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零章 叔宝两锏换三鞭 咬金戴罪立功还

秦叔宝率部到达白璧关，扎营休息一日，次日清晨放炮出兵，指名要尉迟恭出战。

恰好尉迟恭不在关内，出去催粮去了，元帅宋金刚率众将登上城楼，看着城下的秦叔宝英雄气概，就问：“哪位将军出去应战？”

付将水生金应声而出，提刀上马，冲出城来。

秦叔宝舞着提炉枪冲上去，一枪直奔水生金咽喉；水生金举刀招架，秦叔宝把提炉枪用力往下一压，趁着水生金全力举刀，忽然收回提炉枪，迅速解开提炉枪留情结下面的铜环上的锁链，锁链的一头挂着一个香炉形的铜砣。

秦叔宝再次出枪，直刺水金生的胸膛，水金生挥刀来格；秦叔宝却把提炉枪往前一送，枪上挂着的铜砣甩了出去，正砸在水金生的面门上，砸得血肉模糊！

只战了三个回合，水金生大叫一声栽倒下马，面孔被砸烂，眼看活不成了！

白璧关上大将魏刁儿大怒，提枪上马，又冲出城来。

大战秦叔宝二十回合，秦叔宝看出一个破绽，一枪刺去，枪挑了魏刁儿！

宋金刚一看连失了二将，自知不敌秦叔宝，便令军士闭关坚守，不许出战。

秦叔宝看出尉迟恭不在关中，否则他的脾气必定出战，便收兵回营。

刚刚回到大营，忽然手下禀报，秦王李世民来了！

秦叔宝忙率众将出迎，问起缘故。

李世民笑道：“父皇非常重视此战，放心不下，派我亲自督运粮草，赶来助战！”

秦叔宝大喜，立刻请秦王一行进营，大摆酒宴招待。

席间杯觥交错，秦王喝得兴高采烈，频频敬众将的酒；程咬金最爱热闹，凑过来敬酒，二人喝完，程咬金对秦王说：“殿下你看，今夜月明如画，这白璧关外景色如画，十分好看，臣保殿下去探看一番如何？”

秦王依允，放下酒杯随着程咬金出来，君臣二人，悄悄上马，离了营门。

外面果然月色皎洁，万里无云，雄关耸峙，关前绿树成荫，在月光下皆成银色，十分美丽。

秦王金盔金甲，骑着逍遥马，马上挂着定唐刀，十分威武；程咬金骑着玉花骢，抗着宣花斧护驾，也是威风凛凛。

君臣二人在关外指指点点，商议该如何破敌？早被守城的兵卒看见，报于宋金刚元帅。

宋金刚正在府里设宴，为尉迟恭接风洗尘，尉迟恭催了五千粮草，从白璧关北门而入，见元帅缴令。

宋金刚把白天与秦叔宝交战的战况说了一遍，正在劝菜，接到士卒的禀报，尉迟恭大喜，立刻推开酒杯请战。

宋金刚欣然同意，尉迟恭火速赶到南门，怕人多动静大惊走了秦王，索性一个士兵也不带，举着长矛冲出城去。

尉迟恭地形熟悉，快马加鞭跑来，大叫道：“李世民休走！拿命来！”

程咬金转头一看，叫道：“不好了！主公退后些！”举着宣花斧迎上前来迎敌；一看尉迟恭面色黝黑，面目狰狞，刚髯根根竖起，犹如烟熏太岁，火烧金刚，十分凶恶。

尉迟恭大喝道：“你这厮却是何人？敢挡老爷去路？”

程咬金笑道：“爷爷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你这黑炭团，可就是尉迟恭么？”

尉迟恭道：“然也。”

程咬金先发制人，举起宣花斧直砍尉迟恭的脑门！

尉迟恭把长矛一横架住，“当”地一声，宣花斧砍在长矛柄上，尉迟恭把长矛一掀，程咬金趁机把宣花斧一转，斧头向后，斧纂向前，直捣尉迟恭的面门。

尉迟恭一看程咬金的斧头来得快，急忙往马背上一仰，同时收转长矛，一矛刺向程咬金的前胸！

这一来，程咬金的第三斧使不出来了，急忙横斧招架，挡住一矛。

尉迟恭哈哈大笑说：“人说程咬金只会三斧，果不其然，看矛！”

