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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全民谴责,伤天害理的南过(上)
“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好心!”南过又掏出一张草纸来擦了擦鼻子,然后满脸讥嘲的对肥猪说道。
“是真是假,过一会儿他们上了台自然就能见分晓了。”肥猪冷笑着说道,“不过对子之间的交战规矩与单人不同,这你总明白吧!”
“什么规矩?”南过擦着鼻涕,他看着肥猪的目光突然变得审慎起来,似乎在这一刻他才看到了某些阴谋的踪影。
“对子当中的两人,只要死了一个,另一个也会被视作败北,放在大比生死局当中,也就是对子组合里面死了一个人的话,这两人就直接被判做输局了,活着的那个人也会被我们处死,这你能够理解吗?”肥猪笑吟吟的说道。
“别把我说的真跟脑残似的,这有什么不好懂的,就是说我只要打死了他们其中一个,另一个人就不用再打了,直接被你们拖下去砍头了对吧。”南过说道。
“没错的,你明白就好。但是这个规则放在你身上也一样,只要你的对子被人打死了,那么你同样也会被我们拖下去砍头。”肥猪说道。
“可是我没有对子啊,难道你还想临时给我安排一个不成吗?”南过坦然的说道,但心中却开始泛起丝丝的不安了,他总觉得,自己早已掉进了什么坑里。
“谁说你没有的,你莫不是将王小流这个人完全忘干净了吗?”肥猪笑着说道。
“王小流,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南过语滞,心头的那股不安在瞬间就达到了极致。
“哪有像你这样盼着自己对子死的人啊,小流他活得好着呢!”肥猪说道。
接下来也不用肥猪再继续说些什么了,因为南过已经看到了王小流正笑呵呵的从远处跑来。
“他居然还活着,难道是你一直藏着他吗?”南过无措的看着肥猪问道。
“南过,这你可别怨错了人,你好好想想,王小流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又是什么时候入驻狗场的。”肥猪平淡的解释说道。
南过回想了一下,发现肥猪说的很对,那次余快被东门老妇人与西门胖子联手坑了一把,王小流就是在当夜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洪芝珠还曾假扮王小流的样子给南过设伏,所幸第一时间就让南过识破了,但是南过的心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定王小流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掉了,而且为了毁尸灭迹,还让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谁能想到,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那家伙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劳驾,老人家,帮我把门打开行吗?”王小流一溜小跑的上了擂台东侧的石阶,他扒拉着铁叶门上的铜闸大锁,没心没肺的笑着向那缺门牙的老头求助。
哗啦嘎巴,捅开了锁放开了闸,王小流谢过老头,将铁叶门吱扭吱扭的推开之后,就带着满脸的春光灿烂向南过这边走了过来。
“小南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千大人说,今天到了你我兄弟二人同心协力排除万难的关键时刻了,他还说,最近这几天里你拼的很辛苦,需要有人帮衬一把,如果我不出面帮你,可就没人来帮你了,小南,你一定要坚强!坚强!”
王小流一本正经的对南过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小章,我还以为你死了,这些天你都躲在哪里?”南过掏出一张草纸呼在脸上,然后用力的擤了一把鼻涕。
“我在南门后街一户大宅子里养伤啊!”王小流理所当然的说道。
“养伤?”
南过将草纸揉成一团扔在脚下,然后仔细认真的将现在的王小流打量了一番,这一看才发现,王小流变得白净了不少,而且看着明显比以前胖了一圈,身上穿的虽然还是旧衣服,但里面的衬衣内衫都是上好的料子。
“你住的是谁家的大宅子?”南过横起眼睛怒声问道。
“不知道,只听千大人说,那宅子的原主人去世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腾出来给我住了,不光如此,他还每天都派人给我送来饭食汤药,隔三差五还会亲自过去探望,给我带去新衣新鞋,千大人他真的是个好人啊。”王小流深情的凝望着肥猪,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意,就像一条被人赏了两根鸡腿的流浪狗一样。
南过有些瞠目结舌,他梗着脖子转过身来,摊开双手对肥猪说道:“肥老板,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有没有兴趣解释一下?”
肥猪呵呵直笑,眼神里带着几分阴鸷的盯着南过说道:“他的失踪确实与我无关,那天夜里,这小子确实被人打得奄奄一息,放任不管的话,也许都撑不到天亮就会咽气。”
“没错没错!”王小流帮腔道。
“根据他自己对于那晚的描述,出手救下他的人,应该是当时西门的那位接引使,不过那位神神秘秘的仁兄也只是草草做了一些应急处理,随后就将他交给了南门的辞贡阵,他在南门碉楼将养,我入驻狗场的当天傍晚才得知了此事,那时候的南门太扎眼了,我便就近找了个地方让他去住。”肥猪说道。
“养了他这么多天,把他养得又白又胖,就是为了让他在今天派上用场吧。”南过促狭的说道,“话说回来他住的到底是谁的大宅子?”
“秦天柱,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肥猪说道。
南过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天夜里被我掐死的那个?”
“就是他,你杀了他,你的对子住他留下的宅子,合情合理。”肥猪略带讥讽的说道。
“姓肥的,你到底是有多盼着我死啊,我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何苦这么损人不利己呢?”南过无可奈何又身心疲惫的对肥猪问道。
肥猪只是哼了一声,不屑于作答,更加不屑与说谎。
“你兄弟的死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时稀里糊涂的醒过来,不但被人捆着,手脚还使不出力气,就连讲话都讲不出来,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慌不慌。”南过说道。
肥猪无声的看着他,不错眼的看了很久,抛去所有的主观成见,肥猪突然发现,尽管长得高高大大,但南过其实还只是一个少年人而已,远比自家儿子年幼太多。
“酷幺的死,我不怨你,那是疏客有人陷害他,可是,南一浩,许多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才行,当你登上一座高山,在山顶发现了一片好看的鲜花时,你自然会感到欣喜,可你却不该因为那些花而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登上这座山。”肥猪说道。
“你特么,”南过顿时感到一阵挫败,他用双手用力抓着头说道,“你是要出家了吗?”
