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涅槃重生（七）

“卜雷。小刚，该吃饭了，不要玩了！”围着围裙，端着一盘菜，祁小丽一边往餐桌前走，一边扭头冲着卜雷的房间喊道。

“这两个孩子，一整天憋在房子里不出来，也不知道在倒腾啥！”这时，杨丽也拿着几只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从汤盆里盛汤一边对着杨丽说道。

虽然话里有埋怨，但杨丽的脸上还是挂满了欣慰的微笑。从西莞回来之后，总担心杨刚和卜慌的儿子卜雷玩不到一起的杨丽高兴的看到，虽然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但两个孩子就像早就认识的朋友一样，在一起玩游戏，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课后作业，相互之间的和谐和默契让她倍感激动。杨新疆第一次判刑的时候杨刚年纪小，由于不谙世事，大人好歹谝两句也就过去了。可自打杨新疆第二次犯罪坐牢之后，随着一天天长大，孩子开始懂事了。发自内心的自卑让刚刚懂些世事的杨刚几乎处于自闭状态。在育儿园里从来不和同学们玩，出了学校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几乎连门都不出，脸上挂满了与他这个年龄极不相符的冷漠和平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的笑过。

所以，看到杨刚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活泼，杨丽打心眼里高兴。

“妈，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老人家是堂堂的税务局干部，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啊？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我和杨刚在玩游戏啊？我们两个在研究功课好不好？”这时，卜雷和杨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坐在餐桌旁，卜雷一边给杨刚递筷子，一边看着正在盛饭的祁小丽调皮的说道。

“好，好，是你妈冤枉你了好不好？快吃饭吧，就你话多！”放下盛饭的勺子，祁小丽笑着在卜雷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说道。

“哎吆，吃个饭怎么这么热闹？在楼下就能听到你们娘俩拌嘴的声音，因为什么事情辩论的这么激烈？”这时，门开了，卜慌把手包放在鞋架上，一边换拖鞋一边看着祁小丽和卜雷笑着问道。

“哎吆，卜总回来了？你这一天下来好忙啊，还记着回家吃饭呀？谢谢你还记得有个家！”见卜慌开门走了进来，祁小丽先是站起身来冲着卜慌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帮他拿餐具。

“你们这娘仨，当爸爸、妈妈的没有家长的样子，当儿子的没有当儿子的样子，一天天没大没小的，像什么话？这亏得杨丽不是外人，否则还不让人家笑话呀？”看着祁小丽和卜慌插混打科的样子，正在吃饭的赵秀兰禁不住插嘴说道。

“哈哈哈哈！”赵秀兰的一番话把正在吃饭的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别说，如果不是杨丽妹妹和杨刚在这里，今天晚上真还就不回来吃饭了。公司新员工报到，还要筹备下个月1号的公司开业庆典，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说吃饭的事情？所以啊，我能回来陪你们吃顿饭，你还要感谢一下小杨妹妹。否则，你们那有这福气？是不是啊小杨妹妹？”坐在餐桌旁，卜慌一边拿筷子吃饭，一边看着祁小丽，然后把话题抛给了微笑着吃饭的杨丽。

听完卜慌的话，杨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祁小丽。

祁小丽看看卜慌，然后又看看杨丽：“杨丽妹妹，快吃饭，不要理他，否则奶奶又要骂人了。”

说完话，祁小丽有些夸张的翻翻眼睛看着婆婆赵秀兰。

“哈哈哈哈哈！”祁小丽的一番话和她夸张的表情，再一次把在场的人逗得笑了起来。特别是卜雷和杨刚，放下饭碗，笑的前仰后合。

笑声过后，坐在卜慌身边的杨丽突然放下饭碗看看卜慌和祁小丽说道：“卜大哥，小丽姐，我们已经回来两天了，休息也休息好了，玩也玩好了，所以，我想明天回家了。出来这么多天了，家里有一大堆的事情，孩子他爸要外出打工，两个孩子没人管。再说了，我和小刚在这里只能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我想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听了杨丽的话，卜慌一愣，和同样瞪着眼睛不知所以然的祁小丽相互对视了一眼。

