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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四章 追凶却留一点情 猴子报案为主人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11-21 | 字数:6501

新媳妇杨丽华很快跟着管家来了,狄仁杰问她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丽华哭哭啼啼地说:“大人,昨天民女回娘家回门,旺财留在家中没有跟去,我心里忐忑不安,怕旺财被我公公趁我不在除掉了!我下午回家,也不见旺财,找了好一会,旺财突然从外面跑回来,见了我还有些警惕,我喊它半天它才摇着尾巴靠近我。

傍晚时分,我丈夫和几个亲戚喝了酒,气冲冲地踢开房门,旺财像疯了一般扑上去,一口就死死地咬在倪俊杰的脖子上,死也不肯松口。”

狄仁杰问:“杨丽华,旺财平时咬不咬人脖子?”

杨丽华说:“旺财平时喜欢对着人低吼,难得咬人,而且它个头小,顶多是低头咬人的腿,从来不会跳起来咬人喉咙,那天它一定是疯了,一跳多高,正咬在我丈夫的喉咙上,当时把我吓呆了,我真的没有唆使它!”

狄仁杰沉吟片刻,问道:“这旺财你是从哪里抱养的?本官看这种狗的体态,是较少见的犬种呢。” 杨丽华道:“我爹杨鹤年,在北邙山中开了家药铺,北邙山有个挖药材的药农老韩,常常来我家药铺兜售药材。一年前,我见他身后跟着一大两小三条狗,都是黄底白斑,身躯矮小,四肢粗短,头背平坦,乍看像条小板凳,并不是烈性狗;老韩说这种狗叫‘板凳犬’,对主人很是忠诚,嗅觉特别灵敏,他为了挖药材特地从塞外弄来的,很是稀罕呢。我央求老韩给我一条小狗仔,老韩就把其中一条小母狗崽给了我,也就是旺财……”

狄仁杰听了脸色一变,想起管家说的话,就命管家带自己查看昨晚旺财窜逃的路线,只见内院外的门墙下泥土地上有几溜零乱的狗足迹,直通东墙的一处阴沟出水口,只是那出水口已被一块大石从外面堵上了。

狄仁杰转头问管家:“隔壁是户什么人家?”管家有点为难地望着一旁跟来的倪员外,欲言又止。倪员外冷哼一声说道:“狄大人,实不相瞒,东墙隔壁是小老儿的亲家冯山宝。不过小老儿和他们早就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

狄仁杰问:“哦?你除了死去的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倪员外说:“是的,冯山宝过于贪婪,和我打过官司,而且他还唆使我女儿和我断绝来往,我十分不屑他的为人,就不来往了!”

狄仁杰颇感诧异,却也没再言语,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又查看了院墙下狗的尿痕,命衙役将杨丽华带回县衙,说是要进一步审问。

但一出了倪家大门,狄仁杰就下令将杨丽华放了,让她先回娘家住段时间,等候传唤,众衙役十分诧异,却不敢多问。

回到县衙后,狄仁杰命衙役找来倪员外的邻居,查问倪员外和冯山宝老死不相往来的缘由。

一位赵大爷告诉狄仁杰:“大人,倪员外本名倪世南,并非本地原住户,而是到处卖货的货郎,二十多年前他携带妻女流落此地,生意不好,几天没饭吃,饿昏在街头!住在街口的冯山宝心善,把他救活,腾出一间屋子安顿他们一家。

冯山宝当时开着一爿豆腐店,为人善良,他见倪世南一家实在可怜,就让他帮着自己做豆腐,供应饭食。

刚开始,倪世南对冯山宝感激万分,他见冯山宝的儿子冯如是与自己女儿沈娟娟是同龄人,主动要求和冯山宝结成亲家,两家人算是成了一家人。

倪世南做货郎时走南闯北,头脑精明,他建议冯山宝把豆腐店改成了粮店,亲自出去贩粮食来卖,冯家渐渐富了起来,倪世南也渐渐成了店里的总管。后来倪世南动起坏心思,和冯山宝翻脸闹分家,他私下贿赂当时的知县,得了冯山宝的大半产业,此后又连开几处分店,钱财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倪员外’。倪员外之妻深知丈夫做的是亏心之事,心中忧虑,不到两年得了个绝症,一病不起,很快死去。

