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尝一战
两人就此分离，开始了不同的道路，也站在了不同的起点，这一点，等到墨凡坐在马车上，好像还在怅然若失，如同飘飘然一般，只觉这一切宛若梦一场。七年光阴，如今这样走了，直到他做上了马车，他感叹世道无常，天道多变，他这才开始明白，他现在，已经走在了进入都城赶考的路上。
鲁国都城，建邺，四年一科举，四年一轮回，经历了多少寒暑，这一场小小的科举考试，凝聚了多少考生的梦想，他们有的苦盼了四年，有得是上一次的科举考试失利，又来再战，有的则是已经失败了数次，即将要步入三十而立的年纪，三十岁过后，就已经失去了科举考试的资格。
当初鲁高祖建国之时，经过深思熟虑，当时的朝政乃老官居多，岁月将他们的棱角磨去，他们瞻前顾后，只顾享受，哪里有着为鲁国开拓疆土的雄心壮志，鲁高祖不满现状，全面清洗，震惊了整个鲁国，当时那些被清洗的官员达数百以上，且六品之上的高官占了数十人，那些人想着造反，全部被鲁高祖血腥镇压，当时整个鲁国的朝政，只是一提及这事，如同谈虎色变，脸上骇然变色，心惊胆战，直接将朝廷原本腐朽的面貌改变，但依旧没有什么大将之才和有谋之士，鲁高祖下令，科举考试制度正式颁布。
权衡再三，鲁高祖不想让这样朝廷的悲剧再次发生，规定，年龄在三十之上的人，不准参加科举考试，凡是十四岁之上，才华横溢者，皆可参加。
如果你荣登了皇榜，便是一步登天，如同涅槃之凤，翱翔九天，凤鸣九霄之上，直接封上三品之上高官！享受无尽荣耀，享受来自各方的阿谀奉承，高管俸禄，在都城中更是有着自己的一大片土地。
建邺的土地，这是鲁国的都城，极尽豪华，这里寸土寸金，在这里有着自己的一所豪宅，是鲁国所有商贾的梦想，哪怕连富足一方的商贾，在这里有着一所自己的豪宅，也是一种奢侈，这里的富贵之人何其之多，这里缺的不是钱，不是那白花花的银子，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之人，都是有着富足一方的资产，但是在这里立足，最重要的，是哪滔天的权力，有了权力，你什么不会有？
那怕不是荣登皇榜，只是在下面中了一个小名次，也有一个七品左右的职位，虽然不大，但也能掌管一个小县，也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俸禄，小县，哪怕是一个小县，都有着数千人，一个七品的小官掌握着一个小县所有人的生死！
建邺的风光极为曼妙，湖畔杨柳吹拂，现在又是一副春光盎然之境，凉风习习，美不胜收，湖心微波荡漾，卷起层层涟漪，就如同赶考人的心，激荡不安而又满怀着希望。
少年消瘦，立在湖畔发怔，不知心中所想，只是看着湖心荡漾，一圈又一圈，仿佛如同不知疲倦的轮回。
他看着那些成群结队的人们，心中滋生起一份孤独寂寞之感，他本想自嘲一笑，他以为自己无欲无求，他自以为自己这一路的强行安慰可以起到些许作用，没想到看到此时此景，心中却依旧是按耐不住，少年正是墨凡，他站在那里如同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无天无我，那是他将剑的凌厉，竹的刚直，完美结合在一起所造成的影响，
这一路他看到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洋洋洒洒竟是有千人之多，都是来进邺城赶考。
“湖映杨柳心波荡，风吹湖畔笑开颜。闻有有志江湖士，心念天下不开怀。”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朝着墨凡传来。墨凡回头，不忘记断崖的教诲，心中暗暗地提防，自以为装出无懈可击的样子，对着来人淡淡一笑，看清了来人的摸样。
墨凡皮笑肉不笑，抚手称快，这几年在断崖的影响下，他这个动作神情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好一句诗，当真对应了此境，也对应了人，更是道出了我的心声。”
来人长袍，一袭月白飘逸，唇间挂着一缕放荡不拘的笑意，长发披肩随风飘荡，一双星目璀璨，令的墨凡也是微微一晃神，心中更是提高了几分警惕，他看出来，男子绝对不简单，这轻狂模样有持无恐，大有一副与天争高的气势，不服于天下，自成于一派，有着属于自己的标志，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忘怀，只是一眼，墨凡便深深记住了他身上的气势，刻画在了脑海之中。
混着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荡，墨凡谦逊地笑笑，当真是不卑不亢，他什么都没有表漏出来，可他身上的气势，与之不相上下！
