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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五章 岳飞兄弟齐拜师 三个顽童弄诡计
岳飞得了两件宝贝,沥泉枪与上古枪谱,高高兴兴地提着一篮筐柴禾回到家里,已经天黑了。
母亲岳姚氏正万分焦急地倚门相望,一看岳飞回来,喜出望外,急忙接过篮筐,引岳飞进屋吃饭。
岳飞一边吃着热饭,岳姚氏看了看一篮筐的枯草,十分高兴,问道:“飞儿,这些枯柴都很干燥,你做得不错,是采的哪里的?”
岳飞一边吃一边把采集枯枝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隐瞒在深潭边上的奇遇。
岳姚氏听得一惊一乍地,担忧地说:“飞儿,你出去一下午,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你与小伙伴们打架,要是伤了别人怎么办?还有你说在深潭里遇见了龙王?这怎么可能?”
岳飞急得涨红了脸,从怀里掏出缩小了的沥泉枪和枪谱,递给母亲看!
岳姚氏看了半天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就对岳飞说:“飞儿,你一出去便惹是生非,万一你出个什么意外,要为娘倚靠何人?明天你还是不要出去拾柴禾了,待在家里,我教你读书识字。”
岳飞纯孝,不敢回嘴,连忙答应。
吃完晚饭,岳姚氏安排岳飞睡了,自己却睡不着,翻出几本浅显的书,准备明白教岳飞识字。
第二天一早,岳飞起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想着读书的事,急忙起来洗漱。
等洗漱完,岳姚氏来喊岳飞吃早饭,早饭早已安排停当。
等岳飞吃完,母亲领他到隔壁的堂屋里,那里光线明亮,岳姚氏将书本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岳飞识字。
岳飞天资极高,一教便读,一读便熟,一上午就能读一篇文章!
岳姚氏大喜,开始教岳飞写字,也是一点就透,写出的字虽然有些稚气,但是有板有眼!
岳姚氏十分惊喜,想不到儿子这么聪明!于是高高兴兴地手把手教岳飞写字。
岳飞触类旁通,到了傍晚,已经会写会认百十个字,岳姚氏心疼儿子,让岳飞歇一会,吃些点心。
岳飞放下毛笔,问岳姚氏:“母亲,这些写字的纸张用得差不多了,明天拿什么写字?”
岳姚氏笑道:“飞儿,为娘做针线活积攒得几分银子,你可拿去买些纸笔来,学写书法,也是要紧的。”
岳飞歪着头想了一想,说道:“母亲,不必花钱去买,孩儿自有纸笔。”
岳姚氏笑问:“你哪里会有纸笔?”
岳飞道:“母亲稍等,待孩儿去取来。”随即出来,拿起一个畚箕,走出门去,走到河边满满地畚了一箕的河沙,又折了几根杨柳枝,折成笔的模样,走回家来。
岳飞笑呵呵地把河沙铺在桌子上,笑道:“母亲,这个纸笔不消花银子去买,再也用不完的。”岳姚氏喜道:“真是聪明的孩子,想出这个法子!今天你也累了,吃完了早早去睡吧,明日还是早起练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岳姚氏就来到岳飞房中,叫他起来写字!
岳飞从睡梦中惊醒,有些不高兴,坐起来说:“母亲,外面天还没亮呢,让孩儿再睡一会嘛!”
岳姚氏正色道:“孩子,古人无论习文练武,都是闻鸡起舞!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头脑清醒,立刻给我起来写字去!”
岳飞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自己穿好衣服,出来洗漱,早饭也没吃,坐到堂屋里桌子边上练字。
岳姚氏也不管他,弄好了早饭,就端到桌子上,让岳飞自己动手,先吃早饭。
岳飞其实不饿,但是不敢违拗母亲,三口两口吃完早饭,提起柳枝笔在河沙上练字。
岳姚氏收拾好碗筷,走过来教岳飞写了几个生字,又教他读文章,一句句地讲解。
岳飞从此在家朝夕读书写字,也不出去与小伙伴玩耍,非常刻苦。
不想过了几日,忽然好朋友王贵走进家中来寻岳飞,哭哭啼啼地,脸上还有泪痕。
岳姚氏连忙让他坐在桌子边,泡茶给他喝,一边问他为什么哭泣?
王贵抽泣着说:“今天我挨爹爹打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我!呜呜呜......”
