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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同道中人
公孙剑看见那人一掌推来,似乎来势凶猛,但是在公孙剑看来却破绽百出。出掌虽有力,但却守不住自己的阵脚,这时公孙剑只要稍稍顺他打出的掌力一带,那大汉定会嘴啃泥。
但是公孙剑却没有用这一招,而是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往后一用力,那人立刻痛得嗷嗷直叫。
这大汉刚才一出手,公孙剑就看出他只是个三脚猫的功夫,空有一身蛮力,出招却不得要领,对付他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一招将他制服。
其他几个人看见自己的兄弟吃亏,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都亮出了手中的家伙,一场大战眼看就要爆发。
“各位好汉住手,区区小事何必动怒呢?”
坐在一旁的钟离天看见那帮人呼啦一下将公孙剑围住,并且一个个手上都抄起了家伙。于是连起身,上前来进行劝解。
钟离天倒不是担心公孙剑吃亏,刚才那大汉的本事钟离天也见识了,知道这帮人只不过是些初懂皮毛的三脚猫武功罢了,这样的人就是再来十个,也是奈何不了公孙剑的。
钟离天担心这里人多,要是一旦打起来,定会伤到无辜的人,同时也损害了店里的财物,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还是避免为好。
但是,这几位大汉根本就不领情,依然将公孙剑围在中央,他们一个个挽起衣袖,抡起铁锤一般的拳头,想把公孙剑狠狠揍一顿。
“哎!各位爷,冤家宜解不宜结,请消消气,不要在小店里打架啊。”这时客栈老板匆忙赶来劝架。
可那几个人依然围住公孙剑,公孙剑用目光环扫了一下这几个大汉,很轻松的问了句:“你们真想打?真想过招的话我们就出去见高低,如何?”
事情的起因和客栈的老板无关,住别人的店还要打坏别人的东西,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区区几张桌椅和几个碗碟,也不是陪不起,而是在别人店里不听劝阻,肆意妄为便是人品的问题了。
只有那些地痞流氓,街头无赖才随意打砸。假如有一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不依不饶,那就出去见高低,外面天高地阔,有多少本事尽可使出来。
几条大汉正犹豫间,公孙剑一把推开其中两人,向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不服气的就来吧。”
几条大汉如梦初醒一般,呼啦一下一窝蜂跟了出去。
钟离天不声不响地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对于公孙剑的性格,钟离天很了解,公孙剑出门总是一股霸气外露,有时还以狠压人,以权压人。
前几次他们镇府司半道住店,要客栈老板开几间上房,客栈老板说没有,公孙剑二话不说便将手中大刀拍在柜台上了,吓得客栈老板战战兢兢。
还有一次,在巡抚吴良的府上,公孙剑也敢对巡抚撂狠话,丝毫不给吴良的面子。
公孙剑这种张扬霸气的性格,钟离天有时虽然也赞赏,但是却不敢苟同,钟离天觉得出门在外还是收敛不张扬一点为好。
江湖上藏龙卧虎,今日你碰上的是一帮酒囊饭袋,但说不定哪日你就会遇到高手。
刚才被几条大汉欺负的那女子,看见公孙剑和那几条汉子准备出门打架去了,她也默默地随着众人一起出来瞧热闹。
在几条大汉没来之前,她甚至有点讨厌公孙剑,她觉得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看她的眼神总有一丝不对的地方,虽然眼神中没有恶意,也充满了友善,但是她总觉得公孙剑的眼神中除了这些还夹带一丝色眯眯的感觉。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依然能感觉得到。
男人真的是见不得漂亮的女人,虽然也知道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那贼心和贼胆,但是看着你那色色的目光也十分令人讨厌。
现在公孙剑因为出来给她解围而惹上了麻烦,还不知道他面对六七个大汉会不会吃亏,那女子突然间有种担心,担心公孙剑打不过这六七个人,刚才那点对公孙剑的讨厌也荡然无存。
男人本来就是一种好斗并且好色的动物,但是能控制好自己的行为,便成一个谦谦君子,公孙剑现在在她的心目中,便变成了一个谦谦君子。
谦谦君子也许有装的一面,但是这个世上谁不是在伪装自己呢?