墨凡的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什么都没有显现出来，却在气势上与男子不相上下，来人心中暗暗惊奇，他心中默念：我齐昊这一身狂放气势哪怕是高官在我面前都要被压上一筹，我自信以我的气势可以指点山河，却没想到此人的内涵这么不可捉摸，此人神秘莫测，切勿与之交恶。
想到这里，齐昊一身的气势猛然收起，脸上挂起了谦逊微笑，带着交好的意味，笑道：“本人齐昊，进邺城赶考之人，看兄弟一身的打扮，也是来这里赶考的吧”
他收起了狂放气势之后，原本带着狂傲味道的脸庞变得顺眼了许多齐昊此时的表现，若是被认识他的人看到，何止是会大吃一惊，以他的身份，竟然会对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少年如此收敛，绝对是一件奇闻。
齐昊的主动放下态度，也让的墨凡更加认真地打望了两眼齐昊，此人该狂放时一点也不谦虚，极尽狂傲在气势上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是该低头的时候更是干脆利落，主动放下态度，脸上更是看不出来任何波动，语气中带着交好的意味，当真是低下了头，让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
墨凡有些松懈，既然人家已经放低到这种程度，他也是将自己的一身气势内敛，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再也看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他礼貌的一笑：“在下墨凡，也是浅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书，来这里充充数罢了”说罢长叹了一声，一脸惆怅的样子，尤其是眼眸之中流露出悲苦的神色，说完之后，他自己在心里苦苦憋着。
他想笑，他装得无懈可击，他什么时候开始撒谎扮戏这么面不改色无懈可击了？他不明白，也许是他的进展的确是太快，他的进步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又或者这也不算是说谎，他那里看过什么书，他也不过是听断崖讲过二十八天的课，书本他也没有看过几本，这里面，半是虚假半是真。
他这一脸惆怅当真是逼真，满脸写着我不可能过这几个字，齐昊也是一愣，他细细一想，刚才两人对峙时，凭他的直觉，他感觉到墨凡的气势当中有着书卷之香，但却是极其微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一神气势虽带着平常儒生的不卑不亢的意境，但给他更多的感觉，却是一柄藏在剑鞘中的剑，不动时优雅平安无事，一动则凌厉的泣鬼惊神！
齐昊的出身也不简单，它大大小小的人物也都是见过，什么样的气势都体会过，他对气势的感悟极其敏感，人的底蕴究竟如何，衣着并不重要，一身华贵的衣裳，配上苍白无力的灵魂，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的内涵，气势上占满了一半有余！
这很正常，墨凡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剑法，早已沾上了剑的凌厉，齐昊断定，墨凡的武艺绝对是高深，而且是用剑的好手，在那气势的感觉中，这样的气势，起码在剑道上沉浸了十几年！
再加上墨凡眼神中对这次科举考试的绝望，齐昊信以为真，他心中暗喜，他正想与墨凡交好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墨凡的惆怅在他的眼中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哪怕不能顺势与墨凡搭上关系，也可以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而且。。。。。。与这样一个看起来比起他来还要小上两岁的墨凡，此时的墨凡还未完全的展翅高飞，现在与他交上情谊，等到未来，绝对会是一笔财富。
齐昊的判断若是墨凡知晓，绝对会惊讶万分，他只是初来了建邺，就被人识破了底细，这齐昊的目光如此远见，这齐昊的思想飘得那么远，他将利弊分析得这么透彻，他完全理清了现在的局势，并且只是交谈了寥寥数语，他就已经制定了一套计划，他就做好了对自己的长远打算！
可笑的是墨凡此刻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局势，他现在还在暗暗窃喜自己的演技他还以为自己演的无懈可击，殊不知他已经被面前的齐昊看得透彻，他的最大秘密已经被齐昊给了解。
他那怕是和断崖相处了这么久，终究是涉世不深，只是刚走了几步就就被人知晓了自己的秘密，还好，他与齐昊的初次交锋，齐昊只是试探，现在齐昊还想着与他交好，若是换了另一种心思，他早已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