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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二章 北宋因用奸臣亡 祖宗业债子孙偿
康王赵构在吏部侍郎李若水的陪同下前往金军大营,奸臣张邦昌已经暗中投降金国,到了金营抢先进了大营,禀报金兀术说:“大王,朝中九殿下康王已被臣要来,朝内再没别的小殿下了,只要不放康王回去,宋室后继无人矣!”
金兀术听了大喜,命军师哈迷蚩亲自出营迎接。哈迷蚩出得营帐,外面已经站好两队仪仗兵,清一色的火红狐狸皮袄,水貂皮帽,帽子上双插雉尾,手上拿着各色乐器。
哈迷蚩出来把手一挥,顿时鼓乐齐鸣,号角吹响,十分热闹。
吏部侍郎李若水暗暗叮嘱康王赵构:“殿下,臣闻:能弱能强干年计,有勇无谋一旦亡!此番殿下进营去见金兀术,须要随机应变,既不可折了锐气,又要见机行事,保全性命!”
康王赵构颔首道:“孤家知道。”说完昂首挺胸,随着哈迷蚩走进大营,来见金兀术。
金兀术高坐在帅案后面,仔细打量康王,此人相貌俊美,年方弱冠,面如冠玉,器宇轩昂,卓尔不群!
金兀术看了暗喜,心想,我金国并无此等人物,不如先拿他个下马威,然后再收为己用。
金兀术突然大喝一声:“大胆赵构!见了本王竟敢不跪?”
康王赵构昂首说道:“四太子差矣!我天朝泱泱大国,我与你同为殿下,岂有上邦大国跪拜番邦之礼?”
金兀术脸上勃然变色,喝道:“小子无礼!左右与我拿下!”
两旁金兵冲过来几个,就去捉拿康王赵构。不想旁边伺立的吏部侍郎李若水突然拔出腰间佩剑,急冲几步,到了金兀术面前,一剑架在金兀术的脖子上!
金兀术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大营里竟然有人要杀自己,一时不防,宝剑已经架在脖子上!
金兀术瞪着李若水,问道:“你是何人?本王怎地没有见过你?”
李若水昂首答道:“本官吏部侍郎李若水是也!自古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君臣二人为和议而来,你竟敢如此无礼?”
金兀术冷冷地说:“我大军兵临城下,你们来此盟约是城下之盟,怎可同日而语?”
李若水大笑道:“金兀术你差矣!你不过是仗了天师之利,突然渡过黄河,侥幸来到这里。须知我泱泱大国,人口兵马数倍于你金国,各地勤王之事正在路上,日夜兼程赶来!就说眼前这汴京城,防卫森严,你根本攻不下来,何来城下之盟一说?况且你的性命现在落入我手,莫非你真想鱼死网破?”
金兀术眼珠连转几圈,想想此刻不能用强,就挤出一丝笑容说:“李大人误会了,孤王不过是见康王一表人才,想收他做个义子,别无他意。”
李若水一听,趁机下台,转头目视康王赵构,赵构会意,立刻走到金兀术面前跪下拜了三拜,说:“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三拜。”
金兀术点了点头,又看向李若水,李若水毅然说:“金人多诈,你须发个毒誓我方信你。”
金兀术不得已起誓说:“苍天在上,我金兀术指我的先人起誓,我若言而无信,杀害赵构,叫我万箭穿身,死后不得入祖坟!”
李若水大喜,立刻把剑还鞘,跪倒康王身边,拜见金兀术。
一旁的奸臣张邦昌和军师哈迷蚩看得目瞪口呆,金兀术见事已至此,下令速办酒宴,为康王一行接风洗尘。
席间把酒言欢,金兀术慨然允诺,次日就退兵回国,康王和李若水大喜,连敬金兀术三杯。
金兀术暗暗思忖,康王如此人才,不如把他带回国去悉心培养,日后再助他登上宋朝皇位,自己岂不是成了太上皇?强似在金国做个王爷?
