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别来无恙

北天雄当初来沧州的计划和目的落空以后，就预感到沧州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便想溜回京城在皇上面前来个恶人先告账。

没想到大理寺的行动会如此的迅速，看来他逃回京城的计划已经落空，只有和大理寺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了。

北天雄这人向来都比较谨慎，没有十分胜算的对局，他一般是不会干的，其实现在他现有的力量，还是能与大理寺对弈一番。

就双方的兵力而言，都是几千人，这一点势均力敌。北天雄从京城带出“东厂”几十精英跟随，个个都身手不凡，并且还有“四大金刚”在身边，光凭“东厂”的人，大理寺就很难伤到北天雄。

北天雄心想，光是“东厂”和大理寺两边的力量对比，“东厂”还是占着优势。秦雪曼的身边剩下不到十人，而且武功一流的就数杨柳青和安然两人，其他的人武功平平，根本不是“东厂”精英的对手。

综上所述，北天雄觉得他在这场对局中，胜算还是很大的。

但是北天雄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大理寺里除了杨柳青和安然两个高手之外，另外还加入了沧州各派的江湖豪杰，而且他们个个都对北天雄和南天一霸恨之入骨。

“草上飞”和“云中燕”这两人的武功在沧州这一带，堪称一流；“神秘双雄”的吴花果已经死了，但是姜杰的武功也不能小觑，尤其是他的暗器，几乎让人难于躲避；“无影两支梅”的长孙方宇和佘琳儿，他们的武功也不是徒有虚名，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与“东厂”的人抗衡。

大理寺除了以上这些高手加入之外，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那就是御前侍卫上官骏。

所以说在这场“东厂”与大理寺的对决中，充满了未知，谁胜谁负，难于定数。

……

“我南天一霸与你们大理寺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何故率兵来犯，未免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南天一霸不愧是名将之后，只见他全身披挂，手拿一把长枪，宛如一尊守门神，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守护着他身后的主子北天雄，丝毫不惧对面的兵马。

“你身为沧州总督，一方守将，不为朝廷分忧，不为百姓谋福。反而勾结贪官污吏，与朝中权宦大肆搜刮民脂民膏，陷害忠良，制造惨案，天理难容。今奉太皇太后之命，将你等捉拿进京问罪，还不束手就擒！”

南天一霸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也想奈何本总督？”南天一霸说着将手中长枪一指，大声命令道：“给我冲上去杀光他们！”

两边的兵士一拥而上，混战在一起，刹那间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肉纷飞……

两边交战正酣时，忽听一声炮响，震动云霄。无数兵马冲了过来，将正在交战的两边人马团团围住。

“都给本将军住手！”

只听得一声大吼，几匹战马从军中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沧州副总督秦明。

原来早有军士快马来到秦明军帐中，将此地所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向秦明作了禀报。秦明觉得今日大理寺和南天一霸一定会发生一场恶战，但是两边力量相当，一旦开战势必两败俱伤，伤亡巨大。

两边的人马说到底都是朝廷的将士，作为一个爱护将士的将领，秦明想阻止这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于是秦明便召集所有人马火速赶来，并且出面阻止了两边的厮杀。

“秦将军，你可是来帮助大理寺的？”秦雪曼上去问道。

“非也！”秦明答道。

“如此说来，秦将军是来助纣为虐的吗？”秦雪曼责问道。

“亦非也！”

秦明纵马上前，站在两军的中间，大声说道：“两边的将士都给本将军听着，尔等都同是我大明的将士，大明将士的职责是外抗强敌，内平叛乱，不应该自相残杀，都给本将军各自回阵，哪边如是再轻举妄动，休怪我大军镇压。”

两边人马听了，面面相觑只好乖乖收兵回阵。

杨天成上前对秦明说道：“秦将军，我部乃是莱州将士，不归你沧州所管辖，秦将军无权指挥我部兵马！”

秦明问杨天成道：“你当如何？”

杨天成道：“大理寺秦雪曼有太皇太后兵符在此，调动我部兵马，我莱州将士理应听从大理寺的指挥。”

