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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零章 新郎新娘离奇死 破获凶手却隐匿
这一日,狄仁杰带着狄春巡视到辽西郡,进了抚顺城。
二人骑马而行,经过一户人家,高宅大院,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宾客盈门。
狄仁杰向路人打听,得知这是抚顺城豪门大户唐修文家,今天是唐修文的长子唐继祖大喜的日子,新娘是东门外赵家庄饱学秀才赵贤德的独生女赵兰香。
狄仁杰又问抚顺县衙在哪里,路人告知说在城东,于是狄仁杰带着狄春向东骑行。
刚骑了没多远,几十人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地迎面而来,狄仁杰连忙下马,把马牵到大街边上,让花轿先过去。
喜庆的锣鼓声中,花轿缓缓从狄仁杰面前抬过去,不想天色陡变,刚刚还艳阳高照,转眼乌云涌来,突然一个雷霆霹雳,刚才还是碧空万里的天,眨眼间便电闪雷鸣雨似瓢泼。
迎亲的队伍急忙加快步伐,拥着花轿穿过大街,冒雨赶回唐府。
狄仁杰看看这雨下得急,以目示意,和狄春一起牵着马,也来到唐府门前的彩棚下避雨。
花轿一到,唐府立即笙角齐鸣,鞭炮声劈劈啪啪响个不停。花轿抬到堂前台阶下,喜娘和一群丫环仆妇迎上去,打开油纸伞准备迎接新娘,举行拜堂仪式。
没想到喜娘上前掀开轿帘,却突然爆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手指轿中说不出话来!
众人惊异地凑近一看,只见新娘子脸白如纸,眼阖口闭,无声无息,像是死了的样子!狄仁杰也凑上去看热闹。
宾朋们顿时乱作一团,胆小的女客失声号哭起来。唐府主人唐修文闻讯,急忙走过来看,见状也是大吃一惊,惊慌中忙派管家请来郎中给新娘施救。
郎中很快赶到,上前观察了新娘的气色,伸手搭向新娘的脉搏,诊脉一阵,叹息一声摇摇头,表示已经回天无术了。
郎中刚刚走开,却又突然转身,将新娘仔细审视一遍,沉默不语地退到一边。
唐修文看出端倪,走过去低声问道:“先生,莫非是刚才的雷霆把她吓死了?”
郎中摇摇头,皱着眉头说:“唐员外,霹雳刚才才响过,新娘若是受到惊吓,必然面目扭曲,而这新娘脸色正常,但脉息全无,而且肌肉僵冷,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唐修文急忙上前细看新娘,只见她形态端庄,容貌安详,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唐修文心中一沉,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她在路上就已经死了?”郎中点点头。
唐修文眉头紧皱,示意郎中暂莫声张,他唤来前去迎亲的管家问话:“路途上可有耽搁?新娘在花轿里有什么动静?”
管家一脸的惊惧,回答说:“老爷,赵家庄离县城只有五里地,天气又炎热,大家都要回来喝茶吃瓜消暑,可算是一鼓作气赶回来的,哪里有耽搁?少夫人上轿时啼哭过几声,轿子上路后,就没了任何动静。老爷,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唐修文沉吟了一会,便将郎中的疑虑说了出来。他也觉得新娘死得蹊跷,既不是惊吓而死,更没有中毒的迹象。一听主人如此分析,管家的脸一下惨白了,嗫嚅着嘴唇嘟囔道:“迷魂汤!本地好几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于迷魂汤!难道……难道少夫人也喝了迷魂汤!”狄仁杰听了也觉得奇怪,这里竟然有数人死于迷魂汤?迷魂汤又是个什么东西?
正在思索着,忽然唐府里哭声大震,唐修文的夫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哭倒在地!
唐修文急忙上前扶起,问出了什么事?唐夫人哭道:“老爷不好了!公子唐继祖一听新媳妇暴毙,又悲痛又惊厥,突然昏倒,人事不省!”唐修文一听,眼前一黑,身子连晃了几晃,连忙请在场的郎中一起进去诊治儿子。
唐家的亲友乱七八糟地涌进唐府去观看,狄仁杰站在门前静听,没进去的人七嘴八舌,纷纷说唐公子患有痨病,最近病得更是厉害,所以将婚期提前,原想借此冲喜,不曾想却横生祸端,估计新郎危在旦夕了!
过不多久,唐府里哭声大震,看来唐家公子唐继祖真的病发身亡了,喜事顿时变成丧事!