哈迷蚩也过去敬金兀术酒,密奏道:“大王,宋朝有如此君臣,看来气数未尽。李若水说得有理,汴梁城城固兵勇,急切间难以攻下,若等宋朝勤王兵马赶来,城中守军再杀出,我军两面受敌,必败无疑,不若收下财物暂且退兵。”
金兀术听了连连颔首,劝众人多饮几杯。酒到阑珊时,金兀术命哈迷蚩亲自去安排康王和属下休息,自己坐在大营内品茶。
忽然帐帘门掀起,奸臣张邦昌去而复返!金兀术放下茶杯,示意张邦昌坐下,张邦昌说:“太子殿下,良机千载难逢,不可就此退兵!”
金兀术有些不悦,问道:“我当众发下誓言,怎好食言?”
张邦昌上前密奏:“殿下,臣已思得一计,必须动康王一根毫毛,就让宋朝二帝拱手称臣!”
金兀术毕竟利益熏心,忙问:“卿有何妙计?”
张邦昌说:“李纲和宗泽罢官后,朝中忠臣已经寥寥无几,就有几个文官死忠,又上不得战场,有何用处?徽宗和钦宗皇帝都已吓破心胆,对下官言听计从。我即刻回去对徽宗和钦宗说,四太子得了康王为人质还嫌不够,还要宋朝五代帝王的灵牌为质,才肯退兵。我从中晓以利害,不怕二帝不答应,祖宗牌位非同寻常,二帝必然亲自护送出城,到那时太子殿下埋下伏兵,一举可擒二帝,宋室江山尽归殿下矣!”
金兀术大喜,连称妙计,就请张邦昌去办。
张邦昌立刻动身回到京城,直奔后宫,见徽宗与钦宗正在一起商议国事,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二帝惊问其故?张邦昌哭诉道:“陛下!金兀术收下财物和人质康王,本已答应退兵,不想军师哈迷蚩说,我们宋人最爱使诈,表面讲和,暗中却调遣各路勤王兵马,如金军此时退兵,一旦宋军勤王兵马到达,定会反攻!金兀术听信了谗言,让我带话,若要金军退兵,须得宋朝五代先祖的牌位为质,而且只给我一天的时间,限明日酉时之前必须送往金营,否则立刻发兵攻城!”
徽宗和钦宗吓得半晌无语,面如土色。半晌,徽宗才开口说:“这如何使得?两国相争,怎能辱及先人?”
张邦昌哭道:“臣也是这样说的,可那金兀术听信哈迷蚩的话,不肯通融,命我速速滚回来报信,否则就要杀我!”
徽宗和钦宗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徽宗对钦宗说:“现在你是皇上,由你做主。”
钦宗双眼流泪,哭道:“太上皇,我如何能做这个主?还是请太上皇定夺为是。”
徽宗沉默了半天,流泪道:“即使我们不献祖宗牌位,金兵杀入城来,宗庙还是不保!不如权宜之计,先把牌位给他,待各路勤王兵马赶到,再反攻金兵,夺回祖宗牌位。”
张邦昌赞道:“太上皇英明!金兀术还有个要求,要二帝亲自护送牌位去金营。”
钦宗面有惧色,徽宗叹息道:“祖宗的牌位,由旁人送去也不合适,只有我父子二人走一遭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等随我去太庙走一遭吧。”
说完徽宗拔足就走,太监和侍卫们急忙抬来三顶轿子,让徽宗、钦宗、张邦昌坐轿前往。
到了太庙,宗正出来迎驾,徽宗下令,速办三牲祭礼,祭祀列祖列宗。
祭品很快办好,徽宗拉着钦宗跪倒,放声大哭,哭诉道:“不肖子孙赵佶、赵桓叩首,我父子无能,不能自保,社稷欲倒,累及先皇!如今为社稷计,唯有恭请祖宗五代神位出狩北方,以保我大宋江山,祖宗莫怪!”徽宗父子哭倒在地,命张邦昌用一个金托盘,请了五代先祖的灵牌,摆驾出城。
御林军跟来护驾,张邦昌呵斥道:“大胆!谁让你们去的?两国议和,何等大事,你们舞刀弄枪地前去,难道打得过金兵吗?”御林军唯唯诺诺而退,只有十几名太监抬着轿子前往金营。
眼看金军大营在望,徽宗父子掀开轿帘胆战心惊地望着金军大营,忽然一声炮响,两侧各冲出一万金兵,浩浩荡荡地把二位皇帝围在垓心!
