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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情深意切

作者:蛙声 | 发布时间 | 2019-09-19 | 字数:5451

秦雪曼被这熟悉但又不知道是谁的磁性声音所诱惑,并充满了好奇。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拉开了门栓……

“是你,你怎么来?”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均匀的男子,长着一张俊俏的脸,嘴角上还有一颗画龙点睛般的痣。

“怎么?不欢迎吗?”他一脸的微笑。

“啊,欢迎啊,快……快请进!”秦雪曼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来人进来之后她轻轻将门关上,回身问道:“上官,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今晚你会来。”

来人就是曾经救过秦雪曼的那个人,名字叫上官,这是他上次临别的时候亲口对秦雪曼说的,不过他只说了一个姓,所以到现在秦雪曼还不知道他的真姓名。

“我来看看你,你还好吗?”上官的语气异常的温柔,似是在问一个久违的知己,彼此间没有半点生分。

“我很好,你呢?”秦雪曼轻快开心地回答着,一边给上官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上官伸手来接,不想却碰到了秦雪曼的手,秦雪曼本能反应地抖了一下,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上官赶忙双手同时来接,一把将秦雪曼的手握住,秦雪曼想把手抽回去,但是力度却很小,因为被他握住双手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秦雪曼的脸,刷一下红了。

“分别的这段日子,我很想你,你也一样想我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轻柔,他的双手很温暖,一下温暖到了秦雪曼的心。

“我也一样。”她轻声答道。

他微笑着抬手去摸她的头,还有她的脸。秦雪曼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也顺势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啪啪啪……”

突然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声响起,秦雪曼猛然一惊。

“上官!”

秦雪曼喊了一声,猛一抬头,房间里什么也没有,那本《西厢记》掉落在地上,桌上的水杯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过,房门也栓得严严实实。

秦雪曼抬手擦了擦嘴角因为打盹而流出的唾液,不禁哑然失笑。

刚才乃是南柯一梦,可这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让秦雪曼醒来之后心里仍回味无穷。

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还依然滚烫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像一个红樱桃。

秦雪曼自嘲地摇了摇头,心想幸亏是做梦,要是在现实中,她哪会这么轻佻,面对一个陌生男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轻易地以身相托?

沧州街头又传来阵阵鞭炮声,秦雪曼抬头朝窗口望去,窗外已经开始泛着淡淡的白光,天快亮了。

秦雪曼走到窗口前,静静地望着窗外,假如刚才不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那接下来的梦境将会如何发展呢?

想到这里,秦雪曼心中一阵羞涩,她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刚才不被爆竹声吵醒,也许她会从了他……

梦境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它让你能做现实中做不到的事,也让你做现实中不敢做的事。

……

乡下,佘琳儿的家。

大年初一,佘琳儿起了个大早,她昨晚也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中似有一股东西堵得慌。

直到天近五更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现在天刚刚亮又醒了。

睡在隔壁的师兄长孙方宇估计这会还在熟睡,佘琳儿也不想去打扰。她自己到厨房烧了些热水,洗漱好了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佘琳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惊讶地发现一个晚上她竟然起了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佘琳儿轻轻地叹了口气,便动手梳理头发。梳妆台上放着几只美丽漂亮的蝴蝶结。

这几只蝴蝶结曾经被她从安然的手里抢来丢在地上,她曾对安然说这些破玩意她才不稀罕呢。

安然从地上拾起了这些蝴蝶结,回去的时候在外面将这些蝴蝶结又交到长孙方宇的手中,长孙方宇把这些蝴蝶结带了回来,并对她说刚才安然说了,假如佘琳儿不收,就将这些蝴蝶结都丢了。

当时佘琳儿不声不响地收下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一定要打扮漂亮一些,以赞新的姿态来迎接新的一年,也给师兄长孙方宇一个惊喜。