那女子觉得公孙剑在她面前也有装的一面,知道刚才假如不是她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遭到那帮汉子的调戏,公孙剑是否依然会站出来替别人解围?
所以这女子认为公孙剑之所以出来为她解围,其实有他的目的在里面。虽然公孙剑的出手相助感觉上有点虚伪,但也实实在在和坦坦荡荡。
那女子还是很欣赏公孙剑这样的性格的,在她看来,公孙剑属于见义勇为,虽然带有一些目的性,但是并不是虚伪,只能说他有点小聪明罢了。
客栈外,公孙剑很随意地站在那里,用藐视的眼神看着那六七个汉子,问道:“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客栈里的客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并且有人将客栈里的灯笼拿了出来,给打架的人照亮,也让看热闹的人尽量看得真切一些。
夜黑风高,漫漫长夜,看一场打斗可比喝酒划拳要更刺激一些,看一人如何对付六七个人,是被揍扁呢还是他将这几个大汉一一地打趴下?众人将拭目以待。
“我先来。”只见刚才那个被女子扇了一记耳光的汉子,拍拍胸脯走了出来,这事是因他而起的,他理当打头阵。
“是三招见分晓呢还是打趴见分晓?”公孙剑笑着对那汉子道,他根本就没把这汉子放在眼里。
“少废话,先吃我两拳再说。”那汉子恶狠狠地回了一句,然后抡起拳头向公孙剑打来。
公孙剑轻轻侧身一闪便闪了过去,对于这个空有蛮力却无武功的人,公孙剑感到十分好笑,没有一点本事也想在江湖上闹事,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幸亏今日遇到的是他公孙剑,要是遇到心狠手辣之人,那这帮人今日一个个不是废了?
那汉子看见仅凭拳头无法伤到公孙剑,他扑空之后,回头对他的一帮弟兄道:“拿刀来。”
公孙剑听了冷笑一声:“你拿刀来就能胜我了?”
其实人在江湖上,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不能一味逞强,两人都赤手空拳相斗你打不过,拿上大刀也未必就能打赢,相反还会给自己增加许多危险的系数。
一把大砍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递到了那汉子的手中。
面对着手拿大刀的汉子,公孙剑不敢像刚才那般随意了,他也得用心去面对,万一眼前这家伙打拳不行,耍刀有一套,那他公孙剑也许就要吃亏。
那汉子挥舞手中大刀,在公孙剑面前“哈哈”叫着耍了几下。公孙剑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你怎么不拿刀?”那大汉耍了几下刀后,看见公孙剑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里没刀却也不后退,便奇怪的问道。
公孙剑一笑,答道:“对付你根本无须用刀啊!”
那汉子一听,气得哇哇直叫,公孙剑的话不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且还瞧不起他,视他如无物一般。
看热闹的人很多,这面子也不能丢了,只见那拿刀的汉子摆稳了马步,像模像样地又练了几下,向众人展示一下他是学过武功的,而且这刀也耍得不赖。
这汉子确实也学过几招大刀的套路,耍得也像模像样。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大汉耍的刀法犹如戏场台上的耍花刀一样,好看而不中用。不过这已经让看热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了。
“好刀法!”人群中有人脱口赞道,继而又是一阵掌声传来。这大汉听了别人的夸赞和掌声,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飘飘然起来,似乎他现在真的成为了天下第一刀。
原来大喊“好刀”的,就是他的那帮弟兄,掌声也是他这几个弟兄捧场,不过他几个弟兄的喊声和掌声却能影响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带动了别人的情绪,于是众人纷纷拍手鼓掌并跟着后面喊“好刀!”
