验尸下来是个女的,竟是个尼姑!奸夫到底是谁?”

曹氏脸色大变,心中有顾忌,沉吟不说!

知县喝道:“你不招供,看看你丈夫卞二被打成什么样了?难道你也要挨板子才说?我可提醒你,女人受刑,可是要剥去裤子再打板子,你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曹氏一听顿时汗如雨下,想了想说:“大人别动刑,我说就是了。其实奸夫并无钱无势,却是个地痞,名叫顾大!这个顾大是个穷狠的角色,长得也丑,可是家里几乎是贫无立锥之地,打起架来经常玩命,一般人也不敢招惹他!他垂涎我已久,我一直不答应他,晚上早早关门睡觉也是为了防他!谁知有一天,他竟然翻墙进入我家,撬开卧房的门,强行玷污了我,还拿走我的内衣,威胁我说只要我日后不从他,就拿我的内衣去给邻居看,说我主动勾引他的!我为了名节,只好忍气吞声答应,只求顾大在我丈夫回家时不要来。

案发的那天晚上,顾大白天就遇到了我,约定了那晚幽会,我不敢不从,到了夜里悄悄把大门开了条缝。就在顾大和我共赴巫山之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窗外外面有个人影,极像是我丈夫!又一闪不见了!

我心知不妙,急忙推开顾大,让他穿上衣服赶紧从后窗出去逃走,顾大也吃了一惊,匆匆走了。一会儿功夫,我丈夫卞二就进房来责问我,我自然不肯承认,卞二就怒气冲冲地提着菜刀出去了......下面的事大人都知道了。”

知县听完,心中诧异,想不出为什么一个尼姑会死在卞二家门口,就命曹氏画了押,把他们夫妇押下去分别关押,然后与文天祥商量。

文天祥想了想,笑道:“大人,这事其实好办,死者是个尼姑,本县境内有几处尼姑庵?把庵主们找来认尸,先查出死者的身份,再顺藤摸瓜......”

知县恍然大悟,拱手称谢,立刻派衙役去把几处尼姑庵的庵主找来问话。

很快庵主们到来,认出死者名叫妙玉,却不守清规,与本县一处城隍庙的和尚叫诚惠的有染!

知县大喜,立刻派衙役去抓来诚惠,推问之下,诚惠供认,案发那晚是妙玉和他约好幽会,妙玉怕被人认出,急匆匆地赶路,路过卞二家门口,恰好被捉奸的卞二看见,以为就是那个奸夫,误杀了妙玉!

知县一一看完口供,以误杀罪给卞二定罪,再治无赖顾大一个逼奸罪,曹氏无罪释放。

案子结案,知县十分高兴,把文天祥请入后堂,摆酒宴招待。

文天祥笑道:“知县大人,在下还要赶路,这酒宴就免了吧?”说着就要告辞。

不想知县一把拉住文天祥说:“文进士且慢,你聪慧过人,本县还有一桩怪案子请教。我知道你去临安赶考,现在还早呢,耽搁几天不妨。”

文天祥只好坐下,知县等酒菜齐备,亲自端起酒壶斟酒,和文天祥一边饮酒,一边谈起了本县刚发生的一桩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