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九章 叔宝忍痛降敌将 尉迟出山立大功

众人跪在金殿，秦叔宝把太子李建成和齐王多次要害李世民，尉迟恭为救秦王惨遭毒刑、回乡养伤的事一一奏报，李渊大怒，拍案而起！

李渊说：“都是这两个畜生，妒贤忌能，从中捣鬼，祸国殃民！难怪尉迟恭不肯出仕！就怕两个畜生又要算计他。朕今降旨一道，着秦王和秦琼负责，将尉迟恭与其余瓦岗众将，全都招抚回来，官复原职，从军出征后再行升赏。特赐秦琼、尉迟恭纯金锏、纯金鞭一根，监察纲纪，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不论王亲国戚，先打后奏。这两个小畜生就不敢算计了！”

秦王大喜，急忙叩拜谢恩，高祖又下旨，一边训练兵马，一边召集瓦岗旧部，择日出兵！

秦叔宝和徐茂公商议，要亲自去请尉迟恭回来，李世民一听，要亲自出马去请。

徐茂公劝谏说：“殿下肩负着训练大军、筹措粮草的重任，不宜轻出，臣等几人去就行了。”

李世民执意要去，说：“朝廷负尉迟恭将军良多，他是为救我遭受酷刑，于公于私我都要去,就这么定下了，几时动身？”

秦叔宝说：“紫金关告急，救兵如救火，自然是越快越好！我们四人立刻出发吧！”

于是四人一起上马，往山后郡进发，日夜兼程，几日后到了朔州致农庄，离尉迟恭家不远，先投客栈把战马交付小二喂养，四人换了便服，一路问路，往尉迟恭家中步行而来。

尉迟恭虽然武艺高强，对乡邻却是和睦，四人打听尉迟恭家，早有乡邻偷偷地告诉尉迟恭。

尉迟恭一惊，仔细问了四人的模样、装束，知道是李世民、秦叔宝、徐茂公、程咬金来了，心想必是哪里战事吃紧，请自己出山。

黑夫人劝道：“夫君，唐朝的官岂是做得的？你之前舍生忘死作战，战功彪炳，忠心卫主，还要受两个奸王如此欺侮，若非尚书刘文静相救，几乎被他披麻拷活活处死。如今我们回归田里，自耕自吃，倒也无忧无虑，何苦要去做官？”

白夫人说：“自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何必为他卖命？夫君三思。”

尉迟恭点点头，说：“我自有主意，一会秦王一行到来，你们只说我受了重刑回到家里，养了好久才痊愈，人受了重创，已经神志不大清楚了。”

二位夫人点点头，尉迟恭就走到厨房下，将灶锅上黑煤灰抓了几把，把脸抹得黑不溜秋，又在地上滚了几滚，弄得满身尘土，然后就睡在厨房里的柴禾堆上。

不一会儿，秦王与徐茂公、秦叔宝、程咬金来访，来到尉迟恭门前扣门，黑夫人故意耽搁了好一会，才走出去开门。

程咬金一进门就高声问道：“黑炭团在家么？”黑夫人白了他一眼，说：“程咬金，你也白不到哪里去！”

秦叔宝忙说：“黑白二位夫人，秦王驾到，还不快快迎接？”

黑白夫人急忙跪倒在地，三呼千岁。

李世民亲手扶起二位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对翡翠镯子，递给二位夫人说：“我今日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带礼物，这点薄礼，请二位夫人收下，不成敬意。”

白夫人伸手去接，却被黑夫人一把拦住，问：“秦王殿下，来找我家尉迟恭何事？”

秦王有点尴尬，问：“尉迟恭可在家中？”

二位夫人道：“千岁爷还不知道，我家丈夫受刑归来，大病一场，险些丧了性命！最近才养歇好了些，可是不知何故，神志有些不清了，不能出门。”

徐茂公冷笑笑，说：“二位夫人，王爷赏赐，岂可不接？就让我们站在院子里说话，这是待客之道？”