倪员外非但不伤心,很快续娶了女戏子倪钱氏,又生下儿子倪俊杰。

已嫁到冯家的打女儿沈娟娟和丈夫冯如是生儿育女,不善经营,家道渐衰,日子过得紧巴巴地;不想操劳过度的公公冯山宝又患病卧床,日子就更艰难了。倪员外在倪钱氏的挑拨下对沈娟娟不管不顾,沈娟娟几次上门借钱都借不到,痛恨父亲恩将仇报、薄情寡义,索性同父亲断绝了往来……

狄仁杰听完,谢过一众邻居,礼送他们回去,随即派衙役传来了药农老韩和他的两只“板凳犬”。

老韩来到衙门,证实了杨丽华说的话,但现在他身边只有那条老母狗了,那条小公狗半个月前在夜里被人偷走了,他当时听到动静,追了几里地都没有追上偷狗贼!老韩还告诉狄仁杰,板凳犬嗅觉灵敏异常,又特别看重血缘亲情,对于死去的同类,哪怕埋骨地下很深,它都能嗅得出来,必然赶去悲叫一阵。

狄仁杰听了,心中更有数了。第二天,狄仁杰带着衙役们和老韩,再次去了倪家大院。老韩手中牵着的那条老母狗一进院,就直往后院的一口废井奔去,在废井旁“呜呜”地悲叫。

狄仁杰连忙找来倪员外问话, 原来,昨天倪员外忙着张罗儿子的丧事,叫人把死狗扔进了废井里,又填了不少土,但依旧被老母狗嗅了出来。老母狗悲鸣了半天,忽又从院墙脚下的阴沟洞里穿出倪家大院,一头冲向东邻冯家,狂吠不止。

狄仁杰连忙领着衙役和老韩出去看,只见老母狗蹿到一棵梧桐树下,双爪直刨地面,不几下便挖出一具狗尸来,又是一条板凳犬!

冯如是和沈娟娟慌慌张张打开院门观看,狄仁杰说明来意,冯氏夫妇连忙请狄大人进家里坐坐。

狄仁杰走进去,打量了一下冯家,只有几间破败凄凉的茅房,唯有北面的厢房还算齐整,但门窗紧闭着。

狄仁杰问道:“是什么人住在北面的厢房?怎么快到中午了还不开门?”

沈娟娟慌忙回答:“是我公公睡在里面,他一向病卧在床,昨夜我和丈夫去探视,听见他痛苦地呻吟,只怕是夜里没睡好,天亮后又补了一觉。”

狄仁杰命冯如是打开房门,却赫然看见一个人直挺挺地吊在了房梁上,跟来的倪员外一看面露喜色,那吊死的正是冯山宝!而在他的脚下,放着一具扎好的纸人偶,仔细一看,纸人偶的衣服及面容竟和倪俊杰一般无二,栩栩如生,而且在脖颈上也撕裂了一个大口子!

“父亲!”醒过神来的冯如是冲上前,紧紧抱住冰冷的遗体,号啕大哭,“父亲!!您为什么要这样……”

狄仁杰仔细搜索,在屋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墨迹未干的信。信中,冯山宝爽快地承认是自己利用板凳犬咬死倪俊杰的,动机自然是要报复倪员外!自从杨丽华带着“旺财”嫁入倪家,冯山宝四处打探,终于从老韩家里偷来“旺财”的弟弟,另一只板凳犬,然后扎了个纸人偶倪俊杰,每天把食物塞在纸人偶的脖子处,训练“旺财”的弟弟跳起来咬着吃。

前天凌晨,他把“旺财”的弟弟抱到倪家院墙下的阴沟处,让它叫唤,引来并捉住了旺财;两条板凳犬有一年时间没相聚了,自然一番亲热。但没过多久,冯山宝就把两条小狗隔离开来,又在旺财身上洒了不少酒,掩盖其气味。“旺财”的弟弟见不到旺财,又嗅不到旺财的气味,烦躁至极。