头发梳理好以后,佘琳儿将长长的头发打成一个马尾辫,然后她伸手拿过一只蝴蝶结扎在辫子上。

看着这美丽的蝴蝶结,佘琳儿的眼睛湿润了……

梳理好头发之后的佘琳儿,正准备起身去厨房给师兄做早餐,突然感到一阵胸闷心烦,眼皮也猛跳不停。

佘琳儿这种胸闷眼皮跳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这让佘琳儿预感到有不详之事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佘琳儿从记事起,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次是在十年前,那一年她才六七岁,有一天她莫名地在那里哭泣,静音师父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胸闷得厉害,好像有人要来杀她。

静音师姑以为她生病了,赶紧摸了摸佘琳儿额头,把了脉搏,发现她身体正常,并没有生病,静音师姑以为是小孩子想家了或者受到什么惊吓,所以哄了佘琳儿一番又给她吃了点惊吓药,这事就算过去了。

后来静音师姑带佘琳儿回乡寻母,才知道佘琳儿的母亲一场大病,已经不治而亡,去世的日子正是佘琳儿哭闹的那几天。

两年前,佘琳儿又莫名地产生这种感觉,同样是胸闷心烦眼皮跳,那一次她们的师父静音师太遇刺身亡。

而昨日安然从她们家走了不久,佘琳儿又莫名的心烦意乱,她当时以为自己看见安然是因为心中愤怒,而使自己情绪变化引起的。

没想到今日一早这种心烦胸闷眼皮跳的情况又再度出现,一种不祥之兆在佘琳儿心中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她的亲人都会出事,而且还是生离死别。

佘琳儿起身急急忙忙地来到长孙方宇的房间门外,咚咚地敲着门。

“师兄,快起来。”

长孙方宇昨晚也喝了不少的酒,此时迷迷糊糊地还在睡梦中,突然被佘琳儿一阵敲门吵醒。

“师妹,今天大年初一也没什么事,我再睡一会。”长孙方宇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师兄起来啊,出事了。”

长孙方宇一听出事了,慌得他赶忙跳下床去开门,看见一脸惊恐和一圈淡淡黑眼圈的佘琳儿,也吃惊不已。

“师妹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我莫名地胸闷眼皮跳。”

长孙方宇松了口气,言道:“我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就眼皮跳啊?你没休息好当然眼皮跳了,这很正常嘛,别在那里一惊一乍的。”

“师兄,我的预感和直觉都很灵的,你别不相信,是不是安然出事了?”

长孙方宇不以为然道:“安然能出什么事?他要是出事了不更好吗?正好为你姐姐报仇了。”

长孙方宇说完这话,一眼瞥见佘琳儿辫子上扎的蝴蝶结,他心里便明白了。

原来佘琳儿嘴上对安然不依不饶,其实心中已经认了她这个哥哥,或许她已经原谅了安然。

……

大年初一说来也巧,大雪连下了十几天,今天一早天上竟然没有一丝云彩,虽然此时太阳尚未出来,但已是郎朗晴空。

徐阳前天答应杨柳青和徐月,过了年就来“大理寺”玩,这听起来本是一句客套之词,但是徐阳却是认真的。

徐阳没有赖床的习惯,这天她也起了个大早,看见如此好的天气,便兴致大发,精心梳理打扮一番之后,便带着丫鬟小蓉兴冲冲地来到“大理寺”。

在沧州城北有座梅山,听说今年梅山上的梅花开得格外的娇艳,徐阳酷爱梅花,她的闺阁外也种有几株梅花,开得也十分香艳,但是区区几株梅,怎能和梅山上漫山遍野的梅花相媲美呢?

