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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二章 灵珠转世狄仁杰 巧破奇案初告捷

作者:翩然一鹤 | 发布时间 | 2019-10-20 | 字数:8945

灵珠子跪倒磕头,跪送地藏菩萨, 良久才出来,阎罗王早已准备好了一本《楞严经》交给灵珠子。

《楞严经》全经名《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是佛教的一部极为重要的经典。在《法灭尽经》上说:末法时代,《楞严经》先灭,其余的经典跟着就灭了。如楞严经不灭,正法时代就现前。楞严经包括:序分、三番破识、十番显见、剖妄出真、会通四科、圆彰七大、审除细惑、从根解结、二十五圣圆通章、四种清净明诲、楞严神咒、十二类生、历位修证、七趣、五十阴魔。

《楞严经》是一部了义经,就是佛经中提出的问题都详细作了解答,没有不可说的部分,是修佛者的指明灯。众所周知,《楞严经》是一部极重要的大经,可说是一部佛教修行大全,亦不为过。因为此经在内容上,包含了显密性相,各方面重要的道理;在宗派上则横跨禅净密律,均衡发挥,皆详尽剖析开示——从教令正发心起经循循善诱的破惑、见真(明心见性)、依性起修(设坛结界、于实际上起正修行),并详细开示了一切凡圣境界(二十五圣圆通、三界七趣众生),令于圣境起企慕、而于凡外得知解,从而不受迷惑、不入岔道;又详述六十位修证(三渐次、干慧地、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行、十地、等觉、妙觉)令行者于菩提道上知所趣向;最后更广开示五阴魔境,及其破除之法,俾于菩提道上能克服魔怨留难,所修圆满成就。

灵珠子如饥似渴地学习佛法,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就问阎罗王:“大王,每次我学完佛法,都要去转世再修功德,其他学佛人也是这个情况,而转世有隔阴之迷,前世学的佛法岂不是白学?何时才能成佛?”

阎罗王笑道:“灵珠子大仙,你现在对前世修习过的佛法,可还记得?”

灵珠子点点头,说:“人死后,中阴身是有神通的,加上我本来就是仙体,自然记得前世的经历和法术。”

阎罗王笑道:“大仙差矣,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每个人前生的事情,死后都会在脑海里闪现,一样也少不了!人类共有八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是前六识,第七是末那识,第八是阿赖耶识。阿赖耶识是根本识,前七识都是依赖阿赖耶识而生,人累生累世的学问、法术、习气、脾气,都不会消失,而是进入阿赖耶识这个根本识!阿赖耶识是人历劫转世的种子,蕴含了大量的讯息,前世的东西,记忆深刻的都会进入阿赖耶识种子,不会丢失!所以许多高僧,原本不识字的,悟道以后诗兴大发,写出许多锦绣文章,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人转世后,所有的讯息封存在阿赖耶识种子内,阿赖耶识能生万物!而下一世的许多行为,习气重的,又会进入阿赖耶识,这就是种子变现行,现行熏种子。”

灵珠子听完恍然大悟,说:“多谢大王指点,真是功不唐捐,看来我要好好地认真学习《楞严经》。”

于是灵珠子就留在地府,认真地向阎罗王学习《楞严经》。《楞严经》博大精深,阎罗王又忙,只能抽空指点一二,所以灵珠子学《楞严经》学了很久。

某一天,阎罗王笑嘻嘻地来找灵珠子,带着酒菜而来。

灵珠子心里一动,笑问道:“大王,是不是又到了转世投胎的时间了?”

阎罗王点点头,笑道:“大仙真聪明,学佛原本是为了利益众生,佛菩萨都入世度人行善的,如今机缘巧合,该当大仙入世历练了。更难得的是,恰好地府得到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仅次于九窍玲珑心,你这次去投胎,必将成为一代名臣,名垂青史。”

灵珠子大喜,举杯敬阎罗王酒,对阎罗王倾心代地藏菩萨传授佛法十分感谢,不知不觉中喝得酩酊大醉。

等灵珠子醒来,却觉得身体十分虚弱,伸展手足,十分费力,仔细一看,自己已经成了个婴儿!