白夫人一听，连忙接过一对翡翠玉镯，把众人请进堂屋里奉茶。

秦叔宝喝了几杯茶，忍不住问：“二位夫人，尉迟恭到底在不在家？”

黑夫人说：“他真的神志不清了，刚才还看见他，这会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叔宝说：“我们来的时候，你家的门是关着的，所以尉迟恭应该还在家里。”

程咬金性急，站起来说：“多问什么，俺去找找便是！”

程咬金出了堂屋，很快在厨房里柴禾堆上看见尉迟恭，似睡非睡地躺着。

程咬金连忙喊他，尉迟恭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程咬金，一言不发。

程咬金一看他脸上一脸的黑灰，眼神发怔，不由分说一把拉他起来，拖着来见李世民。

李世民大喜，连忙上去拉住尉迟恭的手，尉迟恭却形同路人，呆呆地看着不说话；秦叔宝和徐茂公也过来和尉迟恭见礼，尉迟恭既不说话，也不回礼。

黑夫人说：“秦王殿下，你们看，尉迟恭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秦王十分难受，站着留下了眼泪，程咬金打量打量了尉迟恭，脸上的黑灰像是锅灰，衣服上的尘土也是新沾上去的，就想了个鬼主意，转头对黑夫人说：“黑夫人，我这次跟来，是公私两便，既是为了请尉迟恭出山，还有一位姑娘托我带句话给尉迟恭，说她怀了尉迟恭的孩子，就问尉迟恭认不认帐？”

黑夫人一脸的狐疑，说：“尉迟恭什么时候有了相好？这我不信！俺家夫君不是那等人！”

程咬金笑道：“你不信可问尉迟恭本人！那次是我请他去喝花酒，他酒喝多了，酒后乱性，和陪酒的小桃红姑娘做成了好事。”

黑夫人立刻怒气冲冲地瞪着尉迟恭，尉迟恭大叫道：“胡说八道！程咬金你这狗头，俺什么时候和你喝过花酒？”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尉迟恭，你小子没傻呀？傻子懂得发火吗？”

尉迟恭这才知道上了当，连忙跪拜秦王，又与秦叔宝等人见礼。

秦叔宝说明来意，尉迟恭却连连摇头说：“不去不去，多谢你们惦记，我尉迟恭早已心灰意冷，只想躬耕田亩，以尽天年，不想再出去打打杀杀。”

秦王李世民一听流泪了，拉着尉迟恭的手说：“将军，你为救小王，舍生忘死，皮开肉绽！如今我被放了出来，皇上也醒悟了，谁是忠臣谁是奸臣，皇上已然知晓！将军若肯随我去杀敌立功，封侯荫子，也不枉费了这一身好武艺！”

尉迟恭还是沉吟不语，徐茂公笑道：“尉迟将军，就算你不出山，我们还是结拜兄弟吧？老远来到你家中，连杯酒都不招待么？”

尉迟恭醒悟过来，连忙命黑白二位夫人赶紧做菜，再把地窖里埋的陈年美酒取几坛子来。

酒菜很快弄好，尉迟恭恭恭敬敬地请秦王李世民坐了上座，酒过三巡，尉迟恭只顾劝酒，只字不提出仕的事，秦叔宝说：“尉迟兄，皇上真的悔悟了！特赐我和你尉迟恭纯金锏、纯金鞭一根，监察纲纪，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不论王亲国戚，先打后奏，皇上犯错你都能打他，太子和齐王再也不敢算计你了！”

尉迟恭听了心里一动，秦叔宝趁热打铁说：“你就是不肯为朝廷出力，罗成将军平素与你交好，他死在刘黑闼和苏定方的手中，你就不肯为他报仇雪恨？”

尉迟恭一听大惊，“啪”地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惊问道：“罗成竟然死了？他武艺高超，怎会死在敌手？”