肥猪浅笑,然后立即板起了脸,他转身向擂台西侧挥挥手,那边的石阶上人影晃动,铁叶门咣当咣当的被人推开,时过少顷,一高一矮的两人便先后穿过大门,走上了擂台。
那两个人对南过来说,都算是熟悉面孔,南过一见之下,内心中百感交集,真恨不能一拳将身边的肥猪直接打死,才解心头之恨。
走上擂台的两人,高大健壮的那个,是被人害死了老婆儿子的付世康,南过还因为他家的事惹了满身腥臊,至今南过还清晰记得当时付世康跪在小院里恸哭的惨状,以及被摆放在院子正中那颗小小的人头。今时今日的付世康看上去衰老了七八岁,一双空洞的眼眸当中死灰一片,寻不出半点活人的生气来。付世康拄着一条拐杖,走路时右腿一跛一跛,只能用足尖蜻蜓点水般的踏一下地面,南过曾听说付世康的腿受伤了,却没想到伤得这样严重。
跟在付世康后面的,是那个身材矮小的面摊摊主,南过也算不清在他家吃过多少碗水煮面了,真的连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与他们以这种方式在擂台上碰面。
这两个人走过来,肩并着肩在南过与王小流面前站定。王小流以自己的眼光估测了一番双方的实力差距,他觉得自己跟面摊摊主的身形相仿,都是瘦瘦小小的类型,而付世康长得就比南过还要更高更壮,但好在腿上有伤,这么一看,优势完全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他心中大定,不但满脸兴奋的微笑着,还没心没肺的跟对方两人加油打气。
“坚强,我们都要坚强!”
肥猪站在两伙人的中央,用平常语音声调,将这场有些特殊的对擂规则言简意赅的诉说了一遍,生怕有谁听不明白似的,他又着重将哪一方率先出现了成员死亡就算完全落败的规矩清楚明白的讲了两遍。
“你们几个也都不算陌生了吧,这是南过,王小流,这是付世康,泰金宝,生死有命,拳脚无眼,现在是拼死拼活的时刻,不必再讲究什么虚招子,这不是私人恩怨,希望各位都心里有数!”肥猪看了眼南过与王小流,玩味的笑着说道,“大概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吧,别看咱们泰金宝身子瘦弱,又是个煮面讨生计的小人物,其实他也是个精练武夫,一身把式比付世康付老弟只强不弱。”
肥猪本以为这番话至少会让王小流吓得当场瘫软,但王小流显然不为所动,还在振臂高呼着坚强坚强。这怨不得王小流反应迟钝,他又没见识过付世康发威的时候,所以肥猪以付世康作为参照系介绍面摊摊主泰金宝,根本在王小流的脑子里形不成任何概念。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就马上提出来,待本官离场之后,鼓声一起可就算是开局了。”
肥猪最后说道,然后他见没人反应,便背起双手,转身朝西侧的大门行去。
南过无比纠结的看着付世康,虽然他知道自己与那对母子的死毫不相干,而且他也相信付世康本人也会看出那件事情当中的诸多疑点,可南过面对着他的时候,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愧疚。
“煮面的,咱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别将小流也牵扯进来,他可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南过小声说道。
付世康抬起眼帘,用死灰般的目光看着南过,就像是准备将什么东西烙印在南过脸上似的那么用力,他说道:“听你这意思,我老婆,我儿子就伤害过谁了吗?”
南过傻呵呵的笑了一下,只能说这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王小流现在成了他的软肋,人家攻击王小流也只是策略问题,与恩怨无关,南过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非要对付世康那样说,也只是在试探付世康对待自己的态度而已。
应该怎么打还会怎么打,不会因为谁对谁有愧,或是谁对谁有怨,就再也下不了手,毕竟这是在你死我活的拼命。
“千管教,我有话说!”付世康突然大声的呼喊道。
肥猪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铁叶门附近,听到这声呼喊他便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那边喊道:“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付世康转过身去,拄着拐杖走向肥猪身边,疾走两步之后,他更是一把扔掉拐杖,以一种凄惨的姿态,磕磕绊绊的来到肥猪面前,然后他扑通一下双膝跪地,用尽浑身力气向肥猪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
“你这又是为何?”肥猪皱起眉毛,疑惑不解的问道。
付世康抬起头来,额上鲜血迸溅,他看着肥猪,脸上露出有口难言的尴尬之色,索性再度俯下身去,嘭嘭嘭又是连磕了三个响头,地面上鲜血流了一片。
肥猪赶忙托住他的肩膀,大声怒喝道:“有话就讲,男儿丈夫就该直来直往,何苦做这般扭扭捏捏的妇人之态!”
“千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南过南一浩依仗有人为他撑腰,在狗场之内横行无忌为非作歹,我家那婆娘与幼子的两条性命皆是被此人所害,此人恶行昭昭十恶不赦,却因为给他撑腰那人实力强悍,在狗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即便他犯下斑斑罪行也没人敢去向他讨要公道。付某生为七尺男儿丈夫,有人奸污残杀我妻小,又怎能放得下如此滔天血仇。”付世康痛哭流涕的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