灵珠子心里明白,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见周围围着不少人在笑嘻嘻的看自己,看衣着都是绅士人家,显然自己投胎的人家家境不错。

灵珠子被母亲抱在怀里,一群女眷又过来围观,人人都说着祝福的话,更有年长的伸出手指逗弄自己的脸蛋,非常高兴。灵珠子被众人聒噪了一阵,终于不耐烦了,张嘴叫她们走开,但是发出来的却是哭声。

母亲一看,以为儿子饿了,慈爱地给灵珠子喂奶喝,灵珠子腹中饥饿,忍不住喝了两口,一股腥气直冲脑门,顿时一昏,之前的记忆全都忘了......

灵珠子长到两岁,就能开口说话,也听得懂大人们说的话,才知道自己叫狄仁杰,字怀英。

狄仁杰家住并州太原,官宦世家,祖父叫狄孝绪,贞观年间任尚书左丞。父亲叫狄知逊,任夔州长史。此时仍然是唐朝的天下, 唐太宗李世民已死, 第九子李治为晋王,还未继位,朝政由李世民的宠后武曌(武则天)把持。

狄仁杰三岁就能识字,看懂书籍,五岁就能吟诗作赋,虽然文章还有些稚气,已经被乡邻惊赞为“神童”!

父亲狄知逊大喜,悉心培养,聘请名师大儒给狄仁杰做老师,教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琴棋书画,狄仁杰很快崭露头角,文章精通,名声鹊起。

十岁这年,家里发生了一件事,令所有人对狄仁杰刮目相看!

狄仁杰正在家里读书,父亲狄知逊在夔州任上,家中只有狄母和狄仁杰,带着一帮家丁和仆妇住着。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家丁不知道什么事,就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冲进来如狼似虎的十几名衙役,簇拥着县吏走了进来。

县吏大摇大摆地在狄仁杰家中走了一圈,问谁是管事的?狄母只好出来答应,说夫君不在家,大人有什么事情?

县吏沉着脸说:“你府中死了个人,难道你不知道?”

狄母惊问:“是谁死了?大人,民妇深居家中,很少出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县吏说:“死者是凌晨时分被人发现的,尸体倒卧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身上有殴打的伤痕,却没有目击者。尸体早晨被里正发现,报到官府,现在还躺在县衙,早已断气多时。有人认出他是你府中的家丁叫狄义,难道你毫不知情?”

狄母慌慌张张地说不知道,县吏把手一摆,下令衙役搜查。

顿时狄府里鸡飞狗跳,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下人们全都惊慌失措,更有贪婪的衙役趁机中饱私囊,把值钱的东西偷偷塞进怀里。

狄母急了,连忙向县吏亮明身份,说丈夫狄知逊在夔州做长史,都是官宦人家,留些体面。

县吏冷哼一声,却不买账,因为夔州离并州甚远,管不到自己,下令继续搜!

搜查了整整一个时辰,狄府被翻了个底朝天,鸡飞狗跳,人人惊骇。

县吏看看没搜出什么证据,回去也破不了案,想了想命令狄府所有的人都到大院子里集中,要一个个地盘问。

狄母不敢反抗,就让管家召集所有人来听训,县吏果然一一盘问,谁和狄义有来往?问了许多人,都是平常的交往,没有线索。

县吏正在无计可施,忽然听到一间屋里有读书声,就沉着脸问狄母:“屋里是何人?为何不听本大人的吩咐出来接受询问?”

狄母赔笑道:“那是小儿狄仁杰,今天才刚满十岁,总不至于去杀人吧?”

县吏板着脸说:“本官的话你没有听清楚?任何人都要接受盘查,你儿子也不例外,快去叫他出来!”

狄母无奈,只好亲自走过去,把狄仁杰叫了出来。

狄仁杰正读书读得高兴,满脸不快地走来了,也不施礼,问县吏:“大人找我何事?”

县吏问:“你家里出了命案,阖府的人都出来接受盘查,你为什么不出来?”

狄仁杰答:“书卷之中,尽是圣贤的金玉良言,我细细品味还忙不过来,哪里功夫管这等闲事?我一个孩童,难道会去杀人不成?”

县吏大怒,喝道:“人命关天,死者狄义是你的家丁,你怎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狄仁杰皱眉问道:“大人,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身上有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县吏说:“经过仵作查验,是被人用拳头活活打死的!死者身上倒没有什么,倒是死者拳头紧紧攥着,里面有一钱碎银子。”

狄仁杰问:“碎银子带来了没有?”县吏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把那一钱碎银子给狄仁杰看。

狄仁杰只看了一眼,就说:“大人,不必再查了,狄义是死在赌场的赌徒手里的,不信大人派人去各家赌场查,狄义经常出没的赌场,必定有一家藏着凶手!”

