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我本善良

“请问军爷为何将我们寨子围住？我们这里的人难道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否？”

只见一位年长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的上去询问。

“老大爷，告诉大家不用惊慌，我们是奉命前来抓捕‘江南无敌手’的，他们可是住在这里啊？”

钟离天看见惊扰了百姓，心中大为不安，赶紧上前安慰道。

“江南无敌手？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什么江南无敌手来过啊！”老者依然颤巍巍答道。

“老大爷，昨晚我们的人已经看得分明，这里是江南无敌手的藏身之地，快告诉我们，他们住的是哪一栋房舍，不然我们就要动手搜查了。”雷鸣表情严肃，并没有半点客气之意。

“哎呀这位军爷，我们这里自古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老百姓啊，哪里来什么江南无敌手？”老大爷慌了，忙向雷鸣连连解释。

“你没听说过江南无敌手？”这时公孙剑问道。

老者坦然答道：“老朽是听说过江南无敌手的名号，可是这里真没有江南无敌手来过。”

时间不能拖延，因为越拖延那江南无敌手逃跑的可能就越大。

雷鸣已经不听老者的解释，大喊一声：“搜！”

房子就几座，一帮人听了雷鸣的话，二话不说持刀分头闯入民舍，进行搜查。

一时间整个小小村寨似乎陷入了一场战火的洗劫一般，鸡飞狗跳，居民们纷纷几个缩成一团，不敢有半点动静和反抗。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所有参与搜查的人都纷纷前来禀报，说没有发现江南无敌手的行踪以及可疑之人。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消息有误？”雷鸣自言自语，然后眉头一皱，厉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里难道真的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外人？”老者沉思半晌，又开口言道：

“回禀军爷，那栋房子的主人全家搬迁外地，留下一座空房子，半个月以前来了一对中年夫妇，说是买下了那栋房子，我看见他们手里确实有房契，加上那两中年夫妇看起来像老实人，我们也就容纳了他们，莫不是……”

“中年夫妇？”钟离天顿时诱惑起来，忙开口问搜查的人道：“那座房子有人吗？”

“回大人，门上挂锁，我们已经闯入进去空无一人。”

钟离天听了，本想过去看看，但是他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来，那就是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对推着一车白菜的老人。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匆匆跑了过来，老远就对老者喊道：“爷爷，我们家山下地里的白菜被人偷割了……”

钟离天和雷鸣及公孙剑三人一时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道：“就是那两个卖白菜的老者！”

……

“江南第一楼”客栈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钟离天他们都已奉命出去，此时只有归海心月、王莲儿、夏素雅还有那个昨晚偷看夏素雅洗澡的杨挺贵。客栈老板夏掌柜昨日出去办事至今未回。

归海心月和王莲儿在楼上，夏素雅和往日一样在客栈大厅里随意忙碌一些伙计，因为她要看家，所以没事就呆在大厅里。

那个杨挺贵呢，此时也在他的房中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些什么，反正也没人去理他。

昨晚出了那不光彩的事之后，夏素雅今日连吃饭都不喊他了，大有让他在那里自生自灭的架势。

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估计夏素雅今日已经将他赶走了。

不过夏素雅心想，不理他看他还能住几日，看他是否还有脸面在这里住下去。

“素雅，在忙什么呢，要不要帮忙？”

杨挺贵几次走来想和夏素雅说话，可能他是想就昨晚之事来向夏素雅道个歉。

夏素雅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爱答不理。

“素雅，昨晚真的对不起。”杨挺贵终于开口道歉。

“干嘛，干嘛？你别提昨晚的事情了好不好！”夏素雅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怒目回了杨挺贵一句。

“哦，那我在这里坐坐可以吗？在房里挺闷的。”

杨挺贵来到蓉城不是没有事情干，而是负有他的使命，不过他必须得到夏掌柜的协助，夏掌柜昨日因为有急事出了趟远门，所以这个杨挺贵只好在这里等着夏掌柜。

来到蓉城城，人生地不熟他也没有地方去，再说昨晚出了那档子事情，让杨挺贵颜面尽失，害得他昨晚一夜没有睡着。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有失体统的行为而忏悔，还是在想着昨晚偷看到的一切。反正昨晚他彻夜未眠，使得今日看起来精神不佳。

