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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不速之客
话说苏琳有一天和苏永贞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无意中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就是苏永贞的手臂有一块胎记。
“姐姐,你在看什么?”
苏永贞忽然发现苏琳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抬头轻声问道。
苏琳一阵激动,曾经在梦里也有人这么叫过她。
一块久违而熟悉的印记,映入苏琳眼帘。
对于苏永贞手臂上的这块胎记,在苏琳的记忆中早已忘记了,当她再次看到的时候,这才勾起她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苏琳抓着苏永贞肩膀的手开始颤抖,她的心开始颤抖。
时光在这一刻开始凝固,开始倒流……
“娘亲,妹妹的手怎么了?怎么一大块红斑?是谁打我妹妹了?”
那时候的苏琳很小,她不知道妹妹的手臂上怎么会红了一块,而她却没有。
“尘儿,那是胎记,一生下来就有了。”母亲笑着对她说道。
……
“妹妹,你是我的妹妹?”
苏琳愕然的望着苏永贞,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但是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苏琳心中不止一次的预感到,她很快就会找到她那失散了多年的妹妹。
自从昨日看见苏永贞的那一刻起,她的这种预感更加的强烈。现在她可以肯定,眼前和她打斗将她视为仇人的女孩,就是她日夜都想找到的妹妹。
苏永贞的衣裳被撕烂,白白的肩膀露出一大片,这让苏永贞感到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她此时虽然功力耗尽,无力再与眼前这个女人打斗,但是目光依然带着一股愤怒。
当听到眼前这个撕烂她衣服的可恶女人叫她为妹妹的时候,苏永贞突然也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这声音苏永贞似乎很熟悉,尤其是轻轻叫她为妹妹的时候,她感
难道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那个梦中叫她妹妹的人吗?
苏永贞那愤怒的目光,开始转变为惊愕和诧异。
但是在苏永贞的记忆中,她只有一个哥哥,她没有姐姐。这个女人一定是认错人了,她想她的妹妹想疯了吧?看见谁都乱认妹妹。
苏永贞想到这里,一扭身挣脱了苏琳的手,反手一剑向苏琳刺去,冲她吼道:“滚开,离我远点!你……你这个……”
苏永贞心想,打不过她,那骂她好了,可是苏永贞性格温柔和善,从来没有骂过人,她瞪着苏琳“你……你”半天却找不到骂人的词。
苏琳看见苏永贞提剑刺向她,但是这力度和速度都已经不够,哪能伤到苏琳?只见苏琳轻轻侧身便躲过了苏永贞刺来的剑。
苏琳嘴巴动了几下,本想给苏永贞解释点什么,但是看见苏永贞的目光又转化为愤怒和仇视,她知道就算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她妹妹,可今日也不是相认的最佳时机。
苏永贞在气头上,她是不会与她相认的,再说苏永贞可能真的忘记她曾经还有一个姐姐了。
因为那是苏永贞太小,过去的一切不会存留在她的记忆中。
“你们俩别打了!”
苏琳冲着正斗得不可开交的章节和夏文剑吼了一声。章节听到苏琳的喊声,一个蜻蜓点水跳出圈外,收手不再与夏文剑交战。
夏文剑与章节打斗的同时,心中却在担心苏永贞打不过那个女人,几次想跳开去给苏永贞解围,但是苦于章节步步紧逼,弄得夏文剑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夏文剑心中开始烦躁和焦急,心想今日败在这两个人手中了。
章节跳开之后,夏文剑喘了口气,也赶忙回头看向苏永贞。
“师妹,你没事吧?”夏文剑一个箭步上去,护住苏永贞,看见苏永贞衣裳被撕烂,但是却没有看见有血渗出,心中稍安。
“师兄,我们走。”苏琳也过去拉着章节就要离开。
章节在那里哈哈一笑,向夏文剑拱手道:“承让!”然后顺从的随苏琳健步而去。
走了几步,苏琳突然回身对夏文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好好照顾她,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我们也会去找你们报仇的,大不了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苏永贞怒气未消,也冲着章节和苏琳喊道。
苏琳微微一笑,言道:“你们无须找我们报仇了,你们的师伯我们没有杀他,只烧了他的房子,算是给我们师傅一个交代吧。”
章节此时又哈哈一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这一辈不要将上一辈的恩怨继续下去了。”
两人说着,飘然而去……
夏文剑半信半疑,在废墟中确实没有找到师伯的尸体,难道他们真的没有杀害师伯,只是烧了房子吗?如是这样,那倒也罢了,没有血仇就好,一座房子烧了也就烧了。
可是师伯他人去哪儿了呢?
“那个女人是谁?”