秦明对杨天成道：“今日之争，乃是大理寺和‘东厂’之争，纵有兵符也不能妄杀无辜，秦某还是奉劝杨将军一句，两派争斗胜负尚且难料，孰是孰非难道杨将军已经看得清楚明白？杨将军还是与秦某站在一边，让大理寺和‘东厂’自行解决他们的事情吧，请杨将军三思。”

杨天成道：“秦将军此言差矣，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既然有太皇太后兵符在此，我部岂能违抗？我部从莱州到此，就是服从大理寺秦雪曼的指挥，请秦将军勿要阻拦。”

听了杨天成的话，秦明沉默不语，因为杨天成说的也对，再说他乃是沧州守将，是无权调动莱州的兵马，杨天成如是不听他的话，他是奈何不了杨天成的。

“秦将军，你看见了吧？杨天成和大理寺的人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快与本总督合兵一处，将他们赶出沧州！”

南天一霸看到秦明此番并不站在大理寺一边，心中暗暗高兴，以为秦明还是惧怕他南天一霸的往日虎威，服从他南天一霸的指挥。

假如秦明今日与他南天一霸站在一边，那今日就是杨天成和大理寺的大限之日。

“刘总督，秦某今日不参与你们两边的事，但是也不想看到两边将士互相残杀。”秦明言道。

南天一霸看见秦明没有帮他，心里恨透了秦明，但是眼下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此时秦明手握兵权，如是得罪于他，他与大理寺合兵一处，那他南天一霸和“东厂”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公主，下令吧，今日宜速战速决。”杨天成对秦雪曼说道。

秦雪曼没有马上回答杨天成的话，而对秦明道：“秦将军所言极是，两边都是大明的将士，不应该自相残杀，更不应该为个别人卖命，那今日秦将军就做一个公道人，谁要是敢动用无辜军士，请秦将军立马将其拿下。”

“好！”秦明爽快地答道。

秦雪曼对杨天成道：“杨将军，将你部人马退后暂且别动！”秦雪曼说着，回身对大理寺的所有人道：“今日就靠我们自己了。”

众人皆点点头，各自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北天雄带着“东厂”的人从总督府里面走了出来，他本以为南天一霸还能控制住局势，他在后面收拾残局即可，哪知道秦明带着大部人马前来插手干预，让南天一霸在转眼间成了一个光杆总督。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大理寺，北天雄不得不咬着牙拼死一搏。北天雄心想他的胜算还是有的，他手中的几十个人不见得就打不赢大理寺的十几个人，只要将大理寺的十几个人都杀了，沧州的局势就会瞬间扭转。

只要北天雄成为这场厮杀的胜利者，那在一边看戏的秦明一定会见风使舵，站在他的一边。到时随便找一个借口在皇上面前敷衍过去，皇上或者朝廷即使派人下来调查，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不了了之。

北天雄的如意算盘在心里打得甚是顺溜，面对着大理寺的十几个人，他倒也一点不俱。北天雄手指着秦雪曼怒道：“尔身为大明公主，本以为能识大体、识时务，没想到你竟敢跟本厂公作对，尔等可知与本厂公作对者，乃是同皇上作对，皇上问起罪来，尔等担当得起吗？”

秦雪曼正色道：“本指挥使在此不想与你废话，谁是谁非自有太皇太后和皇上定夺。本指挥使的使命就是秉公办理沧州的案子以及捉拿涉案的所有人员，据我们大理寺掌握的证据，你北天雄是本案的涉案人之一，故而今日前来捉拿你等归案。”

北天雄连连冷笑，他心想无须和这黄毛丫头多嘴，论口才他北天雄虽然能说会道，但是他在秦雪曼面前并不能占到丝毫便宜，秦雪曼是出了名的伶牙利嘴。如是再与之争辩下去，她只会抖出他北天雄的更多丑事出来。