天气正好,徐阳心情也不错,今日正好去邀请杨柳青陪她到梅山上去赏梅。

大过年的,就算是天底下最忙的人也会歇息几日,想必杨柳青今日也会没事的。记得上次徐阳同杨柳青的谈话中得知,杨柳青也酷爱梅花。今日邀他一起去梅山赏梅,可算是兴趣相投,自然是别有一番情调。

徐阳心血来潮来,确实也早了点,她和小蓉兴致勃勃地来到“大理寺”里,却安安静静。

她们看见厨房那边正冒着烟,便径直向厨房走去。

徐月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徐月这个掌柜也不好当,既是老板又是伙计,一人充当几样角色,真的是一个既开朗又勤快的好姑娘。

“婉儿姑娘新年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徐阳笑着对徐月言道。

“哎呦,这可是稀客临门啊,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徐月忙迎了上去,两人互相说了一套新年祝词客套了一番之后,徐月问道:“徐小姐今天那么早,是有事吧?”

“杨柳青在吗?”徐阳开门见山。

徐月心中一下就不高兴了,心想大年初一就来找杨柳青干嘛?前天随口而言的一句客套话她还当真了。

当然徐月也很聪明,不是那种喜怒都写在脸上的人。

“太早了,这会他们都还在睡觉没起床呢。”徐月转身继续忙着她的事,随口回了一句。

“那他住在哪个房间?”徐阳又问。

“哦,上楼数过去第六个房间便是。”

徐月心里虽不高兴,但是徐阳相问,她还是如是地回答了。

昨晚杨柳青看了一宿的书,根本就没有睡觉,徐月坐在那里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杨柳青还在看书,但是看得出他已经很困倦了,所以徐月便起身对杨柳青说她回房休息去了,叫杨柳青也到床上躺一会,因为天已经快亮了。

徐月今天一早起床,看见杨柳青的房门紧闭着,也就不再去打扰,心想让他多睡一会,自己便下来到厨房里忙了。

“哦,那婉儿姑娘慢忙,我上楼找杨柳青去了。”徐阳说着便转身走了,望着徐阳的背影,徐月心里嘀咕道:来找杨柳青定没好事。

徐阳脚步轻盈地上了楼,她一二三四五六地数过去,来到了方莲的房门前,昨晚杨柳青确实就睡在方莲的房中,因为方莲在楼下陪着安然。

徐阳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却无人答应,看见房门虚掩着,便用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中没人,不知道杨柳青去哪儿了,徐阳进来之后凭女人的直觉,便感觉杨柳青的这个房间有女人的味道。

一股淡雅的胭脂味,桌上还放有一面镜子,同时还有两个水杯分别放在桌上不同的位置。

徐阳的第一感觉,这房中不仅仅只住杨柳青一人。

“小蓉,我们是否走错房间了?”

这间房里不光有女人的味道,还有女人用的东西,这让徐阳怀疑她们走错了房间,但是接下来徐阳的目光却定格在一件外套上。

这件随手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正是杨柳青前天所穿的,这说明徐阳她们没有进错房间,这间房确实是杨柳青住的。

本来房中有一些女人用的东西也不稀奇,比如说镜子什么的。这里是客栈,房间的布置肯定都要有一些男女都可以用的东西。

徐阳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挂在椅子上的外套,摸着衣裳徐阳如同感受到杨柳青的肌肤。

她与杨柳青相识以来,彼此间没有身体的接触,更不要说牵手了,她就连杨柳青的衣服都没有碰过。

前天在街头相遇,徐阳看见徐月挽着杨柳青的胳膊,蹦蹦跳跳,小鸟依人,那股亲热劲让徐阳既羡慕又嫉妒。

假如她也挽着杨柳青的胳膊,虽然不似徐月那样蹦蹦跳跳,但是她也会小鸟依人,她一定会感觉非常幸福与快乐。

但不知这辈子她徐阳能否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她与杨柳青是否有缘。

“我们没有进错房间,小姐你摸的这件衣裳不就是杨大人身上所穿的吗?”小蓉也肯定地说道。

“嗯,是他的房间。”