坐直了身体，举矛猛刺程咬金！

程咬金连忙举斧格挡，但是力气明显小了许多，大声催促李世民快跑！

李世民看出来程咬金不敌尉迟恭，怕他有闪失，不肯独自逃生，举起定唐刀来助战。

尉迟恭一看敌人群殴，大喝一声，手中长矛逼开程咬金的宣花斧，单手持矛，另一只手抽出一只钢鞭，“唰”地一鞭，正中程咬金的左臂，把程咬金打得下马来！

秦王李世民大叫：“尉迟将军快快住手！休伤我大将！”

尉迟恭一听，舍了程咬金，举起长矛来刺秦王；秦王把定唐刀架住，尉迟恭又把长矛劈面刺来，秦王一看来得急，侧头避过。

尉迟恭起手又是一矛，秦王避让不及，把头一低，束发头巾被尉迟恭挑落，头发披散下来！

这时跌倒在地的程咬金一看秦王危急，强忍左臂的伤痛，从地上爬起来，拾起宣花斧纵身上马，大叫道：“尉迟恭，休伤我主！”催马过来，挥斧就砍。

尉迟恭回身来战程咬金，打斗了三个回合，程咬金叫道：“尉迟恭听着，我有话要说。”

尉迟恭叫道：“程咬金，你有何话？快快说来。”

程咬金说：“我君臣二人，都不是一等一的战将，你就算打死我们，也算不得好汉。我军中有个秦叔宝，武艺胜你十倍，今天白天特意在白壁关前挑战你，你却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战，被秦叔宝连胜数阵！我现在回营请他来战你，你若有本事敌得他过，才算是好汉！你若不敢战秦叔宝，等他找你战你，你就是个必死无疑！”

尉迟恭听了，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大叫道：“快去叫秦叔宝来，看我如何杀他！快去快回！”

程咬金道：“我却不放心，万一我去了，你把我家主公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尉迟恭怒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有本事，等那秦叔宝前来，打败了他，一并擒你三人。速去，休要啰嗦！”

程咬金拨马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只是不政心，你可赌个咒与我，我好放心前去。”

尉迟恭叫道：“你走之后，我若动手杀了李世民，日后必定不得好死！”

程咬金这才点点头，拨马火速奔回军营。

程咬金奔回营中，骑到中军大营外，滚鞍下马，擂起聚将鼓来。

徐茂公走出来，问有何事？程咬金大叫道：“不好了，快叫秦大哥去救驾！”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徐茂公听了大惊，忙问：“主公如今在那里？”程咬金答：“主公我交与尉迟恭了，他不敢动他。” 徐茂公怒喝道：“你这该死的匹夫，怎敢把主公交与敌人，自家却逃走了！”立刻下令绑了程咬金，等候发落，一边亲自去请秦叔宝出战。

秦叔宝闻言大惊，立刻顶盔贯甲，提枪上马赶去。

没想到秦叔宝还未到近前，就看见李世民拍马急逃，尉迟恭在后面紧追不舍。

秦叔宝急忙催动呼雷豹赶过去，举起提炉枪挡住尉迟恭，喝问道：“你就是尉迟恭？为何言而无信？！”

尉迟恭怒道：“我言而无信？我大丈夫从来不齿做这事！我本来看着李世民，等候你来鏖战，谁知他喋喋不休，对我讲什么天下大势，人心向背，劝我投降，我岂是屈膝之人？听得我心头火起，才来杀他！”

秦叔宝怒道：“休要多言，放马来战！”

尉迟恭纵马挺矛就刺，喝道：“本将军还怕你不成，看矛！”

秦叔宝举起提炉枪招架，细看尉迟恭的矛，其实是马槊，马槊的长杆并不是寻常木杆，而是拿做弓用的柘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篾，用油反复浸泡上一年，在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这样制造出的槊杆不仅柔软有弹性，而且分量比较轻，丈二的长槊也就和七八尺的马枪差不多重，因此骑士可以单手持槊冲阵。而槊杆的弹性又保证了马槊在刺中目标后可以弯曲以释放高速撞击产生的冲力，不会伤到骑士的手腕。这种又长又又弹性而且很轻的马槊，简直就是骑战的利器。

马槊制作费事，尤其是槊尖，要求无坚不摧，幸亏尉迟恭是铁匠出身，千锤百炼自己打制了槊尖，才制成了这把利器。

提炉枪也是一把宝枪，既锋利且坚固，秦叔宝大战尉迟恭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尉迟恭和秦叔宝都互相佩服，引为平生仅见的对手！