岳飞搁下柳枝笔,问道:“王贵兄弟,你爹为什么打你?”
王贵说:“你躲在家里读书写字,我娘让我不要打搅你,我敢找你玩,今天就同家丁王安到后花园中游玩。
那里有座百花亭上,我走进去看见桌上摆着一副象棋,就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许多字在上面,做什么用的?”
王安答:“这个叫做‘象棋’,是两人对下赌输赢的。”我问:“怎么算赢了?”王安说:“或是红的吃了黑的将军,黑的就输;黑的吃了红的将军,黑的算赢。”
我就说:“这有何难?你摆好了,我和你下一盘。”王安就把棋子摆好,指着黑棋说:“少爷请先下。”我就说:“我若先动手,你就输了。”王安问:“怎么我就输了?”我拿起自己的将军棋子吃了王安的将军,就说:“岂不是你输了?”
王安笑道:“那里有这样的下法,将军都是不许走出田字格的,还要我来教你?”我怒道:“放屁!做了将军,由得我做主,怎么就不许走出?你欺我不会下棋,反来骗我么?”说完我拿起棋盘,就望王安头上砸了过去。
这王安不曾提防,被我一棋盘打得头上鲜血直流。王安叫声:“啊呀!”双手捂着头,转身就走,我随后赶去。
王安跑到后堂,我父亲看见王安满头鲜血,就问原故。王安将下棋的事禀报一遍,还没未完,父亲大怒,骂我道:“畜生!你小小年纪,怎敢如此无礼!”将我头上一连几个爆栗!
我第一回挨爹爹,急忙逃进房中,到母亲面前哭诉:“母亲!爹爹要打死孩儿!”
母亲连忙叫丫环拿果子与我吃,说道:“不要哭,有我在此为你做主!”刚刚说完,只见父亲怒气冲冲的走来,母亲连忙走到门口拦住他。
父亲怒气冲冲地说:“这小畜生在那里?”母亲也不回答,伸手把父亲恶狠狠地打了一掌,大哭起来,说道:“你这老杀才!今日说无于,明日怨无后,亏得岳姚氏再三相劝才娶了我这个妾,才生得这一个儿子,为一点小事你就要打死他?不如先打死我吧!”
说完母亲一头望父亲撞去,幸亏得旁边的丫环使女,连忙上前拖的拖、劝的劝,将母亲劝进房去。
父亲直气得半天开口不得,冒出一句说:“罢,罢,罢!你这般纵容他,只怕误了他的终身不小!”转身走到外面生闷气。
母亲对我说:“贵儿,你父亲余怒未消,你还是去岳飞家玩一会,晚上再回来,省得他又打你!”于是我奉母亲之命,来找岳飞大哥玩。
岳飞听了,连忙走出去拿来一些玩具说:“王贵兄弟,我忙着写字呢,你先玩一会吧,中午请你吃饭。”
王贵点点头,忽然外面有人敲门,王贵顿时紧张起来,躲在岳飞的身后。
岳姚氏连忙出去看门,一看王明员外、汤怀、张显的父亲汤员外、张员外一起来了!
岳姚氏连忙让进家中见礼,一看三个员外都面带不悦,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王明说:“犬子无礼,我却打他不得,他母亲护短!不过你放心,我不是追来打他的,我和汤员外、张员外一起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岳姚氏连忙张罗着泡茶,王贵吓得躲到里面去了,岳飞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与三位伯父见礼。
三位员外看着岳飞写在沙子上的字,叹息道:“我们儿子有岳飞的一半就好喽!”
岳姚氏端来三杯茶,请三位员外落座,问有什么事?