程咬金抢着把罗成怎么中了奸计死在淤泥河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尉迟恭，尉迟恭破口大骂刘黑闼和苏定方！

程咬金趁机激他：“尉迟将军，难道你不想为罗成报仇？”

尉迟恭拍案而起，当即决定立刻动身，去战刘黑闼和苏定方！

李世民大喜，当即问尉迟恭要不要收拾行李？尉迟恭决然说：“打仗要紧，还带什么行李？二位夫人，你们好生留守家中，我这就随秦王去了！”

于是夫妻三人洒泪而别，李世民带着尉迟恭一行，火速赶回长安。

唐高祖李渊闻报大喜，立刻召见众将，好言抚慰尉迟恭一番，下旨说：“”今有刘黑闼兵犯紫金关，损兵折将，难以拒敌。朕思非卿与秦叔宝二人，不能取胜！特遣李世民召卿前来，望卿等莫记从前之过。今朕赐卿纯金锏、纯金鞭，不论王亲国戚，如有不法者，可先打后奏。”就令秦叔宝、尉迟恭领取锏鞭。

二将谢过，李世民心知救兵如救火，立刻率兵出发，前往紫金关。

不一日，大军进了紫金关，李世民出示父皇的圣旨，众将无不从命。

刘文静大喜，摆酒接风，李世民就问，明日派何人出战，探探敌军的虚实？

刘文静说：“紫金关总兵马伯良，责无旁贷，应该出征！”

马伯良知道刘文静恨他老出鬼主意，但是秦王来了，风向转了，不敢抗命，第二天一早就点兵五千，出城交战。

苏定方亲自出马，只三个回合就杀得马伯良大败而归；李世民大怒，当即把马伯良削职为民，赶出紫金关！

第二天李世民在众将的护卫下，亲自出城挑战，刘黑闼却闭营不战，高挂免战牌！

这是苏定方给刘黑闼出了主意，己方的军马被罗成大杀一阵，死伤无数，李世民又带来了勇将出战，唐军锐气正盛，就避而不战，派出信使，请了四家反王来助战！分别是：南阳朱登，就是南阳侯伍云召之子，当初承继与朱灿抚养的，故称朱登；苏州沈法兴；山东唐璧；河北寿州王李子通；都约定日期来助战。

李世民派出密探，混进刘黑闼军中，刺探到这个消息，反而高兴！

李世民说：“刘黑闼这样做，正中我的下怀！那些反王分散各地，我大唐日后也要去征讨他们，如今他们一起赶来，倒省得我费事一一去征讨，就在这紫金关下，把他们一一歼灭，岂不是快事一桩？”

于是唐军也不出击，整军备战，两军相安无事。

过了十几天，山东济南王唐璧以楚德为元帅，统兵五万率先赶到，士卒飞报入营，刘黑闼接进营中，互相见礼，刘黑闼拱手道：“有劳王爷兴兵来肋，若灭了唐朝，吾愿与王爷平分天下，共掌山河。” 唐璧道：“不敢，弟念在昔日与窦建德王爷的情谊，恨唐王绝情，竟然活生生地把小舅子窦建德烧死了！难得大王与主报仇，兴义军到此，故而拔刀相助。再说唐皇李渊昏聩，尽遣瓦岗寨诸将解甲归田，这是自毁长城！罗成一死，唐军再无猛将，正是天赐良机，要灭大唐！”刘黑闼连声相谢，立即摆酒接风。

第二天，唐璧雄心勃勃要出战，刘黑闼、楚德、苏定方等陪同出兵，唐璧来到关下讨战。

探马连忙禀报秦王，秦王问众将：“哪一位将军愿意出战？”

秦叔宝道：“小将愿往。”李世民颔首同意，秦叔宝出来，骑着呼雷豹，举着提炉枪，点兵一万出战。

来到阵前，秦叔宝一看是唐璧，连忙欠身施礼道：“故主唐老爷，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马上打拱了。”