狄仁杰叹了口气,看看雨已经小了很多,就带着狄春,骑马走了。
一到抚顺县衙,周县令已经恭恭敬敬地带着僚属恭候在大门口,迎接狄仁杰。
彼此寒暄了几句,狄仁杰也不要周县令参拜,命他取来县衙最近的案卷,一一查阅。
狄春伺候着狄仁杰查了一番案卷,并没有发现大错,看来这周县令居官还算清正,看看天色已晚,周县令来禀报说,已经在城里最好的酒楼备下宴席,为都督大人接风洗尘。
狄仁杰摆摆手说:“免了,我和狄春还是住到驿馆去吧,晚上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无须破费。”
周县令素闻狄仁杰是个清官,也不敢苦劝,亲自护送狄仁杰去驿馆歇息。
第二天,狄仁杰再次来到县衙,刚刚坐下,忽然听到鸣冤鼓被人敲响。
周县令不敢怠慢,立即聚齐衙役升堂问案,告状者是个须眉皆白的儒雅老汉,双眼流泪地站在堂上。
周县令一看认识,击鼓之人姓赵名贤德,是抚顺城有名的饱学鸿儒、有功名在身的员外。周县令下令衙役看座,温言问他有何冤屈?赵贤德人未开口泪先流,哽咽了一阵,状告亲家唐修文昨天将他女儿迎娶到家,就害死她为他儿子殉葬。
狄仁杰目睹了这件事情,不发一言,就看周县令怎么断案。
周县令不敢怠慢,立刻发下令签派衙役火速去拘传唐修文。
过了一会,唐修文满脸悲伤地来到大堂,才知道是被亲家告下,他一边向周县令陈述儿媳死亡的经过,一边向亲家赔礼,说大喜之日,儿子和媳妇双双亡故,他悲急失智,忘了通知亲家失了礼数,并没有害死儿媳这回事。
赵贤德哪里肯信,老泪纵横地说:“小女长到十八九岁,身体一向壮实,连郎中都没看过,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周县令沉吟半晌,下令一起去唐家问话,狄仁杰和狄春也跟了前去。
唐修文家里已然摆好了灵堂,许多亲朋好友在吊唁,唐修文请众宾客为他作证。
大家众口一词,所言与唐修文分毫不差,赵贤德越发不信,说这些人与唐修文非亲即友,自然向着他说话。
正僵持不下,唐府管家突然说:“亲家老爷,你可别冤枉我家老爷啊!少夫人是被人灌了迷魂汤身亡的呀!”众人一听,立即噤若寒蝉,刚才还是一脸哀伤激愤的赵贤德,此时也满脸恐怖。
狄仁杰一听,上回就听说了迷魂汤,忙问周县令,迷魂汤是怎么回事?
周县令一脸惊悸地说:“那是在前任县令手上发生的怪事,已经三年多了,不想迷魂汤再次出现!三年前,抚顺城发生过十几起女子猝死事件,死者无一不是无伤无疾、神态端庄、无忧无虑的模样,就是最好的仵作,也查验不出死因。一时间,这谜一样的死因被传播是孟婆作祟,不知不觉地给那些女子灌了迷魂汤,夺了她们的性命。”
狄仁杰自然不信,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传说中人死后,在阴间路过奈何桥,会被孟婆灌迷魂汤忘却前生之事,但是谁也没见过!阳间怎会有孟婆灌迷魂汤?立刻开棺验尸,查明真相!”
谁知两具棺材打开,两个仵作上前忙碌了一阵,禀报说两具尸体都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赵贤德见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宁,大庭广众之下被开棺验尸,哭得昏死在地!
周县令无奈,请示狄仁杰,狄仁杰沉吟片刻,下令先将两具尸体装殓,停灵七日后下葬,然后回到抚顺县衙。
回到衙门,狄仁杰命令周县令调来三年前十几起女子猝死事件的卷宗,仔细研究,发现共有十三起,这些女子猝死事件都惊人地相似。她们或是死在出嫁途中,或是死在洞房花烛夜,无一不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而夫君又病入膏肓的。
狄仁杰不信迷魂汤夺命之说,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他决定再次开棺验尸,说通了十三起猝死的女子的家人,开棺查验。不料每口坟墓里都是空棺!
