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送给伴郎的礼物

1940.5.4.晚十点。

上海法租界，仙勒斯俱乐部。

霓虹灯闪烁，乐队演奏正酣，舞池之中，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旋转摇曳，女士们美丽的裙摆，带着阵阵香风，弥漫于这人间天堂……

忽然，从不知什么地方的远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舞厅里的人们纷纷侧耳，音乐声和人们的舞蹈，包括男女们暧昧的耳语，一切都忽然戛然而止。

可惜两秒钟的时间不到，音乐和舞蹈便又重新开始了，就好像从未中断一样。人们都已经听得分明，夜晚传来的枪声虽然密集，却离这里很远，子弹和手榴弹，打不到这间“享乐温室”里面来的。

这些年来，人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声音，甚至见惯了血肉横飞的战斗场面，要知道，大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每天晚上都要听到很多这样的枪声的，如果没有枪声，哪里来的如此繁华？！

既然子弹打不进这个“男人天堂”里面来，那就不关他们的事，谁生谁死，与彼何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这个有今没明的年代，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浦东方向，二十人左右规模的交火，有捷克式轻机枪，还有手榴弹。”七十六号第二行动处处长苏清风放下了酒杯，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就已经判断出了远方交火的大概情形，他淡淡的说道：“那一定是绥靖军的巡逻队。因为如果是日军正规军巡逻队的话，早就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排枪射击了，而这些枪声听起来却很是杂乱，很明显是绥靖军的那些散兵游勇的战斗水准，他们一定是在巡逻当中，遇到军统或者新四军的游击队了。”

“不错，是新四军游击队。”七十六号督察处长陈大川冷冷笑道：“只有新四军，才会使用这么多的土制手榴弹，军统游击队的出手不会这么土鳖，他们手里有很多英国造的香瓜手雷的。”

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杀人方面的专家，拥有丰富的经验和推理能力，仅仅凭借双方交火的声音，就能熟练而准确的判断出远方战斗的双方身份，以及动用的各种武器弹药，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雕虫小技了。

“哈，我们就不谈这些小鱼小虾了，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巨浪的。咱们谈点儿“上台面”的事情吧：各位，这几天枣阳方向的战斗如火如荼，我实在没想到皇军进展竟然会如此神速，皇军左翼第十三师团，已经击破了当面的重庆军第三十三集团军；右翼的第三师团，击破了重庆军的第二集团军，张自忠.孙连仲这样的所谓名将，也不得不落荒而逃，看来西北军‘中看不中用’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的战场形势是，园部中将的两只铁钳，即将合拢，目标就是重庆第五战区的头等军事重镇：枣阳，”特工总部七十六号的第一行动处处长万里龙到底是军人出身，对于正在发生的枣阳宜昌大会战的形势，讲起来头头是道：“我们看看枣阳这个出了名的铁核桃，这一次能不能扛得住吧！！”

“一定扛不住的。据我所知，枣阳的防御工事虽强，但却几乎都是用木材泥土这些原始材料所修筑的，很少动用钢筋混凝土，抵挡不住重型火炮轰击的。”另外一个男人摇头晃脑，笑道：“我听一个日本朋友讲，皇军的重炮联队，装备着几十门大口径榴弹炮，他们一个集火射击，重庆军的前沿阵地就会出现一个半径宽达五百余公尺的缺口，你们想想，五百公尺之内，人畜皆无，只剩下残肢断体，那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场面！！哈，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挡住成吨的钢铁呀！！”

此人正是七十六号的情报处长元修身，他正在用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语言，来形容着他的“皇军主人”无坚不摧的武力，然后用谄媚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道：“岗村中佐，你是个严肃的人，极少参加这样的聚会；所以今天机会难得，做为特高课长，请您给大家说说前面的战况吧！！”

岗村中佐是上海日军梅机关下属的特高课课长，他微笑道：“各位，别的我不多讲，毕竟涉及到军事机密。我只想提醒一下大家：报纸上面刊登的消息，统统都是滞后的，皇军的实际进展速度，可比这些蠢头蠢脑后知后觉的报纸上面写的快多了。据我所知，皇军第十一军的有些尖刀部队，甚至达到了每天推进四十到六十公里的速度。事实上，根据我收到的消息，皇军中路正面第三十九师团，已经击破了支那军第十一集团军，桂系名将黄琪翔手足无措，他的第十一集团军已经被皇军打得分裂成了两大股，分路逃窜，战略重地枣阳，事实上已经被皇军三面合围，只怕几天之内，就是皇军的‘掌上明珠’啦！！”