唐璧见是秦叔宝，叹息一声，说：“秦叔宝，孤王往日待你也不薄，看在罗艺的面上对你处处关照，你今日怎敢与孤王交战呢？”

秦叔宝笑道：“节度使差矣！我主唐皇，与你素无仇怨，反倒是隋朝的靠山王杨林几次要杀你！你如今兴兵来犯，师出无名！所以我劝节度使审时度势，不如归顺唐朝，也不失王侯之位。若执迷不悟，两军交战，那时玉石俱焚矣！”

唐璧听了大怒，喝道：“一派胡言！古人云：‘天下者，乃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孤王争夺江山，管他什么有仇无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这个小小捕快，居然也能做大元帅，真是岂有此理，看刀！”

唐璧举刀就砍，秦叔宝挺枪架住，劝道：“节度使不必发怒，望你三思，我大唐勇将如云，硬抗没有好下场。”

唐璧不听，又举刀砍来，秦叔宝又使枪架住；一连架过三刀，秦叔宝说：“唐节度使，小将曾在你标下谋生，故此让你三刀。你再不住手，我就还击了！”

唐璧不听，举刀又砍，秦叔宝把枪架住，看看唐璧后面敌将虎视眈眈，于是不再留情，用全力把提炉枪往上一掀，转手一枪，使出了“中平枪”。

唐壁急忙收刀招架，不想这“中平枪”看似平淡无奇，一枪直刺咽喉，但是易学难精，秦叔宝在这一枪上下了十年的功夫！

眼看唐璧的大刀刀杆来格，秦叔宝把提炉枪枪头一转，贴着刀杆滑了过去，猛然提速，一枪抵住唐璧的咽喉。

唐璧长叹一声，闭目等死，秦叔宝却突然收住枪，叹息道：“唐大人，有恩不报非君子，昔日你待我不薄，我若杀你，是为不义！你走吧，远离是非，回山东去吧！若再在战场相逢，我就不客气了。”

唐璧无言以对，黯然拨马退回，不想手下元帅楚德不服，拍马上前，大喝道：“勿伤我主，本帅来也。”冲过来挥起三股钢叉就刺！

秦叔宝自然对他不留情，使出了秦家枪法，一阵快枪猛刺，只战了五个回合，一枪把楚德刺于马下！

苏定方等将大惊，不想秦叔宝如此英勇，纷纷后退，不敢来战。

秦叔宝也不穷追，下令敲起得胜鼓，收兵回城。

楚德的尸体被唐兵带回去，李世民下令枭首示众，就把他的首级用木笼装了，挂在城墙上，震慑敌军；又下令大摆庆功宴，犒劳秦叔宝。

刘黑闼闭营不战，过了几天，瓦岗寨旧部纷纷赶到紫金关投靠秦王，尤其是秦叔宝的义弟、曾和李元霸大战数十回合不败的罗士信来了！

秦王大喜，吩咐摆酒接风，俱留在关内听用。 秦叔宝热情地和罗士信同席饮酒，问起众将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罗士信说：“我们各自在家乡务农，忽然朝廷派了李靖国师，到处张贴榜文，说皇上重新启用瓦岗诸将，并且赏赐给秦叔宝、尉迟恭纯金锏、纯金鞭各一支，上大昏君，下打奸臣，我们这才相信，前来紫金关投军效力。”

李世民大喜，请秦叔宝和尉迟恭请出御赐纯金锏、纯金鞭，让众将观看。

只见两件宝贝做工十分精湛，除了用黄金打造，手柄上还镶嵌着各色宝石，宝光闪烁！

众将大喜，纷纷请战，慷慨激昂。

李世民却安抚众将，不要着急，且等各路反王到来，一鼓作气破之！

再说刘黑闼见唐璧输了，领着部下退回山东，又折元帅楚德，心中郁闷，闭营不战。

过了三天，忽见探马来报：“报王爷，今有南阳王朱登，上梁王沈法兴，通州王李子通三处兵马，一齐到了。”刘黑闼大喜，立刻带着苏定方出营迎接，相互见礼。

刘黑闼说：“多承列位王爷，不辞鞍马劳顿赶来助战，弟心甚觉不安。”