倪员外恨“旺财”阻碍媳妇和儿子同房,趁着媳妇回娘家,把“旺财”用棍子打死,埋在了冯家门前的树下,都被冯山宝看到了。

到了案发的那天下午,看到倪俊杰回来了,冯山宝就将“旺财”的弟弟引到院墙下阴沟出口处,放它钻进倪家大院。饿了一整天的“旺财”的弟弟寻找旺财的气味,自然直奔旺财常居的新房,新娘逗弄了它一会,忽然倪俊杰闯了进来,“旺财”的弟弟下意识地跳起来咬在了他的喉咙上……

等“旺财”的弟弟被倪员外打死,冯山宝听到倪家的哭声,就把阴沟的出口用一块大石从外面堵上,从而嫁祸给杨丽华。案发以后,特别是狄仁杰当众释放了杨丽华,冯山宝顿知大事不妙,为了不至于被官府问罪,选择了畏罪自尽……

案子终于破了,狄仁杰却没有高兴的颜色,回到衙门,狄春问道:“老爷,您是怎么想到咬死倪俊杰的那只狗不是旺财,而是另一只板凳犬的?”

狄仁杰淡然一笑,说:“道理很简单,只有公狗是抬腿撒尿的,而‘旺财’是条母狗!案子虽然破了,案犯也畏罪自尽了,但是其中还有疑点!板凳犬的主人老韩说,偷走‘旺财’弟弟的人,他追了很久都没追上,而冯山宝病了很久,能有这么矫健?”

狄春追问:“老爷,您怎么不追查下去?”

狄仁杰摇摇头说:“如果查出是冯如是下的手,那么冯如是就得抵命,又是一条人命!这件案子,是倪员外对不起冯山宝在先,冯山宝畏罪自杀,还写下遗书,就是把所有的罪责揽归到自己的头上!倪员外把冯山宝害得太惨了,冯家才下此毒手!况且没有证据证明冯如是作案,所以看在死者面上,留一点情面,就此结案吧。”

狄春点点头说:“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报应,远在儿孙,近在己身!若不是倪员外害惨了冯山宝,冯家也不至于下此毒手!”

破了此案,好几天没有人来衙门告状,狄仁杰反而闲不住了,换上便服,带了狄春外出私访。

二人骑马出行,狄春问去哪里?狄仁杰沉吟道:“北邙山中景致不错,村落也很多,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于是二人并辔而行,出了洛阳北门,直奔北邙山。

一路进了一座山谷,里面有一座小镇,山坡上热闹非凡。

狄仁杰和狄春下了马,徒步挤进人群一看,山坡上有座山神庙,庙前搭着个戏台,竟然在演一出古怪的骷髅戏!一具骷髅身披戏袍,举手投足间,惟妙惟肖。跟它演对手戏的是几件悬丝木偶,说唱用的都是外地方言,狄仁杰竟一句也没有听懂。

狄仁杰四下观望,发觉戏台前面看戏的百姓中,有一个耍猴人坐在板凳上看戏,而他耍的那只猴子,则乖巧地蹲在他的肩上,也看着戏台。

狄仁杰悄悄问旁边的百姓,这位耍猴人是谁,是不是也要上台演戏?百姓告诉他,这人叫吴老三,他与猴作伴,流浪在北邙山各处,如今这里有戏看,他也来看戏。吴老三行踪诡秘,有时候耍猴赚点饭钱,常常是不知所踪。

狄仁杰看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带着狄春又去别处暗访,也没有发现案情,于是骑马回城,直接回家睡觉。

第二天早上,狄仁杰刚刚坐在大堂上喝茶,忽然外面鸣冤鼓响,不一会儿,衙役竟然带进来一只猴子,说是猴子敲的鸣冤鼓!

狄仁杰大奇,问衙役们为何不把猴子赶走?衙役回答,也赶了猴子,可是猴子双手抱住鼓面,就是不肯走开。

狄仁杰走下公案,细看那只猴子,竟然是昨天在北邙山中见过的流浪汉吴老三的那只猴子!