苏永贞望着远去的章节和苏琳的背影,喃喃言道:“她刚才叫我妹妹。”
夏文剑此时知道刚才她们打斗的时候,那女子对苏永贞手下留情,论武功苏永贞不是那个女子的对手。从苏永贞诧异的表情和那女子看苏永贞的目光,夏文剑似乎也明白了一切。
苏永贞和那个女子,她们是一对姐妹。
虽然苏永贞一再申明自己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可是很小时候的事,苏永贞又怎会记得?
苏永贞也许真的有一个姐姐,她们是亲姐妹,不然不会长这么像的,很明显刚才那个女子她是记得她有个妹妹的,只是苏永贞不记得罢了。
这也不怪苏永贞,因为她比那个女子要小,当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师兄,我这里有块胎记。”苏永贞说着转身将臂膀上的胎记给夏文剑看了。
“刚才那女人故意撕开我的衣裳,为的就是想看我手臂上的这块胎记,她看见后惊诧不已,脱口就喊我妹妹。”
对于苏永贞手臂上的这块胎记,夏文剑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也没有听苏永贞说过,当他看见苏永贞手臂上胎记的时候,也惊诧万分,同时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苏永贞和那女子千真万确是一对亲姐妹没错了。
“师妹,你不光有个哥哥,你还有一个姐姐,她就是你记忆中没有,但是却真实存在的亲姐姐。”
“姐姐……”
苏永贞的眼睛一下模糊了。
……
“江南第一楼”今日来了一位客人,操京城口音,说是来住店的。
“不好意思,本店客已满,请客官另投他处。”
客栈的老板老夏今日有事早早出门去了,此时柜台内只有老夏的女儿夏素雅在那里忙碌着,看见有人来住宿,便客气的说明这里已经客满了。
“江南第一楼”客栈被刑部包租下来以后,虽然说楼上住满了,但是楼下却还有房,可原来老夏已经答应了来包租的刑部哈明,说是他们住进来之后不管房间有没有住满,都不能再接待其他的客人,为此哈明还多开了一点银子作为空房的补偿。
因为刑部在这里办公,是不能有外界不相干的人住进来的。老夏倒也很守信用,自从钟离天他们住进来之后,老夏就把“今日客满”的木牌挂在了客栈门外。
不知道为何今日这个人还要进来住宿。
“掌柜的,你们楼下不是还有几间房嘛?干嘛说客已满呢?”那位操京城口音的男人似乎不肯走。
夏素雅解释了几句之后,见来人依然站在柜台前不肯走,便有些不耐烦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眼睛盯着来人,一副不欢迎打发人走的姿态。
“嘿!我说这位爷,我说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啊?本店客满没有地方住了。”
那人倒也不气不恼,依旧一副笑脸:“我知道你们这里还有几间房,干嘛不让人住呢?我又不是不给钱。”
夏素雅拉长了腔调:“我说了,没有!”夏素雅说完,不理那人继续低头忙着她的活,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有也不让你住。”
夏素雅的脾气也有些倔强,既然说了没有房还在这里纠缠,干脆说有也不给你住,气死你。
那人一听,倒真的被夏素雅气到了,他大声说道:“你们的店是做哪门生意啊?有房也不给人住?今日我还偏不走了。”
那人很生气,没想到夏素雅比他更生气,猛抬头一拍柜台:“你这人还讲不讲理?就不给你住,怎么的?”
……
“怎么回事?”
钟离天此时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夏素雅和来人的吵闹声,便上前询问缘由。
“钟大哥,你来评评理,我说没房了,这人就是赖着不肯走,还和我吵上了。”夏素雅看见钟离天进来,似乎是来了帮手,底气更足了,站在那里双手叉腰一副要和人干架的意思。
钟离天被夏素雅的样子逗笑了,原来就这么点芝麻小事啊?
“这位兄弟,这里确实没房了,你还是到其他的客栈去吧。”钟离天口气缓和的对那人说道。
那人看见钟离天过来,对钟离天打量了一下,然后他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笑着对钟离天说道:“我是来找这家客栈掌柜的,这姑娘说话太冲,我逗她玩呢。”
这人不这样说还好,他此话一出夏素雅更来气了:“哦,原来你是来逗人玩的?本姑奶奶没有那闲工夫陪你玩,赶快走吧?”
那人没理夏素雅,而是瞪了她一眼之后转身问钟离天道:“这家客栈掌柜在不在?”
钟离天正要回答,夏素雅抢话说道:“我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那人听了,一脸的尴尬,笑道:“原来这是夏老板家的千金啊?这嘴巴挺厉害,得理不饶人啊。”
钟离天觉得纳闷,这人乃是京城口音,一个外地人怎么会认识夏老板?难道是夏老板的什么亲戚或者故交?那夏素雅怎么不认识他呢?