县吏大惊,问道:“你一个小小孩童,怎么能做如此判断?”

狄仁杰说:“大人,狄义是我的家丁,我对他的为人自然知道一些,此人平时好赌,经常缺钱,向其他家丁借钱还经常不还,被我母亲呵斥过,再不敢在家里问人借钱。但是嗜赌如命的人改不了习气,背着我们还是偷偷地去赌。除此以外,狄义没有其他毛病,做事也还勤勉,他若遇害,十有八九是欠了赌债,还不上钱,被债主泄愤,失手打死了,再抛尸到僻巷里。”

县吏迟疑地问:“会不会是僻巷附近的人,把他打死的?”

狄仁杰笑笑,说:“大人说过,经仵作验尸,狄义应该是死在半夜的。凶手杀了人,夜里又没人看见,自然不会让尸体躺在自己家附近,而是去抛尸!所以我推断,僻巷应该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县吏还有些迟疑,想了一会,急匆匆地带着衙役们走了,经过一番排查,果然案破,一切都如狄仁杰所料,狄义果然是欠下了赌债无力偿还,被人寻仇,失手打死,趁夜抛尸僻巷!

经过这事,狄仁杰的名声更加远扬,但是狄仁杰却沉思起来。

狄仁杰心想,自己身为官宦子弟,还被一个县吏逼迫,普通百姓遇上这样的案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要被盘剥多少家财?又有多少冤仇得不到昭雪?于是从此立志,学习刑名之学,参阅古代奇案,揣摩验尸的学问,决意将来出仕,为民伸冤,惩治恶吏!

五年后,机会终于来了,朝廷开科取士,狄仁杰十五岁毅然参加科举,以明经及第,官授汴州判佐。

(唐朝科举考试的科目,分为常科与制科两类。常科每年举行,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五十多种。应试者以明经、进士二科最多,明经科:先帖文,然后口试,经问大义十条,答时务策三道。所谓帖文,又称帖经,主要考经文的记忆。具体做法是:“以所习之经,掩其两端,中间惟开一行,裁纸为帖。”及第亦分四等。常科考试及第以前的士人,身份是平民,有“白身”、“白衣”、“布衣”等称呼。科举考试合格叫及第,或擢第,或登第,或登科,也单称“中(zhòng)”明经是唐朝考试的一科,指通明经术,参加考试,在当时称为应明经举。)

判佐也就是判官的副手,判佐是从八品的司法官,判官是唐时节度使、观察使和防御使这类地方大员的僚属,佐理政事。官授汴州判佐,正合狄仁杰的本意,高高兴兴地带着家人狄春前去汴州赴任。

谁知狄仁杰刚刚上任,就遇到一桩奇案!

里正来报案,说汴州汴梁河河滩上,发现了一具妙年姑娘的尸体,最奇怪的是,尸体上盘着一条粗大的白蛇,只要有人靠近,白蛇就吐蛇信,所以无人敢去搬运女尸。

汴州判官是狄仁杰的上司,素闻狄仁杰的才名,就把这案子交给他去办。

狄仁杰带着狄春火速赶到现场,一看果然河滩上躺着一具面容姣好的女尸,身上却盘着一条白色的蟒蛇,吐着蛇信子,不让别人靠近。

狄仁杰沉吟一会,命狄春取来纸笔,遥遥地看了女尸几眼,提笔画了一张女尸的头像,命随行的衙役拿去汴州城乡,四处张贴,等人认尸!

到了下午,果然有一位曾员外,满脸泪痕地找到衙门里,说女尸正是他失踪的女儿!

狄仁杰命狄春斟了一杯茶,请曾员外坐下慢慢说,女儿是怎么失踪的?

曾员外哭诉道:“老汉今年四十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叫曾牡丹,今年才十五岁,死得好冤枉,呜呜呜......”

狄仁杰诧异地问:“曾员外,你今年四十了,女儿怎么才十五岁?”

曾员外哽咽着说:“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成亲多年,夫人没有生出一儿半女!十四年前,我才二十六岁,已经与曾夫人成亲二年,却一直腹中平平不能怀孕!我心中郁闷,带了些银子出门经商,却巧遇一位世伯张员外,知道我的境遇,欣赏我的老实本分,就把女儿张艳红许配给我为妾!