徐阳答应了一声,她将那件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拿在手中前后左右看了一番,然后又对小蓉道:“这衣裳尺寸大小和我给他做的那件一样的,看来我给他做的那件肯定也合身。”

“小姐心灵手巧,看人又那么准,怎会不合身呢?”小蓉对自家的小姐当然只会奉承,哪会说个不是。

“那怎么没看见他穿呢?他是否觉得我做的不好?”徐阳低声嘀咕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小蓉。

“小姐给杨大人做的那件衣裳面料好名贵,可能杨大人舍不得穿吧。”

徐阳不再言语,她轻轻地将衣服挂回原来的位置,抬眼对房内扫视了一番。

昨晚天快亮的时候,徐月终于走了,杨柳青才揉了揉疲倦的双眼,上床趟了一会,今日他又起了个大早,不知道出去干嘛去了。

徐阳的目光落在了床上,床上的被子很乱,看来今日一早杨柳青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男人都是这么邋遢,起来被子也不叠。”

看着床上乱哄哄的被子,徐阳笑了笑,嘴上虽说男人邋遢,但是心中却喜爱有加,男人嘛不都这幅德性吗,要是杨柳青的房间和被子都弄得整整齐齐,徐阳反而不喜欢了。

什么事男人都做了,那还要女人干嘛呢?

徐阳走过去,动手就给杨柳青整理床铺,折叠被子。

“男人出门要干净利索,衣冠整齐,不能不修边幅,但是在家可以松散一些,要是把自己房间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整洁,那这样的男人我不喜欢,因为这样的男人一般都小家子气,并且吝啬不大度,你相信我说的话不?小蓉。”

小蓉哈哈大笑,反驳道:“小姐你这话太偏颇,你这是一棍子打死一朝人,照小姐说的,爱干净整洁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咯?”

徐阳也笑了,又言道:“我是说男人在家可以松散一些啊,太规规矩矩的男人你要是碰他点东西,他都会不高兴的,这样的男人能大度到哪儿去呢?”

徐阳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小蓉还是不完全赞同徐阳这样的观点,言道:“小姐你这是爱屋及乌,杨柳青出门干净,在家松散,所以你就以他为标准来要求天下所有男人了。”

徐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小蓉现在也会说话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不都是向小姐学的,我家小姐知书达理,我学了不少呢。”

小蓉的话让徐阳听着很舒服,她开心地抿嘴而笑。

忽然,徐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也紧锁起来,她的心咯噔一下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让她的心感到冰凉到了极点,也让她感到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因为在徐阳一边说话一边给杨柳青整理床铺之际,她突然发现枕头下有件女人的背篼……

枕头上还有几根长长细小的发丝,这头发根本不像男人的头发,徐阳拿起枕头一闻,一股胭脂味道。

徐阳突然感到有点恶心,她将枕头往床上一丢,对小蓉说道:“走,我们回去。”

“小姐,这……”在一旁的小蓉也看在眼里,瞪大了眼睛。

徐阳不再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姐,等等……”小蓉知道现在徐阳一定很难过,她本想找出一点理由帮杨柳青开脱来安慰徐阳。但是眼见为实,小蓉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阳拔腿咚咚咚地下了楼,一路小跑出了“大理寺”,刚走到街上,正好遇到杨柳青手里拿着把刀一头汗水回来了。

原来杨柳青的晨练习惯是三百六十天从来不间断,刚才他到晨练去了。

“月巧,这么早你从哪里来?”杨柳青看见徐阳,便关切地问道。

徐阳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杨柳青,就像是不认识一般和他擦肩而过,小蓉呢?则斜着眼瞄着杨柳青一脸的藐视。

杨柳青一脸的懵懂,疑惑不已,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巧,你这么了?”

徐阳头也不回,只顾一路向前小跑。

杨柳青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便追了上去,又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到底怎么回事?”

杨柳青还不知道问题正是出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刚才徐阳她们来过“大理寺”,并且曾经到过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