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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八章 曲折破获毒茶案 现场速破谋杀案
曾家立刻报案,说御赐的茶叶罐不见了,狄仁杰沉吟良久,传来名医徐岐黄问话。
狄仁杰客气地请徐岐黄坐下,问他最近生意如何?
徐岐黄说:“大人,我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最近接连有妇人生病请我上门诊治,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女子都有共同的症状,闭经腹痛!按说这些得病的妇人还远远不到闭经的年龄啊,有的才二十几岁!我询问她们的生活常态,跟以前没有两样,而我用遍了活血滋阴的药物,却也只能缓解肚痛,没能根治闭经的毛病。
我有个习惯,每次出诊,回家后都把病人的姓名住址记录下来,以便日后查对,哪些人治好了,哪些人没治好,寻找对策。我拿出最近出诊的记录详单仔细琢磨,忽然惊骇地发现,那些闭经的女子,竟然都是本地的烈女节妇!
她们有的是未婚守节,有的是夫死不嫁,这其中就包括得到贞节牌坊的那六位节妇;还有一些是已经报名守节,等待立牌坊的女子!我仔细回想出诊经过,惊奇地发现,她们都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喜欢喝茶!
我正在家里冥思苦想,忽然已经过世的曾徐氏的嫂子徐洪氏派人来请我出诊,说她已经快要临盆了,却突然有了流产的征兆!
我急忙赶到徐家,这徐家本来是小户人家,但因为曾徐氏嫁进大户曾家守活寡,得到了大笔聘礼,因此也算富足了;这次因为曾徐氏长年守节被皇上旌表,赏赐了娘家金银土地,更加荣耀,此刻宅子里正在大兴土木准备扩建新居。
我顾不得看这些,急匆匆地来到徐洪氏卧房,那徐洪氏捂着肚子一直喊疼,我给她诊脉,心里一沉,这脉象竟然跟其他节妇们的脉像相似!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静地询问,最近可有饮茶的习惯?喝的是什么茶?可徐洪氏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她丈夫徐彦斌拿起桌上一个青瓷罐替她回答,她的确很喜欢喝茶。
我看徐洪氏疼得难受,顾不上多问,连忙提笔给她开了副安神保胎的药方,可她丈夫还没来得及去抓药,徐洪氏疼得在床上打滚,竟然流产了!
接生婆连忙上去接生,我退到了屋外,很快传来消息, 徐洪氏生下一个死胎!不幸的是徐洪氏随后大出血,我和接生婆竭尽全力抢救,可徐洪氏呻吟到天亮还是死了。
徐家哀声动地,我找个机会向徐彦斌要了一把徐洪氏生前喝过的茶叶,带回去研究。
我回到家里,细问那一把茶叶,一股幽幽的香气透了出来,这味道好熟悉,竟然和曾徐氏喝的茶叶味道一样!
狄仁杰听完,沉吟道:“不瞒你说,我也怀疑这御赐的茶叶有古怪,可那是皇上赐下来的,谁敢质疑?我已经派了狄春骑快马进京,问御医这御赐的茶叶是什么做的?你且耐心等待些时日。”
徐岐黄说:“我等不要紧,只是几日后就是十六吉日,曾徐氏的贞节牌坊就等这一天立起来。等牌坊立好了,就不好再挖开曾徐氏的坟墓验尸了,大人可曾想到这层?”
狄仁杰想了想,命徐岐黄附耳过来,秘密嘱咐了他几句,徐岐黄连连点头,告辞回去了。
数日后,到了十六吉日,为曾徐氏竖牌坊是一件大事,本城的官宦名流全都到场,老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狄仁杰带着手下亲自主持仪式。
先是宣读皇上褒奖的圣旨,然后曾徐氏的家人谢恩,狄仁杰宣布吉时已到,立刻开始。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巨大的汉白玉牌坊被几十名壮汉抬着安放到早就挖好的坑穴里;可说来也怪,那牌坊怎么都立不稳,几十个人轮换各种角度,都不成功。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按当地的习俗,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节妇有不当举止,名不符实!