“你爱坐就坐，关我啥事啊？”夏素雅看来今日是没有好脸色给他了。

杨挺贵尴尬的坐了一会，本来还想和夏素雅说说话沟通一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可是夏素雅却不给杨挺贵这个面子，她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根本就不想搭理杨挺贵。

杨挺贵坐在那里搓搓手，挠挠头，尴尬至极，正准备起身出去走走。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位老人，一男一女。

“姑娘，我们来住宿，请问还有房间吗？”男的搀扶着老妇人走到柜台前问道。

夏素雅抬头一看，见两位老人慈眉善目的，脸上似乎充满了疲惫。

夏素雅站起来客气地说道：“老人家，我们这里没有房间了，您两老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哎呀！累死我了。”这时那老妇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疲乏，一副快站立不住的样子。

杨挺贵是个热心人，一看到两位老人这样，很是心疼，赶忙站起身来，过去替老人搀扶一下他的老伴。

可是奇怪的是，看似很疲乏的那位老妇人，在杨挺贵的手挨着她手臂的时候，她却惊觉地一下闪开了，不让杨挺贵的手碰到她。

“老人家，不管这里有房没房先在这里坐会歇息一下吧。”杨挺贵说着又伸手过去想搀扶那老妇人。

只见那妇人再次躲开了杨挺贵的手，开口说道：“这位大兄弟别客气，老妪站着就好。”

杨挺贵挺纳闷，这老妇人看起来很累，怎么就不想坐下歇一会呢？

“这位姑娘，你说没房了可老朽不相信，能否让老朽上楼去看看呢？”那老者又发话了。

夏素雅苦笑了一下，和悦道：“我们这里真的没房了老人家，你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要是累的话可以在这里歇歇再走。”

夏素雅的话似乎正和两位老人的心意，他连声道：“好好，那我们去楼上看看去。”

夏素雅觉得很奇怪，既然累了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会，还要上楼干嘛？上楼不是更累吗？以老妇人的这幅模样还能上楼？

那老者一手搀扶着老妇人，一手腋下夹着一个麻布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包袱，倒像是包着什么长而坚硬的东西在里面。

杨挺贵一下警觉起来……

夏素雅看到两位老人执意要上楼去，苦笑着也不好阻拦，毕竟两位老人这么大岁数，上楼看看也不行吗？

两位老人走到楼梯边，抬腿就要上楼。这时杨挺贵几步上去，假装招呼两位老人的样子，用手摸了一下那位老者腋下夹着的东西。

这一摸，杨挺贵顿时脸色大变，原来他摸到的分明是两把长剑藏在里头……

当杨挺贵触摸到那老者麻布口袋中的两把长剑，心头一惊，顿时明白了这两个人并非老者老妇人，而是化了妆使了易容术的两个来历不明之人。

刺客！

这两个字在杨挺贵的心头闪现，同时也瞬间想到了这两个刺客想针对的人。

那就是归海心月。

这里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除了归海心月没有别人。堂堂大明公主，执掌朝廷大权太皇太后的孙女，现在的身份可是内卫镇府司的指挥使，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蓉城调查知府夏侯忠遇害一案。

在她的手下有号称内卫“四虎”美誉的钟离天、公孙剑、哈明和慕容杰，他们都是武功极为上乘之人，其他的弟兄只要是镇府司里的人，个个也都身怀绝技。

按理说归海心月有这样的手下和她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安全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今日很不巧，归海心月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保护，都出去办案去了。

难道刺客就抓住了这个空档，前来行刺归海心月？

杨挺贵想到这里，头皮一阵发麻，汗毛竖起。归海心月的身份其实也是隐秘的，蓉城这里除了官府要员，其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其身份的。

归海心月来到蓉城之后，除了办案也是深居简出，行动极为低调，就连镇府司里的人她都不让他们直呼其职务之名，而一律叫她为大小姐。

就连天天在一起相见的夏素雅也只知道归海心月是官府之人，真正的身份并不清楚。

这两个刺客是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难道官府里有泄密之人？

杨挺贵在京城的时候，就见过归海心月，他当然认得，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也属于保密，故而杨挺贵假装不认得归海心月。