今日干脆趁机将大理寺的人连同秦雪曼一块都宰了，来个一劳永逸。北天雄向站在其左右的人使了个眼色，这眼色中充满了狠毒而阴险的杀气。

“东厂”四大金刚心领神会，知道北天雄已经下了杀无赦的命令，于是四大金刚带着“东厂”的四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全部冲出，与大理寺虎视眈眈。

南天一霸手下的几千亲兵虽然退至一边，但是南天一霸府上的精壮家丁还有上百个人，这些人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他们与“东厂”的人合兵一处，所以在人数上，南天一霸和北天雄，占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大理寺这边只有十几个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秦明一看这情形不对，一边人多一边人少，有失公平。他今日既然来做一个中立的公道人，那就得把这事做平衡了。

“以多胜少，胜之不武，也有失公允。秦某在此就替你们做一个公断，一对一派出你们当中最厉害的来打，双方生死自负……”

大理寺这边的人少，秦明的话正合了秦雪曼和杨柳青等人的心思。要是“东厂”和南天一霸的人一起上，他们大理寺这边肯定会吃亏，一对一那就不一定了。

北天雄和南天一霸听了秦明的话，则在心里暗暗怒骂秦明：好你个秦明，这不是在明目张胆地偏袒大理寺吗？等灭了大理寺之后，回京再慢慢地收拾你秦明。

两边磨蹭对话半日，急煞了姜杰，他报仇心切，早就安耐不住了，只见他第一个跳了出来，手指“东厂”的人骂道：“一群卑鄙无耻的杀人恶魔，还我师妹命来！”

“东厂”的四大金刚王林、王山、王佑和王文不认识姜杰，但是他们却认识杨柳青和安然等大理寺的人，他们看见大理寺的人并没有出来，所以便不将姜杰放在眼里。

“我先来会会你吧！”一人从阵中跳出，来应战姜杰。

“东厂”的人杀了吴花果，便与姜杰不共戴天，所以姜杰看见“东厂”的人出来应战，气不打一处来，可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是何人？报上姓名来，免得让你做刀下无名之鬼。”

“东厂”的人以一种傲视的神态看着姜杰，似乎不将姜杰放在眼中。这也难怪，“东厂”的人对谁都傲慢惯了，总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傲视他的对手。

殊不知今日所面对的是一个名扬沧州的一流杀手，姜杰之前已经介绍过，作为杀手姜杰出手以“快狠准”而出名，招招直取对手要害，用一招制敌的方法取对手性命。

姜杰也不搭话，早已运气在丹田，随即将丹田之气输送到手上，手中之剑宛如凝聚天地之怒气一般，迅猛向对手当胸狠狠一剑刺去。

这一剑过去，在众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姜杰的长剑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对手的胸口，来人大叫一声，便倒地而亡。

“东厂”的人猛惊了一下，他们“东厂”的人武功都不差，怎么出手一回合之内便命丧剑下？北天雄暗想：难道大理寺来到沧州，当真有高人相助？

“东厂”阵内又唰地跳出两人来：“你到底是何人？敢伤我弟兄。”

姜杰冷冷笑道：“尔等乃插标卖首尔，怎配问你爷爷姓名？快速速来受死即可！”