张员外说:“岳夫人,我家养了一匹马代步,不想张显这个逆子偷偷骑了出去玩,撞坏人家东西,小弟只得认赔,也非一次了!不想他今日又骑马出去,把人都踏伤了,抬到门上来吵闹,小弟再三赔罪,与了他几两银子去服药调治,方才罢休走了。这小畜生如此胡为,我自然责打了他几下,却被你那不贤弟媳护短,反与我大闹一场,我脸上都被她抓破!我气不过,特来告诉告诉王明大哥,不想汤员外也为儿子烦恼,来王大哥家诉苦,我们就一起来了。”
汤员外接话道:“我家汤怀也好不了多少!有个金老汉夫妻两个,租着小弟宅外的一间空房,开个汤圆店。那知这汤怀日日去吃汤圆,把他做的都吃了,只叫不够。金老汉不敢得罪他,次日多做了些,他又不去吃,做少了又去吵闹。那金老汉没奈何,来告诉小弟,小弟赔了他些银子,把汤怀骂了几句。谁知这畜生,昨夜搬些石头堆在金老汉大门上,今早金老汉起来开门,那石头倒将进去,砸伤了脚,幸喜不曾砸死!金老汉夫妻两个哭哭啼啼地来告诉我,我只得赔他些银钱,与他去将养。小弟自然把汤怀这畜生打了几下,你那不贤弟妇,反与我寻死觅活活,打了我几擀面杖!这口气无处可出,特来告诉王明大哥,恰好王明大哥家里来了一位异人,听了我们的苦楚,经过王大哥苦苦哀求,才答应教孩子们读书习武!我们就随王明大哥来寻儿子与岳飞,打算让他们一起拜师学艺。”
岳姚氏大喜,看着王明,王明说:“周侗老先生是我旧友,字光祖,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他是武术大师,以善于箭术闻名,据说是三国名将姜维的后代。
周老先生文武双修,非但武功盖世,更通排兵布阵,诗词文章,是一位高人!只因朝廷昏聩,奸臣当道,周侗老先生无意于仕途,钻研武术,擅长枪法、腿法、拳法,难得收徒!只因与我有旧,来家中探访,我苦苦哀求,周老先生才答应收徒。”
岳姚氏听完大喜,立刻让岳飞把王贵叫出来,随着三位员外一同去王贵家。
汤员外和张员外也派人分别叫来了汤怀和张显,一齐来找周侗老先生。
老先生正坐在书房椅子上喝茶,几人一看周侗,有些失望,只见老先生相貌平平,也不魁梧,个子中等,眼睛还细!
几个员外带着孩子连同岳姚氏走进去,上前行礼,周侗老先生沉默了一会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众人,眨眼之间却精光四射,双目炯炯有神!
周侗站起来还礼,然后盯着四个孩子看,说也奇怪,岳飞、王贵、汤怀、张显都是顽劣捣蛋的孩子,见了周侗老先生竟然都感到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周侗环视一圈,一看除了王明员外,其他人都对自己有些怀疑,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样子,微微一笑,说:“大家请到外面说话。”
众人不解其意,都跟了出屋,周侗打量打量院子里有两个碌碡,是压平田地、碾脱谷粒用的,十分沉重。
周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地上说:“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在场的各位,谁能推动这两个磟碡滚上一圈,老朽就输这一锭银子给他。”
三位员外都是养尊处优的,谁也不肯上前尝试,周侗微微一笑,忽然身子一纵,一瞬间就到了碌碡面前,一脚一个,挑起两个碌碡,踢飞到半空中!
众人张口惊呼,不想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有如此神力!
眼看着两个碌碡一起落了下来,周侗不闪不让,突然伸出双臂,一臂一个,托住两个碌碡,纹丝不动!
众人都看呆了,这是何等神力?小岳飞看了佩服不已,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急忙跟着鼓掌,掌声如雷!
四个小孩手掌都拍得红了,大声喊好,兴奋得小脸通红。
周侗放下两个碌碡,面不改色气不长喘,对着四个小孩笑道:“娃娃们,你们想拜师,每个人上前推动碌碡,我才考虑收是不收!”
岳飞、王贵、汤怀、张显面面相觑,都愣着不敢上前,周侗手捻清须,站着微笑。
王贵初生牛犊不怕虎,卷起袖子,走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脸涨得通红,终于推得一个碌碡微微晃了晃。
周侗点点头,说:“王贵?以你这个年纪,做到这样也很难得了,这个徒弟我收了!”
汤怀和张显一起自告奋勇地走上去,一人推一个碌碡,却纹丝不动!
汤怀看了看张显,张显点点头,两个人站到一起,合力推一个碌碡,终于推得晃了一晃。
周侗点点头说:“你两个爱动脑子,不蛮干,我也收了!”说完眼睛望着岳飞。
岳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推动碌碡,但是不甘落后,想了想往后退了几步,一阵快跑,冲到一个碌碡面前,将身子一跃,双脚齐蹬,竟然把一个碌碡蹬得连滚几滚!