前两日归海心月看见杨挺贵的时候，似乎也觉得杨挺贵很面熟，但是她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也难怪，归海心月在朝中谁人不认得呢？只是她对朝中所有的人却不可能一一都认识，何况这杨挺贵在京城的时候，还只是杨阁老府上一学生而已。

此番杨挺贵奉杨阁老之命，暗中协助归海心月，当然归海心月的安全杨挺贵肯定也要保护。可是这个杨挺贵乃是一个文人，身上并没有武功。

当他看出这两人乃是使用了易容术的刺客之后，心中万分担忧和紧张，归海心月和王莲儿也不会武功，夏素雅呢估计她也不会。

这怎么办呢？归海心月她们现在就在楼上，假如让这两人上了楼，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挺贵想到这里，一时顾不得个人的安危，一步抢先上了楼梯，拦住了那两个来路不明之人。

“哎，两位老人家，我看还是别上去了，这会打扰到客人休息的。”杨挺贵说着又冲夏素雅喊道：“素雅，你爹爹在楼上吧？”

其实这是杨挺贵急中生智的缓兵之计，想用夏素雅爹爹来吓唬这两个人。

夏素雅的爹爹早年走南闯北，武功高强，蓉城这里估计大多都认识夏素雅的爹爹夏掌柜。

夏素雅却没有看出端倪，加上她对杨挺贵印象不好，昨晚生气到现在还没有消呢。

于是夏素雅听到杨挺贵问她，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明知故问，我爹爹出门去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不，你爹爹刚才已经回来了，一身疲惫估计现在正在休息呢，我们还是不要去吵醒他了。”

杨挺贵哈哈笑着拦在楼梯间，不让那两人上去，并且装着搀扶老人的样子，伸手将这两人往下推。

杨挺贵的手搭在那老者的肩膀上，用力想将他推下楼梯，可是那老者却纹丝不动，眼中此时已经迸出一股凶光。

“闪开！”

那男的轻声对杨挺贵说着，用夹在他腋下的长剑往前一顶，杨挺贵便瘫倒在楼梯间。

杨挺贵看见两个所谓的老人开始露出其本来面目，看来他们是想来硬的，赶忙忍痛爬了起来，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不能上楼。”

“喂喂喂，我说你想干嘛？还要对两位老人家动粗了是吗？”夏素雅听了杨挺贵的话后，便走来指责杨挺贵。

这时在楼上房间里的归海心月和王莲儿也听到响动，从房里走了出来。

“素雅，发生了什么事？”归海心月站在楼上问道。

“这人还想对两位老人家动粗。”夏素雅答道。

归海心月也因为昨晚之事，对杨挺贵没有好印象，此时听素雅这么一说，更加对杨挺贵产生一种厌恶。

“你这人到底想干嘛？怎么来到这里就接二连三的闹事……”归海心月走了过来，也指责杨挺贵。

杨挺贵看见归海心月要走下楼梯，赶忙转身对归海心月言道：“别下来，快回房间去。”

归海心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口气不小啊，既然管到她心月的头上来了。

归海心月本想发作，但是转念一想，她犯不着和杨挺贵这种人一般见识，于是便不听杨挺贵的劝告，依然走下楼来。

“老人家，他把你们怎样了？”归海心月问那两人道。

“哦，这位姑娘快来评评理，我们想上楼看看，他竟敢拦着还口出不敬之词”

那两人看见归海心月走下楼来，脸上掠过一丝窃喜，目中凶光已露。

原来这两个假扮老者老妇人的人，正是今日钟离天他们想抓捕的“江南无敌手”所假扮。

他们昨晚就知道有人跟踪，今日便假扮老者推着一车白菜在路上和钟离天他们擦肩而过。

他们进了蓉城城，得知“江南第一楼”里的所有内卫都已出去了，觉得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杀掉归海心月的好机会，于是便赶来准备行刺归海心月。

杨挺贵看见归海心月走下楼来，心中一急，便扯起嗓子大声对归海心月吼道：“别下来，他们不是善类，乃是刺客假扮的。”

归海心月和王莲儿听了大惊，赶忙停下脚步，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江南无敌手”。

“江南无敌手”看见身份败露，便直起了腰杆不再假扮老者，从麻布口袋里抽出了宝剑……

“夏素雅，赶快出去叫人抓刺客！”杨挺贵冲着夏素雅大声叫喊。夏素雅看见“江南无敌手”亮出凶器之后，脑中嗡的一声，被吓傻在那里。听到杨挺贵的叫喊，才猛然醒悟过来，撒腿就跑了出去。