张艳红长得秀丽,体态丰腴,一望而知是个适宜生育的姑娘,我就当即把她娶回家中;曾夫人满面笑容地走到张艳红面前,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老爷成天在外忙生意,无暇顾及家里。你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姐姐为你做主。来年再给老爷生个小少爷,我和老爷的心事也算了了!’

张艳红红着脸,羞涩地低着头道谢。

第二年,张艳红生下了一千金,这闺女生得粉粉嫩嫩,有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红樱桃小嘴,一笑还冒出两个小酒窝。把我乐坏了,给她取名曾牡丹,小名叫牡丹姑娘,我没事就往张艳红房里跑,逗弄小牡丹,简直是爱不释手!

曾夫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也很疼爱牡丹姑娘,但我觉察到她心怀妒意!

牡丹姑娘长大后,活泼乖巧,聪明伶俐,更难能可贵的是有一副善心,对待下人,穷人如同亲人一般,平易近人。

有一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七岁的牡丹姑娘和我府中管家的儿子阿福在河边玩耍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冻僵的小白蛇,只有拇指粗细!天真无邪的牡丹姑娘想把蛇放进自己的棉袄里为它取暖,这可吓坏了阿福!阿福劝她不能养蛇,蛇有毒的,可是牡丹姑娘根本就听不进去,嘴巴一撅,说阿福见死不救,不跟他玩了,带着小白蛇飞快地跑回家了!

到了温暖的屋子里,小白蛇竟然慢慢苏醒过来,它并没有伤害牡丹姑娘,而是飞快地钻入了床底。牡丹姑娘拍着小手直叫好,还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小龙”。

我知道了此事,责令牡丹姑娘把小白蛇放生到野外去,她却不肯,大哭大闹,饭也不肯吃,我向来疼她,只好由她去。

小白蛇似乎给我们家带来了好运,我的生意越做越大,第二年春天,多年不孕的曾夫人竟然怀孕了,郎中摸了喜脉之后,十分肯定地说是个小少爷!

母以子贵,孩子还没生出来,曾夫人就向我撒娇,要我把家产将来都给儿子 !

我其实更喜欢牡丹姑娘,就以儿子还没生出来,我还不算老为由,搪塞了过去;谁知过了几天,曾夫人带着牡丹姑娘去河边游玩,牡丹姑娘竟然不慎落水!

曾夫人大声呼救,却因为水流太急,又寒冷,没有人敢下水施救!万分危急之际,小白蛇不知从哪里游过来,冲进河里,把牡丹姑娘卷了上来,从此我对小白蛇心存感激,就由着女儿饲养它。

不想过了几年,前几天,我女儿突然失踪,了无音讯,今日大人贴出告示,我才知道女儿不幸身亡!

但我奇怪的是,小白蛇从来不伤主人,也没咬过人,我女儿牡丹姑娘是怎么死的?求大人做主!

狄仁杰沉思片刻,立刻带着狄春,请曾员外带路,来到曾府。

一到曾府,立刻传曾夫人,曾夫人施礼完坐在一旁,狄仁杰打量打量她,脸上并不悲戚,反而有几分得意之色,就问道:“曾夫人,牡丹姑娘虽然不是你的亲生,但是她死了,你就一点也不悲伤?”

曾夫人顿时面带戚色,流泪道:“大人,谁家死了孩子不伤心?更何况牡丹姑娘与我情谊深厚,怎么能不悲伤?只是她的母亲得知死讯,病倒在床,我刚刚伺候她来着,忙得暂时忘记了悲伤!”

狄仁杰单刀直入,问道:“几年前牡丹姑娘和你一起去河边游玩,不慎落水是怎么回事?”

曾夫人沉吟道:“那天正是山上的积雪融化的时候,湍急浑浊的河水,夹杂着枯枝烂叶,翻滚着向远方跑去。牡丹姑娘像个快乐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沿着河边摘采着五颜六色的野花,还不时地选出最鲜艳的几朵送给我。这时,我看见一朵开在河坎斜坡上的鲜花说:“牡丹姑娘,你看那朵花多漂亮呀,大娘喜欢,你摘给我吧!”

牡丹姑娘连想都没想就往下冲,我连忙赶过去拉住她说:“大娘拉着你的手,免得滑下河去。”牡丹姑娘的一只小手被我紧紧地攥着,双脚慢慢往下移,她伸出手,身子用力向前探着去摘花,忽然她身子往前一栽,手也滑脱了,往河里滑了下去!