“素雅,你爹爹呢?”钟离天问道。
“我爹爹不在,我不认识他,我爹爹肯定也不认识他,不要跑这来攀亲戚。”夏素雅似乎还在生气。
那人冲夏素雅笑了笑,不再与她斗嘴,而是对钟离天说道:“这位兄弟有事就先忙吧,我在这里等等夏掌柜。”
钟离天对那人笑了笑,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听出这人说的是京城口音,那一定是从京城来的,钟离天对他的身份却有一丝好奇。
从京城来蓉城的人也不少,但是大多是来此做生意的往来客商,可钟离天看这人的打扮却不像一个客商打扮,身上就一个包袱,估计也没有多少东西,肯定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盘缠罢了。穿着上和客商也有区别,倒像一个读书人。
要说读书人上京城求学倒是不少,但是一个读书人从京城跑来蓉城的却不多,难道他真的是夏老板的亲戚?
“这位兄弟认识夏掌柜?”
职业的习惯还是让钟离天忍不住问了一句。假如在街上碰到京城口音的人,倒也没什么,但是既然来到这里,钟离天不得不问一下,因为钟离天他们包租了这家客栈作为他们刑部的办公地之后,那任何闯入这里的陌生人,钟离天肯定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因为这里确实不方便再让外人住进来。
“哦,夏掌柜是我家远房亲戚,此番从外乡来投奔夏掌柜的。”那人答道。
夏素雅听见,抬头用狐疑的眼神盯着那人,言道:“还真的是来攀亲的,你说是我家亲戚,那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可不要冒充我家的亲戚。”
夏素雅一脸的嫌弃,差点就要脱口说:不会是落难的人到这里来行骗吧,我家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素雅,给这位客人先安排一个住处吧,等你爹爹回来再说。”
钟离天看见夏素雅说话还是那么冲,便用调和的口气对夏素雅言道。钟离天知道这夏掌柜早年乃是驿站的师傅,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很多,行走江湖的人在外面结朋交友,甚至结拜兄弟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说不定这人还真是夏掌柜的什么亲戚或者朋友也说不定,暂且给他一个地方先歇息一下,等夏掌柜回来不就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京城杨阁老杨薄派来蓉城的心腹阿贵。
其实阿贵的真名叫杨挺贵,此番受朝廷内阁的杨薄秘密委派前来蓉城,也是调查夏侯忠一案的,同时还肩负着暗中调查蓉城官员贪污受贿的行为。
杨挺贵表面上是这家“江南第一楼”夏掌柜的亲戚,实际上真正的身份乃是朝廷密探,身上有出发前杨薄给他的一块证明自己身份的密使腰牌。
但是杨薄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杨挺贵跟随杨薄多年,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也很会观察和揣摩别人,刚才钟离天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从钟离天的气质上断定钟离天是刑部的人,因为他知道京城刑部的人住在这家客栈。
“好吧,那就安排他住你们隔壁吧,钟大哥你可要帮我看住他,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坏事,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还说是我家亲戚。”
夏素雅嘴巴还硬着,但是手已经开始提笔给那人登记了。
“叫什么名字?”夏素雅抬眉问道。
杨挺贵哭笑不得:“我说妹子,这住店还要问名字啊?他们住进来你都问了吗?”
“当然要问啊,万一你做了坏事,我怎么去报官?”
杨挺贵无奈,只好答道:“杨挺贵。”
夏素雅一边煞有介事的登记着,一边说道:“钟大哥他们和你不同,他们是好人,所以不用问名字,可你不行。”
杨挺贵笑了:“钟大哥他们是好人,难道我就是坏人了?”
夏素雅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这坏人两字又不写在脸上。”
钟离天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这夏家大小姐原来嘴巴还这么厉害,这几天住进来之后每天都忙碌着,也没有和夏素雅有过什么交流,没想到这夏掌柜的女儿性格还这么有个性。
“素雅,放心吧,这位兄弟住在我们隔壁,不会有什么事的,有事你找我好了。”
“钟大哥,这可是你说的,本来我爹爹答应了不让其他的外人住进来,既然你钟大哥答应了,那要是出什么事可不关我们的事啦。”
钟离天哈哈一笑:“放心吧。”
杨挺贵听了夏素雅尽说一些听起来不着调的话,他看了钟离天一眼,也哈哈同钟离天一起大笑起来。
“先押五两银子,拿银子来吧。”
夏素雅也不笑,登记好了以后,将手伸到杨挺贵面前,就问他要钱,眼睛瞪着杨挺贵,一副坚定不容商量的眼神,大有不先交银子就不行的态势。
“喂喂,我说妹子,不是住一个晚上一百文钱吗?一两银子可是一千文啊,押一两银子足够了,你要我押五两银子?”
杨挺贵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没有五两银子,而是夏素雅要他押的也太多了,虽然是押金,结账的时候会退还,可押五两银子也太离谱了一点。
柜台后面挂的一块木牌上面写得很清楚:楼上房间每晚一百二十文,楼下一百文,押金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