人群一片喊好声中,只有两人在那里独自冷笑,一人是钟离天,另外一人则是哪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其实这大汉耍的这一套花架子,根本就不能用到实战上。要力道没力道,要速度没速度,既不能攻也不能防,而且破绽百出。
钟离天心里暗笑道:这谁教的招式?纯粹是耍把戏教出来的徒弟。
那女子看见这大汉耍出一套花刀来,也放心了,知道这伙人都是不会武功之人,他们一定伤不了眼前这个貌似内卫的人。
公孙剑也在心中暗暗发笑,心想:耍几招把式就赚足了面子,我要在一招之内让你颜面扫地。
于是当那汉子耍完一套把式后,挥舞大刀向公孙剑冲来,公孙剑瞅准他的一个空档,飞起一脚,踢掉了那汉子手中的大刀,然后再一扫,那汉子站立不稳,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汉子的几个兄弟,看见光凭那汉子一人占不了任何便宜,还吃了大亏,于是便一下都冲了上来,想以多胜少。
公孙剑也不客气,既然都冲上来了,那就让他们一个个都给一点厉害尝尝,公孙剑一套组合拳法打下来,轻轻松松地将六七个大汉打到在地,有两三个可能被公孙剑打中腹部,此时正躺在地上抱腹呻吟哎呀喊痛,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真的起不来了。
钟离天正要上前询问那几个人伤势如何,忽然听到空气中一声哨响,这是一把暗器快速飞来的声音。
但这声音并不是向他钟离天飞来,钟离天赶忙看向公孙剑,只见公孙剑飞速的侧身,似乎在躲闪着什么东西,钟离天知道刚刚那把暗器是冲着公孙剑去的。
公孙剑刚刚躲过了向他飞来的暗器,又突然再次听到有尖锐的暗器再次向他飞来。
很显然钟离天也听到了,他忙冲公孙剑喊道:“小心暗器。”
钟离天的话语刚落,只见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一抬手,不知道甩出去什么东西,只听到“当”的一声,在黑暗的夜空中看见火花一闪,一个东西被那女子击落。
钟离天已顾不得许多,忙顺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搜寻而去,只见一条黑影在淡淡的灯光下一闪之后,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钟离天拔剑施展轻功追逐而去,追了一段路,那黑影已经完全在视野中消失,钟离天低头顺着地上的积雪在黑暗中微微发出的光,也找寻不到那黑影的脚印。
钟离天抬头四周看了看,已经分辨不出刚才那黑影到底逃往哪个方向,只好收剑返回。
公孙剑看见钟离天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将手中一只暗器递给钟离天。
钟离天接过拿到灯光下一看,大为惊讶:“云中燕?”
原来钟离天手中的这只暗器,上面清楚的刻着‘云中燕’这三个字,这和钟离天他们曾经在知府后面的枯井中,挖出的那两具尸体上搜出的那些暗器一模一样。
“云中燕”和“草上飞”这两个江洋大盗,在钟离天他们来蓉城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日子了,对于云中燕和草上飞的了解,钟离天他们都是从捕头雷鸣口中粗略的了解一些,再就是听一些道听途说。
钟离天他们镇府司内卫,可以说对云中燕和草上飞这两个人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不了解云中燕和草上飞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江湖上流传他们是江洋大盗,这个说法钟离天他们并没有得到证据来证实,据雷鸣说蓉城城里许多盗窃大案都是这两人所为,但是雷鸣他们也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些盗窃案就一定是云中燕和草上飞所为。
钟离天他们来蓉城城一个多月,云中燕和草上飞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可以说这两个人是否在江湖上真的存在还很难说。
今晚突然又出现了云中燕的暗器,难道刚才要取了公孙剑的命的真的是云中燕?
假如真是云中燕出现了,那他为什么要杀公孙剑呢?
公孙剑和钟离天一样,都是从京城来的,之前在蓉城江湖上并没有任何恩怨,云中燕没有理由要杀了公孙剑。
假如公孙剑是因为内卫的身份才招来杀身之祸,那么钟离天等人也是内卫身份,难道云中燕也要杀钟离天吗?