人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狄仁杰冷眼看着不说话,忽然一个抬牌坊的壮汉大叫一声:“牌坊底下有东西!”
人们呼啦一声围过去看,狄仁杰示意几个衙役去看看,衙役们拔出腰刀挖掘,很快一个铁罐被挖了出来,正是这个铁罐垫在坑里,牌坊才立不稳的。
衙役蹲下来打开铁罐,里面装着一个青花瓷的茶叶罐。围观的人群喧哗起来,曾家人认出来了,这正是丢失了的那个皇上御赐的瓷罐。
名医徐岐黄站出来大声说:“狄大人,这瓷罐无故失踪,却忽然在牌坊下出现,一定是死去的节妇死因不明!”一旁的乡绅名流也都鼓噪起来,乱哄哄地说这事蹊跷,牌坊的圣洁怎容玷污,必须查明这事才能立牌坊。狄仁杰暗喜,下令暂缓立牌坊,三日后重新审理此案。
狄春进京查探御赐茶叶的方子,终于在第三天晚上赶了回来,把情况禀报了狄仁杰,狄仁杰大喜,立刻派衙役秘密找来徐岐黄,叮嘱一番。然后狄仁杰又派狄春,去把曾徐氏家的下人,传几个来问话。
第二天一早,狄仁杰就升堂审理此案,曾徐氏的夫家、娘家还有徐岐黄都被传来。
狄仁杰问:“徐岐黄,你是名医,你看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徐岐黄答道:“大人,小人在为曾徐氏的嫂子看病时发现,她喝的茶叶正是皇上御赐的节妇茶。最近本地几位节妇纷纷得了闭经的病,而她们日常饮用的都是皇上赐的茶叶。根据小人查知,这茶叶里有一种番黄花,有绝经的功效,那徐洪氏正是因为喝了节妇茶,才导致了流产身亡!”
狄仁杰沉吟道:“皇上也是一番美意,是打算断绝了这些节妇的欲念,专心守节,不再有人伦之念。没想到怀孕的徐洪氏喝了这茶,居然打掉了胎儿!徐彦斌,你妻子有丈夫,怎么家中会有节妇茶?”
徐彦斌说:“这是我夫人去探访我家小妹的时候,小妹偷偷送给她尝鲜的,虽然未必合乎法度,可也不算大罪吧!”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送给嫂子尝鲜,可以理解,那也不会整罐茶叶都送了人吧?这可是御赐的!何况你妹妹喝的茶根本不是皇上赐的,而是掺杂了雀铜草的普通绿茶!雀铜草剧毒,谁不知道?曾徐氏的丫头说,在曾徐氏去世的那天,徐洪氏来家探过亲,午饭时说头疼独自回到曾徐氏卧房休息,当夜曾徐氏喝了茶就死了,茶叶就是休息的时候掉了包吧?”
徐彦斌大吃一惊,不想这件事情也被狄仁杰知道了,额头冒出冷汗说不出话;狄仁杰传来曾徐氏的丫头问话,果然和徐岐黄所说一致。
徐彦斌顿时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狄仁杰吩咐大刑伺候,徐彦斌吓得连连磕头,不等用刑,就供认了实情。
原来徐洪氏热衷名利,早年为了贪图曾家的聘礼,极力怂恿徐彦斌,硬是让十几岁的小姑守望门寡,嫁到曾家。这些年来,见城里那些节妇立了牌坊以后名利双收,皇上对节妇娘家的赏赐极其丰厚,更加动了垂涎的念头,一心等着牌坊早日立下,光耀白家门楣。而曾徐氏守寡多年,早就抑郁成疾,多次跟嫂子流露要自尽殉夫的念头,徐洪氏正中下怀,这比小姑活着更荣耀!于是徐洪氏偷偷找来了毒茶,看着小姑惨死。又因为贪图皇上御赐的茶叶,才对换了茶叶拿回家尝鲜,不想送掉自己和孩儿的两条命。
凶手徐洪氏已死,不再追究,其丈夫徐彦斌被狄仁杰当众狠狠训斥了一顿,人财两空,还落了一个为了钱财逼死妹妹的恶名,无颜在越州容身,流浪他乡去了。
案子破了,狄仁杰另择吉日为曾徐氏立了贞节牌坊,牌坊立好了已经是夕阳西下;狄仁杰转身离去,走了一阵回头看看,那座贞节牌坊无声地矗立着,被夕阳涂上一抹异样的血红,看上去说不出的凄美壮丽。
狄仁杰回到衙门,忽然衙役禀报,有一个开生药铺的掌柜,叫钱桂才,求见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狄仁杰立刻传见,钱桂才来到大堂,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张红彤彤的脸,一副厚道老实的样子。
狄仁杰问他要告谁?钱桂才却神秘地说:“小人有大事禀报,请大人屏退左右。”
狄仁杰有点惊讶,立刻命衙役们都下去,然后请钱桂才说。
钱桂才走进狄仁杰,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的石头,放在公案上,激动地说:“大人!越州城要出大事了,有大地动!”