“万岁！！”一大群无耻的汉奸，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为了一群来征服自己国家的侵略者的战场胜利，欢呼起来！！

人之无耻，莫此为甚！！

只是这些人类当中的杂碎，在狂妄兴奋庆祝的时候，可能忽略了一个情况：夺取枣阳，甚至宜昌这样的重点设防城市，不过只是日本第十一军作战计划当中的一个目标，而且只是次要目标罢了，日军作战计划当中，“击破中国军第五战区主力”，才是真正的首要战役目标，他们幻想着，能够一战消灭中国方面兵力最多，最为强大的一个战略集团，从而为夺取战争的最后胜利打下基础。

他们失算了。

这几天的战斗下来，中国军队方面虽然作战不利，却也只是撤退而已，除了某些师旅级单位被重创之外，集团军和军级单位并没有被大规模的围歼；对于第五战区来说，不过相当于“手指受伤”而已，根本就没有伤筋动骨，这样的战斗，也值得他们如此疯狂如此无耻的庆祝吗？！

不过是鼠目寸光罢了。

“哈，趁我不在，你们欢呼什么呢？！”一首曲子终了，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踩着轻快的步伐，从舞池当中“突围而出”（他所过之处，好几个舞女都满目含情，想要拉住他共舞下一曲的，毕竟她们都知道，这个人是汪伪政权的高官，而且还有日本人做靠山，很有钱的），还时不时的扭动一下自己的身体，摇摆着回到了欢呼的人群之中，看着众人，笑骂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帕擦脸上的汗。

“欢呼什么？我们欢呼你老兄，马上就要进入爱情的坟墓，从此告别了这样的聚会，以后只能每天晚上在家，守着一杯咖啡，听程小姐给你讲故事了！！”元修身笑道，递给了年轻人一杯红酒，众人哄笑。

原来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作品的男主角侯东来，如今风头正劲，身居高位，在大上海军警宪特圈子里，影响力举足轻重。

今天这一场聚会，就是七十六号里面的“老同事”，为他组织的“单身之夜”，因为再过几天，我们小说的主人公就要结婚了。

“元大哥，你老毛病又犯了。”侯东来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然后亲切的搂着元修身的肩膀，笑道：“瞎说什么实话！”

众人大笑。

侯东来道：“哥哥们如此关心兄弟我，今天专门为我举办这个‘单身派对’，东来感激不尽！！当然，我也有些小礼物回馈大家，还望笑纳。”

他忽然向自己身后的保镖点了点头（侯东来现在身居要职，自然身边保镖众多，有十几个保镖，专门轮班保护他和程文芝），两个黑衣保镖，很快拿出两个手提袋，将里面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交到了聚会的参与者手中。

很多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盒子，不由得惊呼起来：“这是一两万块的洋表！”

“瞎叫唤什么？！”侯东来笑道：“你们要是嫌便宜，就不要收了，赶快还给我！！”

好多人都在哄笑，笑骂，却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如今的侯东来的确已经是麻雀枝头变凤凰，从一个七十六号里面被丁李两位主任呼来唤去听吆喝的小秘书，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掷千金的大人物了，十几块上万块的洋表，随随便便就能送出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侯东来忽然搂住了岗村中佐的肩膀，亲切的笑道：“伴郎先生，怎么，今晚上他们点的酒不合你的口味吗，你怎么喝得这么少？”

岗村中佐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既然人人都有手表拿，为什么我还要多一份工作，担任你的伴郎？”

众人哄笑，侯东来笑道：“他们人人都有妻室，谁让阁下现在还是光棍一根啦？未婚青年做伴郎伴娘，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你抱怨也是没用的啦！！”

岗村中佐道：“不过说实话，侯君，我真的很感谢你给我这样重要的任务，有幸担任大人物的伴郎，在日本是一种很高的荣誉；你只管放心，我会做好的！”

众人暗自窃笑，原来小日本做事情竟然会认真到了这种程度，即便做伴郎，也像是上战场一样，当成了重要而光荣的“任务”！

他们却不一定知道，日本人最注重礼节，能够被邀请担任婚礼的主持人或者伴郎，简直就相当于担任武士切腹自杀时候的“介错人”一样，那可是极为光荣.极为重要的差事（日本人的婚礼都在寺庙里面举行，面对神佛，自然是非常庄严而重视的，婚礼主持.证婚人和伴郎的声誉和社会地位高低，对于新郎家族的面子，那是至关重要的）。