杨刚和卜雷也楞了一下，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挂满了惋惜和无奈。

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卜慌才放下手里的饭碗，先是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擦嘴，然后冲着杨丽点点头：“你家里的情况我清楚，出来这么多天不回去，家里两个孩子没个女同志照应，确实不行。所以，我即便是有万般不舍也不能强留你再在我这里玩几天。但是，杨丽妹妹，我想问一下，从下个学期开始杨刚就要读初中了，你心里是怎么计划的？”

把卜慌的饭碗收拾一下放在自己面前，杨丽刚想回答他的话，却突然发现坐在身边的杨刚正在看着自己，于是便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刚开学的时间是在九月份，现在才是七月份，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所以……”

“卜雷，你饭吃完了没有？人家小刚早就吃完了一直在等你，你看不见啊？快吃，吃完了赶紧和小刚到房间里学习去！”见杨丽说话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卜慌马上明白了原因，于是一边催促卜雷快吃，一边悄悄的向他递了个眼色。

正在闷头吃饭的卜雷刚被卜慌的一席话说的云里雾里，刚想反驳两句，但马上又明白了卜慌的眼神里的意思。于是一边嘿嘿一笑，一边把饭碗放到桌子上，然后在杨刚的肩膀上拍了拍：“吃饱了，喝足了，咱们接着讨论刚才的作业去！”

说完拉着杨刚进了他的卧室。

等杨刚和卜雷关上门，杨丽转头看看卜慌和祁小丽笑着说道：“卜大哥，小丽姐，你们把卜雷教育的真好，太懂事了。你卜大哥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什么意思，这孩子太聪明了！”

祁小丽笑了笑没有说话，卜慌也从这杨丽摆摆手：“杨丽妹妹你就别夸他了，调皮的要命！这样吧，孩子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直说就是。”

冲着卜慌点点头，杨丽看看卜慌，再看看一直看着自己的祁小丽和卜慌的母亲赵秀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卜大哥问起了小刚下星期上学的事情，其实这并不是多么大的事情。我们那里的初中一般都设在乡里，全乡就一家初中班，不像您们城里似的还有什么重点和一般之分。所以，杨刚上学的事情不是大事，只要想上，报上名就可以。只是……”

说到这里，杨丽不好意思的停下话题，先是看看卜慌和祁小丽，然后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杨丽妹妹，我和杨新疆之间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在这里我就不重复了。杨新疆身陷监牢，还有几年才能回来。我们大家共同的任务就是把他的儿子培养成人、成材，等他刑满释放回到家之后，把儿子完完整整的交给他。这是你们一家的责任，同时也是我卜慌的责任。所以，无论你有什么困难就直接说。”见杨丽低着头不说话，卜慌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抬起头看看杨新疆和祁小丽，杨丽点点头：“之前我打听过，乡里的学校没有宿舍，学生早晨去，晚上回。所以，杨刚上初中之后，每天要住在家里。杨新疆家有自己的房子，但他的家离我们家有5公里的距离，如果让杨刚在他自己家里住，没人给他做饭，没人照顾他，我不放心。因此，杨刚只有住在我们家。卜大哥，我们家你是去过的，只有三间房子，两个女儿一间，公公婆婆一间，我和老公一间，再也没有多余的房子。杨刚如果住在我家，往那里住？和我住一间？孩子都15岁了，又是个男孩子，和我睡在一个屋显然不合适。和两个女儿住一间？更不合适。我们农村住的是平房，不像你们城里的房子还有个客厅。所以，杨刚上学之后住在哪里的事情让我和他姑父头疼的不行。唉……”

说到这里，杨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卜慌和妻子祁小丽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脸上都挂满了怜惜。

“还有呢？把所有的困难都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看着杨丽发愁伤心的样子，祁小丽把身下的凳子往她身边挪了挪，一边说话一边心疼的握着杨丽的手。

“剩下的困难，我们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还能克服。所以，就不给您们两个添麻烦了。卜大哥，小丽姐，我明天就准备带着杨刚回去了，咱们现在不说这些伤心的事儿了，说点别的！”轻轻的拍拍祁小丽的手，杨丽苦笑了一下看着卜慌说道。

“唉，小丽妹妹，不用你说，我和你卜大哥也知道你的苦衷。”看着杨丽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祁小丽心里比针扎还疼。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善良、忠厚、老实的女人所经历的磨难以及贫困的生活环境给她造成的巨大压力。所以，看着面前的杨丽，祁小丽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几亩薄田只够一家人吃一年的粮食，所有的花费就靠你老公一个人在外打工的收入，两个正值少年的女儿，一双年老多病的父母，本来就捉肘见襟的生活再加上一个半大小子杨刚，你肩上的压力有多大不言而喻。小丽妹妹，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虽然这个想法我还没有跟你卜大哥商量，但我想，只要你同意，他应该没有意见。”