狄仁杰心里一愣,莫非吴老三出事了?猴子通人性,来替主人鸣冤?

狄仁杰立刻派狄春带了几个衙役,去昨天暗访的地方,查看一番。

过了一个时辰,狄春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带回了那座山神庙管香烛的老道,说是山神庙前有人死了,死者正是吴老三!

狄仁杰立刻带了仵作动身,狄春和四个衙役随行,赶赴山神庙,山神庙前的榆树下有张石桌,正趴着断了气的吴老三,石桌上还摆着几碗吃剩下的卤菜,还有一个空的锡酒壶,两个瓷酒杯。

仵作赶紧上前查验尸首,发现吴老三是中毒身亡!瓷酒杯中发现了残酒有毒,具体什么毒,还弄不清楚!

狄仁杰沉吟了一会,问昨天山神庙前为何上演骷髅戏?老道说:“大人,小人是受人雇佣看管山神庙,山神庙的主人,是本地乡绅,名叫鲁老四。昨日演骷髅戏的,是鲁老四的朋友郑老二,是个屠夫。这死者吴老三和郑老二是朋友,郑老二可怜吴老三居无定所,家里杀猪剩下来的猪下水,常常煮熟了让吴老三吃。昨天郑老二上台演戏前,遇到了吴老三,就约他等戏演完了一起喝酒,因此吴老三整整看了一天的戏,直到晚上,吴老三去镇上酒肆买了一坛酒,和郑老二一起喝酒。本来吴老三说好了喝完酒来山神庙里睡觉的,我等了半天没见他来,实在困了,就宿在山神庙里,谁知一早起来,在这石桌旁发现了吴老三的尸首!”

狄仁杰想了想,问老道:“鲁老四昨天去了哪里?”

老道答:“鲁老四昨天随他娘子回去,给老丈人祝寿去了,不在家中。”

狄仁杰立刻命老道带路,来到镇上郑老二家。

郑老二一听吴老三死了,大吃一惊!他昨晚的确和吴老三喝了酒,但压根也想不到吴老三会死了。

狄仁杰在郑老二家里搜索,见到了那具穿着官袍的骷髅傀儡,空洞的骷髅眼,紧咬的牙齿,让人看了只觉恐怖,却有人拿这尸骨耍玩,尸骨到底是何人的?狄仁杰盯住那件官袍看了一阵,对郑老二说:“此官服为四品官服,絺冕,冕有六旒,衣裳绣有三章纹,还应该佩金饰剑。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郑老二吃了一惊,说:“大人,这具骷髅乃是鲁老四在乱坟岗捡回来的,而这官服也是鲁老四送我的,这在山神庙附近是家喻户晓,大人可以去查访。而小民除了杀猪外,爱好演悬丝傀儡戏解闷,这些演戏本领,都是鲁老四教给小民的。”

狄仁杰问道:“那你跟鲁老四是什么关系?”郑老二便说出了和鲁老四的那层关系。

原来,郑老二的娘有一年跟随着杀猪的郑老二的爹,到外地去收一笔账。不想路上遇到山洪爆发,夫妇二人各自逃命,不幸被洪水分开。郑老二的娘没带盘缠,又迷了路,只好讨饭,流落到一处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凉破庙里,身体不适,走不了路。

那时正是科举大考之时,各地的科举考生,纷纷进京赶考,就有人路过破庙。

郑老二的娘不识字,说不清住址,只记得家在洛阳北面山中,就躲在破庙里,想遇到一个书生求他带自己回洛阳。谁知道了晌午时分,庙外结伴来了两个赶考的书生,郑老二的娘刚想出去问路,忽然尘土飞扬,冲来一队骑马的强盗!

