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江南无敌手

这时众人纷纷赶到，归海心月和王莲儿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他们的一些谈话，虽然没有听全，但是已经听出了那么一回事。

“回大小姐，没事。”

钟离天故意轻描淡写，因为这事听起来虽然严重，但是关系到夏素雅的名声，不应该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也有意帮杨挺贵开脱，同时也是保护夏素雅。

归海心月并不是傻子，看见一身湿气的夏素雅，又看见极不自然的杨挺贵，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一切。

为了警告杨挺贵，归海心月开口道：“素雅刚才不是喊有贼吗？贼呢？”

归海心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杨挺贵，又言道：“莫不是把你当作贼人了吧？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回大小姐，我是路过这里，把素雅姑娘吓到了，误会！误会！”

杨挺贵其实知道归海心月公主的身份，他在京城就认识归海心月，但是他故意装作不认识，跟着钟离天的后面把归海心月喊成大小姐。

“误会就好。”归海心月言道，然后转身问夏素雅：“素雅，你没事吧？”

夏素雅摇摇头，回答道：“谢谢心月姐，没事。”

归海心月听了之后，对大家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没事了。”说着拉着夏素雅的手，和王莲儿一起上楼去了。

“回房睡觉去吧，要是今晚夏掌柜在，看你怎么交代？”众人走了之后，钟离天意味深长的对杨挺贵说了一句。

杨挺贵没有再狡辩，唯唯诺诺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钟离天刚才不拆穿杨挺贵，也是给了他一个面子，怎么说他也是夏掌柜的远房表亲，要是把这事闹大了，对夏掌柜面子也不好看。

夏素雅随归海心月和王莲儿上楼之后，她到归海心月的房中坐了一会。

“心月姐，那人偷看我洗澡。”夏素雅小声对归海心月言道。

归海心月点点头，对夏素雅说道：“刚才在楼下我就猜到了，这事还是算了吧，他可是你们家亲戚啊。”

今日夏掌柜带着杨挺贵进来的时候，夏掌柜可是笑容满面，足可以说明夏掌柜对杨挺贵很欢迎和热情。

这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但是，归海心月现在对杨挺贵也有了提防之心。

天未亮，雷鸣就带着他手下一帮捕快兄弟来到了“江南第一楼”。

“素雅好勤快啊，这么早就起来打扫庭院了？”

夏素雅有个好习惯，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先是打扫一下庭院，然后就生火给客人做早餐。因为“江南第一楼”客栈没有请店伙计来作帮手，所以客栈里的所有杂活家务，基本上都是夏素雅一人包揽了。

别看这小小的客栈，事情可多了。天未亮就得起来打扫卫生，然后下厨房，这一切都忙好之后，还得到客人们的每个房间去收拾干净了。

光是这些事情就够夏素雅一人忙得不亦乐乎了，夏素雅曾经埋怨过她的爹爹，怎么就不请两个人来帮帮忙呢？她爹爹又不是吝啬小气之人，不会是舍不得那点雇人的钱吧。

他爹爹总是对她一笑：“我的宝贝女儿辛苦了，以后招个上门快婿给女儿做帮手好不好？”

夏素雅听到这句话，总是未言脸先红，丢下一句：“我才不要呢！”噔噔噔地跑开了。

这几天可就好多了，王莲儿没事总是帮着夏素雅忙上忙下的，让夏素雅省心不少。

夏素雅直腰一笑：“杨大哥你们不是比我更早吗？是哪阵风又把你吹来了？”夏素雅调皮并煞有介事地往天上看了一眼：“今日刮的可是寒冷的西北风啊！”

“哈哈，西北风也能刮人的。素雅嫌杨大哥来勤了是吗？看样子是不欢迎我来啊。”雷鸣打着哈哈与夏素雅开了几句玩笑。

“杨捕头，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钟离天等人这时也都起来了，正在忙着洗漱，此时五更刚过，天尚未亮，钟离天也为雷鸣办事认真而暗暗的赞赏。

“昨晚已经派人死死的盯住了他们，今日我们前去一定可以将他们抓住。”

雷鸣不和钟离天客套，话头直奔正题。钟离天他们来到蓉城多日，基本上天天和雷鸣打交道，彼此已经很熟了，见面也无须再说一些客气话。

“你们都进来稍等一会，待我请示大小姐之后即可出发。”钟离天回了一句，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大小姐，杨捕头他们已经来了，正在楼下等候，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归海心月此时正坐在房中梳理头发，听到钟离天都声音，她回身点了点头：“江南无敌手乃是蓉城有名的杀手，其武功不可小觑，你们可别大意。”

钟离天回道：“大小姐放心，我们这里的人耍的也不是花架子。”

归海心月又对钟离天点头道：“去吧，将所有弟兄都带上。”

