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清晨

看过了郁言那么落魄无助的样子，秋歌心里对郁言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而巫山姥姥的再次出现，提醒着秋歌，她是深爱着郁言的，而他们大婚之日，便也是她和郁言坦诚相待之时。那天，郁言会恢复记忆，而她……秋歌摇了摇头，想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不过，郁言怎么还没追上来找自己啊？

身旁的舞子茉已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秋歌也困意袭来，片刻后便也闭上了眼。

梦里，是身着大红喜福的二人幸福相依着，在打开的酋箜扇上互述着爱意……

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天还没完全发亮，灰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两只比翼仙鹤在窗外的池塘中亲昵的互相顺毛，空气中仿佛都是清甜的香味。

秋歌坐起身来，发现身边的舞子茉依然呼呼大睡，宠溺的摇了摇头，便准备下床去梳洗。

她稍稍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却猛然发现门外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郁言吗？

秋歌开始有一点紧张了，心里的小鹿砰砰乱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言，特别是她在昨天给郁言放的那句狠话。唉 ，现在一想起就头疼。

秋歌匆匆穿好鞋，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伸出双手将门轻轻推了个缝隙，探出半个脑袋想看看门外的人是谁。

可秋歌半个脑袋还没伸出去呢，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四目相对，害羞的人当然败下阵来。秋歌连忙移开眼睛，把门缝打开，扭捏的踏出步子，走到身前俊美男子的面前，抬头望向他。

“郁言。”

郁言直起身子，略显紧张的望着秋歌，张口道：“秋歌，昨天，对不起，我现在给你解释。”

秋歌摇摇头，温和的笑笑，回答他：“我昨天也说了重话……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都…都不是我真实的想法。“

郁言惊喜的略微瞪大了眼睛，上前一步握住了秋歌的手，满是欣喜的说：“你不生我气了？”

秋歌开怀一笑：“是呀，不生你气啦。我不是以前的小气鬼啦。我长大啦。”

“是啊，长大了，还有六日，便长大成我的妻子了。”郁言更用力的握紧手中的秋歌的手。

“咳咳…”秋歌脸微微泛红，顺势后退一步，扯出了被握紧的手。“不是解释吗你？”

“嗯，我解释。我找的那两个魂魄，其中一个，是你以前在無岭山上失手用莫离剑刺死的那个恶霸。你还记得吗？”郁言用手玩弄着秋歌的发尾，觉得十分有趣。

“我记得…那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你寻他作甚？”秋歌不解。

“嗯……你现已成仙，又与我这妖界之王定亲。大婚当前，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俩。我不能让你身上有污点，万一大婚当日，新娘子被当众说滥杀无辜，你被众人吓跑，我丢了我的新娘子怎么办？”郁言依旧玩弄着秋歌的头发，只是眼睛却一只望着秋歌。他眼神温柔似水，只看得秋歌脸颊微微泛红。

“你…那你把他如何了？”秋歌不敢继续直视郁言，将眼神望向他玩弄自己头发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埋怨自己的不争气。

原来自己是如何对郁言的啊，粗声粗气，蛮不讲理，直叫他臭狐狸。如今这臭狐狸怎么，越发好看，越发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啊。

郁言看着秋歌羞涩的模样，开怀大笑。用双手捧住秋歌的脸，将秋歌的脸挪回来直视自己，笑意不减:“你啊你，怎么越发没有小时候那股子狠劲了？我如何处理他，嗯……”秋歌停顿了一下，依旧笑意不改的说：“我捏碎了他的魂魄，让他生生世世不能投胎，也没人能找到他。”

秋歌听完，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你！这……我失手将人杀死，本就是我的不对，你还让他魂飞魄散？你让我如何能安心？”

郁言笑着把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秋歌的头，“你啊你，都成仙了还不懂这世间轮回因果。你那可是莫离剑啊，莫离剑刺中眉心，便是封了他七神六魄。他本就是不能轮回的了。况且他本就是恶霸，没来無岭山之前就已经在其他乡里混行霸道，伤害了不少乡邻。你这是为他们除害了。而我，只是捏碎了他在冥间的具体形态而已。”

秋歌呼了口气，像是把刚刚的担忧全都吐了出来。“臭狐狸，你话说一半，故意让我不安！”说罢便捏紧拳头要往郁言身上打。

郁言一把接住秋歌挥舞过来的小手，将她拳头舒展开来，变成掌，放在自己心口上。

“你摸摸我这真心，怎可能故意为难我的新娘子？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怨我，更怕你自责。谁想到你火气那么大，这么一件小事你都能狠心说出不要做我妻子这句话。”郁言佯装伤心难过，俊美的眼睛垂了下去，银色的睫毛在他脸上扫过，忽闪忽闪，配着他绝美的容颜，真是……

过分好看了。秋歌暗自嘀咕。

秋歌心想，我才不会因为你没告诉我这件小事而那么生气。我是因为……你那浮云妹妹。

“我确实见过浮云仙子了。”秋歌抽回被郁言按压在他胸上的手，正经的开口。

郁言瞳孔紧缩，抬头震惊的望向秋歌。

“你见过阿云了？我就知道她没有死！她在哪，如今过得好吗？”郁言急切的追问。

秋歌不爽极了，但也知道郁言对自己妹妹的担忧乃是对亲人的浓厚情感，也不便与他多计较什么。

“她过得很好……几乎是过着这天上地下最好的生活了。”

秋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如今的天后便是浮云仙子这件事，但浮云仙子自己也说过，会在他们大婚前公开这件事。秋歌斟酌着，神色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

到时候，如果真要选择，郁言会选择自己吗？

如果他选择了浮云仙子，那她秋歌，又该如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仙界待下去？虽然身旁有子茉与小石头，但也没脸面在仙界住下去了。

或许可以回無岭山？不知道师父还会不会收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