三位反王说：“王爷不必客气，李渊昏聩，自毁干城，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黑闼一听，闭口不提唐军多了许多瓦岗旧将助战的事，只吩咐摆酒接风。

到了次日，吃过早饭，四路反王聚在一起，刘黑闼问：“请问今日那位王爷出阵杀敌？”南阳王朱登应道：“小侄愿往。”

四位王爷大喜，各点兵马，一起出营掠阵。

朱登提枪上马，杀气腾腾，威风凛凛，来到紫金关下讨战。

秦王早已接到禀报，亲率众将登上城楼，一看城下敌军齐整，杀气腾腾，秦王李世民问道：“哪位将军愿打头阵？”

罗士信挺身而出，说：“王爷，小将初来，未立寸功，愿意出战！”

秦王欣然答应，罗士信拖着一杆沉重的镔铁霸王枪，步行出战。

来到阵前，看见朱登面如满月，眼若流星，年纪不下十八九岁，十分精神，罗士信说：“好一个小将，你年纪轻轻，死在我的枪下岂不可惜？”

朱登喝道：“你这丑鬼，休得多言，孤乃南阳王朱登是也，看枪！”

朱登挺枪就刺，罗士信举起镔铁霸王枪，只一招，把朱登的长枪击飞！

朱登目瞪口呆，平时极为自负，不想在罗士信手下一招就落败！

朱登拍马就逃，不想罗士信撒开脚步，竟然比战马还快，很快追上朱登，伸手把他拽下马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朱登摔得头昏眼花，被后面的唐兵一拥而上，绑回紫金关。

苏定方大怒，拍马而出，舞起金枪来战罗士信。

罗士信漫不经心地举枪招架，不想苏定方见罗士信力大，枪招不用尽，一吐一收，忽然转手一枪来刺罗士信的腰部！

罗士信大怒，来不及收枪招架，索性再刺一枪，身子跃在半空，连人带枪直刺苏定方的头颅！

苏定方向来以神勇著称，不想罗士信比他还勇，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急忙收枪，拨马就败退。

罗士信一枪落空，拔脚就追，苏定方把长枪架在马上，偷偷取下弓箭，弯弓搭箭，身子往后一仰，一招犀牛望月，一箭射进罗士信的胸膛！

罗士信大吼一声，惊天动地，把镔铁霸王枪脱身掷出，直扑苏定方！

苏定方听到后面金刃破空之声，急忙把身子一跃，战马被镔铁霸王枪贯穿而过，倒地身亡！

苏定方刚刚落地，还未站稳，忽然后面杀声震天，唐军骑兵冲来，擒住苏定方，抬着罗士信回到紫金关中。

敌军冲过来交战，尉迟恭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势如猛虎，举起竹节钢鞭打倒了一大片敌军！徐茂公又急调弓箭兵来助战，一阵乱箭射杀不少敌军，刘黑闼一看只好下令收兵回营。

秦叔宝接着罗士信，放声大哭，不想英雄一世的罗士信遭了暗算，急传军医抢救。

军医手忙脚乱了一阵，罗士信终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不治身亡，秦叔宝哭倒在地，晕了过去。

李世民也是双眼流泪，一边下令士兵谨守不战，一边提审苏定方与朱登，准备杀苏定方泄愤！

秦叔宝被众将救醒，泪流不止，也要杀苏定方报仇。

徐茂公悄悄把秦叔宝拉到一边，劝道：“元帅，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敌军虽然失了朱登、苏定方两员大将，但是还有不少勇将，若杀了苏定方，必定人人不敢投降，我军若胜，也是惨胜。不如留下苏定方一命，让他投降，再派他去攻敌军，我军趁势掩杀，事倍功半！”

