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邻家小女

正当李秀娥与赵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住在赵家隔壁的杨婶家的门被人吱呀一声从内给放开了。

随后门内走出一名出落的极为水灵的小姑娘，虽然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可无论是眼睛还是眉毛全都已经有了成为美人胚子的趋势。只是不知道再过几年的话，这个小美女又会便宜了那家臭小子！

小姑娘手里提着一只泥瓦罐，瓦罐上面放了一只粗糙的瓷碗。转身关上门之后，小姑娘笑眯眯地走向赵天。不过在察觉到李秀娥也在的时候，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怎么老来这里？”

小姑娘有些不满地问道。

事实上这名出落的极为好看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赵天隔壁杨寡妇的闺女杨花妮。小丫头小时候长得便极为可爱，如今更是出落的愈发漂亮了起来。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花妮对李秀娥充满了敌意，而且是那种无论李秀娥如何讨好都没办法减少的敌意。

记得小时候李秀娥还给过杨花妮零食，让她喊赵天为坏蛋哥哥。那时候的杨花妮不懂得太多，为了零食自然是乐意如此称呼赵天的。甚至有时候为了给杨花妮解馋，赵天故意会引李秀娥生气。

李秀娥一生气，就会联合杨花妮来“孤立”赵天，而李秀娥拉拢杨花妮的手段便是各种好吃的零食。虽然后来这样的小把戏被李秀娥给识破了，可是二人着实用这种办法从李秀娥的手里骗了不少零食。

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花妮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再过几年的话，想来应该就该嫁人了。

“花呢，杨婶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没？”

听见身后杨花妮的声音，赵天也是暂时将手中的活计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杨花妮，出言关心道。

由于杨寡妇一直是一个人带着杨花妮生活，虽说杨寡妇的样貌也极为的好看，可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愣是没再找个男人。那些好事的媒婆们也的确给杨寡妇说过几门亲事，可是都被她不客气地哄了出来。

自那之后，也就再没人给杨寡妇说亲事了。而杨寡妇也落了个清静，独自一人带着杨花妮过活。只不过一个女人家每日操劳农活，身体自是逐渐有些支撑不住。尤其是最近几年，更是一年不如一年，前两日更是得了一些风寒，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好多了，谢谢赵天哥哥！”

杨花妮撇下李秀娥不去理会，笑眯眯地小跑着走到赵天的身边，拿起手中的瓦罐给赵天倒了一碗热水。

赵天也不嫌烫嘴，端起热水便喝了一口。不过在喝了第一口之后，赵天却是没有喝第二口。而是扭头看向杨花妮，开口问道。

“你在里面放了糖？”

虽说那个年代的白糖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是对于普通的山民们而言依旧是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会买上一丁点的“贵重”物品。

原本还兴奋地睁大眼睛瞧着赵天的杨花妮，似是听出了赵天语气中的不满。一时间不免微微低下了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口中解释道。

“我是看赵天哥哥每天都要劈那么多的柴，恰好家里面...”

还不等杨花妮说完，赵天伸手在杨花妮的小脑袋上揉了揉，眼神里充满了宠溺，语气也温和了下来。

“花妮，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糖水这种东西还是留给杨婶喝吧，她最近身子弱，正好补补身体。你赵天哥哥我年轻体壮的，劈点柴算的了什么！”

“嗯！”

听见赵天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杨花妮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感受着赵天手掌在自己头顶上的轻柔，不知为何杨花妮的心里像是开了花一样开心。

只是...

“以后你少来找赵天哥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杨花妮扭头冲着李秀娥说道，小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对于杨花妮的敌意，李秀娥起初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有了几分答案。

可是李秀娥是什么人？那可是李老抠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哪里可能因为杨花妮的一句话就妥协呢！

“哟...小丫头片子思春了？看上你家赵天哥哥了？还不许他与别的女人说话了？”

李秀娥撇着嘴，取笑着说道。

“呸...你不害臊！”

被李秀娥如此一番“调戏”，杨花妮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无比。而且杨花妮毕竟年龄小，如何经得起这样的玩笑。

所以只瞧杨花妮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红着一张脸扭头就往家里跑，无论身后的李秀娥说些什么都不愿回头。

“呵呵...这小妮子还学会害臊了，小时候也不见她这样啊！”

李秀娥看着杨花妮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口中却是突然话锋一转，看向一旁的赵天问道。

“不过这丫头长得确实好看，你说是她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秀娥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似是在等待着赵天的回答。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送命题”，赵天也是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敷衍道。

“都好看，都好看！”

没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李秀娥也是显得有些不高兴，神色厌厌地说道。

“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不是口是心非的，全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呃...”

一时间赵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瞧着赵天突然之间沉默了下来，李秀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让人误会了，所以急忙解释道。

“别误会，我只是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千万别以为我看上你了，毕竟你与我们家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

“知道！”

听见李秀娥最后一句话，赵天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满起来，可是却又无法反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李秀娥可是地主老才家的闺女，而赵天不过是个穷小子，如何配得上李秀娥？况且李秀娥的美貌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每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李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赵天再次捡起地上的斧头，又拿起一根木柴摆在木墩上，然后举起斧头狠狠地劈了下来。

“啪...”

木柴瞬间被劈为两半，翻滚着从木墩上摔在了地上。

看着赵天明显有些生气的背影，不知为何李秀娥的心中渐渐有些愧疚起来。虽然说赵天的家境的确不能和她比，可是赵天却是所有同龄人中最优秀的。

当那些孩子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赵天已经学会了爬树掏鸟窝。当孩子们去掏鸟窝的时候，赵天已经帮着家里面晒野菜了。当孩子们被家长逼着帮忙干一些轻快的农活时，赵天已经跟着赵虎子上山打猎了。

在所有的同龄人之中，赵天似乎总是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他总是比别人多走一步，甚至走的更远。

赵天只读过小学，倒不是他不喜欢学习，而是家境不允许。后来赵天为了读书，没少向李秀娥借书本。遇到不懂的地方，更是拉下脸来直接向李秀娥请教。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赵天依旧没能多学几个字。因为生活的压力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学习，投入到了繁重的农活当中来。

李秀娥自是不清楚赵天究竟有多渴望学习，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总喜欢和赵天一起玩一样。

小时候大家一起玩，总还会被大人们拿来取笑。说以后赵天就该娶李秀娥，谁让她是赵天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呢！

后来年纪大了，这样的笑话自然也就没了。甚至到最后连李老抠都曾告诫李秀娥需要与赵天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闲话。

“我回去了！”

赵天始终保持着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了。李秀娥觉得有些无趣起来，摘掉戴着的没有镜片的眼镜框，打了声招呼便往家走。

“嗯！”

正在劈柴的赵天则是用近乎难以听见的声音回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李秀娥是否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