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正义先锋余杜白

作者:波塞冬瓜 | 发布时间 | 2019-09-14 | 字数:4023

“杀了我,将他彻底困死在幻境里,那样一来他的神识闭锁,外化的一切防御力量再也难以为继。到那时候,即便你们仍是杀不死他,他的神识也依然会被困住十天以上,只要困住了他十天,他就什么事都赶不上了。”

那两个人的面色同时一凛,豪游还在思索着个中利害,却听到魏顽用冷得象冰的声音对他说道:“事不宜迟,麻烦你送我四哥一程,下手快些,别让他遭罪。”

廖久听到魏顽这样绝决的话,不禁笑了起来,豪游的武体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豪游头顶停滞了片刻,然后便颤抖不安的朝廖久劈了过来。

廖久不去看那大刀,偏转过目光看着魏顽说道:“老六,四哥先行一步,咱们下辈子见!”

魏顽不敢去看,却只是不住的点头。

大刀劈砍过来,叮的一声,消失不见。

廖久突然感到胸腔骤冷,他仓皇的低头查看,只见一把青黄相间的长刀从他肋下刺了出来,这把长刀由他的背后刺入,斜挑着贯穿了身体,从廖久胸前冒出了尺余长的一截,正好拦住了刚刚横斩过来的虎头大刀,大刀碰见了这把长刀的刹那,就像雪团掉进了沸水中,一下子就消弭得无影无踪。

“这是,名刀‘青黄’!”廖久惊诧的盯着眼前青黄相间的刀身,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意识上,都产生出了空虚且无力的感觉。

青黄不接,术法不成,这把名刀曾经是历代南门门主的象征,是狗场四把名刀之中最令人绝望的一把,没有人在这把名刀出鞘以后还能继续施展奇异术法。

如幽灵般出现在廖久身后的余快邪魅一笑,然后他反手拔出腰间的另一把“杀人”擎在头顶上,一只巨大无伦的隐形利爪朝他拍落下来,正巧被横陈的“杀人”阻拦了冲势,利爪与名刀交锋的瞬间爆发出隆隆巨响,“杀人”释放出凛凛刀威,爆裂的气浪在巨爪的五指间被冲散,隐隐约约的为这只本不该被任何人看到形状的巨爪勾勒出一个笼统的轮廓来。

“北门门主,你怎么敢公然插手大比对决,你怎么敢如此挑衅狗场的规矩!”

不远之外的肥猪暴跳如雷,几个纵身之间便冲了上来,行进间以残缺的右手递出枪决,一杆寒铁长枪破虚而出,笔直刺向余快的后背心窝。但这杆长枪挺进到余快和那支无形巨爪对峙的范围之内,枪身的前抵速度就开始变得凝滞迟缓,伴随着一阵嗡嗡的金属厉啸声,寒铁长枪的枪头喀嚓一下被折断成两截。

肥猪在距离余快两丈之外止步,娴熟的散开枪诀,斩断武体牵机,余快和那股无形力量抗衡时所释放出的威压厚重得凝如实质,肥猪觉得自己哪怕在前进半步都会难以脱身,所以理智的选择了驻足观望事态进展。

“我是来救人的,怎么能说我在公然插手大比对决呢?你看这小子对我笑得多真诚啊,我要是晚来半步,他的脑袋就要被人砍下来了。”余快手持着两把名刀,即便正在与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对抗着,可却依然保持着他那份平淡与闲适。

廖久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他极力将面孔扭转过来,两把名刀的刀威本就是常人难以抵敌的绝对力量,更何况其中一把还在他的身体上贯穿了个通透,没有当场死掉就已经算他是生命力顽强得不像话了。

“北门大人,您既然说是要救我,为什么还要赏我一刀。”廖久用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余快问道。

“吃片感冒药也有副作用啊,更何况是在危难中抢救你一条小命呢,有一两处二度伤害也情有可原。何必这么较真儿呢,我可是避开了你所有的心肝脾肺肾等重要器官,在那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厉害了,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相互间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关爱,我们现在的医患关系也就远不至于这么紧张。”余快说道。

这时候,余快头顶上方的那股无形之力悄然消失,余快便将头上那把“杀人”倒悬出一个飘逸的圆环,然后精准无比的插进了刀鞘里。

“北门大人,您这分明是在拉偏手,杀了廖四爷本就是我们一击制胜的计划,您在这种情况下横插一刀,未免有些偏袒得也太过……”

豪游义愤填膺的开始和余快理论,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飞驰而过的精铁巨锤就轰碎了他的脑袋,残留下来的舌头还在只剩了下半截的嘴里一动一动,几乎仍在继续着他的慷慨陈词,然而现在他所能发出来的声音就只有血浆冲破血管的动静。

沾满血液与肉碎的大锤在半空中突然静止,然后在天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弧形,飞坠到了南过的手里。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余快给吸引走了,台上台下谁都没留意到南过是在什么时候走出幻境恢复清醒的。

台上的无头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腔子里扬起来的血腥糊了廖久一头一脸,热血浇头的一刻廖久才明白过来,北门门主刺中自己这一刀,目的就只是为了破解开他施加在南过身上的摄神虔歌而已。青黄不接,术法不成,没人能在这把名刀之下完成任何奇异术。

当陷入恍惚的廖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巨大的精铁战锤已经在南过手里又飞了一个来回,这一次,是魏顽被砸碎了脑袋。

南过手腕上缠着的那截流星锤的锁链,滋的一声宛如蒸汽般消散的干干净净,他沉默的走到没了头的魏顽面前,俯下身,从尸体上扯下来一片衣服,然后便开始用那片碎布擦拭巨锤上的血肉痕迹。

廖久那张笑脸此时扭曲得万分狰狞,他用手攥着自己胸前的那一截长刀,拼尽力气对肥猪大声喊道:“千大人,这姓南的小杂种又违规了,还请您依法惩处,您不是说,年终大比没时间耗费在他南过一个人身上吗,只要迫使他再做出违反规则的举动,您就会直接将他处死,现在您来看看,他找了擂台之外的人过来援手,您还不下令诛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吗?”