狄仁杰浑身一震,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你有何凭据?”
钱桂才指着那颗雪白的石头说:“大人,这颗石头是我的传家宝贝,平时它是黑色的,只要有大地动发生,它就变黑!而且地动得越厉害,它就越黑,如此这石头变得黝黑,三日内必有大地动!”
狄仁杰震惊地问:“这石头真有这么神奇?有没有应验过?大地动不是小事,关乎到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若是谎报,可是要重重治你的罪的!”
地震忽然哭了,哭得非常伤心!
狄仁杰心知必有缘故,也不劝他,等他开口。
果然钱桂才哭了一阵,开口说道:“大人!三十年前,我的父亲钱守仁得到了这块奇石,本来也不知道用途。父亲是个游走四方的货郎,见多识广,自然也遇到过几次地动;他老人家无意中发现,这块奇石只要由黑转白,当地不出三日必定发生地动!后来我父亲积累了一些资材,在越州城定居下来,开了家生药铺,就是现在我开的这家。
几年后的一日,我父亲突然发许久不变白的奇石突然变白了,断定将发生地动,于是向官府禀告;消息很快传开,满城百姓晚上都不敢在家住。但半个月过去,虚惊一场,没有地动,越州刺史大怒,说我父亲妖言惑众,把他抓进衙门一顿毒打。没多久,我的父亲就屈死在狱中了。”
狄仁杰反问他:“既然你父亲都判断错了,你为何还敢来找我?”
钱桂才说:“大人,可是人命关天呐!这奇石只误报过一次,而且我近日观察,发现了不少异象,才敢来官府禀报。”
狄仁杰问:“哦?你发现了什么异象?”
钱桂才说:“河里的鱼儿,经常莫名其妙地跃出水面,我家里的水井也变混了,还‘咕嘟咕嘟’地冒气泡,味道很难闻!我家屋后有一片沼泽,这几天成群的青蛙、蛇躁动不安,四处乱窜!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人要早做准备啊!”
狄仁杰沉吟片刻,客气地请钱桂才留下地址,先回去,说自己马上通知百姓。
钱桂才辞别出了衙门,狄仁杰立刻派了两个精细的衙役跟踪他,看他回去做了些什么。
晚上衙役回来禀报,钱桂才妻子被他休了,家中只有一个聋哑伙计,还有一个徒弟叫钱小安。钱小安是钱桂才的远房表侄,父母双亡,三年前投奔钱桂才,钱桂才就收留了他做徒弟,学习贩卖生药材。最近,钱桂才大量收购了梓白皮、苍术、生椿皮,收回来的药材堆满了几大间房子。
狄仁杰听了心里犹豫,这钱桂才应该不敢撒这么大一个谎,而且他白天说的异象,确实是地动之兆,钱桂才究竟是为了救灾来禀报自己,还是为了虚张声势,为自己卖药材?
狄仁杰想来想去,这事既不能公开通知百姓,以免造成混乱,因为地动一事,很难预测,不能仅凭钱桂才的几句话就断定会发生地动!万一通知了百姓,地动没有发生,朝廷必定问罪!