秦叔宝愣了半天，缓缓开口说：“我知道军师是为了大局，为了唐军兄弟的性命考虑。但是苏定方被擒投降，谁知道他是真降假降？万一放他出城，他反过来投敌，我们怎么办？”

徐茂公笑道：“元帅不必担心，我怀里现成的丹药，只要让苏定方吃下一颗，他就中毒，但是不妨碍出战。他若诈降，我不给他解药，不过两个时辰，苏定方必定七窍流血而死！”

秦叔宝沉吟半天，无奈地说：“依照军士的计策，我军要少死许多士兵！不如这样，我还是痛恨苏定方，我去劝降朱登，你去劝降苏定方。”

徐茂公欣然答应，请秦叔宝先去劝降朱登。

于是秦叔宝走到秦王身边，耳语一番，秦王干脆让座，请秦叔宝来审问。

秦叔宝说：“朱登，你父亲本是伍云召，你乃是忠臣之后！你父在扬州大会比武，与我一见如故，只可惜他不幸战死！你父亲曾经和我提起过你，拜托我若遇到你看顾一二，你如今自恃年轻力壮，不识大体，却被我军擒住。看在你父亲面上，叔父我好言劝你几句，如今天下十之八九已归我大唐，就有几路反贼能成个什么气候？我堂堂天朝，岂是刘黑闼这等跳梁小丑可比？我劝贤侄不如归顺唐朝，一则不失封侯，二则弃暗投明，延续你伍家的香火，你意下如何？”

朱登听完这番言语，句句金玉良言，幡然悔悟，跪在秦叔宝面前请降。

秦叔宝大喜，连忙扶起朱登，为他松绑，带到后面去换衣服。

徐茂公紧跟着走进来，劝降苏定方。徐茂公说：“苏元帅，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我瓦岗寨何等威风八面，不也全部归顺了大唐？大唐天命所归，你也知道，天下的反王还剩几个？怎能与大唐抗衡？秦王胸阔四海，只要你肯降，必定重用，不会追究你杀死罗士信的罪过。你若执迷不悟，只怕活不过今晚。”

苏定方细想了半天，确实如此，只好答应投降。

徐茂公给他松绑，一边命士兵端来一碗水，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递给苏定方，命他服下。

苏定方惊问：“军师，这是何意？”徐茂公笑道：“我主秦王决定重用你！这颗丹药是我秘制的，里面有毒，但不致于送命，两个时辰内只要服下我给的解药，自然药到毒除。秦王明日要派你出战，看你是不是真心投降？你若真降，两个时辰足够你杀敌，回来后我自然给你解药；你若是诈降，两个时辰一过，毒发身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苏定方沉吟片刻，毅然接过丹药，用水送入腹中。

徐茂公大喜，急忙去禀报秦王，李世民大悦，立刻下令大摆宴席，为二将接风压惊。

第二天辰时，紫金关内将士报餐战饭，李世民下令全军出击，一举破敌！

三声炮响，城门打开，唐军大声喊杀冲出城来，刘黑闼闻报急忙下令全军迎战。

秦叔宝有意安排苏定方、朱登各领五千唐军冲在最前面，寿州王李子通，见苏定方、朱登两人降唐，心中大怒，举起托天叉杀过来，苏定方挺枪迎战。

上梁王沈法兴使双剑杀来，张公瑾、史大奈接住厮杀；刘黑闼领众将杀来，尉迟恭一马当先，拦住刘黑闼厮杀；敌军副将纷纷冲锋而来，徐茂公下令尤俊达、程咬金、殷开山、马三保、段志贤、刘洪基等将迎战。

通州王李子通率部杀来，秦叔宝挺枪出马敌住，两军都擂起战鼓助战，杀声震天，人人争先，一场恶战！

紫金关外，顿时腥风血雨，人喊马嘶，惨叫连连，不住有将士倒下，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