宋徽宗和宋钦宗都是享福惯了的太平皇帝,几曾见过这般如狼似虎的番兵?吓得瘫倒在轿子里,站不起来!
军士哈迷蚩骑马过来,喝令士兵把两位宋帝拖出轿子,五花大绑,推推搡搡,押到金兀术面前。
金兀术望着两位昏君,轻蔑地一笑,说道:“赵佶、赵桓,你二人也有今日?昔日大肆挥霍、劳民伤财的威风哪里去了?来呀,与我重打二十军棍!”
赵佶、赵桓吓得浑身哆嗦,口不能言,军师哈迷蚩上前奏道:“四太子息怒,宋朝两个狗皇帝享福惯了,怕是禁不起二十军棍,不如逼他们立刻下旨,令汴梁守军全部投降,岂不强似打他们一顿?”
金兀术大喜,随即喝令手下拿来文房四宝,要二位宋帝下旨投降。
宋徽宗推托自己已经让位,做了太上皇,宋钦宗只好提笔写了圣旨,交给金兵。
金兀术把圣旨递给哈迷蚩看,哈迷蚩皱着眉头说:“太子殿下,这赵桓写的是一张废纸,一点用都没有!”金兀术忙问为什么?
哈迷蚩说:“圣旨都是写在黄绫上的,还要盖上玉玺,这两样东西都没有,算作什么圣旨?”
金兀术沉吟道:“这个好办,我军中带有黄绫,命赵桓重写便是,写完还要他加盖玉玺。”
一会儿黄绫取来,宋钦宗赵桓抖抖索索地又写了一遍,然后哀求道:“四太子,朕匆忙出宫,符宝玉玺都未曾带来,可派太师张邦昌回去传旨,他是太师,百官自然相信。”
张邦昌立刻站出来说:“太子殿下,这事包在微臣身上,就让我回去走一遭?”
金兀术点头同意,张邦昌立刻骑马回到汴梁城,直进皇宫,来找符宝官。
符宝官却是个忠臣,看了张邦昌带回的圣旨,犹豫道:“这道圣旨上的笔迹,倒是皇上写的,但是这圣旨是下令投降,让金兵随意进城!这道旨意一发,大宋就亡国了,这玉玺我不能盖!”
张邦昌大怒,拔出佩剑,一剑刺死符宝官,抢了他怀里的玉玺,在圣旨上用印,随即捧了圣旨来到金銮殿。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正焦急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金兵大军压境,皇上和太上皇亲自去了金营求和,至今不见回来,不知何故?
张邦昌傲慢地走到龙椅前面,宣读圣旨,读完之后,满朝哗然!
张邦昌见群臣不信,捧着圣旨走下金阶,让百官传看。百官看了万分惊骇,圣旨确是钦宗的笔迹,玉玺大印也是真的,皇帝为何下这样的圣旨?甘愿把江山拱手送人?
文武百官觉得不对劲,就有老臣悄悄地溜走,不接圣旨!其他官员一看,也纷纷以各种借口,散朝离去!
张邦昌气得无可奈何,只好出宫,带着自己的属下,来到汴京北门,把圣旨交给守城将军看,命他打开城门,放金兵入城。
守城将军万分震惊,接过圣旨仔细看了几遍,确是真的,不敢抗旨,只好下令打开城门。
城外金兵大队人马已经开来,一看城门打开,喜得手舞足蹈,冲进城去!
只苦了城中百姓,莫名其妙地看见许多金兵蜂拥而至,走得快的逃回家中门窗紧闭,走得慢的被金兵全部杀死!
消息传开,汴梁城中大乱,百姓和军民乱成一锅粥,纷纷从暂时没有金兵的南、东、西三门逃出城去,躲避金兵。
金兀术闻报大喜,在军士哈迷蚩、左右丞相,各路元帅、平章的簇拥下骑马进城,直奔皇宫!
皇宫内早已乱做一团,各位太后、娘娘、公主、妃嫔、宫女都像无头苍蝇,不知道往哪里逃!