我有孕在身,又不会游水,只好大声呼救,说谁下去把孩子救上来,我家夫君一定重谢!

有几个过路人赶来,一看水流太急又非常寒冷,都不肯下水,幸好牡丹姑娘平时饲养的白蛇游下水去,卷住牡丹姑娘把她救了上来!

这事曾员外也知道,又不是我害了牡丹姑娘!

曾夫人说完,狄仁杰立刻带着她去河边察看,曾员外和狄春也跟了过去。

到了河边一看,狄仁杰喝道:“曾夫人!这河坎虽然陡些,但是牡丹姑娘也不至于自己滑落下水,你有米有推她下水?”

曾夫人大声喊冤,哭得呼天抢地;曾员外说:“大人,我想起来了,那件事发生以后,我看牡丹姑娘很快就被抢救过来,安然无恙,也就没再追究。当天晚上,我去女儿房里探视,只见她服过药已经睡着了。我上前一步想看看姑娘时,突然“嘶”地一声,一条白色的蛇从床底窜了出来。虎视眈眈地对着我吐着长长的信子。我怕它咬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来,回头看看白蛇没追出来,这才稍微稳了稳情绪,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狄仁杰沉思片刻,问:“曾员外,你的家中,还有什么人经常接近牡丹姑娘?”

曾员外想了想说:“经常和小女见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人管家的儿子阿福,我看得出他喜欢小女,但是身份太悬殊,我就把他派田亩里放牛,让他没事不要回家!还有一个叫王德才,是内人曾夫人的娘家侄子,常来我家中做客,就在小女失踪的前几天,王德才告辞回家了,再也没有来过。”

狄仁杰当机立断,说:“速传阿福和王德才来见!”

曾员外连忙派出管家,把二人找来。

狄仁杰打量打量二人,阿福憨厚老实,目不斜视;王德才却油头粉面,眼神漂移不定,不敢与狄仁杰对视。

狄仁杰直接问道:“你二人是不是都喜欢牡丹姑娘?”

阿福直接承让喜欢,而王德才却推说不喜欢,只是亲戚间正常的走动。

狄仁杰察言观色,见阿福脸涨得通红,就问:“阿福,你有什么话要说?”

阿福说:“大人,这王德才撒谎!我与牡丹姑娘青梅竹马,我是真心喜欢她,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上门说媒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但是牡丹姑娘早已心仪我,只不过因为我们身份悬殊,只得偷偷来往。

有一天,我偷偷地去找牡丹姑娘,她正在家里的花园里赏花,忽然她大声呵斥道:“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出来!”

我脸一红,正要走出去,忽然树丛中钻出一位衣冠楚楚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把纸扇,嬉皮笑脸地来到了牡丹姑娘身旁,正是王德才!牡丹姑娘一看,原来是大娘的侄子王德才。此人看着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其实是个油嘴滑舌,不学无术的坏家伙,平日里东游西逛,沾花惹草,恶名在外!

牡丹姑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王德才谄媚地陪着笑说:“妹妹真是好雅兴,只不过这满园的鲜花争芳斗艳,在妹妹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呀!”

牡丹姑娘瞪了一眼他那副令人作恶的嘴脸,厌恶地一甩袖子,径直走开了。

王德才刚要向前追去,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转头来一看,原来是曾夫人来了。王德才赶紧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姑姑,还不忘朝着牡丹姑娘离开的方向瞧了瞧。

曾夫人窃笑道:“怎么,又吃了闭门羹?”王德才低着头没说话。曾夫人继续说:“这几天我和你姑父一直在商量,该给牡丹姑娘找个婆家了。”王德才紧张地看着曾夫人。

曾夫人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喜欢牡丹姑娘,如果你娶了她,那曾家的财产也有你的一份了!”王德才倒不关心什么财产,问道:“姑姑,我几次碰见牡丹姑娘跟管家的儿子阿福眉来眼去,现在对我又总是不理不睬,如何才能让她嫁给我呢?”

曾夫人板起脸说:“一个堂堂的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下人?这事老爷也不会同意的。”她戳了戳王德才的脑袋,悄悄地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德才这才眉开眼笑地走了,那天晚上,牡丹姑娘就失踪了!

阿福说完,狄仁杰心里已经有数,喝令狄春把王德才拿下,王德才被狄春捆绑起来,连声喊冤。

狄仁杰和狄春把王德才押回汴州大堂,喝令他招供;王德才只喊冤枉,只字不吐!

