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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零章 叔宝无奈拜义父 为母贺寿聚群豪
十个太保押着秦叔宝来到靠山王府,秦叔宝被五花大绑,但是心里非常坦然,自己为了保全一帮朋友,受点苦也值了!
秦叔宝虽然成了阶下囚,但是气宇轩昂,从容不迫地走上银安殿,往地上一跪,听候杨林发落。
杨林仔细打量秦叔宝,见此人仪表堂堂、气概不凡、个子高大,一脸正气,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
杨林喝道:“大胆响马!胆大包天,竟然敢劫夺皇杠!莫非你不知道这是掉脑袋还连累家人的大罪?”
秦叔宝一言不发,杨林大怒,喝问:“有两个贼首带头劫夺皇杠,你是程达还是尤金?”
秦叔宝答:“大王不必多问了,都是我干的,治我的罪就是!”
杨林愈发狐疑,下令召来大太保罗芳和二太保薛亮,命他们指认秦叔宝。
两位太保看了看秦叔宝,一起摇头,说此人并非响马。
杨林怔住了,转头问堂下众将,有没有人认识此人?
一员偏将站出来说,认得此人,原来是历城县捕快,后来吃了官司,充军回来又做了山东节度使的旗牌官;此人叫秦叔宝,仗义疏财,在山东地面江湖上很有名气,人称小孟尝!
杨林怒道:“狗头,何不早说!退下!”
杨林再问秦叔宝:“你是官府中人,为何替人顶罪?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弥天大罪?”
秦叔宝低头不语,杨林情知此中必有隐情,就下令退堂,命中军官把秦叔宝单独押到后堂审问。
杨林先去内室换了便衣,穿了一袭黄色团龙长袍,坐在太师椅上,命中军官给秦叔宝松绑,搬张凳子让他坐下说话。
秦叔宝仍然沉默不语,杨林近观秦叔宝,三十左右,一脸坦然,面如淡金,三绺长须,气度不凡!
杨林缓缓开口问:“秦叔宝,你身为公门中人,应该知道法度,为何替响马顶罪?!”
秦叔宝打量打量了杨林,五十多岁,面如傅粉,两道黄眉,身长九尺,腰大十围。传闻他善使两根囚龙棒,每根重一百五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大隋称第八条好汉。
杨林看上去慈眉善目,秦叔宝心里却恨之入骨!因为和他有杀父之仇,父亲秦彝就是当年杨林率军南下攻打北齐的江山,父亲独守孤城济南,被杨林率军攻破,战死!
秦叔宝满腔怒火,但是不好发作,杨林权倾朝野,自己固然不惧一死,但是母亲和妻子还在历城县,不能与杨林硬抗。
杨林看秦叔宝却越看越欢喜,就秦叔宝不回答问题,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就问:“秦叔宝,你多大年纪?父母可健在么?”
秦叔宝答道:“小人的父亲叫秦理,幼时丧父,只有老母健在;妻子贾氏,已经怀孕,尚未生子。我全家三口,都是本分人,我之所以冒充响马,是因为县里追得厉害,历城捕快樊虎、连胜都是我当年的好兄弟,他们被历城县令责打得皮开肉绽!县令从节度使唐璧大人那里把我借去破案,我也是查不出头绪,万不得已,才冒出响马归案,免得更多的人受责!”
杨林被秦叔宝编的一套话说得十分感动,此人处处替别人着想,真是不愧“小孟尝”的美名!
杨林沉吟片刻,饶有兴趣地问秦叔宝:“你会使什么兵器?武艺如何?”
秦叔宝答:“小人会使双锏。”
杨林喜道:“取锏来,使一路锏法与孤王看。”
随伺的中军官立刻出去,命十个太保取来缴获的秦叔宝的兵器。
十太保立刻派人去取,靠山王杨林站起来,走到殿外空地上,命秦叔宝使一套锏法。
秦叔宝说:“大王在上,小将不敢舞刀弄枪,甚是无礼。”
杨林见秦叔宝会说话,笑道:“你尽管使来,孤不罪你。”
秦叔宝道:“既蒙大王吩咐,小人不敢推辞,但盔甲乃为将之威,战马乃为将之魂,求大王赐一副盔甲,再赏还小人的黄骠马,小人才好演习武艺。”
杨林闻言,吩咐手下:“归还他的黄骠马,再取我珍藏的盔甲过来。”
手下连声答应,派人取来黄骠马归还秦叔宝,又捧来一套大半新的金盔金甲。
杨林沉吟道:“这套盔甲,原不是我的,乃是我南下征伐北齐的时候,在济南府杀了一名贼将,叫做秦彝,就得他这套盔甲,和一杆虎头錾金枪。孤王爱他这盔甲齐整,乃是赤金打成,故此留下纪念,今日就赏你吧。” 秦叔宝闻言,心中凄惨,跪下谢赏,站起身来,把金盔金甲穿戴起来,顿时威风八面。
秦叔宝还恐怕杨林看出自己使的是秦家锏法,就在锏法里夹杂了普通的锏法,饶是如此,金装锏配着金盔金甲和黄骠马,使出来虎虎生风,威风八面!起初还是人锏分明,舞到急处,只见金光万道,风声呼呼,金光四射,眩人耳目!