金兀术亲自带兵杀进皇宫,宫内侍卫大多逃走,仅剩的忠心侍卫立刻拔刀与金兵格斗,连杀数十人!
金兀术一看,宋室倒有死忠之士,于是下令弓箭兵上前,一顿乱箭,侍卫全部殉难!
有金兵上前纵火,被金兀术呵斥一顿,下令众军把火扑灭,然后下令,汴梁城内允许抢劫三日,无论财物、女子谁抢到是谁的!金兵高呼万岁,四处抢掠烧杀!
金兀术率领卫队专门抢劫皇宫,皇宫太大,常有金兵迷路!金兀术急召张邦昌进宫,指点金兵搜刮财物,捕捉宋室宗族。
金军在汴梁城大掠三日,抢夺财物无数,杀死、掳走民女不计其数,汴梁城成了人间地狱!
三日后,金兀术领兵出城,统计战果,除抢得宋朝多年积蓄的金银、宝物、古董、字画外,
被俘的有封号的妃嫔和女官有一百四十三人,无名号的宫女多达五百零四人。这些妃嫔,分几个批次被押运到了金国,除去中途死亡和被金人霸占的之外,仍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了宋徽宗的身边,伺候徽宗,钦宗二帝。
宋朝宗室要么被杀,要么被俘,无一人漏网,金兀术知道这是张邦昌指点的功劳,重重赏赐于他!大臣们四散而逃,也有少量忠臣在家中悬梁自尽!
金军营内,秦桧和李若水保着康王,闻知宋朝灭亡,和康王一起,全都哭昏过去,眼中流血!
金兀术得知,十分佩服三人,下令善待,不许杀害!
李若水得知金兀术回营,义愤填膺,不顾一切冲进金兀术的大营,跺脚痛骂金兀术,骂得狗血淋头!
金兀术敬他是个忠臣,并不计较,对军师哈迷蚩说:“有劳军师,带兵一千,先押着徽宗钦宗二帝和李若水、秦桧、康王回上京献俘报功,我领大军随后就到!”
哈迷蚩点头称是,又劝道:“四太子不可久留此地!我听闻宋朝各路勤王兵马正日夜兼程赶来,若等他九省的兵马来此,必有一场血战!此刻退兵,正是名利双收之举!”
金兀术颔首道:“我也正是这个打算,且率军回去,来年春天再次南下,扫清宋朝残部!我已派人搬去秦桧、李若水的家眷,带他们一起北归,以安其心,将二人收为己用。只是这李若水性格倨傲,若回上京,顶撞我父皇,父皇必定杀他,还望军师周全一二。”
哈迷蚩满口应承,率军先行。金兀术下令大军休整一日,各将约束部下,不得再进汴梁城抢掠,然后命楚王张邦昌把守汴梁城,自率大军过黄河北归。
军师哈迷蚩先到上京,立刻进宫禀报完颜阿骨打,金太祖大喜,立刻下令百官上朝,观看战俘。
宋徽宗和宋钦宗被换上罪服,跪在完颜阿骨打面前,满面羞色,抬不起头来!
完颜阿骨打笑道:“赵佶,朕久闻你是个昏君,极其好色!你做皇帝时,或五日或七日,必要临幸一位处女,临幸一次,即赏位号,续幸一次,就进一阶!你退居太上皇之后,一次裁减年老色衰的宫嫔六千人!你在位时伺候你的女人不下万人吧?!而且你身为皇帝、太上皇,不把心思和精力用在理政和御敌上,而是醉心于创作,纵情于床第,还弄出了什么‘瘦金体’,难道能保得你的江山?当年你的祖宗抢夺了周朝的江山,也是贪淫好色,宋太宗赵匡义竟然当众淫辱小周后,还命画师画下那交媾的场面,真是恬不知耻!如今一报还一报,众位大臣、将军,待会你们去找哈迷蚩,他带回来许多美女,无论是宋室的皇后,太后、妃嫔、贵妃,只要你们看上了,就归你们享用!”
此言一出,群臣欢呼雀跃,宋徽宗和宋钦宗哭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