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灭国之恨

月言有些惊慌地看了莫离一眼，莫离也满是紧张之色，怕只怕他们确实来迟了。但是莫离还是回月言以安慰的眼神，然后将她放在地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腰，月言便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莫离腾飞而起，一路疾驰，最后，他抱着月言高高立在金銮殿之上，睥睨着这皇宫发生的一切，月言觉得一阵眩晕，若不是莫离一直紧紧抱着她，只怕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早就因震惊而跌了下去。

原本气势恢宏的南国皇宫，此时却被举着北国国旗的士兵们团团包围，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月言全身颤抖，眼睛猩红地注视着这个原本属于宁昭的地方。

就在金銮殿前，萧彻一声铠甲、刚毅的脸色戴着一种帝王般的自豪，气场十足地注视着这个即将属于他的国土。

而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浑身鲜血、甚至身首异处的尸体，已经看不清是为南国舍身取义的侍卫，还是霸道强势的北国士兵，总之，这个原本充满神圣与权力的地方此时此刻已经被恐怖与蓝滥杀包围了。

萧彻手持利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个地方，表情微微有些得意，可是看在高高在上的月言的眼睛竟然这般的残忍与无情，月言死死地咬住嘴唇，脸色惨白地看着下面的相互厮杀，看着一把把刀插进她南国人的心口，她觉得她心脏就快要停止呼吸，原来那个男人竟是这般的凶狠，一剑刺进别人的胸口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不忍。

恰在此时，萧彻身后走出一个同样身穿铠甲的男人，月言含着泪眼看去，竟然是凌风！这次凌风竟然不是一袭血红长袍，而是和萧彻一样银色的冰凉铠甲，这一刻他的脸上再也不是妖媚和柔情，竟然满是冷冽的气息，月言心一凉，原来没有一个人是她了解的！

月言一滴泪落下，从高处缓缓滴下，打在地上，可是在这混乱、被魔鬼包围的地方除了莫离还会有谁知道了。

“莫离。”月言只是轻轻唤了一声，莫离转眼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月言在想些什么，可是现在还不是他们现身的时候，“再等等，还没有看到宁昭。”

莫离的声音刚消失在月言的耳边，就见紧跟着凌风他身后便走出两个士兵，而被他们押着全身凌乱、嘴角流血的人不正是宁昭吗，月言的瞳孔在看到宁昭的这一刻变得失神起来，这还是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宁昭？

月言狠狠地摇了摇头，不，不，她不要相信，在她得脑海里宁昭永远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眼前这个人虽然身穿金黄龙袍，可是袖子已经被撕裂，原本束起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俊逸的脸上满是憔悴与伤痕。

月言的心此时就像是被人揪着，隔一分钟撞击一下，全身都在战栗，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个被人禁锢住的男人是宁昭。

月言愣愣地仰头，带着泪看着莫离，声音无比的脆弱和不堪，“莫离，你告诉我那不是宁昭！”莫离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哀伤地看着远方，月言得声音凄厉无比，一声惨叫划破混乱的皇宫，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愣，然后仰头四处寻找着到底是谁在叫，声音中的绝望震人心魄，让人忍不住地颤抖。

萧彻嘴角一直含着的笑意在听到这声惨叫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这声音何等的熟悉，甚至可以说着绝望何等的熟悉。

萧彻转身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奈何，凌风像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一般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一脸狼狈不堪的宁昭，问道：“皇兄，南皇已经抓到了！”

萧彻冷静下来回神，心想刚才肯定是他的幻想，定是这段日子没有休息好才出现的幻觉，月言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南国已经被他们的人紧紧包围，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的进来的，更别说是一个弱女子了。

萧彻冷艳看了一眼宁昭，只见宁昭岁满脸狼狈甚至带着血迹，可是眼神却还是桀骜不驯地看着他，萧彻莫名地觉得一股火，看着宁昭他就能想到月言，“南皇，怎么样，你最终还是输了，还是要沦为亡国君了！”