说到这里，祁小丽冲着杨丽和卜慌神秘的笑了笑。

卜慌一愣，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妻子，脸上挂满了疑惑。

杨丽也是一愣。她不知道祁小丽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木然的冲着她点点头。

把身下的凳子再次往杨丽身边挪了挪，祁小丽的脸都快碰到杨丽的头了：“小丽妹妹，你看这样好不好：让杨刚住在我们家，在蓝海市上学，我们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和所有的学费。这样一来，既减轻了你的经济负担，解除了他没地方住的困难，又能让杨刚接受比较优质的教育。更重要的是，你看看啊，杨刚和我们家卜雷才刚刚认识两天，两个人好的就像亲兄弟一样。如果杨刚能到我们家来，卜雷也就多了一个伴儿，这不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吗？杨刚我们先替你养着，等杨新疆兄弟回来了，我们再把孩子‘完璧归赵’，你看我的主意怎么样？”

祁小丽的话刚一落地，首先被惊着的是卜慌。他瞪着像电灯泡一样大小的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心里暗暗的在想：祁小丽这是怎么了？几年前我曾经和她商量过收养杨刚的事情，她是坚决的反对。现在又怎么会主动提出这件事儿而且是在完全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突然做出的决定？她这是……

卜慌虽然吃惊，但心里还是莫大的欣慰，妻子的决定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杨丽也一愣。思忖片刻之后，她才抬起头看看卜慌和祁小丽，面带难色的说道：“卜大哥，小丽姐，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意，是为了杨刚好，也是为了杨新疆和我们全家好。昨天晚上，卜大哥的朋友侯总也提出了这件事。对于你们的一片好心，我杨丽代表杨新疆和我们全家人向您们表示感谢。但是，我也有难处啊！”

说到这里，杨丽再一次叹着气低下了头。

卜慌看看祁小丽，两个人转而又一起把目光投向杨丽，四只眼睛看着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昨天晚上，侯总跟我说了这件事，当时你们也在场。我知道，侯总是你卜大哥的朋友，又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他准备收养杨刚的心意是真诚的，如果杨刚能到他们家生活和学习，比在我们家要好十倍、百倍。但是，我当场就拒绝了他。因为虽然他是卜大哥的朋友，但我和他素不相识，仅凭一顿饭就把杨刚交给他，我真的不放心也绝对做不到。因为……”

“杨丽妹妹，侯总昨天晚上的提议有些唐突，你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你们认识时间不长，相互之间不了解且非亲非故，所以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我们……”看着杨丽，卜慌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卜大哥，小丽姐，你们不要想的太多！”见卜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丽有些慌了。她赶紧站起身来，一边帮祁小丽和卜慌倒水一边接着说道：“自从杨新疆二次犯罪坐牢之后，我才真正认识卜大哥你。你帮着处理我叔叔也就是杨新疆父亲的丧事，就像一家人一样出钱出力，东奔西走；为了让杨刚有一个安逸、稳定的少年生活，你又托关系、走后门，把杨刚送进了县里的育儿园。在杨刚进入育儿园的这几年，你又是汇钱，又是托朋友带东西，就像亲生父亲一样对待杨刚。这次杨刚被马晓琳带走，你和小丽姐比我们一家人还着急，特别是小丽姐，放下手头的工作，向单位请了几天的假和我一起去西莞。说句心里话，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丈夫，早就把你们当做亲兄弟、一家人看待了。所以……”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不同意……”