侯东来就是看准了日本人的这个心理，才故意邀请岗村中佐担任自己婚礼的伴郎，这是他拉近和岗村中佐之间关系的最好方法，从这个日本鬼子身上，还有很多重要的情报可以挖掘，不只是收集情报，利用这个岗村中佐，也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的。

因为这个人，足够愚蠢。

“对啦，小万，岗村中佐，我需要给你们看看伴郎的服装图集，由你们亲自选定婚礼那天需要穿着的礼服，就在那边的包间里。”侯东来忽然向一边还在高谈阔论的万里龙打了个响指，然后拉起了岗村中佐，三个人便走进了一边的包间，万里龙是侯东来的另外一个伴郎，他算是侯东来的师弟，两人最近又走得比较近（那一场因为吴阿四捉奸引发的手雷事件，让侯万两人建立了“友谊”），而且还没有结婚，自然是伴郎的合适人选了。

“这个猴子，满脑子鬼主意，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给两个伴郎，拿额外的好处去了。”苏清风微笑，道。

“那是一定的，也只有侯东来这样左右逢源的人物，才请得起堂堂的日本特高课长来做伴郎。”陈大川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红酒，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冷笑道：“你们别忘了，我们的侯处长，侯主任，最擅长的就是和日本人打交道了。”

陈大川虽然满口嘲讽，说的却也不错，侯东来的两个伴郎的确获得了他的“额外的好处”，却并不是人们想的那种好处。

包间之内，岗村中佐有些诧异的问道：“东来，两百万块肥皂，一百万袋皂粉，六十万块香皂，一百万条牙膏，两百万盒牙粉……你这是，这是要把香港，上海的卫生用品市场都买空了呀……”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这还只是初步数量而已，对于上海和香港的几家相关的工厂，打算包下他们至少一年的产量。”侯东来笑道：“不过不是‘我’，而是‘我们’，我已经有了几个合作伙伴，现在邀请你们两位伴郎加入，每一股一万元法币，或者一根大黄鱼，你们两个打算加入多少股？”

岗村中佐和万里龙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人的脑袋都不是用来数月亮的，自然明白，侯东来说的“我们”，不用问，一定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上层人物，而且一定有日本高层参加了，否则，侯东来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直接拉岗村中佐下水的。

理论上讲，“囤积居奇”这种行为，也是日本人所不能允许的；但也只是理论上而已，现在上海的日本高官们，几乎人人都已经参与到了囤积货物的大军当中，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

无论他是哪个国家的人。

“师兄，我忽然明白了你们的意图，”万里龙看着侯东来，道：“新政府将要发行新货币，到时候法币的购买力必然被大打折扣，你们这是想囤积物资，等到将来新货币发行之后……”

“我就说嘛，你这个人绝顶聪明，没有你小万不明白的事儿。”侯东来微笑道：“这个年头，钱不值钱，钞票说白了就是一张彩纸而已；如果手里面没有点儿硬货，日子怕是不好过的。如今大上海，各行各业都有人在囤积居奇，首先就是贵重金属，你们看看金条和银元都涨成什么价了？！别说贵重金属，现在连火柴.灯油都有人囤积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免俗的，行家都说‘投机投机，没有投，哪有机’，现在动手，正是最佳时机，等到新货币方案发布了之后，收购价就会达到天文数字，到时候，你就是想囤积都买不起了。”

万里龙想的不错，侯东来所在的“这个集团”，正是想做这样的生意。

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复杂，我们在这里只是长话短说：众所周知，汪伪政权即将发行新货币（也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什么他妈的“中储券”，汪伪政权到处宣扬自己才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却连自己即将发行的钞票，连“币”字都不敢用，他们的底气不足，由此可见一斑），也一定会用很不公平的方式来取代重庆政府发行的法币（比如正常的兑换比值应该是一比一，可是汪伪政权为了攫取民财，一定会蛮横无耻的进行人为干预，比如规定兑换比值为一比二，至少会是一比二），换句话说，新货币发行之后，法币的贬值速度将会是雪崩式的；而另外一方面，随着战争的旷日持久，各种生产原料的供应日益紧张，以及大量上海工厂的内迁，今后各种工业品，尤其是民生用品的生产数量，将会大幅度降低，即便没有大幅度降低，也绝对不会实现正面增长。

也就是说，民生物资的涨价，也将是不可避免而且不可预料的，“一天一个价”的画面，将大概率出现。

所以，这些投机集团现在用大量的法币购买各种物资，尤其是民生物资和贵重金属，将来就可以坐收暴利，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暴利！