钟离天下了楼，和公孙剑一起召集了组上的弟兄准备随雷鸣他们一起出发。

“钟大哥，你们不先吃了早餐再走吗？”夏素雅在院子里看见钟离天等人都手拿宝刀，知道他们今日一定有紧急公干，虽有好奇心但却不敢问。

可是看着全副武装的钟离天和雷鸣他们，夏素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担忧，担心钟离天的安全，所以她无话找话地走近钟离天，用一种关心的目光望着他。

“不吃了。”钟离天此时目光并不在夏素雅身上，他随口淡淡的回了一句。

夏素雅心想，怎么和我说话都不看我一眼？心中顿时有些沮丧和失望。

“你要小心点哦！”夏素雅又关心的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钟离天此时心思也不在夏素雅身上，所以对夏素雅的话总是敷衍，可他没有想到他的表现却让夏素雅感到很难过。

夏素雅悄悄的跟到大门外，看着上马绝尘而去的钟离天背影，她的心莫名的多了一份牵挂。

……

一夜寒风起，路边的枯草和树上枝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举目望去这蓉城城外，已是满目萧条，一派冬日的景象。

“他们落脚何处？”出了城，钟离天问雷鸣道。

“前面有一座山背靠大海，山上有一村落，其实也就几户人家，这座山地势极为险要，只有一条路下山，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属于那种易守难攻之地。不过这也就限制了山上人的出入。所以说此番只要将出村的路口守住，我们再进寨捉拿，他们定会插翅难逃。”

一路上雷鸣不断地给钟离天介绍发现“江南无敌手”落脚点的地形。

“你们蓉城这一带，有名号的江湖人士都有哪些？”

在路上钟离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便趁着在途中多问了雷鸣一些关于蓉城一带的情况。

雷鸣笑了，答道：“有名号的人多了，多得连我都数不过来，不过这些江湖人士，大多安分守法，我们官府也不会去管，最近经常犯事的就数江南无敌手以及云中燕和草上飞了。”

“哦。”钟离天又问道：“那‘江南无敌手’这两人你怎么看？”

雷鸣听了钟离天的话，又笑道：“这两人怎么说呢！他们的名号完全出自于他们有个极为传奇的师傅静音师太，再加上这两人郎才女貌，所以江湖上便给他们取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至于他们的为人，应该属于正派人士吧。”

钟离天点点头，又问：“那今日我们去抓捕的‘江南无敌手’你怎么看呢？”

雷鸣略一思索，答道：“这两人是传说中的冷面杀手，据说之前许多人死于非命皆是这两人所为，但是江南无敌手和云中燕及草上飞一样，他们武功极好，我们总是抓不住他们。”

说到这里，雷鸣似乎面带尴尬之意，他作为一方官府捕头，却没能将一些祸害百姓之人抓住而感到惭愧不已。

钟离天看出雷鸣的心思，便不再细问什么了。

正行进间，前面出现一男一女两位老者，推着一辆木轱辘独轮车，车上装有一车大白菜，与他们正面而来。

现在是冬季，正是大白菜上市的季节，看来他们是想到蓉城城里去卖。

钟离天走路喜欢与人打招呼，特别是一些老弱幼童，都喜欢上去关心问候几句。

“老伯，今年的白菜长得挺好啊。”

那推车老汉戴着一顶斗笠，只见他微微抬头瞧了钟离天一眼。

“咳！咳！是啊，是啊，这不正要到城里去卖呢。”老汉答道。

钟离天对他笑了笑：“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在老汉抬头望钟离天一眼的时候，钟离天也正好看着他，于是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钟离天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再看身边的老妇人，只见她头发花白，她听到钟离天他们的谈话头也不抬，似乎有些不自然的装着摆弄她们车上的那些白菜。

忽然，钟离天发现这老妇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却有一双圆润细嫩光滑的手。

……

“大娘，这么冷的天跟着老伯出来，辛苦了。”

钟离天和老妇人打着招呼，意思是想看一看这老妇人的脸，因为钟离天突然对这老妇人有着一双细滑的手很是好奇和怀疑。

明显感觉到那老妇人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衣袖里，藏了起来。

她缓缓抬头看着钟离天，那是一张枯黄无血色满是皱纹的脸，这和她勾腰驼背倒是蛮相符的。

“是啊，这老不死硬是要扯老妪一同前来，说是不会讲价怕卖亏了。”那老妇人抬头望了钟离天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去。

可是钟离天却在短暂的一望中，发现这老妇人的眼睛和她年岁一点不搭，她有着一双明亮充满灵气的眼睛。

说话之际，两位老人已经推车从钟离天他们身边而过。

钟离天回过头去望了这两老人半天，他们行走的姿势倒也一副老态龙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那老妇人的手和眼神却让钟离天诱惑不已。