秦叔宝佩服尉迟恭出手快，和罗成的罗家枪法不相上下，罗家枪以轻灵快捷狠辣见长，而尉迟恭的长矛以沉稳凝重快速取胜，真是兵器如其人！

尉迟恭佩服秦叔宝的秦家枪法绵绵密密，攻守皆宜，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令人捉摸不定。

二人正在交战，忽然秦王李世民叫了起来：“秦叔宝兄手下留情，不要下杀手，这尉迟恭孤王要他投降，收为己用的！”

尉迟恭听了大怒，猛刺几矛，逼退秦叔宝，回马竟奔秦王而来！

李世民慌忙拨马就走，尉迟恭紧紧赶去，秦叔宝也来追尉迟恭。

三匹吗风驰电掣般奔跑，一直跑到天色微明，三匹都是宝马，谁也追不上谁。

眼看李世民催马上了一座小山，尉迟恭纵马急追，一路赶去，道路越来越狭窄。

前面忽然有个急弯，李世民转过弯去不见了！尉迟恭追过山弯，却动起了脑筋，心想不如埋伏在这里，打后面追赶的秦叔宝一个措手不及！秦叔宝一死，李世民没人保护，再杀他就容易了！

于是尉迟恭勒住战马，左手举鞭，右手提矛等着。

很快马蹄声响，秦叔宝追到这个弯道，看见是个急弯，心中也是一凛，要是尉迟恭埋伏在弯道后面，自己却措手不及！

于是秦叔宝放慢了马缰绳，把提炉枪架在马鞍上，拔出一对瓦面金装锏戒备。

然后秦叔宝一纵马缰绳，呼雷豹会意，缓缓地走过了弯道；尉迟恭早已埋伏在那边，大喝一声，举起竹节鞭就砸秦叔宝的脑袋！

秦叔宝急忙用左手的金装锏架竹节鞭，右手的金装锏反攻了过来。

尉迟恭一矛架开金装锏，“唰”地一声又是一鞭，秦叔宝架开鞭，正要还击，尉迟恭见秦叔宝早已防备，怕李世民逃远了追赶不上，有抽一鞭，趁着秦叔宝闪避，回马就跑了。

这换作“三鞭换两锏”，尉迟恭打出三鞭，秦叔宝只还击得两锏。

尉迟恭拍马紧追秦王，到了山路尽头，秦王往前一看连声叫苦！前面是一宽阔的山涧，不知名字，却有四丈多阔，水流湍急。

秦王李世民转头看看尉迟恭已经追来，退回去是来不及了，只好把逍遥门狂抽几鞭，喝道：“跳过去！”

逍遥马一声嘶吼，快奔几步，纵深凌空一跃，跳过岸去！

尉迟恭在后面紧追，看见了李世民连人带马跃过山涧，也狠抽几鞭，喝道赶：“宝马，你也跳过去。”

尉迟恭的坐骑冲到涧边，凭空一跃，扑通一响，落在对岸！

秦叔宝随后赶到，一看尉迟恭又去追赶李世民，心中焦急，伸出手掌猛拍呼雷豹的头顶，呼雷豹心领意会，疾驰几步，猛然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对岸。

三人一路追赶，李世民一马当先，奔逃到山下，正松了口气，忽然前面一彪军马拦住去路！

李世民暗暗叫苦，心想后有追兵，前有兵马挡路，这下走不脱了；不料前面忽然一骑冲过来，骑在马上对李世民行礼，说：“殿下受惊了，微臣等赶来护驾！”

李世民一看来者居然是徐茂公，不由得喜出望外，说：“爱卿来得正好，怎知我会逃到此地？”

徐茂公笑道：“此山名为黑雅山，我刚到白壁关时就亲自勘察过地形，见殿下遇险，分路派出各位将军领兵接应，我带着八将赶到此地，其他路上也有我们的军马！”

说完徐茂公把手一招，梁师徒、丁天庆、盛彦师、黄天虎，李成龙、韩成豹、 张显扬、何金爵八将赶来见驾。

李世民大喜，赞道：“军士真乃神机妙算，功不可没！众将注意，孤王甚爱尉迟恭，你等只可生擒，不可伤他。”

众将领命，一拥而上，围住追赶而来的尉迟恭打斗起来。

尉迟恭为人粗鲁，打起仗来却不傻，一看被包围了，后面秦叔宝又追来，心知占不到便宜，大喝一声，舞矛拍马，突围而去！

众将不敢硬拦，怕兵器伤到了尉迟恭，有违秦王的命令；于是众将会合秦叔宝，护送秦王李世民回营。

秦王下了逍遥门，走到中军大营前一看，程咬金被绑缚在营门前的木柱上。

程咬金一见秦王就大喊：“殿下，千万救臣一命，多多担待！”