“来人啊！有刺客啊！”

“江南第一楼”地理位置偏僻，街上行人稀少，在镇府司租下“江南第一楼”作为办公地之前，可以说生意一直不怎么好。

夏掌柜早年在驿站当镖头走南闯北，也积攒了一些钱，买了这块地盖了这座楼之后，家中尚有余资，所以生意萧条夏掌柜倒也不急。

夏掌柜膝下无儿，只有夏素雅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就更加无所谓生意的好与坏，反正每个月都有收益，他们父女倆吃饭穿衣是不成问题，所以说夏掌柜也就安于现状，不想在黄金路段寻求发展。

现在已是冬季，街上的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当夏素雅奔出门来，站在街头大喊来人抓刺客时，竟然无人敢路见不平来充当好汉。

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听到夏素雅的喊声，不但不来帮忙反而生怕连累了自己，撒腿一溜烟跑走了。

街坊邻居倒是走出门来，但是他们一个个都只站在门口望着热闹，却无人敢敢拔刀相助。不过这也不能怪了这些街坊邻居，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哪敢和刺客来对抗。假如冒充英雄好汉，那不是自寻死路。

“江南第一楼”内两名刺客听到夏素雅在外面大声喊叫，便瞬间目露凶光，两人嗖嗖地拔出了手中的宝剑，刚才还装老头老太的两个人一下挺直了腰杆，换上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往楼上冲来。

他们担心夏素雅这一喊叫会给他们行刺增添麻烦，想速战速决杀了归海心月之后溜之大吉。

可拦在楼梯间的杨挺贵哪里肯让道，只见他怒目而视，面对着手拿凶器的两名刺客，竟然没有后退一步，杨挺贵心想拼死也不能让他们冲上楼去。

可是这杨挺贵手无寸铁，又无武功，哪里是两名刺客的对手。杨挺贵只看见一只手在他眼前一晃，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瘫下去。

“江南无敌手”在江湖上只是杀手身份，他们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也不会随意滥杀无辜，所以假扮老者的章节看见杨挺贵挡了他们的道，反手给了杨挺贵一掌，打在他背部的穴位上，让他瘫倒在地。他们要是想杀杨挺贵，一剑过去杨挺贵肯定也就先走一步了。

就算章节不动杨挺贵，杨挺贵也是拦不住的，“江南无敌手”飞檐走壁轻功了得，现在就算是杨挺贵拆掉楼梯，那章节从楼下一个飞跃也能飞到楼上。

不过现在的章节和苏琳根本没有必要施展什么轻功，因为猎物就这眼前，此时归海心月正和王莲儿站这楼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章节和苏琳两人几步冲到楼上，归海心月和王莲儿吓得连连后退，但是归海心月面对两名手中拿着寒光逼人的宝剑，此时她的心中并不慌乱。

“我与两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伤害于我？”归海心月厉声质问道。

章节应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对不住了。”说着一步步向归海心月和王莲儿走来。

王莲儿连忙拉着归海心月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大声对章节道：“你们不能伤害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章节回了一句：“我们杀人从来不问身份，不管他是谁，你不想死就赶快让开。”说着提剑来刺归海心月。

王莲儿原来在街头卖过唱，也刷一点花拳绣腿，虽然不实用，但是她身姿极为灵活。当她看到章节提剑想伤害她身后的归海心月，她便左冲右突，想用自己的身体来给归海心月挡住这一剑。

章节确实不想伤害无辜，他是受人之托的刺客，不是恶魔，所以他几次想用剑刺向归海心月的时候，都被王莲儿灵巧的挡住了他的剑头，章节怕伤到王莲儿，故而下手也就没有那么猛。

可这一来二去，却把在一边等着的苏琳惹恼了，本来这次前来是要杀害一个女子，苏琳就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她便站在一旁等着，让她的师兄去动手。

苏琳冲了上去，一把扯住王莲儿，啪啪就给了她两耳光，并一脚将王莲儿踢到在地。

“师兄动手，不能再拖延了。”苏琳冲章节喊道。

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