杨林越看越喜,秦叔宝的武艺分明在十三太保之上!
等秦叔宝一路锏法使完,杨林见他面不改色,气不长喘,喜道:“秦叔宝,你还会用什么兵器?”
秦叔宝惦记着虎头錾金枪,就说:“大王,小人还会使枪,就是一直没有趁手的枪用。”
杨林笑道:“极好,我恰好收藏了一把宝枪,只要你使得动,就赐予你吧!”
说完点点头,手下立刻抬来重八十二斤的虎头的虎头錾金枪。
秦叔宝一看,双手接过,看看枪柄上刻着字,上面写着“武卫大将军秦彝。”知道是父亲的遗物,却不敢明言,暗暗流泪。
秦叔宝举着枪使了几个解数,忽然想起当年杨林曾与父亲血战与济南城,很可能记得秦家枪法,就留了个心眼,提枪上马,使了一套罗家枪法。
杨林是行家,默不作声地看着秦叔宝使完罗家枪下马来到面前,杨林突然问:“秦叔宝,你如何会使罗家枪法?”
秦叔宝不慌不忙地说:“之前小人在潞州误伤人命,吃了官司,发配燕山,见罗元帅在教场教士卒罗家枪法,就偷学了他的枪法,故此会使。
杨林大喜,秦叔宝资质过人,越看越欢喜,就对他说:“叔宝,本王最喜提拔少年英雄,你武艺过人,又极讲义气,我有心抬举你做个干儿子,位列太保行列!我有十三个干儿子,都封太保,唯有十三太保黄喜体弱多病,常年与药罐为伍,我甚不喜他!就让你顶替黄喜,做个十三太保如何?”
秦叔宝一听,心中天人交战,一百个不愿意认贼作父,就说:“大王,多谢抬爱,只是小人一介武夫,武艺低微,怎配列为十三太保?还请大王收回成命,另择贤良。”
杨林怒道:“孤王征战天下,从未有人敢抗命!你若不从,左右,与我绑了,按响马治罪!”
秦叔宝一怔,想了想,跪下说:“大王息怒,小人有一事相求,只要大王答应,我立刻拜大王为义父!”
杨林一听,转怒为喜,说:“你且起来说话,普天之下,我办不到的事情还不多。”
秦叔宝说:“小人这次来登州投案,就是为了大王期限太严,一个月内破不了案,文官武将都要发配岭南,捕快等人更是受牵累!想那劫皇杠的响马,必是蓄谋已久,一个月哪里查得出来下落?求大王宽限些时日,容地方上慢慢查访,答应此事,我就拜大王为义父!”
杨林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这有何难?中军官,传我命令,皇杠一案,命历城县慢慢查访,有司衙门不得逼迫!”
秦叔宝大喜,立刻跪倒在地,倒金山推玉柱般地拜了三拜,口称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
杨林大喜,立刻离座起来,扶起秦叔宝,下令大摆酒宴,庆祝收了个干儿子、十三太保!
众将和文武百官得知此事,纷纷来送礼,庆贺靠山王得了个义子,各家轮流宴请,一直热闹了一个月的光景!
这一天,秦叔宝来找靠山王杨林告假,言及母亲六十大寿就要到了,要回家为母亲祝寿。
杨林欣然答应说:“百善孝为先,孩儿,你回去吧,不过拜完了寿就要回来,听我差遣。我赐你母亲赤金寿桃一对,镂金寿衣一套,金条五十根,银元宝一百锭,作为贺寿的用度,中军官,立刻去办,交付秦叔宝。”
秦叔宝只好跪下谢恩,一会儿功夫东西就齐备了,秦叔宝拜辞杨林,杨林令众将送出城外。
秦叔宝带了一辆马车,八名士兵护卫杨林的赏赐,一路回到济南,筹办酒席,定做寿桃等一应贺寿物品。
秦叔宝本意不想大操大办,邀几个亲朋好友,吃顿酒宴就算了,没想到自己刚刚到家,就有人登门送礼,络绎不绝。
首先登门的是绿林总盟主单雄信,带着少华山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押着整整三大车礼品来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有!
秦叔宝大喜,连忙把四位贵客请去酒楼,摆了满满一桌盛宴招待。
大家寒暄一番,王伯当笑道:“秦二哥,令堂六十大寿,单四哥(单雄信在结拜兄弟中排行第四)最热情!他早早就派人通知我少华山几位好汉,越我们去他的二贤庄会合,一起来拜寿!还传下绿林盟主令箭,命天下各路绿林好汉,必须到您府中为令堂拜寿,礼品随意!我估计真到了拜寿的那一天,这家酒楼都待不下各路好汉,呵呵。”
秦叔宝连连道谢,说不必如此费事。
单雄信神秘地一笑,说:“秦二哥,我这么做,是有深意的!一是为令堂贺寿,二是结交天下朋友,为将来起事做准备,三是顺便查一查,皇杠到底是谁劫的?也好让你对官府有个交代!”