狄仁杰大怒,下令重打五十大板,王德才被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熬刑不过,终于招供!

原来曾夫人妒忌曾员外喜欢牡丹姑娘,一直想方设法要害死她,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产;那次在河边游玩,就是曾夫人故意要牡丹姑娘去采河坎上的野花,然后推她落水!本以为牡丹姑娘必死,不想被她饲养的白蛇救了上岸!

曾夫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唆使王德才那天夜里偷偷进入曾家,亲自给他开门,把他引到牡丹姑娘房门外面。

王德才也知道牡丹姑娘养蛇,那夜就手持一把宝剑,蹑手蹑脚地钻进了牡丹姑娘的房间,趁着牡丹姑娘被曾夫人叫走,把她的床上床下,柜子内,桌子下,搜寻了个遍,也没发现一点儿蛇的影子。

这时外面脚步声响,牡丹姑娘回来了,王德才急忙钻到床下藏了起来。

牡丹姑娘梳洗完毕,就脱衣上床睡觉了,又等了一会,估计牡丹姑娘已经睡熟了,王德才才悄无生息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仔细一看,睡梦中的牡丹姑娘俏丽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一只白嫩的手臂不经意地伸到了被子外,丰满的胸脯随着轻畅地呼吸一起一伏。这时的王德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狂躁的冲动,一下子扑到了牡丹姑娘的身上。

牡丹姑娘从梦中被惊醒,一声“救命”还未来得及喊出口,王德才马上就用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忙不迭地去扯她的衣服。虽然牡丹姑娘极力挣扎,可惜毕竟是一弱女子,身单力薄,大颗大颗屈辱的泪水顺着牡丹姑娘吓得苍白的脸庞滚落下来,被王德才玷污了!

王德才正在快活之时,就听见“嘶”的一声,顿觉肩膀一阵巨痛。回头一看,月光下,一条白色的大蛇,正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对着他吐着信子。王德才吓得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逃回家中,几天不敢出门。

曾夫人知道后,连夜偷偷去看牡丹姑娘,只见她房门紧闭,显然是睡了,也不敢去敲门,悄悄回房睡觉。第二天牡丹姑娘就失踪了,直到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但是我没有杀她!

王德才招供完,狄仁杰陷入了沉思,王德才被打得皮开肉绽,应该不会再说谎,那么凶手会是谁?

沉思了良久,狄仁杰忽然灵光一现,命狄春去把阿福找来,问他牡丹姑娘失踪之前,有没有找过他?

阿福想了一会,说:“就在牡丹姑娘失踪的那天,她突然来我的住处找我,一见面就扑到我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我顿时手足无措,只得轻声安慰着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牡丹姑娘擦着眼泪说:‘阿福哥,你到父亲那里求亲娶我吧!’

我一听怔住了,避开牡丹姑娘期待的眼神说:“我?我一个下人的儿子,老爷怎么可能同意呢!”

牡丹姑娘气急败坏地说:“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呀,父亲那么疼我,也许会答应的,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当然喜欢你,可是,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你真是个胆小鬼!我恨你!’牡丹姑娘气得一跺脚,哭着跑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呆在那里。

狄仁杰听完,立刻带着阿福和狄春,再赴曾府,来找牡丹姑娘的母亲张艳红。

张艳红因为女儿意外去世,悲痛得一病不起,就躺在病榻上听狄仁杰问话。

狄仁杰问张艳红,牡丹姑娘失踪前对她说过什么?张艳红回忆道:“那天我还没有生病,女儿突然跑来找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我流了一会泪,说对不起我 !姑娘家多愁善感,我也没往心里去,安慰了她几句,她就突然走了,然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狄仁杰想了一会,带着狄春和阿福,回到汴州大堂,命衙役找来几个捕蛇人,把一只缠在牡丹姑娘尸体上的白蛇抓走,然后派仵作验尸!

仵作检验下来,牡丹姑娘浑身都无伤痕,腹内却有大量积水,显然是自己寻了短见,赴水自尽!

狄仁杰感叹不已,看来牡丹姑娘是被人设计破了身,阿福又自惭形秽不敢娶她,寻了短见,执意求死,连白蛇都救不了她!

狄仁杰立刻命衙役抓人,曾夫人毒辣,设计逼死牡丹姑娘,王德才玷污民女致死人命,分别治罪,一桩奇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