周侗一脸的惊讶,不想这个小孩竟有如此神力!
岳飞一次成功,信心大增,走到另一个碌碡面前,双手齐出,用力一推,竟然把这个碌碡推得连滚几滚!
周侗大喜,走到岳飞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伸手把岳飞提了起来!
岳飞大吃一惊,本能地握拳去打周侗的前胸,周侗动也未动,使出气功,胸部忽然一挺,随即一缩,竟然把岳飞的拳头吸住,动弹不得!
随后周侗伸出双手,快速地在岳飞身上摸索了一通,脸露惊异之色,喃喃自语道:“奇才!罕见的奇才,这个娃娃我收了,不问年岁大小,他就是大弟子!”
几位员外和岳夫人喜出望外,纷纷让自己的儿子跪拜老师,行大礼拜师。
周侗一一扶起来,王明员外立刻下令大摆宴席,作为拜师宴。
很快酒席摆好,众人恭恭敬敬地请周侗上座,周侗也不推让,坐了首席,三位员外和岳夫人旁坐陪同。
席间把酒言欢,人人高兴,王明无意中问道:“周老先生,一别有二十年了,未知嫂夫人、令郎在于何处?”周侗叹息道:“老妻去世已久,小儿跟了小徒卢俊义前去征辽,殁于军中。就是小徒林冲、卢俊义两个,也俱被奸臣所害。如今真个举目无亲了。幸得贤弟们几位令郎为徒,老怀宽慰,我必尽心培植!”
几人连声道谢,王明说:“周老先生,我家空地方多,就在我家设馆如何?”
周侗欣然答应,其他几人大喜,都掏出银两放在桌上,作为学艺的费用。
周侗把银子一推,慨然说:“各位员外、岳夫人见外了!老朽收徒非为银钱,乃是看几位令郎都是可造之才,也是缘分!银子请收回去,日后我若要用自然开口。明日起,几位令郎就留在这里学艺,由我传授文武两道,各位员外无事不要来探望,以免孩子分心。”
众人唯唯诺诺,吃完酒饭,各自带孩子回家去睡一晚,明日就送来上学,轻易不能探视了。
岳飞回到家里,母亲岳姚氏十分高兴,对岳飞说:“孩子,你幸遇名师,要好好学艺,一切都听老师的!周老先生十分有本事,我都听说过。周侗因为主张抗辽抗金,朝廷奸臣当道,知道他有本事,但是不用他!他也心灰意冷,专心武学,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如五步十三枪戳脚,发展出自少林的翻子拳,以及棍法等。他悉心传授武功,在御拳馆期间正式收徒二人,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豹子头林冲,卢俊义棍法天下闻名,就是学的周侗老师的!林冲担任宋军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过人!还有个徒弟是曾头市的史文恭,也是一位英雄好汉,据说武松的连环步和鸳鸯腿也是周侗所交授,这些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天下闻名!以周侗老先生的岁数,你们几个很可能就是关门弟子了,老先生自然会悉心传授!我知道你们几个都很顽皮,但你记住,千万不能对周老先生调皮捣蛋,要像对我一样尊敬周老先生!”
岳父恭恭敬敬地说:“母亲,孩儿记下了,从此认真学艺,不敢对老师不恭。”
还真让岳姚氏猜到了,第二天上学,王贵、张显、汤怀三个果然捣蛋了!
王贵、张显、汤怀暗暗商议,王贵说:“二位兄弟,我看这位老先生不见得有真本事!那么重的碌碡,他跟个闹着玩似地,拳打脚踢,他又不魁梧,相貌也平平,我怀疑他是耍把式的!我们还要考他一考,看他配不配做师父?”
张显出坏主意说:“我看这样,周老先生还在外面与我们几个父亲说话,我们立刻动手,在他的座位下面挖个坑,然后铺上树枝,把椅子还放上去,跌他一跤,拿他个下马威,你们看如何?”
汤怀拍手笑道:“妙计,妙计!我还有个主意,我们各自准备几块砖头,藏在袖子里,等周老先生跌进坑里,一起把砖头甩过去,他反正摔倒,又看不见是谁扔的,先砸他个头破血流?”
三人拍手欢笑,又来找岳飞一起帮忙,岳飞却摇摇头,坚决不答应,反而劝他们老实点。
三人不听,立刻动手去准备,岳飞端正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就看周侗老先生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