于是狄仁杰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召集所有衙役,告诉他们此事,命令他们不可宣扬出去,这几日夜里要警醒,好在是夏天,晚上可搭张床在室外睡。
布置妥当,狄仁杰命衙役们散去,暗暗派狄春到城中察访,果然到了晚上,消息已经扩散出去,许多人家都在室外支了床,惶恐不安地纳凉。
当夜,狄仁杰仍然睡在室内,狄春在室外摆了张竹床,几次请狄仁杰到竹床上去睡,都被拒绝。
到了下半夜,狄仁杰刚刚朦胧睡去,忽然天空中划过一道紫得发亮的闪电,却没有雷声!
紧接着大地就颤抖起来,狄仁杰被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喊来狄春,命他召集衙门里的人手,立刻挨家挨户地去通知,大地动了!
狄春立刻奉命离去,狄仁杰却心急如焚,没想到地动真的发生了!
好在过不多久,地面安静下来,时不时地还抖一下,却不甚强烈。
狄仁杰亲自上街察看,只见街上一片混乱,百姓大多被惊醒,奔走呼号,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狄仁杰一路走着,一路安慰百姓,不要惊慌,地动已经过去了;衙门里的衙役也纷纷走上街头,让大家冷静。
狄仁杰一路走 ,一路安抚百姓,到了天色微明,城中稍稍安定下来;狄仁杰立刻命狄春去城中各处张贴安民告示,不想狄春刚走,越州城外二十里处的青莲乡乡长跌跌撞撞地来找狄仁杰,说青莲乡昨夜突发大地动,房屋倒塌无数,人民死伤惨重!
狄仁杰听了大惊,立刻调派城中所有人手,随乡长赶去青莲乡救灾,多带衣服和粮食。
然后狄仁杰赶回衙役,找到钱桂才留下的地址,骑马出发,赶赴钱桂才家。
刚到钱桂才家门口,就闻到院子里飘出一股药香,钱桂才在熬药!
狄仁杰推推门,没有反扣,于是推开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钱桂才正指挥徒弟钱小安、聋哑伙计把药材从屋子里搬出来,院子里用石块架起一口紫色的大石锅,地下烧着柴火,正在熬药,药香飘逸。
狄仁杰走进去,钱桂才立刻站起来激动地说:“大人,小民没有说谎吧!昨夜果然发生了大地动!”
狄仁杰点点头说:“是的,城里还好,只是晃动了一阵,青莲乡震得厉害,到处都是断垣残壁,百姓死伤惨重!你这熬药是为了救灾用吧?”
钱桂才点点头说:“是的大人,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提前熬制这些解瘟疫的药,有百姓来买,我就赚点钱,没钱买药的白送也可以。”
狄仁杰慨然道:“你真是心地善良,你放心,若是遇到灾民没钱买药的,一概由官府承担!”
这时,钱桂才的徒弟钱小安问道:“师父,解瘟疫的汤药,不是四味药吗?”钱桂才答道:“就这三味,没别的了。”钱小安脸上掠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狄仁杰问:“钱桂才,你这药方能不能公开?我让更多的大夫按方子熬药,岂不是省却你很多事?”
钱桂才急忙摇头说:“大人,不能公开!不瞒您说,这药方得自一位山里的老药农。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进山卖货,无意中遇到一位采药坠崖的老药农,把奄奄一息的老药农救活,并且护送回家,老药农这才传给我父亲这个解瘟疫的偏方,还教他认得了许多草药,我父亲这才改行,开起了生药铺。老药农让我父亲发过毒誓,这药方只能世代单传给儿子,女儿和媳妇都不能传,就是防止坏人得了方子去,大发灾难财,有违悬壶济世的本意。”
狄仁杰说:“哦,那好,青莲乡死了许多人,有些尸体压在倒塌的墙壁之下,来不及挖出来,我想请你带上药材,去青莲乡熬药,就地卖给灾民喝,我派衙役护送你去,如何?”