在这样的高额利润刺激之下，已经足以让人甘愿去犯下任何反人类的罪行了，于是上海这座“投机之城”的热情，突然之间，就被点燃了。

这些天来，上海的各路投机商人，机关用尽，疯狂拆借，甚至高利借贷，都在疯狂采购，从贵重金属（金条.银元.金银首饰），一直到棉纱布匹，玉米面粉，大米白糖，服装鞋袜，烟草烟土……只要你想得到的各种民生物资，都有人在疯狂收购，甚至连高等人士专用的进口卫生手纸，都有人一船一船的购买呢。

投机的疯狂，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来说吧，最近青帮龙头张虎林的一个老朋友，在百十个青帮打手的保护之下，用满满五个大皮箱的银元和碎银子（由于市场疯狂的收购，现在银元可不好凑了，于是连大清朝发行的“官银”碎块，现在都成了宝贝），从一个“神秘商人”的手中（什么他妈的“神秘商人”，其实就是汪伪政权当中的某位高官），买了整整一仓库的大米，买卖双方，一个根本不数收了多少钱，一个根本不数仓库里有多少袋大米，各取所需，这简直是个人人都能送进疯人院的年代。

“这一定是长野家族想出来的好主意，对不对？别出心裁，不走寻常路，囤积卫生用品，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毕竟，上海人是最爱干净体面的，不用香皂洗脸，不用牙粉牙膏刷牙，简直不敢出门的，所谓‘宁可吃饭无油，也不能脸上无光’，厉害，果然是厉害！！”岗村中佐一脸严肃，看着侯东来，他是个中国通，尤其对上海很是了解（求学时代，他曾经在上海呆了三年），忽然道：“我说最近长野中尉的宿舍里，最近怎么总有那么复杂的各种肥皂香皂味道呢？进去之后，简直让人作呕的。”

“哈，岗村中佐，你忘了说一点：香皂肥皂的保质期是最长的，即便在仓库里放上五年，大不了换个包装，一样能够当新产品出售。好了，你也不用猜想了，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长野家族呢，的确是有参与，”侯东来也不再隐瞒，笑道：“不过他们最近资金比较紧张，也只能采取这样‘老鼠会’的形式了。”

岗村中佐两个人当然明白，侯东来所谓的“长野家族资金紧张”，不过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罢了，富可敌国的长野家族企业，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资金紧张？不过是为了联络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分散降低这一桩投机行为的风险罢了，所谓“铁索连舟，如履平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哈，你这个家伙，哪有人说自己是老鼠的？！！”岗村中佐看似忠厚，实际上却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在确定了长野家族也参与到了这一场“买卖”之后，他立刻见风转舵，开始对侯东来表达“忠心”来了：“不过我和小万，都不过是吃粮当差的一般人物，实力有限，怕是买不起几股的。”

岗村中佐说的可不是实话，他们这样虎狼一样的特务头子，简直就像是抽水泵一样的从中国人身上榨取好处，怎么会拿不出几万块法币或者几根大黄鱼呢？！简直是笑话了。

看似忠厚可是骨子里狠毒的岗村中佐，实际上是在跟侯东来讨价还价，万里龙在一边含笑不语，他很清楚岗村中佐的意图，与他的师兄侯东来一样，万里龙也在百般讨好日本人，营造自己的关系网，俨然已经成为“侯东来第三”了（至于那个“侯东来第二”，自然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东亚政治研究院”的主任袁克让了）。

“我亲爱的伴郎先生呀，你怎么还不明白，”侯东来拍了拍岗村中佐的手，忽然笑道：“这个买卖自然有大金主兜底，并不是真的在乎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来，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杰出人物的参与。有些事情，是需要你们出面的，所以你们两个肯出手帮忙，这比入点儿股份，可是重要的多呀。”

岗村中佐和万里龙再次互相面面相觑，长野家族挑头的买卖，人家主动邀请，自己如果不参加的话，那简直就是太不给面子了，而且听侯东来的意思，难道还有什么“额外”的优惠不成？！

“两位先生，有人让我跟你们说，你们只要每人投入十万块，就能获得二十股，”果不其然，侯东来揭开了谜底，笑道：“到时候获得了利润，大家按照股份公平分配就是了，这才只是开头而已，以后类似的生意还有很多，常做常有的。”

“好，我参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面对巨大的诱惑，岗村中佐和万里龙先后表了态，加入了这个汉奸日本人组成的又一个龌龊的投机集团，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无数金光闪闪的大黄鱼，欢快的蹦跳着，正向自己涌过来，面对这样滚滚而来的财富，什么样的危险，自然也都无暇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