秦王应允，走进营帐，早有部下奉茶。

秦叔宝和徐茂公进来了，下令摆酒宴，为秦王殿下压惊。

李世民点点头，让众将坐下，无须多礼，然后说：“此次遇险，是孤王自取其祸，要去看白璧关，不意撞见了尉迟恭，不关程咬金的事，是我命他随行保驾的。”

徐茂公微笑道：“主公不必瞒臣，臣已都知道了。”吩咐手下把程咬金推进来。

左右答应一声，立即把程咬金推进大营，徐茂公喝道：“你这匹夫，怎敢劝主公夜探白璧关，几乎丧了性命？”

程咬金大叫道：“冤枉啊军师！是主公要我保驾，去探白璧关，我不敢不从。”

秦王说情道：“军师，果然是孤王要他同去的。”

徐茂公说：“既然是主公认了，臣怎么好杀他？但此人这里用他不着，吩咐花名册上除名，速速赶出去。”

程咬金还要辩白，徐茂公拍案大喝道：“你这匹夫，还不快快出去，留在军中还想惹祸不成？”

程咬金灰头土脸，只得向秦王说：“主公呀，军师要赶我出去，还求主公劝解军师一声。”

秦王道：“凡事只可一，不可再，孤王说过一次情，难以再讲。”

程咬金看看徐茂公说：“军师，你当真不用我么？”

徐茂公喝道：“你这匹夫，还不快走，若再拖延，左右军棍伺候！”

程咬金脸气得通红，吼道：“罢罢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众位兄弟，程咬金去了！”

徐茂公板着脸一言不发，众将也不好说情。

程咬金刚走，秦叔宝走过来笑道：“军师非是无情，只怕是另有用意吧？”

徐茂公抚掌大笑，说：“知我者，秦叔宝也！秦王殿下，众位兄弟，程咬金此去，过不了白壁关，关左却有一座小山，山里有些盗贼，程咬金必投此山而去！而且必定遇上盗贼，杀败他们，做个山大王，呵呵。”

秦王不解地问：“程咬金既然已经归顺大唐，为何逼他去落草？”宋金刚押运粮草的必经之路！等程咬金劫了宋金刚的军粮，白壁关中缺粮，必然不战而乱！”

徐茂公哈哈大笑，这时酒宴备齐，请秦王李世民坐了上座，众将开怀畅饮。

再程咬金走出营外，跳上马，招齐十几名家将说：“军师不用我了，我们去吧。”

一路走了二十余里，到了白壁关左一座小山，山下一条官道，名为言商道。只听得一声锣响，跳出五六百个强盗来，挡住去路。

为首的二贼，一个叫毛三，一个叫勾四，大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快快留下买路钱，饶你等性命！”

程咬金大笑道：“原来是我子孙在这里做买卖！”

勾四听了这话，就问道：“你是什么人，说我们是你的子孙，难道你不怕死么？”

程咬金道：“你这狗头，人也不认得，爷爷就是瓦岗寨混世魔王程咬金便是！”

那一班强人听说，呆了半晌，全都跪下说：“果然是前辈大王！只不知老爷因何在这里？”

程咬金道：“我因与唐朝的军师徐茂公不和，因此出来，去向尚未有定。”

群贼大喜，说道：“既是老爷去向未定，何不同小人们在这山上的山寨里居住？以图大举？”

程咬金大喜，说：“如此甚妙，前面领路。”

于是群贼簇拥着程咬金一行上了山，山顶果然有一座不大的山寨，却是守卫森严。

程咬金进寨住在聚义厅中间的虎皮交椅上，群贼一一上来拜见，自报姓名，喊程咬金大王。

程咬金就封毛三为军师，勾四为元帅，下令大小喽罗，遇到成群结队的客商就放他过去，遇上落单又有钱的客商，就抢他的钱财，却不可抢劫附近的山民，群贼一齐答应。

过了三日，程咬金正在山寨里酣睡，忽然听见部下叽叽喳喳在议论，一觉惊醒，忙问何事？

毛三军师说：“大王，山下哨探的兄弟来报，远远来了不少军马，押着十万粮草，经过言商道，队伍排成了长龙！兄弟们看了眼红，但见对方人手不少，不敢动手，因此议论。”