领头强盗的也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不过破了相,是个独眼龙。这书生强盗竟也手提一把大刀,匪气十足,喝令手下人等,把两个路过的书生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刀疤脸强盗说:“当家的,看他们的打扮,必定是去京城赶考的书生,让我一刀砍了他们吧!”说完,便挥起大刀要砍。

两名书生吓得瘫倒在地,独眼龙却挥了下手,示意先慢着。他走上前去,看着那两个书生,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别以为土匪没文化,想当年我也是读万卷书、下笔如有神的秀才!只因官府黑暗,都是托裙带关系走后门的才能考上,让我一代才子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之下,我当了强盗,恨死了你们这帮未来的国家栋梁。所以在每年的考期,我盘踞在此要隘,劫财害命,专杀你们这等道貌岸然的书生。遇到我,别怨天怨地,只怨你们命不好。”

那两位书生是同村人,一个叫鲁老四,一个叫钱长仁,一听这话,脸都青了,难怪这几年经常有赶考的书生无缘无故失踪,原来都成了独眼龙的刀下鬼。

鲁老四脑子灵活,他和钱长仁身上的盘缠,恰好在一家客栈被窃了,如今身无分文,也无半点书生的佐证,便想糊弄一下独眼龙。

鲁老四哭诉道:“大侠手下留情,这人是我的表弟,我们不是赶考的书生!我娘走失了,我们一路寻到这里,不信你搜,我们身上一点儿盘缠也没有,哪有赶考却不带盘缠的人呢?”

刀疤脸果真上前搜了他们的行李和身上,骂道:“真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实打实是书生的打扮。”

独眼龙叹了口气,说:“你说你们不是赶考的书生,那有种像我这样,刺瞎一只眼,破了相,你们就科考不成了。”说完,便下令刀疤脸去废他们两人的一只眼睛。

两位书生吓得抱头痛哭,在这紧要关头,破庙的门打开了,郑老二的娘冲了出来,抱住鲁老四哭道:“儿啊,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鲁老四蒙了,不过立刻会意过来,抱住郑老二的娘,满面流泪说:“娘,你让孩儿找得好苦!”

独眼龙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也收住了杀心,看来这二人果然是来寻亲娘的。这是孝子杀不得,于是他一挥手,领着一帮强盗上了马,唿哨一声走了。

这凭空认来的娘,救了他俩一命,可郑老二的娘缺衣少食,连惊带吓,随着二人回家的路上突患重病,奄奄一息!

偏偏二人的盘缠被小偷偷走了,没钱给郑老二的娘请医看病,只有围着她流泪。

郑老二的娘临死前,告诉了二人自己家的大致位置,说丈夫姓郑,是个屠夫,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说里面装的是祖传的宝贝--祖母绿宝石,托二人一定要送到丈夫手里,说完就盍然而逝!

鲁老四和钱长仁收下宝石,就近找了个土坑,把郑老二的娘放进去,盖上一些枝叶,就算是埋葬了。

然后二人坐在野外商量,如何把祖母绿宝石物归原主?不想二人谈话被一个路过的地痞听到了,竟然欺负二人书生文弱,动手来抢!

情急之下,鲁老四与地痞殊死搏斗,扭打在一起。想不到钱长仁非但没去帮忙,却趁乱带着祖母绿宝石悄然逃走!

鲁老四在打斗中被地痞打瞎了右眼,真的如独眼龙一样破了相,便断了赶考的心,沿途乞讨,往家乡走去。

谁想好人果然有好报,鲁老四在归途中竟然捡到了一袋金子,鲁老四惦记着郑老二母亲临终之托,干脆雇了辆马车,赶去北邙山中寻找郑老二的父亲家。

好不容易查找到郑老二家,一问果然大失所望,钱长仁根本没有把祖母绿宝石物归原主!

鲁老四手里有了钱,就带着郑老二的父亲沿着来路寻访,终于在一家当铺了找到了郑家的传家之宝,花钱赎了回来,物归原主。

郑老二的父亲感佩不已,就把自己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侄女嫁给了鲁老四,于是鲁老四就在此安家立业,也不回乡了。

鲁老四从事山货买卖,如有神助,没几年就发了财,就出资盖了这座山神庙,雇佣老道士为他照料香火。

郑老二说完,狄仁杰感慨不已,又问起官服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