钱桂才欣然同意,狄仁杰大喜,立刻回到衙役,派出四个衙役,护送钱桂才三人带着药材去青莲乡。
城中也有不牢固的房屋倒塌,部分群众伤亡,狄仁杰急于在城里救灾,整整忙碌了一天。
第二天,忽然衙役来报,钱桂才在青莲乡离奇死亡,熬药的事办不成了!
狄仁杰大惊,立刻带上仵作赶赴青莲乡,到了现场一看,钱桂才倒卧在地上,旁边的药锅里还熬着药,聋哑伙计和钱小安万分惊恐地站在一旁。
仵作不要狄仁杰吩咐,上去验尸,结果却查不出死因;狄仁杰打量打量了在场的人,问钱小安,钱桂才是怎么死的?
钱桂才说:“我家叔父见来求药的伤者不少,怕我们染上瘟疫,就从熬好的药锅了舀了三碗汤,我和聋哑伙计陪着叔父都喝了一碗,谁知喝完不久,叔父就突然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都说钱小安说的是实情,大家都看到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钱桂才忽然挣扎了一下,狄仁杰连忙上前,亲自扶他坐起来;钱桂才看着狄仁杰凄然一笑,费力地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怀里,又指指那口熬药的紫色大石锅,狄仁杰想了想,毅然点点头。
钱桂才嘴角露出微笑,头一垂,盍然而逝!
狄仁杰伸手探入钱桂才的怀里,摸出一个账本,翻了几页,赫然发现一张药方!
这时旁边站着的钱小安急忙走过来,伸头看了看药方,却大失所望,嘀咕道:“这方子记载的,不就是锅里熬着的三味药吗?还当个宝贝藏着!”
狄仁杰心里一动,问:“钱小安,这锅药是谁熬的?”
钱小安说:“我叔父钱桂才忙着盛药给乡亲们喝,药材都是我和聋哑伙计按平时的量投入锅里的。”
狄仁杰又问:“你不是说,钱桂才怕你们染上瘟疫,和你们各喝了一碗药汤吗?这三碗汤是谁盛的?”
钱小安说是聋哑伙计盛的,狄仁杰忽然大喝一声:“把钱小安拿下!”
衙役们不由分说地上来按住钱小安,将他五花大绑!钱小安大声喊冤,周围的群众也不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狄仁杰冷笑道:“钱小安,在钱桂才的家中,你就问过,解瘟疫的汤药,应该是四味药,怎么只有三种药材?这就说明你觊觎药方已久!
刚才你说 ,钱桂才让聋哑伙计盛三碗药汤你们自己喝,试问一个又聋又哑的人,钱桂才怎么可能吩咐他?他也听不见!
当时只有三个人在场,那么这药汤就是你盛的,你在给钱桂才的药汤了动了手脚,让他喝下去就栽倒在地!
还有,刚才我扶钱桂才坐起,按理你是他的侄子,他应该把药方传给你,但他却暗示我药方在他怀里,分明是早已提防你!
你一见我拿到药方就凑过来看,分明是你想得到这张药方!试想如果钱桂才信任你,为何不把药方传给你?”
钱小安大声喊冤,就是不招供,狄仁杰亲自动手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了乌线莲药草!
狄仁杰喝道:“我曾经派人调查过钱桂才,他收购了大量的梓白皮、苍术、生椿皮;而这乌线莲正是苍术的克星,药汤里多了这一味药,这汤就变成催命汤了!你利用药物相克的道理,偷偷地在钱桂才喝的那碗药汤里加入乌线莲,自然查不出是中毒身亡,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钱小安听了面如土色,想不到狄仁杰如此细心,还懂药性!
沉默了半天,钱小安忽然喊道:“狄大人,我知你断案入神,只要你告诉我,这解瘟疫的药汤是哪四种药材组成的,我就认罪!”
狄仁杰笑道:“你没有注意到?钱桂才临死前用手指了指怀里的药方,又指了指那口熬药的紫色大石锅,这紫石锅本身就是一味药材,用其他的锅熬药没有用,所以钱桂才才大老远地从城里把这口锅带到这里!”
钱小安听完,张口结舌,半晌无语,终于低头认罪,承认自己为了得到药方下了毒手,过程竟和狄仁杰分析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