宁昭挣扎了一下，可是后面士兵的力气太大，他又受了重伤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只怕作罢，他满眼的仇恨，恶狠狠地看着萧彻，就像是要喷出火一样，“萧彻！你到底把月言怎么样了，你若敢上她一分一毫，我宁昭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彻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仰头长笑，然后一脸不屑地看着宁昭，然后朝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神，就见那两人一剑坎在宁昭的膝盖处，宁昭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疼痛，猛地跪了下去。

萧彻看着宁昭跪在他的面前，很是满意，半蹲下身子，用手里的剑挑起宁昭的下巴，“不放过朕，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直站在一旁的侍卫闻言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为这个已经沦为手下败将的帝王感到羞耻。可是凌风的神色却似没有这般开心，他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萧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萧彻起身，收起了笑容，睥睨了宁昭一眼，然后一把抽出手中的剑抵在宁昭的胸口，宁昭依旧是蔓延仇恨的看着他，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朕看在月言的面子上给你一条活路，但是你必须求朕！”萧彻的声音很冷，根本不像是想要给宁昭活路，反倒更像是为了羞辱他而羞辱他。

宁昭生性骄傲，此番灭国已经是奇耻大辱了，若是再求这个人，他将他至于何地？将他南国的脸面至于何地。

突然宁昭跟发疯了似得，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一掌甩开了一直押着他的两人，两人被震出一米开外，跌倒在地，发出一阵闷哼。

萧彻眯着眼看着宁昭，“看来朕给你的机会你不稀罕！那朕就让你随着你们南国的名号一起去地下吧！”

说完，萧彻持剑朝着宁昭直直地刺去，可是萧彻怎么都没想到，那一剑没有刺中宁昭，而是狠狠地刺进了凌风的身上，他拔出剑，一股鲜血迸出。

萧彻震惊不已，看着凌风，道：“凌风你疯了吗？”

凌风笑了笑，突然一口鲜血自他嘴角喷出，凌风跪了下去，看着萧彻，“皇兄，饶他一命吧，若是月言知道了定会恨你一辈子的。”

萧彻愣了愣，往后退了几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凌风然后仰头绝望得笑了笑。

此时，莫离揽着月言一袭白衣从高处飘然而至，站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萧彻一直背对着两人，不知道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之间宁昭的神情由刚才的痛苦突然转换为了一脸温柔的笑意，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好，怔怔地回头，之间他身后月言靠在莫离身上正一脸恨意地看着他。

月言扫了一眼宁昭，便快步地奔了过去，将他搀扶住了。宁昭扭头傻呵呵地看着月言，“言儿，真的是你吗？”

一滴泪从月言的脸上滑落，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宁昭，是我，我是言儿，我回来了。”宁昭艰难地裂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得笑容，可是在月言得眼里不管宁昭的笑容变成了什么样，他永远都是最温暖的。

宁昭伸出还残留着鲜血的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了月言的脸，帮她擦掉了眼泪，“我……不喜欢你哭，你要开心。”

月言点头，“我开心，恩，我会开心的，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而凌风看到月言渗出血迹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笑意，突然，一口鲜血自他嘴里再次喷出，他感觉头有些晕，眼前的人都快模糊不清了。

他的鲜血喷到了月言身上，月言原本同莫离一样雪白的衣服染上了血迹，月言有些愣愣地扭头看着凌风，她不知道她该怎么面对凌风，其实她不恨他，可是却没有办法不介意他帮着萧彻欺骗她！

见凌风有些虚弱的样子，萧彻立即奔了过去，将凌风揽在怀里，凌风困难地抬起头，看着萧彻笑了笑，“皇兄，看在月言得面子上放了他吧，他恨可怜，你的身边至少还有我，可是他谁都没有。”

说完，凌风原本抬起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打在萧彻的腿上。萧彻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然后木讷地伸手帮凌风合上了眼睛，起身，冲着天，道：“以后我也是一个人了！”

他的话很凄厉，像是很难受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月言的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很疼很疼，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她明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是怎么伤害她的，她也知道他是怎么亲手害死他们的孩子的，怎么害死她哥哥的以及怎么灭掉南国，让宁昭成为亡国君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月言看到他这样心还是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