二打一姜杰丝毫不露破绽，而且越战越勇。一个心怀仇恨，并且不要命一心只想报仇的人，其勇可想而知。

姜杰用他一贯的进攻手法，连连向对手狠下杀招，不一会又将两人斩于剑下。

南天一霸在一旁看见姜杰连杀“东厂”三人，怕北天雄说他在一边无动于衷，于是一挥手，他手下的十几个家丁便一拥而上，围住了姜杰。

“以多欺少，你等可知道卑鄙两字怎么写吗？”杨柳青上前怒斥南天一霸道。

杨柳青看见此阵势，怕姜杰吃亏，正想过去帮忙时，只见姜杰也不客气，甩手一扬，十几枚毒针飞出，冲上来的十几个人便应声而倒。

南天一霸见姜杰使用暗器杀了他的人，他的面子一下过不去，便嗷嗷叫着挥舞手中的大刀来战姜杰。

“敖兄弟你暂且退下，我来战他。”杨柳青看见姜杰被对手使用了车轮战术，怕姜杰吃亏，便冲上前来想替姜杰挡住南天一霸。

那知道姜杰此时一心只想报仇，已经杀红了眼，他哪里肯退回阵中，举剑与南天一霸瞬间酣战在一块。

“东厂”的王文见状，随即也冲了出来，迎战杨柳青。

王文是“东厂”四大金刚之一，他的武功在“东厂”属于一流，仅次于王林和王山，在“东厂”的地位相当于大理寺“四虎”的刘志和高亮。

王文早年师从北方名师门下，习得一手好功夫，尤其擅长刀法，其刀法运用可以说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王文在京城的时候就认得杨柳青，因为杨柳青曾经在刑场上即将被开刀问斩之时，秦雪曼及时赶到，将杨柳青从刑场上救下的事，在京城一带已经被传为佳话。

所以“东厂”的人都认得杨柳青，只是杨柳青没有认得他们而已。

王文也知道武当门派剑法的厉害，但是杨柳青到了大理寺以后，使用的兵器不是剑，而是一把秦雪曼赠送的修罗刀，所以王文对杨柳青便有些轻视。

剑和刀都同属利刃兵器，但是使用起来招法却完全不同，杨柳青在山中所学乃是武当剑法，所以现在用刀势必受到了许多限制。但是王文没有想到的是，武当太极不管是剑法，拳法还是别的兵器，讲究的是灵活善变，并且万变归宗。

杨柳青在山中随师父学艺八年，并不是在虚度光阴，而是在这八年里学到了太极功法的精妙，所以现在不管使用任何兵器，杨柳青都能够运用自如。

杨柳青和王文两人互相间也不搭话，各自挥刀向对方砍去。

王文认得杨柳青，自然不要问其姓名，而杨柳青不认得王文，但是杨柳青没有问对手姓名的习惯，不管来者何人，武功如何，交手便知其深浅。

“当当当”几招之后，杨柳青感觉到对手刀法精湛，出招稳健没有丝毫破绽，便断定出此人一定是“东厂”四大金刚之一。

高手过招，亦如棋局对弈，只要看对手下出开头两子，就大概能判定对方的水平达到某种阶段，并不要等到杀个你死我活才知道对手的深浅。

在京城的时候，杨柳青就听说“东厂”里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其势力远远超过了刑部，吏部和大理寺等朝廷要害部门，对朝廷乃至皇权具有潜在的威胁。

虽然“东厂”一直以来都忠心于皇帝，但是太皇太后还是有所担忧，尤其是北天雄掌管“东厂”以后，太皇太后这种担忧便更加的明显，所以便命秦雪曼掌管大理寺，招兵买马壮大大理寺的实力，就是想牵制“东厂”，不能让“东厂”的势力一枝独大。

杨柳青曾经问过安然，“东厂”四大金刚和大理寺的四虎哪边厉害一些？安然半开玩笑地回答道：我们只是老虎，人家四大金刚可都是神啊，你说哪边厉害？

杨柳青当时也就一笑置之，知道安然的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从一个侧面来说，“东厂”的四大金刚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杨柳青不敢轻敌，一招一式都稳打稳扎，不让自己在王文面前露出破绽。

……

这边姜杰和南天一霸的战斗，却是另外一番状况。

姜杰刚才已经连斩“东厂”三人，体力上有所损耗，渐渐地在南天一霸面前不断地露出破绽，并且失误越来越多。

南天一霸不光是体力和身高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南天一霸的武功高深莫测，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匹敌。

南天一霸祖上乃是一代名将，曾经驰骋疆场所向披靡，南天一霸当然继承了其祖上传承下来的绝世武功。

南天一霸的武功步步为营，给对手招招致命的打击，这种招式套路，就是在战场上两将对阵时，以体力和重击加上出色的武功来击败对手。

而姜杰则不同，他是一个杀手，出招以快为基础，当南天一霸挡住了姜杰的一轮进攻之后，姜杰就感觉体力不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