这下整个抚顺城轰动了!人们议论纷纷,惊慌失措。可是,狄仁杰一连查了十天,竟无一丝一毫的线索。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搁置此案。
狄仁杰对周县令说:“本官到此巡视,还负有一项使命!抚顺城有一个叫唐宁氏的女子,她十六岁嫁到夫家唐家,新郎在洞房花烛之夜便死了。唐宁氏矢志不渝,为夫守节,整整二十四年,唐宁氏深居唐家内宅,连门都没迈出过一次。
直到去年,年过四十的唐宁氏终于走出内宅,给大家闺秀讲授女德。当地士绅感念其德,便共同出资在城北建了一座大庙,取名贞烈堂,供唐宁氏居住,宣扬贞节。
忠孝礼悌是本朝立国之根本,所以,皇上闻讯,不但下旨要对唐宁氏旌表,竖贞节牌坊,还降旨给我,要我亲自去看一看,将唐宁氏的事迹写出,编绘成册,在天下传扬。”
周县令唯唯诺诺,狄仁杰带着衙役们敲锣打鼓去城北贞烈堂,老远看便见一群士绅喜气洋洋地恭候在庙门外。狄仁杰发现,唐修文也赫然在列,此时一扫愁容,见了狄仁杰面露得意之色,拱手施礼说:“大人,我唐氏一门,以书礼治家,代代都出贞节烈妇,受朝廷恩典。到了本朝,我唐家有幸,又出了弟媳唐宁氏。”说完乐颠颠地走到前面带路。狄仁杰这才知道,唐修文便是唐宁氏的夫兄。
庙堂高大气派,此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士绅们簇拥着狄仁杰走进庙堂,偌大的庭院里种满了淡雅的花草;唐修文一边将狄仁杰往前让,一边解释说:“自我兄弟过世,弟媳矢志守节,十年前唐宁氏又自己另筑一院,出家为尼!承蒙县里的士绅解囊相助,费了一年的时间建了这座贞烈堂,唐宁氏移居过来,仍像以前一样深居堂中,侍弄花草,诵经礼佛,向大家闺秀传授女德。”
狄仁杰听了频频点头,说话间众人来到大殿前,只见殿门大开,却被一副竹帘掩住门洞。透过竹帘,依稀可见,正殿上立着慈悲庄严的观音菩萨塑像,塑像下面的锦团上跪着一个青衣妇人,正叩着木鱼,闭目低声诵经。
隔着竹帘,狄仁杰宣读完旌表文书,那妇人叩过头,口齿不清地谢过皇恩,然后伏地不起,发出一阵压抑般的哭声。唐修文叹口气说:“大人,唐宁氏是喜极而泣呀!”狄仁杰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不再惊扰唐宁氏,转身往回走。
走回到庭院中间,狄仁杰放慢脚步,仔细观赏庭院两边的花草。花圃里栽种着不知名的花草,高未盈尺,茎短枝弱,叶片细长,偶有几株开着一两朵素艳的白花。狄仁杰指着这些花草问:“唐员外,这些花圃为何如此简陋,员外可知花草的名目?”
唐修文摇摇头说:“贞烈堂建好之初,这院中本来种植的是牡丹、玫瑰、红梅之类的花树,弟媳说这些太过香艳,扰她清修,便命人移去,她自己栽种下这些花草,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哦。”狄仁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手拔下了几株,凑在鼻端闻了闻,说:“果真不错,这花香都是淡雅的。”说着,便将花草随手放入袖中。
众人来到前面客房,奉过茶,狄仁杰说了皇上要他收集唐宁氏事迹的事,又拱手一礼说:“下官初到清抚顺,就遇上迷魂汤夺命的案子要破,分身无术。贞节牌坊官府会立即派人修建,至于唐宁氏事迹收集一事,要仰仗众位妙笔了。”唐修文大喜,连连点头,他正怕狄仁杰敷衍差事,写不好唐宁氏的事迹,身旁的秀才们就是他出资请来润笔的。
回到县衙,狄仁杰拿出那几株花草正在仔细端详,周县令进来禀告说:“大人,按您的吩咐,我重新询问了验尸仵作,仵作确实提供不了任何线索。不过,发现那些遇害的姑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出嫁前,她们都去过贞烈堂,听过唐宁氏讲授女德。”
狄仁杰听了精神一振,想了片刻对周县令说:“周大人,走,今晚我请客,咱们吃饭去!”
周县令连忙表示由自己请,狄仁杰笑了笑,叫上狄春,三人骑马出门,来到城北贞烈堂附近的一座小饭店。
周县令不解地问:“大人,这个饭店也太小了,没什么可口的饭菜,不如我请大人去别家吃吧?”
狄春在一旁笑道:“周大人,你以为我们老爷真是为了吃饭?他来此吃饭,必有用意,我们简单吃个饭再说吧。”
周县令不再言语,狄仁杰笑呵呵地去点了几个家常菜,边吃边说:“周大人,你发现了没有?前几年抚顺城中失踪的十三名妇女,都是来这贞烈堂听唐宁氏讲女德,然后失踪的!而唐宁氏本人,孀居多年,新郎在洞房花烛之夜便死了,唐宁氏和这些尸体失踪的女子的同病相怜,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
周县令茫然地说:“我想不出,大人,难不成是唐宁氏害得她们猝死的?”