秦叔宝喜出望外,再次道谢,众人举杯开怀畅饮。
忽然叔宝的义兄秦安急匆匆地找来酒楼,说家里来了贵客,给老夫人贺寿,请叔宝回去一趟。
秦叔宝向单雄信等人道了失陪,请大家慢慢饮酒,自己去去就来。
一路回到家中,一看来客大喜,是表弟罗成带着一帮手下,带了许多礼物,来给老夫人祝寿了!
秦叔宝连忙让进客厅,秦安张罗着一一奉茶,秦叔宝笑道:“表弟远在千里,为何记得家母的寿辰,远道而来贺寿?还带着许多礼物,真是过意不去。”
罗成捧着茶杯呷了一口,说:“自从兄长离开幽州,我一家经常记挂。一月前,我母亲就不停地念叨,姐姐秦宁氏快要六十大寿了,平素少有来往也就罢了,这次大寿必须派人去贺寿!家父一向惧内,言听计从,就备办了许多寿礼,派账下七个武艺高强的旗牌官押送,来历城给老夫人贺寿,顺便让我拜望一下姨妈。”
说完罗成喊来同来的七名部下,一一给秦叔宝介绍。
秦叔宝一一见礼,请教姓名,七人分别是张公瑾、史大奈、白显道、尉迟南、尉迟北、南延平、北延道,都是武艺了得的好汉,都要趁机来结交秦叔宝!
秦叔宝大喜,等大家喝完茶,立刻带着八人去刚才的酒楼,重摆一桌盛宴招待;单雄信、王伯当、齐国远、李如珪知道后大喜,一齐过来敬酒,两桌人频频走动,热闹非凡!
秦叔宝见了许多好友饮酒,心中异常高兴,正要找酒楼老板,安排各人住宿事宜,忽然义兄急匆匆地找来,说家中有贵客临门,请叔宝尽快回去一趟。
秦叔宝向众人道了失陪,兴冲冲地随着秦安回家,问他是哪路贵客?秦安却答不上来,只说来客穿着非常华贵,押了几十辆马车的贺礼,十分隆重!
秦叔宝带着疑惑回到家里,一看竟然是柴绍带着部下来了!
叔宝连忙让进客厅奉茶,问起为何远道而来,怎么知道老夫人要贺寿?
柴绍笑道:“我之前在长安遇到恩公,禀报了岳父大人,岳父唐公十分欢喜,要亲自来府上道谢!怎奈公务缠身,一直未得其便。最近太原的绿林好汉纷纷出动,南下来历城县为令堂大人贺寿,我岳父得知后大喜,把我召去,说:‘秦恩公有活命之恩于我全家,此恩怎能不报?路途遥远,也不知道恩公的母亲喜欢些什么,你立刻带人押送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替我去历城县恩公家里贺寿,切切不可延误。 ’
秦叔宝一听连忙站起来说:“柴绍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我断断不敢收下,还请公子带回去,致意令岳,当年的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柴绍为难地说:“恩公,我岳父向来说一不二,你不肯收下金银,我回去却如何交差?万勿让小弟为难,还是收下的好。”
秦叔宝一听,只好说:“明日就是家母寿诞,且先拜完了寿,再做计较。”其实秦叔宝已经暗暗有了主意,等母亲拜完了寿,让柴绍把金银还带回去!
于是秦叔宝领着柴绍及其部下,也去了那家酒楼,重摆宴席招待,暗中请义兄秦安,去家附近的各处客栈,预先安排住处。
再说城外的尤家庄里,尤俊达得了单雄信的令箭,眼看秦母的寿期迫近,就吩咐家丁,打点贺礼,准备正日那天去秦府拜寿。
程咬金被软禁在尤家庄,早就静极思动,一看尤俊达准备出门,就问道:“你去到谁家拜寿?我也去走一遭?”
尤俊达笑道:“我是去拜一个朋友母亲寿,你与他素不相识,如何去得?”
程咬金问:“你且说说这人姓甚名谁?”
尤俊达答道:“这人乃是山东地面第一条好汉,姓秦名琼,字叔宝,你何曾与他相识?”
程咬金闻言哈哈大笑,说:“别人我没你熟悉,这秦叔宝大小就和我一起玩耍,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小时候和我算是邻居,乳名太平郎,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我母亲与他母亲十分交好,把我托付给秦叔宝习文练武,无日不在一处!后来秦叔宝去做了捕快,我却去贩卖私盐,就联系少了;对了,我的三板斧招法,还是他把我关在院子里,逼我日夜苦练,才学会的!我在你家中住了许久,吃喝不愁,但是不让我外出,这跟坐牢何异?你带我去就罢了,不带我去,我等你一走,就逃出尤家庄,出去快活去也!”
尤俊达一听,知道程咬金做得出来,只好说:“原来你和他有这段缘故,我带你去拜寿便是!只是你要守口如瓶,切切不可提起榆树林之事,你答应我我才带你去!”
程咬金一心要出去玩,满口答应下来。
于是尤俊达打点贺礼,第二日是正日,带着程咬金和几名家丁,押着一马车礼物,逶迤往秦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