钟离天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觉得云中燕和草上飞不会恨内卫恨到不共戴天的地步,钟离天他们来到蓉城之后,对于夏侯忠一案的调查,虽然涉及到云中燕和草上飞这两人,但是他们并不是重要的嫌疑人,所以钟离天他们的调查重点,一直不在云中燕和草上飞身上。
今晚云中燕竟然想对公孙剑下毒手,这真的不合情理。
不打架了,但是现在客栈外依然还站着许多人,在那里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大家都回去了,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钟离天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因为这个事得安静地坐下来仔细认真的分析一番。
钟离天喝散了众人后,和公孙剑一起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刚才那几个人呢?”钟离天问道。
公孙剑笑了笑,言道:“他们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一个个反过来向我道歉,他们现在都散去了。”
钟离天点了点头,他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刚才那几个大汉,而是手上的这把写着“云中燕”的暗器。
“幸亏你第一把暗器躲得快,第二把则要感谢那女子了。”钟离天对公孙剑说道。
公孙剑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我与云中燕无冤无仇,他干嘛想致我于死地?”
“那个人不是云中燕。”女扮男装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钟离天他们的房门口。
钟离天看见连忙招呼道:“姑娘,快进来坐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云中燕?”
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先向公孙剑微微笑了笑,对他刚才的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然后这女子很严肃的问道:“你们想抓云中燕?”
钟离天笑着说道:“云中燕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干嘛要抓他?”钟离天说完这话后,突然觉得这女子话中用“抓”这个字,甚感诧异,于是便问那女子道:“你看出我们的身份?”
那女子淡淡道:“你们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俩是京城内卫。”
公孙剑大惊道:“这姑娘真乃神人也,敢问姑娘是?”
公孙剑说完赶忙搬了张椅子过来,客气地让那女子坐了下来。
那女子款款坐了下来,然后看了钟离天和公孙剑一眼,平静地说道:“我就是云中燕……”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进来自报家门,说自己就是“云中燕”,惊得钟离天和公孙剑目瞪口呆,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以为听错了。
眼前这个女扮男装,有羞花之容,闭月之姿的女子,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云中燕”?
这怎么可能?曾经不止一次的听捕头雷鸣说过,他们曾经和云中燕及草上飞打过几次照面,但遗憾没能将他们抓住。雷鸣明确地说“云中燕”和“草上飞”是两个男人。
可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自称是“云中燕”,难道是雷鸣他们搞错了?或者眼前的这个女子冒充了云中燕的名号?
这下把钟离天和公孙剑两人都搞懵了,假如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云中燕”,那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千方百计想寻找和抓捕的云中燕,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姑娘你说什么?你是云中燕?”钟离天似乎不相信,用怀疑的口气问道。
“民女复姓南宫,单名一个燕字,因为轻功还可以,所以就混了这么一个云中燕的名号。”
“可我们听别人说,云中燕和草上飞两人都是男人,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云中燕笑道:“我本来就是女人,只不过江湖上冒充我名号者甚多,他们胡作非为,都嫁祸在我的头上。”
云中燕这样一说,钟离天和公孙剑似乎有些明白了,蓉城城中曾经发生的那些盗窃案,难道真的不一定都是云中燕和草上飞所为?
“这件暗器是你的吧?怎么会在别人手中?”公孙剑将手中那件刻着“云中燕”三字的暗器,递给云中燕查看。
云中燕伸手接了过去,看都没看,就对公孙剑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用刻有名字的暗器了,所以现在凡是出现刻有‘云中燕’三字的暗器,都是假的。”
钟离天听了,问道:“你所说的我们该不该相信呢?”
云中燕笑道:“相不相信就看两位大人如何看待了。”
钟离天点头道:“云中燕姑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难道你不怕我们不放你走嘛?”
云中燕和草上飞这两个人,不光是蓉城官府出过通缉文告的,也是现在镇府司内卫想要抓捕的人。
云中燕沉默了一会,言道:“你们是好人,从刚才这位大人出手相助,我已经看出你们是值得我信任的人。”
“我叫公孙剑,他叫钟离天。”
公孙剑对眼前这个云中燕印象很好,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公孙剑是以貌取人,以及怜香惜玉。假如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男人或者其他什么人自称是“云中燕”,也许公孙剑早已将他擒拿了。
相对来说,钟离天现在比公孙剑要冷静许多,但是他现在也觉得,抓云中燕的时机和证据尚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