狄仁杰笑道:“唐宁氏种的那些花草,颇为奇特,本地很少见,但我却见过!”
周县令忙问:“大人在哪里见过?莫非那些花草有蹊跷?”
狄仁杰说:“我在翰林院时协同太医院编修《药典》,看过这花草图案。它叫失魂草,人一旦喝了用它熬的汁水,无不心醉、神驰含笑,气息全无如同死了一般!喝了失魂草汁的人,毫无症状,如同死了一般,其实是假死!不过也有破解的法子,只要在七日之内,将凉水喷在死者的脸上,死者马上就会醒来!”
周县令眼睛一亮,说:“我明白了大人!唐宁氏必定是可怜那十三名妇女活守寡,偷偷地将失魂草汁让她们服下,她们回去后就猝死了!然后唐宁氏等那那十三名妇女下葬了,偷偷带人把她们挖出来,令她们远走高飞,改嫁别人?”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大人很聪明,现在天已经黑了,很快就见分晓了!”
说完狄仁杰已经吃完了饭,抢先去结了账,带着周县令和狄春来到贞烈堂。
此时正是吃饭时间,贞烈堂也无人把守,大门虚掩,狄仁杰一马当先,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
一路直奔大殿,里面空空如也,既没有诵经声,也不见一个人影。
狄仁杰一挥手,周县令和狄春自动散开,去各处房屋看了看,回来都摇摇头,表示里面没人。
狄仁杰四处寻找,当走到花圃时,忽然花圃里站起来一个人,吓了三人一跳!
周县令上前打量,只见依稀的月光里,站着一个形容枯瘦的妇人,正是唐宁氏!周县令刚要说话,却听狄仁杰问:“唐宁氏,你为何这么做?”
“为何?”唐宁氏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凄然说:“我十六岁嫁入唐家,还没进洞房,男人就一命呜呼了!唐家为了脸面,强迫我守贞,将我关进深宅大院里!我想寻死,有仆妇日夜监视,我想逃跑,还没出跨出内宅门槛,就被乱棍打回。唐家囚禁了我整整二十四年!直到我年过四十,才将我转移到这座贞烈堂,让我给大家闺秀讲授女德,只为替他们争回一座光耀门庭的贞节牌坊!哈哈哈,这么多年,有谁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唐宁氏张开干瘪的嘴唇,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惨笑。
周县令彻底明白了,皱着眉头问道:“可是,那些姑娘何辜,你为何要害她们性命?”
“我是不想让她们步我的后尘,成为行尸走肉!”唐宁氏止住惨笑,蹲下来抚摸那些花草,口中喃喃地说:“我给她们的东西多好啊,是我用血泪培植的!别人叫它‘迷魂汤’,我却叫它‘忘忧草’。她们这一世无望了,我叫她们喝了我用草熬的汤汁,忘却了前世今生,赶紧去奔幸福吧!多好啊,可笑那些道学君子,自己三妻四妾,却让我给她们讲授女德,哈哈哈......”唐宁氏的声音渐渐低了,身子瘫倒在地,无声无息了。
狄春冲上去一探鼻息,唐宁氏已经气绝身亡,嘴角流出一丝黑血,显然她早已料到狄仁杰会去而复返,服毒自尽了!
三人呆呆地盯着唐宁氏的尸身看了一会,感慨不已!默默地站了一阵,狄仁杰转身走进唐宁氏的卧室,从唐宁氏的枕头下找到一本小册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了几眼,放入袖袋中,三人又顺原路返回县衙。
周县令喃喃自语说:“可惜唐宁氏死了,再也无法找到那些失踪姑娘的下落。”
狄仁杰笑道:“唐宁氏是个有心人,每个失踪的姑娘的去处,她都记在了这个小册子上!”
周县令又惊又喜,问道:“就是大人找到的那本小册子?那些失踪的姑娘人呢?”
狄仁杰掏出小册子说:“我只看了两眼,每位失踪的姑娘,唐宁氏都暗暗送走,让她们改嫁,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了!”说完狄仁杰举着小册子,放到油灯上点燃。
周县令忙问:“大人不打算找到她们?也好对她们的家人有个交代?”
狄仁杰叹息道:“她们现在已是儿女绕膝了,何必再去扰乱她们的生活?这件案子就到此结束!明日你去将新娘赵兰香用冷水救活,她的家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是赵兰香是假死,你寻到了民间偏方,将她救活的。”
周县令连忙答应,狄仁杰叹息一番,连夜带着狄春离开了抚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