肥猪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面色深沉的就像暴雨来临之前的重重乌云,他缓慢的向这边走近,复杂的眼神之中闪耀着他正早高速思索着的每一个念头。

余快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掐住了廖久的后颈,然后一点点将名刀“青黄”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廖久胸前背后的两处伤口开始流血,他被掐住后颈以后,会以为余快会直接杀掉自己求个清净,可是现在绝望如他,对死当真也没有更多的恐惧了。

不过余快抽出长刀之后只是甩掉了刀身上的血迹,然后便将“青黄”收进了鞘里,看上去他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再碰廖久一个指头。

肥猪走过来,依旧沉默无语。

擂台上的南过也仍旧在擦拭着他的大锤,对台下的状况丝毫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余快摸出一支雪茄,横在鼻子底下用力的闻了闻,但是他却没有将雪茄点燃,而是再次放回了口袋里。

“说到违规,肥大人,你该怎么处理呢?”余快用手拍着廖久的肩膀继续说道,“这小子,分明已经被早早的打下擂台了,却还要暗中作梗,对擂台上的人百般阴谋暗算,他这么无视大比的比赛规则,这是对我们陪审团赤裸裸的藐视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儿能忍婶儿也不忍啊!”

廖久的面色一怔,徒然发觉到原来是自己违规在前,而且若是真的以这一点向下推导的话,那么南过身上那本就有些牵强的所谓的违规,也就更加站不住脚了。

余快用大拇指摩挲着廖久的后颈肉,将廖久摸得心惊胆战起来。

“肥大人,有规矩,咱们就该按照定好的规矩来。没规矩,咱们就按照各自的规矩来,在场有这么多的贵人看着呢,你打算怎么办,和我说说,咱们大可以好好的商量商量!”余快云淡风轻的说道。

肥猪斟酌片刻,手掌将腰间佩刀的刀柄攥得咯吱作响,“确实是他违规在前。”

“是谁,违规在前!”余快慢条斯理的追问道。

肥猪目光下垂,“是廖久违规在前,已经被驱逐下擂台,却还对场上对局之人横加干涉。”

“只是横加干涉吗?”余快斜挑着眉毛对肥猪说道,“那好,就算是横加干涉吧,你打算如何处理?”

肥猪的头也低垂了下去,按在刀柄上的手在突然之间结成了个枪诀,倏忽之间,森寒的武体长枪形如鬼祟般隐现了一下,廖久的胸前再次绽开了一朵血花。

廖久慌忙用手去堵住前胸那个血如泉涌的巨大创口,血水就顺着他的指缝抑制不住的流淌出来,然后他就感到身体开始变得冰冷僵硬,也就是转瞬之间,他的两条腿再也支撑不了自身的重量,便用后背靠在擂台上,一点点滑下去,直至完全坐在地上。

廖久满心疑窦的望着肥猪的脸,但弥留之际的他非但没有糊涂,反而更加的心明眼亮了,他豁然开朗的舒展着眉关,极度虚弱的笑着对肥猪说道:“也对也对,违规之人当然要严惩不贷,否则等南过违规的时候,千大人对他痛下杀手之时就不够名正言顺了。”

说着说着,廖久眸子里的豁然神采就像燃尽了油的灯盏一般黯淡下去,他带着自己那副与生俱来的笑脸缓缓低下了头,然后就再也没能重新抬起来。

肥猪抬起头,看着余快的脸,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哪里需要劳动北门门主的大驾,余大人,没其他事的话,您还是早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好,没人镇守,那些个监犯可就该反天了。”

余快没有再看他,而是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擂台上的南过。

“脑残!”余快对南过喊道。

“有话就说,变态!”南过认真擦拭着巨锤上的血迹,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还记得那首歌吗?”余快乐不可支的说道。

“哪首歌?”南过问道。

“就是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唱的那首歌!”余快说道。

南过停下了手上忙活的事情,抬头看着他,努力回忆了片刻才不大确定的说道:“你说的是,千年等一回?”

“要不怎么说你是脑残呢,你什么时候唱过千年等一回了!”余快笑着说道,“那时候唱的是‘渡情’,不是‘千年等一回’,而是歌也是我唱的。”

南过又仔细回忆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西湖美景三月天确实是余快一边撑船一边唱的,而在南过上船之前,作为乘船的船费,余快就让他唱了一首歌,一首在这个天底下没几个人听过的歌。

“我记起来了,怎么了?”南过疑惑的看着余快,突然之间他惊觉的瞪大了眼睛,有些急迫的问道,“难道那首歌就是打开所有引信上那层封印的钥匙吗?”

余快笑而不语。

南过抓了抓头,突然之间他又更大声的对余快喊道:“姓驴的,难道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算计我了吗?”

余快转过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步流星的朝看台那边走去。南过在他身后叫骂不休,还抠下了七八块铺地青石砖来砸向余快的后脑勺,余快的应激魔法盾被骚扰了两次之后,干脆掸了下肩膀上的灰尘,整个人瞬间自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安然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关于那首歌,这其实是南过想多了,余快就是再如何的精于算计,也不可能将初次见面的人安排下那么长远的布置,解开引信封印的口令就是那首气球歌,这也是余快开始向南过的意识中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运送魔法引信之后才随意决定的。

坐在他左侧的胡人将手肘倚在石桌上撑着额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