“小丽姐，不是我不同意你和卜大哥把杨刚接过来”不等祁小丽把话说完，杨丽便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拉着她的胳膊亲热的说道：“小丽姐，对于我们家的情况，卜大哥可能比你要清楚些。我们的上一辈有兄弟三个，而这三个家庭里，只有杨新疆一个男孩子，其他的全是女孩儿。在重男轻女思想特别严重的农村，杨新疆就是我们整个杨家的独苗，一家几十口子人围着他一个人转，捧在手里怕化了，放在地下怕摔了，像对待宝贝一样对待他。这也就是杨新疆为什么这么顽皮、总是惹事儿的根本原因。而到了我们这一代，整个杨家又只有杨刚一个男孩子，在独生子女政策要求特别严的现在，他和他爸爸一样，再一次成了我们整个家族的‘大熊猫’。杨新疆坐牢之后，我和我老公去监狱看过他几次，杨新疆见到我们之后，又是磕头下跪，又是热泪两行，求着我们一定要把他儿子带好。你们想想看，如果现在我把杨刚交给了您们，将来杨新疆刑满释放回来还不埋怨我们啊？所以，即便是我心里万般同意把杨刚交给您们，但我也不敢这样做啊！”

说到这里，杨丽有些为难的看看卜慌和祁小丽。

听完杨丽的话，一直在闷头抽烟的卜慌抬起头来。他先是把手中抽剩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杨丽说道：“杨丽妹妹，我收养杨刚，帮助杨新疆把儿子养大成人的想法由来已久。只不过是前几年我也是刚从监狱回来，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我担心杨刚跟着我会受罪，所以一直没有跟你商量这件事。现在，家里的条件有所好转，杨刚也到了学习的关键时期，所以，我同意并赞成我爱人提出的这件事，下决心把杨刚接过来，一是帮助你们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二是让杨刚有一个比你们农村更加优越的学习环境。不过，你刚才的这番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你的难处我们也能理解，所以，我不怪你。”

“谢谢卜大哥理解，真的……”

卜慌冲着杨丽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办的，毕竟这关系到杨刚的前途命运。所以，我想这样办，你看是不是合适。”

“卜大哥，你说。”听了卜慌的话，杨丽冲着卜慌点点头说道。

“把杨刚接到蓝海市来上学，我们首先要征求杨刚个人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我们的态度再坚决又有何用？你说呢，杨丽妹妹？”说完话，卜慌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香烟，一边点火一边看着杨丽问道。

杨丽冲着卜慌点点头“卜大哥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孩子成熟的早，脑子里的主意比咱大人想的还多。所以，还是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把杨刚叫出来。”杨丽的话刚一落地，坐在一旁的祁小丽便站起身来，走到卜雷的卧室门口，把杨刚叫了出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卜雷也跟在杨刚身后走了出来。

被祁小丽按坐在椅子上，杨刚一头雾水的看看在座的所有人：“卜伯伯，祁阿姨，姑姑，你们这是…..”

“杨刚，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件事情，现在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们想把你接到我们家来，和卜雷一起上学。等你爸爸回来之后你再跟着他回去或者继续在这里学习和生活。你觉得怎么样？”看着杨刚迷惑不解的样子，卜慌笑着问道。

“啊？”卜慌的一席话把还在迷茫着的杨刚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之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什么啊，还不赶紧点头！跟我在一起上学不好啊？快点答应啊！”这时，站在杨刚身后的卜雷着急了，一边用手捅杨刚一边悄声催促道。

扭头看看卜雷，杨刚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又犹豫着看了看杨丽：“姑姑，这……”

“孩子，不要问我，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如果愿意，姑姑就同意，因为你卜伯伯和祁阿姨一定会像亲生父母一样照顾你，姑姑放心。如果你不愿意，就跟姑姑回家。你也放心，姑姑就是再难也要让你完成学业，成为一个对社会、对杨家有用的人！”看看杨刚，杨丽说话的时候虽然面露喜色，但两行热泪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

孩子养到这么大，如果突然离开自己，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舍。

在众人的瞩目下，杨刚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冲着卜慌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满脸笑容的握住卜雷的手。

卜雷已经情不自禁了，一把把杨刚揽在怀里，两个孩子开心的又蹦又跳。

卜慌也笑了，虽然满面笑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他看看杨丽，又看看妻子祁小丽说道：“杨丽妹妹，明天你就和我去省城，咱们到监狱看看杨新疆，顺便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以他的意见决定最后的结果。你看……”

“卜大哥，小丽姐，真的谢谢你们了。说实话，我也希望杨刚有一个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看着他有出息。把孩子交给你们，我是十分放心并万分感激的。如果杨新疆愿意，我当然绝对支持。在这里，我先替我的弟弟和侄子谢谢你们了！”不等卜慌把话说完，杨丽便站起身来，一边说一边拉过坐在一旁的杨刚，两个人噗通一声跪在卜慌和祁小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