程咬金问：“是哪里的军粮？何人押运？”

毛三军师说：“兄弟们已经打探明白，是白壁关的军粮，在队伍后面押粮的，正是大将尉迟恭！”

程咬金听了把头直摇，说：“尉迟恭武艺厉害，你我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不要动这个主意吧。”

毛三军师说：“大王若真要劫粮，属下倒有一计，可以劫得粮草，全身而退！”

程咬金大喜，说：“还不快说？十万军粮，足够我们兄弟吃上好几年呢，怎可放过？”

毛三军师说：“大王，言商道上道路最是复杂，岔路有好几条，活路只有一条，毫无阻碍，其他路上，要么崎岖难行，要么被我们设下了埋伏，专抓不识路的羊羔！大王真想动手，可以把弟兄们分拨开来，多带旗帜、大鼓，虚张声势。大王只要带几个弟兄缠住尉迟恭片刻，我们兄弟分头行动，锣鼓齐鸣，又在树林深处安排人挥舞旗帜，敌人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我们兄弟中颇有几个神箭手，冲出去就放箭，射杀他几人，敌人自然不敢来追，我们把粮车推进树林，然后抄小路回山，神不知鬼不觉！”

程咬金听完大喜，说：“想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山贼，竟有如此谋略！我看不比那徐茂公差，事不宜迟，立刻动手！”

于是毛三军师立刻调拨人手，一起下山。

程咬金骑着玉花骢，提着宣花斧，抄近路下山，带着十几个家将一哄而出，拦住押运粮草的定阳王刘武周部下。

程咬金二话不说，冲上去就砍，众家将也冲杀出去，敌兵突然遇袭，被杀死了二十多人，一哄而散，弃下粮车，去禀报尉迟恭。

尉迟恭闻报，急忙率领部下蜂拥而来，一看是程咬金，尉迟恭喝道：“你这匹夫，在此做什么勾当？”

程咬金道：“俺奉军师将令，在此候你。你把粮草送给我，我便饶你的狗命。”

尉迟恭大怒，挺矛刺来，程咬金用宣花斧架住，战了几个回合，拍马就走，逃进树林里去了。

尉迟恭本不想追，程咬金却在树林里破口大骂，尉迟恭大怒，挺矛就追，离开了粮草的队伍。

小道上忽然冲出毛三、勾四，率领一班喽罗，一边放箭一边冲了出来；身后锣鼓齐鸣、旌旗招展，还有人喊杀，似有千军万马！

敌兵接二连三地中箭，一哄而散，去寻尉迟恭去了；毛三、勾四，率领一班喽罗，杀散敌兵，推了粮草，进入树林，抄小路上山去了。

尉迟恭正在追程咬金，忽然听到不远处杀声大震，心中疑惑，惦记着粮草，拨马就回。

程咬金知道众喽啰已经得手，反追尉迟恭，利用树林里的地形，与他缠斗了十几回合，估计手下已经回山，就虚砍一斧，拨马回去。

尉迟恭无心追赶，回到队伍里一查点，十万粮草丢失了十之八九，回去不好交差，只得领兵去了介休县，去见张士贵，告知此事，请他补齐十万粮草。

程咬金打探到尉迟恭离去，心中大喜，欲将粮草送给唐军，领着众喽啰去参军，谋个出身。

毛三说：“主公的算计是不错，就怕徐茂公怀恨在心，不肯收录我等？那时岂不进退两难？”

程咬金说：“这有何难，若是不用，我们依旧再回来。”

群贼听了只得从命，分几批把七八万粮草运往白壁关前唐营。

秦王李世民闻报大喜，吩咐摆酒款待。

程咬金进了中军大营，先拜见秦王，后与众位将军见礼，就是不理睬徐茂公。

徐茂公微微一笑，秦叔宝忍不住说：“咬金，你还记恨军师？若不是军师妙计，故意激走你，你焉得如此大功？”

程咬金想了想，醒悟过来，上前参拜军师徐茂公。

徐茂公扶起程咬金说：“咬金，我料那尉迟恭没有回白壁关，必是去了他处补充粮草了！如今我派马三保、殷开山等八将助你，再拨给你五千兵马，你可敢再去言商道中埋伏，再立一功？”

程咬金欣然领命，让手下饱餐一顿，饮完了美酒，同八将及原来的一班喽罗，带上五千唐军，到言商道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