钟离天回身问公孙剑和雷鸣道：“有没有发现这两老者有点奇怪？”

公孙剑摇摇头回答：“我没有注意，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雷鸣也是一脸茫然：“没有哪里不对啊，两位老人有什么不对的？”

钟离天看见他们两人刚才根本就没有去注意那两位老者，也就不再多言，也许是他过于敏感罢了。

又走了一段路，此时天已经大亮，在钟离天他们的眼前清晰的出现一座山头，这山不算高，矗立在海边，背靠大海，三面悬崖，只有一条下山的道路。

山上古木参天。

现在虽是冬季，落叶树木已经落尽了它最后一片残留在枝头的叶子，舞尽了这个秋天最后的风华。

但是这山上的树种多半是巨大直插云霄的古青松，看起来依旧郁郁葱葱，似乎还没有退尽春日的颜色，在这凄凉的寒冬里独领风骚。

好一座雄伟的山峰。

郁郁葱葱之下，隐隐凸显几座房舍，伴随着烟雾缭绕，带有一丝仙家洞府之气。

“就在前面不远了。”雷鸣指着那山头对钟离天说道。

“原来这就是江南无敌手的落脚地啊？”公孙剑感叹道。他不是感叹“江南无敌手”住住这里，而是赞叹蓉城城外既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

雷鸣听了公孙剑的话，笑着言道：“狡兔三窟，这里应该不是他们真正的家，游走于江湖上的人，向来神秘，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明日他们又去往何方？”

雷鸣的话不无道理，行走江湖的人又怎能有一个安定的居所，他们经常四海为家。何况“江南无敌手”还是江湖上的杀手，他们更是行踪诡秘，来去无踪。

这里应该是他们暂栖之处罢了。

太阳开始爬上山坳，钟离天等人在山下的举动也肯定被山上的人一览无余，于是钟离天下令快速前行，不给“江南无敌手”发现他们之后的逃跑机会。

奔至山脚路口处，几个人分别从藏身地跑了出来，来迎接钟离天和雷鸣他们。

“他们还在山上？”雷鸣开口问道。

“禀杨大人，我等在此守了一夜，昨日他们上山之后就没有看见下山来，一定还在山上。”几个人在雷鸣面前拱手回答。

这几个人本想上山再探明一些情况，但是山上寨子小，人不多，要是上去被发现，几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定会打草惊蛇，所以这几个人也只有守住下山的路口而不敢贸然上去。

“你们辛苦了，配合今日的抓捕行动之后，本捕头放你们两日假，但前提是要抓住‘江南无敌手’如是你们没有守住，放他们跑了，到时本捕头可要拿你们是问。”

那几个人唯唯诺诺，一副惊恐之状，看来这雷鸣在蓉城城里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人人都不敢惹的地头蛇。

雷鸣这地头蛇的能量和威信还是很高的，只是他在钟离天他们这帮刑部的人面前不敢造次，而显得大方和容易接近。

“杨大人，这放假就免了，但要是没有抓住‘江南无敌手’可也别怪罪我等啊。”其中一年纪稍长之人上前求情道。

钟离天看着这几个在寒冷的冬夜里守了一夜，冷得瑟瑟发抖的人，于心不忍。他本想替他们说几句好话，让他们先回去，钟离天他们一到，这些人的任务已经完成。

钟离天张了张嘴，但是最终却没有说话，毕竟雷鸣在蓉城要当好这个捕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手下自有一套管理方式，不管他的管理方式是否符合人情，但他的手下想必也已经习惯了。

做哪一行都不容易，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高低贵贱都自有法则，每个人都必须遵守法则行事。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是不要随意打乱为好。

雷鸣在紧要路口处又布置了一些人，然后快速地对行动的计划作了一番布置，在钟离天看来已达到了满意的效果。

可以看出雷鸣当捕头多年，还是很有抓捕经验，并不是一个平庸之人。

“两位大人觉得这样布置如何？”

雷鸣布置好以后，转头请示了钟离天和公孙剑，公孙剑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就按照杨捕头说的办，不能有丝毫差池。”钟离天也回身交代了一起来的各位弟兄。

对于雷鸣的布置，钟离天基本满意，今日的抓捕行动乃是雷鸣带队，如是没有太大的分歧，钟离天是不会干涉雷鸣的布置的。

这座山看起来奇伟，其是并不大，地形很狭隘，宽敞之地仅仅能容下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据说都是当地渔民，以出海打渔为生。

钟离天很是纳闷，这里怎么成了“江南无敌手”的落脚之地呢？这里的人都和“江南无敌手”熟悉吗？

一大帮人手持钢刀冲上山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小小的村落团团围住。

这下可把这里的人都吓坏了，更有胆小的妇人和小孩已经开始放出哭声。

似乎这里的人都要大祸临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